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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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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先生来这里是?”

据他所知, 常家近几十年都没人过世了。最年长的常老爷子鹤发童颜,精神矍铄。

“陪陆先生来办点事。”常华盛避开话题,看向焦旭良面前的墓碑。

墓碑上是一名十四五岁的小女孩, 女孩笑容灿烂, 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黑白的配色, 让那稚嫩的脸显出几分冰冷。

焦旭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垂在两侧手指蜷缩起来, 随即目光落到地面,低声说:“是我女儿,大女儿。”

常华盛和焦旭良认识好几年了,第一次听他说居然还有一个女儿。

焦旭良看了眼陆汀,青年静静看着自己女儿的照片, 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事情圈子里的人多少知道一些,没什么好避讳人的。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到常华盛脸上, 道:“楠楠是我和妻子在生下树树之前领养的孩子, 当时我的身体出了点问题, 医生说生育几率渺茫。我们俩商量着, 要不就领养一个吧。结果领养回来的第二年, 我妻子就怀孕了。姐妹俩从小关系就很好, 可是在楠楠十五岁那年,她自杀了。当时的树树才十二岁,亲眼看着她姐姐死在浴缸里……”

“我想你应该听说过, 树树之前一直在国外疗养, 去年才回来。”

这件事常华盛的确有所耳闻, 正想安慰两句, 忽然听见陆汀开口问:“焦先生, 冒昧问一句, 您的大女儿为什么自杀?”

焦旭良并不喜欢陆汀,碍于朋友面子才没有甩脸子。可是此刻,他看着青年真诚中带着一点关切的脸,不知怎么的,说不出敷衍的话。

“我不知道……”焦旭良觉得自己是个很失败的父亲,手指因被勾起的往事,不受控制的颤抖。眼下的他很脆弱,完全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楠楠在遗书里说,她觉得自己很累,不应该来到这个家。”

大女儿被领回家后,夫妻俩并没有因为血缘关系冷待她。之后生下妹妹,为了怕大女儿想太多,他们对她的关注甚至比以往更多。

他们竭尽全力去爱她,得到的却是一具尸体,一张死亡证明,一座没有生气的墓碑。

妻子因为大女儿的死患了抑郁症,这几年才好转。除了祭日,他偶尔想念的时候都是一个人来,不敢让妻子触景伤情,旧疾复发。

“她真的这么说吗?”陆汀话是对焦旭良说的,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

焦旭良点点头:“嗯。”

陆汀:“可能只是气话,她很爱你们。”

焦旭良一愣,看着女儿墓碑的目光变得慈爱,是啊,她很爱他们,从被领回家的第一天起,就对他和妻子表现出很浓的依恋。

常华盛看着陆汀的侧脸微微出神,他总觉得青年话中有话。

察觉到他的注视,陆汀对他笑了一下,手隔着布料在自己裤兜处拍了拍:“常先生,我去其他地方逛逛,你们慢慢聊。”

焦旭良调整了下情绪,看着青年离去的背影问兄弟:“他来选墓地的?要不然有什么好逛的?”

“他……有事。”常华盛挑了个含糊的回答。

焦旭良搓了搓脸,把悲伤的情绪彻底收回心底,然后将歪掉的花束重新摆正,按了按常华盛的肩膀,示意去边上聊聊。

常华盛知道他想知道什么,对方还没开口,就已经把常家的事情说了个透彻。

焦旭良:“常华飞是自作自受,不过我听医院里的朋友说,他舌头无缘无故烂了,到底怎么回事?”

“报应吧。”常华盛笑得意味不明。

焦旭良:“你小子藏着话呢。”

常华盛:“焦哥,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对面的人忽然郑重起来,焦旭良不大适应的皱了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嫂子给我打电话了,说那女人哭声的事情还没解决。”常华盛不太能理解物业的办事效率,“这都多少天了,还没解决?”

“抓不到人,物业或者警察一出动,哭声就会停止。”

“警方肯定没问题,难道是物业那边有内应?可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我不知道。”提起这事儿焦旭良头都大了,“你说到底是谁大半夜不睡觉,吃饱了撑着干出这种缺德事。”

常华盛看了眼远处的陆汀,沉默的摇了摇头。

焦旭良叹了口气,余光瞥见青年绕过一排排墓碑,去了杂草深处,无语道:“他瞎走什么呢。”

“你不会想知道。”

“……”行吧,估计是在搞什么神神叨叨的的事,他的确不想知道。焦旭良没什么老总包袱,随意朝着身后的花坛边退了去,一口气坐下来。

常华盛跟着坐到旁边,跟焦旭良聊起家常:“树树最近怎么样了,马上高中了吧。”

“成绩不好不坏。”焦旭良说,“自从楠楠的事情之后,我和我太太就想开了,孩子只要开心快乐就行,健康的长大,比什么都重要。”

常华盛觉得焦旭良的内心,并没有像他嘴上说的这么轻松,“你看上去像在担心什

么。”

“老弟,大家这么熟悉了,我也不瞒你。树树她很内向,从她姐姐死了之后,就什么都不肯跟我们说了。前段时间有一天,她回来时身上还带着伤,问她就说是摔的,可她当时的表情怎么看都像受了委屈。”

常华盛:“问过老师了吗?”

“问过,说是他们下午体育课跳了沙坑,应该是那时候磨破的。”

“你不相信?”常华盛敏锐指出。

“楠楠自杀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我担心……”大女儿的死给夫妻俩造成了不小的阴影,都怕小女儿也在没有看顾到的情况下出现意外。

“不会的。”

两人又聊了半个多小时,话题从孩子转移到了各自的公司上。终于,在快四点的时候,青年回来了。

这么热的天,两个坐在树荫下的大男人热得衬衣都湿了,陆汀却像活在另一个空间,额头上干干净净,衣服依旧清爽。

焦旭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一眼,古怪的嘟囔一声:“羡慕这种不怕热的。”

陆汀也热,只是有小叔叔跟着,凉快不少而已。林归就是一个可移动的,永久型大冰块,只要他愿意,那你就能在炎炎夏日体会到什么叫透心凉。

上了车,常华盛打开冷气后,不紧不慢地跟上焦旭良的车。

将车开下陵园外的山路,目光瞥了眼靠在椅背上的青年,却不想被对方的眼神抓了个正着。

陆汀:“你有话要说吗?”

“我觉得你在焦总谈到他女儿的时候,有点奇怪。”

“我只是在说实话而已。”陆汀道,“他说话的时候,她女儿就墓碑旁看着。”

那缕魂魄很淡,和陆挺之前遇到的鬼都不一样,没有那么浓烈的阴气和戾气,甚至连怨气都没有。她看向焦旭良的目光是很深的眷恋和怀念,她真的没有怪爸爸,一如既往地爱着这个养育她长大的男人。

与青年的淡然不同,常华盛险些喊出声:“什么?!你说他,他女儿一直在?”

他吞咽两下唾沫,收紧了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以免太过激动给开歪了,“那小区里的鬼哭会不会……”

“不是她。”陆汀很笃定,“打个比方,戾气重到足以影响小区业主的鬼是大象,那么楠楠还只是一只蚂蚁。”

常华盛:“……”

前方,焦旭良对发生事情一无所知。常华盛看着那平稳行驶的车屁股,问陆汀:“那她一直这样跟着焦总,真的没问题吗?会不会对他身体有影响?”

应该不会,楠楠身上那点阴气,只需要晒晒太阳就没了。”也正是因为这样,之前见面他才没有发现焦旭良有什么不对。

陆汀将手肘撑在车窗上,掌心托着一侧下颌,“她还留在这个世界,应该是心有不甘,而且有人一直在供奉她。”

“焦总的妻子,或者小女儿?”常华盛觉得这两人的可能性最大。

“我也这么想。”陆汀目光眺望的出去,正好看见前方汽车后视镜中焦旭良的小半张脸, “只是不确定,焦家的人到底知不知道楠楠的存在。”

“焦总肯定不知道。”常华盛意味不明的看了陆汀一眼,表示你懂的。

陆汀抿了下唇:“那就只剩下焦太太和树树,常先生,你见过树树吗?”

“没有见过。”常华盛说,“但我听说她之前精神状况一直不太好,具体原因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会不会被自己姐姐给吓着了,所以才精神失常?”

“不排除这个可能。”陆汀两手抱在胸前,目光变得幽深,“那焦太太呢,对她了解吗?”

“饭局上见过三次,是个很温和的女人,而且胆子不大。每次饭局,其他夫人太太有说有笑,只有焦太太总会坐在丈夫身边,显得很拘谨。偶尔被人搭话,还会脸红。”常华盛说,“所以她今天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挺惊讶的。对了,她和焦总不一样,似乎很信鬼神之说。”

从焦旭良的简单的描述判断,夫妻俩对大女儿很好。假设焦太太知道大女儿的存在,作为母亲对孩子的保护,她应该不会让常华盛找自己。

陆汀做出了判断:“供奉楠楠的人是她妹妹。”

r /≈gt;“没想到他们姐妹感情这么深厚。”常华盛不免想到了常华飞,同样是从小一起长大,他和常华飞的关系小时候是不冷不热,长大后是彻底对立,他已经想不起,兄弟俩上一次平和聊天是什么时候。

不多时,汽车进了市区,该分路了。

焦旭良把车停在路边,拿出生意场上惯有的虚假客套:“陆先生,时候也不早了,就让常老弟送你吧,有时间下次再见。”

陆汀:“……好哦。”

既然陆汀说了楠楠的魂对人没有什么影响,常华盛选择把事情烂在肚子里。他白了眼焦旭良,道:“走了。”

焦旭良点头,上车后去往相反的方向。

他回到家,妻子正在床上补觉,窗帘拉着,房间里光线很暗。他走到床边摸了摸妻子的头发,见女人迷糊醒来,低声说:“昨晚没睡好?”

“再这么下

去,我非得神经崩溃不可。”焦太太知道丈夫不信那些,就没有提自己打电话的事,“旭良,要不然我们搬家吧,北庭小区的房子我让人收拾收拾,咱们暂时住过去。”

“收拾房子至少也需要一到两天,要不然先去住宾馆?”焦旭良看着妻子眼下的青影,心疼了。

“要走你们走,我不走。”小女儿树树忽然出现在门口,她的头发很长,已经及腰,刘海也快要遮住眼睛,说什么都不肯剪。

焦太太从床上坐起来,冲女儿招了招手:“你这时候不是应该在学校?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把昨天的作业落家里了。”树树的音量降了下去,低头看着脚尖。沉默几秒,她抬头,手指撩开刘海,直勾勾地看着妈妈,“可以不走吗?”

焦旭良觉得撒娇的女儿很可爱,走过去,弯下腰跟她的视线持平,“出去住你跟妈妈晚上可以睡个好觉。”

女儿的眼睛里有很多血丝,眼睛下和她妈妈一样黑眼圈很重,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长期睡不好怎么行。

树树忽然发起脾气,捏着拳头尖叫一声:“我不走,我不走!我要住在家里,哪里都不去!”

“好好,你不走我们也不走,爸爸跟妈妈一起陪着你好不好?”焦太太从床上下来,轻轻抱住女儿。

因为在国外待了两年,落下了功课,女儿十五岁了,还在上初二。可是因为她是早产,发育比同龄人迟缓,看上去很,和十二三岁的初中女生没什么差别。

“妈妈,这是你说的。”树树转头看向她爸爸,“你呢,你也答应吗?”

“我当然要和你们在一起。”焦旭良抱住母女俩,忽然觉得这个场景很像是生离死别。

这念头太晦气了,焦旭良连忙打住思绪,寻思着联系各个业主,今晚就是不睡觉,也要把“女鬼”抓出来。

——

汽车开进恒华小区,常华盛把车停在楼下,习惯性地等青年上楼后才离开。

进了卧室,陆汀掏出许愿瓶,发现吃饱喝足后的蛊虫变得比之前更加黑亮,坚硬的甲壳似乎与身体融为了一体。

许愿瓶上的木塞被打开,陆汀将蛊虫放出来,将它丢给桌上的纸人看管。

小纸人已经很有经验了,像个小卫兵一样,蛊虫去哪里,他就去哪里,始终用身体护着对方,生怕它摔下桌。

隔壁传来叮铃哐啷的敲打声,陆汀开门出去,林之炎正在指挥工人砸墙,打算将客厅的格局改一改。

“林大哥。”

青年朗润的声音传

来,林之炎拿着图纸,转头看去,惊讶道:“我以为你上班去了。”

“没有,最近在家办公。”陆汀探头看了眼里面的装修情况,工人们正忙得热火朝天。

“因为之前大火的事?”林之炎黑着脸说,“我听说是员工放的火,人已经被抓了。”

“嗯。李骞哥新找了个办公地点,一些杂事还没处理好。等处理好,大家就正常上班了。”陆汀越过林之炎走进去,看见林一正带着安全帽,帮工人调墙漆的。

林一扶了扶安全帽,对陆汀喊道:“陆先生。”

林之炎走上前来:“前两天的事情父亲知道后很担心,一直想来看看你,但他最近身体不适……”

“林老先生他怎么了?”陆汀记得林兆琛的身体很好,而且从面相来看是福寿不浅,跟病气搭不上边。

林之炎:“风热感冒,不碍事。”

他没说实话,林兆琛完全是被陆汀给吓出了心脏病。

那天游乐场外围着不少记者,好几个电视台都在直播事情的发展。

林兆琛当时就守在电视机前,看到陆汀从摩天轮上掉下来后,当场捂住心脏。要不是速效救心丸就在手边,人恐怕已经进医院抢救了。

陆汀不大放心:“我能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林之炎说。

林兆琛接到大儿子电话的时候,正病恹恹的躺在床上,陆汀掉下来的画面总是反复出现在梦中,他已经连续三天没怎么好好睡觉了。

林家亏欠小叔的太多了,好不容易给娶了一个还算满意的媳妇,万一要是出了事……林兆琛总觉得,林归会发疯。

或者换一种说法,他会变得不可控。

陆老爷子替林家供奉了小叔叔这么多年,为什么早不寻冥婚,晚不寻冥婚,偏要在自己死前寻,而且寻来的对象还是自家亲孙子。

这要是换了他,谁敢让小孙子嫁给一个死人,他就算豁出老命不要,也要搞得那家鸡犬不宁。

整件事情从头到尾都透露着诡异和蹊跷。

林兆琛想不透其中缘由,但他知道,陆汀不能出事。

病恹恹地在床上躺了几天,屋子里的空气很沉闷。他思索了下,交代明天再让大儿子接陆汀过来。

挂了电话,林兆琛就起了床,兴许是想着小婶婶要来,精神也打起了几分。

管家看见他老爷子从房间里出来,放下手中的托盘迎上去,伸手要扶。林兆琛挥手让他靠边站,有些不大高兴:“我身体好着呢,还没到那个地步。

管家不敢吭声,亦步亦趋跟去一楼客厅。

林兆琛在沙发上坐下,开始交代管家需要置办哪些东西。

管家是个人精,这一听就知道陆汀要来,退下后立刻吩咐阿姨赶紧去打扫卧室。阿姨心里高兴,老夫人过世得早,老爷没有再娶,家里的三个人大男人一个比一个沉默,陆先生一来,家里的气氛就会好很多。

清晨,林之炎上门接人时,陆汀正在给小叔叔替换新的香炉。

手里钱多了一些,他不用再那么抠,昨天在桃宝上新买了一个进口的手工铸铁香炉,死贵死贵的那种,付款的时候陆汀犹豫了快十五分钟,是林归“啧”了一声,他才咬牙按下确认。

因为是同城,今天一早快递就把货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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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汀一边用干净的抹布擦新香炉,一边回忆小叔叔当时的表情,应该没看错,他笑了,说明对新香炉非常满意。

家里经济条件刚好一点,就开始败家。最可怕的是,小叔叔成天跟他形影不离,连个私房钱都存不了!

陆汀敢怒不敢言,将清理干净的香炉放到一旁,从自己背包里取出随身携带的土。

林归恰好看过去,身形一闪就到了青年面前,握住他的手腕强势道:“我不要这个。”

“这是之前用来养你的土。”陆汀提醒。

“……”林归看向那捧土的目光很冷,“我说了,不要。”

“那我去楼下花园给你挖。”陆汀好脾气的收回手,转身出门。

林归对那捧土的态度一直不太好,陆汀记得曾经见过小叔叔故意将泥土打散又聚拢,眼神透着轻微狠意,刚才也是,好像那捧土是令人厌恶的脏东西。

“我是一道封印……”陆汀停在电梯前,看着电梯门上自己模糊的倒影。

封印需要载体,那么他这道封印是打在花盆上,还是泥土中?小叔叔说过,他们相生相克,还用了植物和土作比喻。

陆汀觉得自己好像知道,男人为什么那么厌恶土了。

因为他这道封印,就是打在泥土中的。

陆老爷子算计得相当巧妙,林归需要靠土存活,所以一开始,真正将他困住的不是坏成两半的花盆,而是那捧奇怪的泥土。

原始封印破了之后,他这道人形封印其实并没有多大效力,只因和男人之间定下了生死冥婚,他才变成了一根牢固的绳索,让林归既无法摆脱,也无法割断。

陆汀感觉有点冷,爷爷如此自信一纸婚书就能把林

归推入两难的境地?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

陆汀觉得自己应该回祖宅看一看,不知道里面会不会藏着答案。

小叔叔是个讲究人,被猫猫狗狗尿过屎过,沾过垃圾的都不行。青年在楼下小区找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只得去小区门口的花店买了一袋椰土。

拎着袋子刚到楼下,就看见林之炎从车上下来。

林之炎一眼看出青年有心事,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陆汀敷衍过去,假装打了个哈欠:“可能没睡好。”

br /≈gt;林之炎:“要不晚点再过去?”

“不用,我回去换身衣服咱们就走,正好,我想早点过去问林老先生一些事。”

回了家,陆汀将椰土摁进香炉里,林之炎在一旁好奇地看着,离得很远,因为他发现只要自己靠的太近,胸腔里就会漫上一股明显的窒息感。

他知道,那位就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静静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弄好香炉,陆汀给林归上了三炷香,用小叔叔专用的绒布擦了擦脖子上的小牌位。然后陆汀才对林之炎说:“走吧。”

离开前,林之炎忍不住回头看向那间屋子,他记得窗帘分明是敞开的,可屋子里的光线却一点点暗下来,在他后脚抬离的瞬间,房门啪一声合上。

林之炎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似乎不太受那位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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