第98章 四百八十寺（四）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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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从地上爬起来, 捏着兰花指假仁假义地擦眼泪，哽咽说：“哎哟，少城主, 你没死真是太好了。当初火烧十方城时奴就觉得你没死，为专程从魔域找到上重。一百年啊，可算是又见到你了，呜呜呜少城主，奴找你找的好苦啊。”
言卿怕他的口水和鳄鱼泪弄脏自己的衣服, 拿着一根树枝, 横在两人面前, 阻止他靠近。
“七，咱俩都熟人了, 这些虚情假意的话就没必要说了吧。”
七腆着脸，哪怕心里恨死了这对狗男男，但是他脸上神情还是活像“忠仆”：“这哪是虚情假意啊。少城主, 奴对你的衷心日月可鉴地可证啊。”
言卿说：“好一忠仆，来来来忠仆，把你袖子里的东西给我看看。”
七傻眼了。
他惹起谢识衣和言卿, 但果净瓶出事, 秦家也是他能惹得起的。
言卿似非地看他一眼：“拿来啊忠仆，你在犹豫什么？”
七道：“少城主, 这净瓶里装得东西, 都是从女人肚子里出来的阴秽之物。吉利啊, 的怕脏了你的眼。”
言卿闻言了，眼神冰冷像是利剑一，漠然说：“上最阴秽最脏的，难道是你们吗？”七看出他的愤怒和杀意, 脸『色』一白，马上讪着从袖子里拿了一净瓶出去：“是是是，您说的是。”
言卿接过来，并没有半点犹豫，将瓶子打开。果其然，他在里面看到了一滩黑『色』的『液』体，都是从障城女子诞下的死胎中取出的魇。
言卿把瓶子盖上，淡淡道：“说吧，秦家现在在谋划什么？”
七面『露』难『色』：“少城主，我就是给秦家跑腿的，我能知道些什么啊。”
言卿拿着手里的树枝晃了晃，微：“秦家都把手伸到了魔域，创办梅城收拢百城城主了，这事你也知道。”
七瞳孔一缩，心中大骇，言卿居然连这都知道？？
言卿道：“魔域什么时候轮得到秦家做主了。”
七憋出一讨好的脸来，点头哈腰：“对对对，没错，少城主所言极是！魔域哪轮得到秦家做主，真是给他们大的胆子在您头上放肆！”
七是知道言卿力的。当初从万鬼窟中走出的红衣少年，墨发赤足站在风沙鬼城前，吊把玩着指尖落血红线的一幕一直是十方城每人的噩梦。那画面诡异而妖艳，叫人心惊胆战。
魔域中人虽然没一善茬，但比起秦家，百城城主肯是更相信言卿的。
言卿要是真的打算回魔域，必然是一呼百应。
七再次厚着脸皮表忠心：“少城主，奴真知道秦家想干什么。奴对您忠心耿耿，哪会和他们狼狈为『奸』呢。奴现在知道的是，秦家创建障城和四百八十寺都是为了收集魇。”
他其对于魇的事一点都没兴趣。
七：“要奴说啊，这上重的九宗三家没一好东西，都是群道貌岸然之辈！要咱们回魔域把秦家赶出去，重立城池，也别和上重瞎牵扯什么了。”
言卿万万没想到，他当年在魔域人人喊打喊杀，现在居然了魔域“救主”，一都要求他“重铸十方城荣光”。
言卿被逗乐了，出了声：“有意思。”
七拿捏住他的意识，偷偷地瞥一眼旁边的谢识衣，他到了上重自然也了解了“少城主夫人”的真身份，一瞬间冷汗涔涔。
七又贼心死劝道：“少城主，您看少夫人现在也正被门正道追捕呢。现在回魔域是最好的做法。”
言卿被他一“少夫人”叫的有点飘飘然，轻咳了声，在谢识衣面前由自主挺直腰板，拿出做夫君的子，点头说：“嗯，我会考虑这件事的。但是现在，”言卿话锋一转，道：“我更想进四百八十寺看看。七，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七一噎，随后眼珠子一转。
说话，他虽然厌恶言卿但更厌恶上重。
七巴得早点回魔域，和秦家这群道貌岸然之辈划清界限。毕竟秦家自始至终防着他，在上重，远没有在魔域威风自在。
七无利起早，认真想了想，道：“少城主，这四百八十寺建在沧海境中，想要进出非常难。”
言卿翻白眼，心想废话，要是难我还要你？
七又说：“但是在谢应失踪后，秦家便迫及待把四百八十寺搬到明面上来，今倒是对进出的把控放松了很多。”
言卿扯唇了下心想我婆果然聪明，所有人的反应都料到了。没有仙盟压制，秦家现在无法无，也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七说：“您若是扮魔种就能混入其中。但以您现在的身份，肯是能去直接面对紫金洲的人。所以……奴有一计。”
“在障城，除了活胎会被送进四百八十寺，隔一段时间，也会把一些男女送上去。”
言卿挑眉。
七深呼口气，然后指着言卿之前看到的那座寺庙，道：“少城主，其这庙就是人间的四百八十寺。人间的魔种秦家敢大张旗鼓送到上重，于是都先暂时放到这里，做的事估计也和上重差多。”
言卿挑了下眉，道：“这些魔种在里面做什么？”
七语焉详地说：“他们在里面修炼……”
言卿嗤一声。
七被他凉飕飕的声吓得脸『色』一白，立刻把他知道的一切交代得明明白白：“少城主，奴没骗您，他们确是在里面修炼，只是修炼的是合欢宗的功法罢了。”
言卿挑眉道：“合欢宗还有凡人可以修的功法？”合欢宗好歹也是九大宗之一。
七擦汗说：“对。少城主，其合欢宗双修之术有三层：一层甚至需要肢体接触，气息相融就算双修；二层便是你我熟知的男欢女爱；至于这三层双修，则是识海交融。魔种与魔种双修，能使人的修为突飞猛进。说来也怪，虽然这些凡人没有修为，可是这么双修下去，有时候你能在他们身上感知到一些很恐怖的气息。”
言卿心道能恐怖吗，魇本来就是神的东西。
言卿丢掉手里的树枝，跟七道：“你打算让我和谢识衣装这寺庙里的人，被送到上重去？”
七点头：“对。在这里，魔种修到‘大乘期’便会被送上去。”七说完又马上补充道：“大乘期非彼大乘期，奴也知道怎么跟少城主您说，反正那时候魔种的识海广阔程度，确大乘期修士一。虽然他们依旧是凡人，没有修为。”
七眼里崩出算计的光来：“少城主，你用这身份上去。光是四百八十寺，你会直接接触到微生家的人。”
言卿扯唇了下，却没有反驳他的话。
果然，四百八十寺，就是『淫』窝，让一群魔种用双修密法彼刺激，借助『药』物达到识海大乘，再被杀死取出活魇。
这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保留『性』命取出魇的办法。魇寄生于识海，魇一旦脱身，被寄生的人必死。修炼至大乘期的区别只是人死后，魇能能活。
言卿看着寺庙上方密布的青云，慢悠悠道：“我算是懂了，秦家这是打算把魇都收集起来啊。”
用障城来收集游离于地间的魇。
用四百八十寺来收集人体内的魇。
怪得当初秦家为了唤醒淮明子对付谢识衣，混迹于各大拍卖场所，跟要钱一向九宗的之骄子们兜售活魇。也知道，秦家家主手里有多少净瓶。
言卿挥挥手，没再让七说话，让他在前面带路。
言卿仔细析了下秦家家主的所作所为，唇角讽刺地勾起。当初他以为秦家跟淮明子学了御魇之术，二者一早就暗中勾结。现在才发现原来这两人过是殊途同归。同的野心勃勃，同的罔顾人伦，同的胆大妄为，把主意打到了“魇”上。
只过淮明子注重对魇的『操』控，而秦家注重对魇的收集。
淮明子想『操』控魔种。而秦家想为魔神。
言卿想到这里，意味深长，着对谢识衣说：“幺幺，我现在越发觉得我当初的比喻没错了。”
谢识衣：“嗯？”
言卿狡黠地眨眨眼说：“魇就是病毒啊，沾染上后人就为丧尸。淮明子在研究怎么控制丧尸，而秦家在收集病毒想让自己为丧尸王。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谢识衣：“……嗯。”
言卿别过头去停。
七弯着腰拿着拂尘，听着少城主和少城主夫人的对话，整人一头雾水——什么病毒什么丧尸？少城主在说什么？为什么每字他都懂，连起来就完全听明白。
七当然听懂。
这是言卿和谢识衣的默契。
虽然他们时候一直吵架，可是言卿也得承认，哪怕是在两看生厌的少年，谢识衣也最了解他的人。唯一一知道他来自方的人。
言卿完之后，意便散了，淡淡说：“挺有意思的，秦家机算尽，苦苦布局到现在——知道丧尸王还活着吗？”
秦子昂想为新的魔神，却知道，其旧的魔神根本没死。真相看似越来越近，可言卿的心却一直在提起，没有一刻放松——他知道了四百八十寺的目的，知道了秦家的目的，却依旧惶惶安。
『迷』雾尽头有一双集地华光的流光溢彩的碧『色』眼眸，『吟』『吟』看着他，只看着他。
魔神。
——除了他和谢识衣，没有人知道魔神还活着。没有人知道现在祂在哪里，又充当怎的角『色』。
谢识衣察觉言卿紧绷的身体，蹙了下眉；“怕了？”他的语气淡若飞雪，听出什么喜怒，手却已经覆盖上去，握住了言卿。
言卿一愣，察觉他的安慰，没忍住起来说：“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怕她呢，魔域的一百年她都拿我没办法，现在就更别说了。”
谢识衣安静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眸非常通透，好像飘着皑皑雪，看穿他现在的心在焉。
很久后，谢识衣静静说说：“言卿，我希望你以后，要打着为了我好的义，对我隐瞒任事。”
谢识衣说话时，语调要么清冷含任情感，要么戏谑带着浓浓的嘲意。
这一次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言卿一噎，慌『乱』地错开视线，吊儿郎当心虚道：“怎么会，我们就是因为误会没说开，才开一百年，同的错我当然会犯二次。”
谢识衣察觉他的敷衍，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指，漫经心说：“没系，你犯二次错，我陪你一起。”
言卿对上谢识衣的眼眸。
谢识衣微，眼眸里的郁『色』和疯狂藏在深蓝之下，轻声说：“言卿，我敢向你保证。你所有看似为我好的隐瞒，最后的结果一会是你想看到的。”
言卿：“……”
言卿：“…………”
言卿咽了下口水，对于锋芒毕『露』咄咄『逼』人的“夫人”选择妥协和示弱，说：“好的，好的，我以后一什么都跟你讲！绝对没有任隐瞒！”
谢识衣眼里的偏执这才散了点。
七还是听得一头雾水，过妨碍他在心里默默给言卿冠上“妻管严”的头。城主府的这一处寺庙由秦家直接监控，管控森严。七再三叮嘱要他戴好面具，以及要使用任灵力。
言卿点头。
七又进去把白子谦叫了出来，给出的理由也很直接，说是上重急缺魇，现在也等到“大乘”了，资质出众的先带上去吧。
白子谦忙应好，要带人去选，但是七一挥拂尘又开始作妖，说虽然上重『乱』套了，但他好容易下来一趟，还是想玩玩。白子谦马上心领神会带他到了前院。
这么一走，给了言卿和谢识衣入内的机会。七说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在庙里找两人，神知鬼觉取而代之。最好是身形和他们相像的，这些在人间备过案的魔种都有根底，会被严查。
七还特别贴心：“杀了人后，可以把尸体丢进圣水池里，没人会发现。”
言卿对着他献宝似的脸一言难尽，叫他赶紧滚。
在青瓦黄墙的寺庙前等了一会儿，言卿出意外地看到了柳以蕊和金明终于从万珠瞳林里走出。金明看到他的瞬间，愣了愣，虽然满脸焦急疲惫，却还是『露』出一容来。
他把言卿当盟友，眼里满是信任。
而柳以蕊脸『色』一白，刚想错开对上言卿的视线马上又被他旁边的人牢牢吸引住。她死死看着谢识衣，一种从血『液』灵魂深处发出的悲鸣让她整人坠冰窖。
金明道：“燕兄，你也来了。每次宴会上重的仙人都会进里面。你们找到方法进去了吗？”
言卿心说，仙人早就走了，现在里面只有一堆魔种。
“我知道一密道可以进去。”
密道是七告诉他的，现在里面，有些身份的人都被七带走，他们只需要避开守卫就行。
金明一愣：“密道？”
言卿：“嗯，过我建议你进去。”
上重在人间犯的罪，远止金家一桩，他要做的是连根拔起，而是一件件查。
言卿对于金明现在近乎真的想法，已经可以明确给出答案：“金明，你所求的仙人会为你主持道的，甚至，他们就是害了你们一家的罪魁祸首。”
金明瞳孔缩一点，彻彻底底僵在原地：“你说什么？！”
柳以蕊一咬牙站出来说：“我要进去，我弟弟一在里面！”
言卿看了她一眼，微说：“我当然会让你进去。”言卿说完，目光又落到金明身上，他刻意在这里等他一会儿，自然有目的：“你把希望寄托于那些人，信我。我可以帮你报仇，但是我有一目的。”
金明眼睛赤红看着他。
言卿说：“我要你，配合我，从你姐姐口中套出一些话。”
金明骤然抬头，眼里还有未散去的『迷』茫惊愕：“我姐姐？”
言卿：“嗯。”
从密道走到寺庙，一入内，先闻到的就是怪异的熏香。与其说是寺庙说是一塔，而塔里也言卿所料、七所言，是各种在地上纠缠的人。
他们吞下合欢宗的『药』，修炼着合欢宗的功法，眼神『迷』离，身体扭曲，像是最原始的野兽，在地上交配。
柳以蕊一进里面，就和言卿开，去找她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