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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霄玉殿(十)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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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百年, 人间雪。

言卿握着南斗令牌醒的时候,神宫内的蜃雾经散的差不了,他现在脑一片空白, 五感都是迟钝的,低下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心。

指间的红线一圈一圈绕成结,线尾滴血的末端弯弯绕绕落到南斗令牌上,像这一切的缘起缘终。

“谢识衣……”

言卿脸『色』苍白, 唇翕动了下, 轻轻念出这个名字, 随后在这片冰天雪地中,他惊醒般抬头, 扶墙起,神『色』焦急地往走。

言卿赤足行在雪地上,步伐快到红衣猎猎翻飞, 明明经心神『乱』,可他竭力让自己冷静下。

他现在不能慌、不能『乱』、不能魔神一丝一毫的可趁之机。

魔神久久不言,样被蜃雾中看到的一切震惊到了。

这里是霄玉殿, 是天道秩序之所, 谢识衣上辈子逆天改命后就在这里。神木荆钗和南斗令牌,于『迷』雾蜃海里, 牵引出前世的所有真相, 无比清晰地展示在他们面前。

魔神缓了很久, 才找到声音,喃喃古怪道:“疯子,谢识衣,真的是个疯子。”

言卿在雪蜃中待太久了, 初到密道有一瞬间失明。他稍微闭了下眼,随后扶着墙壁按照自己记忆里的一千零九步,一步一步『摸』索往走。

魔神在短暂的愣怔后,始焦躁起:“那现在是怎回事!如果谢识衣没有用南斗令牌,是怎穿越回的!还有谢识衣不是了吗!为什时间会回溯!”

黑暗中放了魔神的声音,也放了言卿现在内心深处所有情绪。

茫,难过,后悔,一阵一阵灼烧内心。

他想到了墓地的那场雨,想到了神陨之地离时安静的天地。。

所以当初为什要那骄傲呢。

回头看一眼啊,就看一眼,哪怕一眼也。呼吸融化倒挂的冰棱,有冰凉的『液』体滴在眼睫上。

言卿后知后觉想明白,原沧妄海底他背着谢识衣走时,那个少年脸贴在他脖子上,是真哭了啊。

言卿兀地短促笑了一声。

魔神突诧异道:“言卿,……”怎哭了四个字被祂咽回喉咙。

言卿擦去脸上冰冷的『液』体,回答祂前面的问题:“就没想过,这一切是天道的安排吗。”

魔神愣了片刻,立刻勃怒道:“凭什?我的诞生我的延续,都是那些人造成的,是他们心中的恶造成这一切。天道真想要秩序太平,不如杀尽这天下人!”

言卿放下,平静道。

“一万年前就该了。这天地间善恶本一直都是持平的。九天神佛用命偿还过错,诞生于他们的邪念,他们后,也不该存在。是忘川了这一万年苟延残喘的机会。”

路转狭缝,言卿感到一股刻骨的寒意,他没有往前走,也知道里面应该是一滩黑『色』的永远不会流动的水。

谢识衣以魔神为祭,让整个霄玉殿风雪乍停,惊雷巨响,摧毁无数山峰。

言卿喃喃说:“神佛不该封印忘川的,如果不封印忘川,或许早就被天道察觉伏诛了。”

时间为什会回溯了。

因为忘川醒了。

【“睡觉的时候,本座偶尔也会做梦。”】

【“梦到什?”】

【“梦到一个黑窟窿。黑窟窿里全是黑『色』的水。贼冷。”

【“后呢。”】

【“没有后了。那地方太冷了,冷了。我们蝙蝠是需要冬眠的,冬眠知道吗。不过我记得我中途被一声巨响叫醒过。最始我还以为是打雷呢。直到我东晃西晃撞得满头包,才发现,格老子的原是有贼在偷我家。”

“可恶的贼!”

“但是我只是个需要冬眠的蝙蝠哇。冷都冷了,我能有什办法。我只能继续睡,后面天气暖和了,我就醒了,出山洞了。我真是留仙洲土生土长的蝙蝠。没骗。”】

兰溪泽曾经试图在霄玉殿找到忘川鼎,只落得个粉骨碎身的下场。谢识衣筹谋一生机关算尽,没想到阴差阳错,临之前让沉睡在黑水之底的忘川醒。

忘川苏醒,也让天道察觉到了魔神这不属于六合五行,这世界余的恶。九天神佛陨落,没有对应的善,恶也没了存在的必要。

于是天道让时间回溯到春和百年的春。

这一年谢识衣出关。这一年不得志出洞。

这一年言卿在祠堂前幽幽转醒。

言卿轻轻说:“我就说,若是霄玉殿秩序真的存在的话,怎会放任不不灭的邪神永存于世。”

他抬头『摸』了下自己碧绿的一只眼,哑声道:“嫉妒者于嫉妒,傲慢者于傲慢,贪婪者于贪婪,魔神,其也是于本源的恶。”

“想摆脱天道桎梏,想摆脱霄玉殿……所以盯上了我,但没想到,比更先找上我的,是忘川鼎。”

他见过世间无数奇珍异兽,当初都没想明白,这样一个误打误撞到他怀里的丑蝙蝠,为什一滴血就能和他结下灵魂契约。原都是因果。

魔神再次陷入沉默,恨极怒极地笑了:“我还没想到!竟愿意用身体当做囚笼,永久地封印我!”

“这没什想不明白的。”言卿仰头看向某个未知的地方,声音低沉沙哑:“这世间谁不是在用身体做牢笼,束缚住心里的魔魇。万年前,九天神佛和才是意。”

言卿在暗处走了太久,刚出山洞的时候,天地白光让他眼睛有一瞬间眩晕。

今天像就是谢识衣封印忘川的日子,将忘川封印,也是将那些所有余的邪念封印,还天下太平。

言卿从没过霄玉殿,不熟悉这里,但他刚出就在风雪中看到了一个故人。镜如尘。

言卿有些错愕,他现在的模样非常妖邪诡异,墨发红衣,血碧异瞳。但是镜如尘像就是在等他一样。年轻的浮花门主温婉从容,纯白的衣袍上鹤羽翻飞,望过时微微一笑,清瞳若水。

“言卿。”

言卿听上重天的人喊他,一直都是“燕卿燕卿”的,只有谢识衣一人喊他真名,就像只有他一人喊谢识衣一样。

骤听镜如尘直呼名字,他还有些不习惯。

但想见谢识衣的心现在经战胜一切,言卿沙哑道:“带我去找他。”

镜如尘说:“我在这等,就是为了这事。”

她似乎是见言卿现在虚弱异常,稍微扬,周遭的风雪微微绕,一股暖意随着空气贴近。

镜如尘想了想,说道:“谢应现在在霄玉殿。其封印典经进行到尾声了,但是出了一点差错。”

言卿:“差错?”

镜如尘道:“对,谢应处理了魔域百城城主,也处理了秦家和四百八十寺,但在封印忘川的最后,变故突生。原还有一些魇没被收纳进去。这些魇都在合欢派那位叫白潇潇的小弟子体内。”

言卿指微动。

镜如尘继续说:“谢应坐阵霄玉殿抽不身。白潇潇体内有四位化神期的修为,不肯伏诛,趁『乱』重伤数人逃出,现在所有人都在找他。”

言卿看她:“但在这等我?”

镜如尘微笑说:“对。白潇潇能力再也不过上重天,我不急于此。路过此地,想着今日可能会出,就停下了。看我没猜错。”

言卿抿唇,他面无表情的时候,眉眼的风流邪气便变成深冷戾气,看起很不接近。

镜如尘似并不在意这些,她说:“言卿,谢应出关时这里雪停了。霄玉殿的雪是天道秩序所化,雪停了代表了什,我想我都清楚。”

言卿出神了会儿。

他现在无比清楚……

霄玉殿雪停了,意味着忘川的苏醒,也代表着天道的苏醒。

镜如尘道:“今时今日,谢应将九宗长老困在这里,竟是为了要各宗拿出宗门圣物,也就是九件地阶窥魇神器。说他是不是闭关之时,窥得了什天机?窥得了魇的真相?”

他偏头,直言道:“有什想说的,直接说吧。”

镜如尘微笑点头:“,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她往前走,裙裾之下银『色』流光浮动,缓缓道:“言卿,我是镜如玉是双生子,我们之间虽有一盛一衰的诅咒,但是某种意义上我们意念是相通的。在她后,我想了很,魇到底是什?从最始的病、到诅咒、到神的恶念、再到人的恶念。”

“恶念积攒过,就会在识海深处化为魇。镜如玉有魇,可是紫霄也有魇。我知道镜如玉并非人,可是紫霄呢?”

“紫霄一生所杀都是『奸』恶之人,哪怕是为镜如玉利用的那些年,也会查明一切才下。他这样的人,如果都说被魇所控——我和,和万万人,谁又真能肯定自己不会有入魔的一天。”

言卿低头,看着自己里的魂丝。

他听完镜如尘的话,才哑声道:“想问什?”

镜如尘听他质问神情呆了一秒,随后在风雪中悠悠笑。

她回视言卿,但是眼里似笼着一团茫茫的雾霭:“因为这世上所有人都告诉我,人被魇『操』控的时候,是没有理智没有七情六欲的。可是镜如玉在汀澜秘境中扑了过,她替我扛下了赤灵天火、扛下了坍塌的天壁。我知道这是她欠我的,但我就是不懂,原被魔魇『操』控的人也会做出这种事吗?”

镜如尘说:“我就是想知道一个答案。她的嫉妒产生的那早,可是年幼时她喊我的每一声姐姐都是真的,对吗?”她清丽的脸上看不出情绪,笑了下,云淡风轻说:“或者,我想知道的答案是,从都是人控制魇,不是魇控制人,是不是?”

言卿听完,沉默一会道:“是。”

魇诞生于自身的恶念,没有身不己。只是有的人愿意控制,有的人不愿控制罢了。

镜如尘得到想要的答案,不再说话了,唇角笑笑,神情在雪中看不明白。她带着言卿往霄玉殿的主殿走,跟他聊完镜如玉,又跟他聊起了紫霄。

“或许想不到,镜如玉还没成为浮花门主之前,也曾对紫霄有过恻隐之心,但他们谁都觉得对方蠢,觉得对方执『迷』不悟。”

“紫霄觉得镜如玉行不义必自毙;镜如玉觉得他为了一群人而活愚不可及。不过他们谁都叫不醒谁。”

镜如尘淡淡说。

“紫霄少年时便凶名在,嫉恶如仇,宁错杀不放过,杀尽天下不忠不义不仁之士。直到被『奸』人所害,误杀满门,才让他的『性』格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时怼刀是天兵神器,一怒血三尺,但是紫霄后面的几百年,我从没见他动过怒。”

“他一生都在负碑而行。”

镜如尘笑笑。

“可能他也在后悔吧。当初那个雨夜,推门的时候如果冷静一点,不让愤怒灼烧理智,是不是就能看清楚一切。”

其早在最始,就有人向他们证明了魇不是无『药』可救的,可是当时没人在意这段往事。忘情宗看到的那片青枫林,漫漫长路通向回不去的故乡。他们只看到凤凰魔种后面的秦家阴谋,看到一颗鼻尖痣引起的权力纠缠。

魇诞生于人的身体,就属于自身,甚至都不需要去寻找平衡。善恶黑白,爱恨得失,本就是相辅相成。

不必惧怕。

毕竟强制剥离魇的后果就是这万年的孽债。

走到一半的时候,言卿指间的魂丝突微动,缠紧他的指。

言卿停下步伐,偏头跟镜如尘说:“等等,先去个地方吧。”

镜如尘虽诧异,但还是跟着言卿一道。

他们二人都是当时修真界巅峰的人物,一路上畅行无阻。

言卿到了这里的一个偏谷,两座山峰挺拔陡峭,立在薄雾轻雪里。

他沿着魂丝的指引,跟镜如尘一起往谷中走,随后看到了一个山洞。一个下山的山洞,里面的寒意经散了很,始长出一些植物。化神修士可是黑暗视物,但言卿之前和魔神两败俱伤,从袖中掏出一颗夜明珠。

明珠照着青苔暗处滋生。脚步沉沉回响在山洞内,如岁月的回声。

言卿听到了惶恐的抽噎,和隔着一堵墙清晰的对话。

“现在九宗弟子都在找我,他们要把我绑起,他们要杀了我。颜乐心现在也视我为洪水猛兽,我回不去合欢派了,我哪也去不了了,见水哥哥,救救我。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救救我,见水哥哥,帮我引灵『药』宗的人。”

言卿绕石壁,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一个怎都以为不会有交集的人。

谢识衣处理秦家,邀天下共观,如今这里集聚了不少九宗弟子。一墙之隔,是终于在南泽州重逢的燕见水和白潇潇。

燕见水的容颜也丝毫未变。

他也参加了这次青云会,不过他是场,跟言卿他们没有任何交锋。燕见水是回春派的师兄,对医『药』有研究,天赋也不错,于是青云会后得以拜入灵『药』宗。

灵『药』宗的道袍清透如流纱,绣着草木图纹,在风中缥缈。

燕见水神『色』惊讶,皱眉道。

“潇潇他们要找的人原是吗。主殿到底发生了什,九宗和仙盟为什要抓。”

白潇潇一下子扑了上去,哭得一双兔子眼通红:“见水哥哥,别问了,我现在痛啊,带我出去吧见水哥哥。”

对于燕见水说,他从小就把白潇潇当未婚妻,护他爱他像经成为习惯。愣了愣,还是点了下头,扶着白潇潇往走。

白潇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想到谢应坐于霄玉殿垂眸视下时看他如看物的眼神,一瞬间痛不欲生。他指抓着燕见水的袖子,颤声哽咽说:“燕卿,燕卿都是燕卿那个贱人,都是他害我。”

燕见水呆住,他到南泽州后自认和那些人的差距,闭关苦修,常年呆于洞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事。

“燕卿不是都嫁与谢应为妻了吗,他为什要害啊。”

白潇潇被彻底激怒,“他就是个小偷,就是个骗子!”

镜如尘目睹这一切微微愣住。她身为浮花门主之女,从小身份尊贵,后面哪怕失去也是被飞羽保护得无忧无虑,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景。

言卿见这一切,意味不明地笑笑,他举着夜明灯,像是回春派刚醒看这混『乱』狗血的闹剧一样。

燕见水带着重伤的白潇潇离此地,甚至帮他打掩护欺骗山洞内的灵『药』宗长老。后面在出山洞前,又遇上了样在此搜寻的合欢派弟子。颜乐心知晓白潇潇是魔种后,想到那些床事恶心地快吐了。没了忘川之灵,白潇潇身上对男人的“蛊”消失得一干二净。他见到燕见水和白潇潇,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笑。

“啊啊啊见水哥哥,杀了他!”

白潇潇恐惧地躲在燕见水后面,指使着燕见水杀人,但颜乐心毕竟是合欢宫少宫主,哪是一个天资愚钝的修士可以对抗的,他轻而易举制服了燕见水,后阴沉地盯着白潇潇:“贱人,想跑去哪里啊?”

白潇潇连连后退。

燕见水见此豁出命去拦住颜乐心:“潇潇,快跑!”

白潇潇含泪,无视为他七窍流血的燕见水,直接头也不回往跑。

面是一片旷野,风雪茫茫,把飞鸟都隔绝,旷野尽头是一座悬崖。

白潇潇退无可退,站在悬崖边,话都说不出了。

燕见水趁颜乐心轻敌,用了些南泽州名门弟子不屑于用的阴损招数,暂时将他制服,后捂住胸口,去找白潇潇,看到白潇潇一个人在雪中瑟瑟发抖,燕见水吃力地走过去:“潇潇,没事吧。”

白潇潇回望他,眼里灰白绝望,似受了全天下的辜负,委屈得不行,他说:“见水哥哥,帮帮我吧,我想活下去。”

燕见水:“潇潇……”

白潇潇焦急地说:“帮我引他们不,见水哥哥。”

燕见水:“潇潇,要我做什?”

白潇潇说:“我喝我的血,换上我的衣服,帮我引他们。”

“……”

但是这冰天雪地的霄玉殿,所谓引,只有崖底。

在白潇潇亲把换衣服有了气息的燕见水推下悬崖时。

“潇潇?!”燕见水终于错愕地抬头,表情瓦解。

强烈的求生欲让他伸攀住了边缘。

白潇潇眼中碧绿一片,蹲下身去掰他的指,跟疯魔一样哭着说:“见水哥哥,不是爱我嘛,救救我吧。让我活下去不?”

他现在整个人都处于癫狂的状态。

眼睛变绿的瞬间,白潇潇忽察觉什东西,锐利地钻入眉心。

他惨叫一声,跪在雪地中,抬头,逆着光影看着不远处一男一女。

言卿牵动着中的魂丝,墨发飞扬。

表情和目光,和高高在上的谢应一模一样。倏地一下,白潇潇脸『色』苍白倒在地上。

言卿一步一步『逼』近。白潇潇失魂落魄在地上,到都还想不明白:“明明是我先的,凭什后居上,连他小时候长什样都不知道。”

言卿认认真真看着白潇潇,他算是知道谢识衣为什上辈子什都不用做,白潇潇都能作茧自缚自寻路了。他的爱情或许真心意没占少。虚荣,惊艳,贪婪,不甘,占了九成。

“我不知道什呢?”言卿俯下身,像是第一次认真看他,轻声道:“我是不知道他四岁的仲春狩猎?还是不知道惊鸿十五年的春水桃花?”

白潇潇愣住,错愕地看着他。

言卿望着他有点出神:“白潇潇,我上辈子要是能有一点自信就了……”

白潇潇表情僵裂,脸『色』煞白:“在说什?”

言卿忽觉得索无味,魂丝扯动,跟弹琴一样,轻声说。

“春水桃花路的尽头是不悔崖,其我和他当时的约定是跳下去的。没想到,那时没跳成,后面雨夜屠城的那一晚倒是跳成了。”

不远处颜乐心气急败坏跑;灵『药』宗的弟子也寻到此处;燕见水于悬崖边艰难上爬。

言卿摊掌心,把那块南斗令牌递他看,上面血书的字迹殷红诡异。

“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怎意思说了解谢识衣呢。”

白潇潇唇瓣颤抖,话都说不出。

言卿说:“白潇潇,是不愧魔神选取的容器,我甚至都不知道最后于什。”

白潇潇身上的邪念太了。

言卿以前读书时看到的一句话,“灵魂的欲望就是命运的先知”。

放到这一路走看过的诸般生,一语成谶。

他将所有白潇潇体内的魇取出,那些魇瞬间奔着霄玉殿上空一道金柱而去。

“白潇潇!”

燕见水终于从悬崖边起回生,瞬间扑了过,指掐住白潇潇的脖子。

他欺身把他压在雪地中,眼睛赤红,心了后,满是愤怒。

白潇潇口吐鲜血,愣愣看着他,透过高远的蓝天,像又看到障城金黄落叶中冷若冰霜的少年。

那个少年唯一一次笑,在春水桃花路,对着一个谁都不知道的人。

而现在他知道了。

他到,终于明白自己的可悲可笑。因为幕强虚荣,他为殷无妄抛弃燕见水,为颜乐心抛弃殷无妄,又为谢识衣抛弃颜乐心。

可是殷无妄和颜乐心都是因为情魇作祟,谢识衣的故事自始至终他没资格参与,真正爱他的人被他『逼』到现在杀了他。

如今无数双眼在批判他、审视他、嘲笑他。这是他的春水桃花路,但没有春水没有桃花,只有雪。

满天的雪。

“燕师兄……”

随着那四道魇一起消散于空中的,还有言卿指间的魂丝,魔神之物魔神功法,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世道上。

镜如尘将他带到霄玉殿主殿前,后立于门不再进去了。

言卿惦念了久的霄玉殿主殿,可是他真的站在这座庄严肃穆的宫殿面前,忽又觉得一丝恍。

他推门往里面走。

寒殿深宫,长明灯次第亮起,帘幕重影投在玉阶上。

宫殿正中央摆放着的数百盏魂灯,自上而下形状若红莲。

焰火上方缠绕着诡异的碧『色』雾影,随风一点一点上浮。

他的视线顺着那飘浮的碧影,看向了坐在天下之主位置上的人。

这次封印忘川的阵法,谢识衣用的是九件地阶法器和千灯盏,这也是他集九宗宗主于此的原因。

原这数百盏魂灯就是千灯盏。

言卿握着那枚令牌,往上走,衣袍拖曳过深冷玉阶,像隔着岁月跟谢识衣步。

跟当年那个剑出无情,冰冷残忍的少年殿主。一步一步,覆盖鲜血之上。

谢识衣察觉他的靠近,指微顿,睁眼,一双冰雪漂亮的眼眸静静看着他。

言卿回望他,一下子没忍住笑了,醒后所有的遗憾、难过、自责、后悔,都在谢识衣一个眼神里烟消云散。

他指紧握着那块令牌,跟谢识衣轻声说:“我将白潇潇体内的魇都取了出,之后天下就再没有魔种了。”

谢识衣皱眉,对他擅自出的行为表示不满,但很快听到言卿问道:“什时候有的前世的记忆?”

谢识衣薄唇紧抿,说:“若我说不久前,信吗?”

言卿走过去,因为台阶的尽头,俯身笑起。

“信啊,怎不信。”他低声道:“谢识衣,原不是召回的我,是我自己回的。”

“谢识衣,墓园那会儿我当时在找,没发现吗?”

谢识衣愣住,墨发衬得脸『色』更若琉璃般苍白冰冷。

言卿说:“在神陨之地责怪我为什不回头。可是我回头了,避我的视线。”

“不过我庆幸当初没用这块令牌,让它现在成了破局的关键。”

他没想到,最后能解他和魔神的牵绊,居是这块一始引起无数纷争的令牌。

南斗令牌能够将他和燕卿换命,不光是身体,更是神魂。谢识衣上辈子以魔神为祭,用其作为逆天改命的信物。

燕卿虽,但是“命数”还是在的。言卿若和他转换命数,魔神将和燕卿一起归于虚无。

这具魔神纠缠的灵魂,只能通过这样的毁灭再重塑,得以摆脱。

当年谢识衣没走出的最后一步,如今要他亲自完成。心甘情愿,重用血和燕卿写下一样的话。

言卿静静说:“谢识衣,我现在知道当初说那句话的心情了。不是所有自以为对我的决定,都会让我心。”

“我在葬礼上回头,就是在找,不以为我为什回头?”

“不过,怪我上辈子太固执,没把话说清楚。谢识衣,我们之间怎会只有恨呢。”

他眼睫微颤,眼眶泛红。

“当时九天神佛看着我吻,管这叫恨?!”

“我失魂落魄走了那遍四十九步,就只是为了一个仇人?”

谢识衣冰雪般的神情愣怔,随后几不可见皱眉,抬擦去他脸上的泪。

“谢识衣……”

言卿指尖的红线随着忘川的封印,一点一点烟消云散,如果所有的因和果。

言卿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他难受地俯身吻下去,睫『毛』上的水珠落在谢识衣脸颊上,像是偿还他当初的泪。

他握着那块令牌,唇间带血,沙哑着说。

“愿与渡微仙尊结为道侣。”

其这句话早就该说了。

在那个红烛穿结、喜字高挂的山洞里。将明未明的少年心动萌发之时。

谢识衣愣住,似乎发怔了很久,随后轻轻笑起,他眼眸如一片落雪的湖,虔诚地回吻言卿。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何其有幸,能与一个人相识于微末,相伴至白首。此后岁岁年年,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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