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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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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是姗姗来迟的物业。

驱散围观的人群后,经理得到周先生的允许走了进去,随即挽起袖子, 命令几个下属跟自己一起收拾起来。

周先生一脸委屈的跟物业经理诉苦:“我真的没有出轨, 你也看见了,她那么厉害我哪敢出轨, 那口红印是秘书不小心崴了脚, 刚好扑到我身上蹭出来的。要不是被我太太看见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

周先生的情况经理还真的清楚,这位啊,就是典型的妻管严, 别看有钱, 一个月零花钱才两千块。需要应酬什么的,还得找老婆打申请领钱。

“周先生, 我相信你。”物业经理拍着胸|脯说。

周先生激动道:“谢谢。”

周太太从里面出来, 便看见自己丈夫二了吧唧的样子,掐按两下眉心。她现在已经冷静下来, 对丈夫的“出轨”的想法有所动摇。

周先生一见老婆出来, 瑟缩着往沙发角落里蹭, “我真的没有。”

周太太尴尬的看了眼焦太太,她在外一直以贤妻良母的形象示人, 今天这一出, 她的形象算是彻底颠覆了。

焦太太很识趣, 没有留下来打扰夫妻和好, 迈着步子走了出去。走出大门的那一刻, 她忽然打了个寒噤。

刚出周家的花园, 便看见一名模样清秀的青年站在外面, 背后还跟着两位身形高大的成年男人,而且有点眼熟。

“焦太太。”林之炎主动喊道。

焦太太:“你是……”

林之炎做了自我介绍,焦太太这才想起,“是林先生,抱歉,我记忆力不太好。”她转头看向另外两人,一一点头,“你们是来找周先生的?”

“我们找物业经理。”林之风道。

焦太太哦了一声,柔声说:“他应该很快就会出来。”

陆汀看着焦太太沉静的侧脸,目光若同一支描摹的铅笔,细细扫过女人的眉眼和肩膀,这两处浮着淡淡晦气,蛇一样悄无声息的萦绕着她的脸。

“焦太太。”

清润的声音好似细流淌过山间,焦太太愣了下,放下已经抬起的那只脚,回头疑惑的问道:“是你在叫我?”

陆汀:“是我。回去多晒晒太阳,对身体好。”

/≈gt;焦太太抿了下唇,来自陌生的人的关心让她有些无措,她拘束的点点头,踩着高跟鞋回了家。

家里一直开着空调,丝丝凉意驱走了夏日特有的炎热。焦太太没觉得舒爽,反而

觉得更冷了。

她走到茶几前坐下,双手捧着热茶,听见楼上传来声音,下意识朝楼梯口看去,原本要出去钓鱼的丈夫,竟然已经回来了。

“你不是出去了吗?”焦太太放下茶杯,走上去挽住丈夫的手说,“周太太和丈夫吵架了。”

“知道。”焦旭良在陆汀他们离开后,直接从另一条路出了林区,在快到家的时候听见一阵激烈的打砸。

睡眠对人来非常重要,从中医的角度,睡眠不好伤肝,容易肝火旺,肝淤。

因为鬼泣的事,小区里的住户睡眠质量呈直线下降,脾气也一天一天大,三天两头就能听到别人家吵架,前几天还有夫妻站在院子里大打出手,最后还是警察出面调停的。

焦旭良摸着妻子的头发,周太太的眼神早就出卖了她内心的阴暗,因为妻子朋友少,而对方又的确挺能装,没有做出过伤害妻子的事,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去看你小姐妹了?”

“安慰了两句,她的腿被烫伤了。”焦太太忧愁道,“周舟的脾气太暴躁了,就是他把周太太烫伤的。而且听说他在学校也很不服管教。”

焦旭良没有问太多,只说:“让树树别跟他打交道。”

“好。”妻子应声完,指了指天花板,“树树在做作业?”

“应该是吧。”焦旭良说,“现在孩子课业负担重,明天吧,我上午去趟厂里,下午带你们娘俩出去散散心。”

焦太太笑着说了声好,视线掠过花园被阳光照得有些刺眼的花朵,脑海中再次响起青年的声音。

“多晒晒太阳……”

“你说什么?”陆汀之前提醒自己的话,从妻子嘴里冒了出来,焦旭良戒备的问道,“谁跟你说的这话?”

“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年轻。”焦太太问,“怎么了?”

焦旭良心暗喊一声好哇,难怪说要走,原来是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老婆身上。

“你在哪里遇到他的?”

/≈gt;

“物业?不是来找你的?”焦旭良追问。

“不是。”焦太太摇了摇头,随即又一次看向花园,阳光刺眼,刚刚回来的路上不过短短几分钟,就晒得她头昏脑涨。

可不知怎么的,青年的话仿佛有魔力,催促着她快点走出阴凉。

“我去换身衣服。”焦太太起身上了楼,换了身居家服。

她定定的站在阳台上,伸出手,指尖被阳光熨帖着,有种无法言喻的感觉。

像冰天雪地里突然喝下一口热汤,身体从头暖到了脚。这种感觉令人有些沉迷,焦太太转身上了顶层的大露台,上面铺了草皮,撑着一把太阳伞。

她在椅子上躺下,阳光洒在露于伞外的脚上,温度沿着脚踝一点点往周身扩散。身体中莫名的阴冷,很快就彻底消失了。

“他为什么会让我晒太阳?”焦太太不明所以的自言自语,直觉告诉她,青年的话应该意有所指,并非字面意思。

焦旭良在妻子离开后,给常华盛打了个电话。

“你那朋友挺有意思,没办法从我这里下手,就找到我太太。”家人是焦旭良的逆鳞,谁都不能碰。

常华盛正在看守所里,他说了一句“晚点再说”直接挂了电话。

陈队和他走在一起,沉声说:“根据最新查到的监控显示,常华飞带乔安去钢铁厂那天,那名私人侦探也跟了过去。”

当初在监控中发现常华飞的踪迹后,他们就没有再往后看。是昨天田芳整理监控信息时,误操作将进度条一下子拖到了后面,发现在常华飞的黑色跑车开过后半小时,一辆不起眼的桑塔纳也朝着钢铁厂的方向开去。

最后在多次审讯后,钢铁厂的王总承认,那名私人侦探曾躲在暗处目睹了乔安死亡的全过程。

这件事起初王总和常华飞并不知情,是处理完尸体,清扫干净现场后,常华飞清除那块区域的监控,两人从视频中发现了躲藏起来的人。

私人侦探接的活儿很杂,帮人拍小三,跟踪调查,偷拍,从中见识过不少人性的丑恶和黑暗,但像常华飞这样的嗜血狂妄的恶魔,他是第一次见到,整个人都吓傻了。

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就是逃,逃得越远越好。

他回到家中就开始收拾东西,在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馆住下后,他终于想起来应该报警。

电话还没拨出去,有人来敲门,说是客房服务。

私人侦探握着手机战战兢兢坐了几秒,门再次响起,他闭上眼睛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前往房门口。

“我不需要……”话未说完,滴滴两声,有人拿卡打开了门!

紧接着一块黑布罩过去,将他的脑袋包裹住。

据王总交代,这些打手是常华飞让他联系来的,都是社会上的混混,侦探被带去了郊外某烂尾楼。

常华飞为了迎接私人侦探,特意准备了一间四面没有窗户,没有灯的屋子。

他命人在每面墙上都挂了好几台显示器,乔安死亡的过程,一遍一遍的滚动播放着,抽搐的后半截身

躯,溅射到地上的血液,掉在地上高跟鞋……这些画面成了私人侦探日复一日的噩梦。

他起初只是害怕,崩溃,也曾疯狂的打砸过。可是只要坏了一台显示器,常华飞就会命人装上两台新的。坏了四台,就装上八台。

私人侦探的精神世界崩坏,疯了。

王总记得很清楚,那天天气阴沉,常华飞终于打算把人放了。

看着一见自己就哇哇大叫的人,他肩膀抖动,露出癫狂到至极的笑声,抓着私人侦探的脑袋,故意将那张脸凑近,“不是喜欢偷看吗,我让你一次看个够。”

王总很害怕,内心第一次对常华飞生出了恐惧。可终究,他还是屈服在金钱之下。

没有常华飞的资金注入,他的钢铁厂就没办法正常运营,那么多的工人等着吃饭,儿子在国外念书,家里还刚买了豪宅……

没办法,他只能成为帮凶。

看守所的走廊光线昏暗,光线冲上方的窗户照在灰色水泥地上,也将两人的影子拉长。

“陈队,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见我。”常华盛实在不想和常华飞碰面,但陈队极力要求,他没办法拒绝。

“王总告诉我们,那份监控还在常华飞手里,隔三差五他就会拿出来看一看。我们再次提审过他,他不肯说。”一想到常华飞,陈队的脸就会紧绷,咬合肌因为过于用力轻微动着。

“你们觉得我能说服他?”

“不,是他主动提出要见你。”陈队道,“只要你去见他,他就会告诉我们那段视频放在哪里。”

r /≈gt;常华盛:“行,我就是个工具人。”

也罢,即便是陈队不开口,他迟早也会托人想办法见一见常华飞。

常老爷子因为小孙子的事情一病不起,脑子有些糊涂了,躺在病床上时总会呻|吟出小孙子的名字。

昨天的时候,他突然清醒,死死抓着常华盛的手,让他答应替自己去见一面常华飞。

“到了。”陈队停下在一扇蓝色的铁门前,“进去吧,里面有人看着,不会有事。”

会见室里,常华飞戴着手铐坐在凳子上,他的头发被剃的很短,身上穿着宽大的红色囚服,这代表他还没有正式审判。

他的目光落在桌面上,抬眸扫了眼常华盛,抬手撕下一块嘴唇上干燥的皮,霎时间鲜鲜血淋漓。

“等老头子一死,常家就全是你的了。”他声音是不正常的嘶哑,很难听,而且声音很小,每一字每一句都需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说完。

因溃烂变的凹凸不平的舌头伸出来,舔过唇上的血,他脸上的颧骨随着怪异的笑容而推高。

常华盛感觉他瘦了好多,脸有些脱相,“你见我就是想说这个?”

“我见你,只是想说说话。”常华飞的危险性很高,自进来后就被关在远离其他人群的单人间里。

除了对着墙壁宣泄情绪,他什么也做不了。现在的他并不是个人,而是一只被困在四方盒子里的猫狗,是被折断了翅膀,无法翱翔的鹰。

他受够了这种可怕的死寂,为了有人能和他说话,他故意用脑袋去撞墙,就是为了让民警过来警告他。

“告诉你一个秘密。”常华飞咧嘴笑,牙齿上全是血。

常华盛很镇定:“你说。”

“老头子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给了我一个账户,在里面给我存了不少钱。”

常华飞突然靠近飞快说道,盯着常华盛的耳朵,眼神凶狠得恨不得将其咬下来。但是他忍住了,没有什么比能离开这个地方更重要。

民警就站在不门口,两人的一言一行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看了常华飞一眼,握紧手中的警|棍,常华飞立刻退回去。

常华盛觉得这个人彻底疯了,他状似思索片刻,指尖故意在桌面上敲打。

常华飞知道这个堂哥是有野心的,所以故意透露老爷子对两个孙子的差别对待,好激起对方的内心的不平。

一般来说,被激怒的人都会想将属于自己的那份抢回去。

常华飞算计的,就是这个。

常华盛的脸上,露出了令人满意的,隐忍得近乎扭曲的表情。常华飞眼底的亮光一点点的扩大,他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他凭什么这么对我!”常华盛咆哮,“从小到大,你得到的关爱永远比我多,凭什么!”

他十八岁生日得到了什么礼物?什么也没有,那天父母被突然派遣去外地参加会议,自己一个人坐在餐桌前,捧着保姆阿姨煮的长寿面。老头子一句关心问候的话也没有。

“除此之外,里面还有我自己的钱。”常华飞趴在桌上,偏着脑袋,将脸枕在胳膊上,声音一下子又低了下来,“另外我在xx保险柜里存了一颗净度顶级的蓝宝石,140克拉,还有一份国的地契,是我自己置办的,现在应该升值不少。只要你按我说的做,钱,宝石,地契,都是你的。”

常华盛攥紧拳头,眉心抽动,看得出内心正在天人交战,很煎熬。

常华飞耐心的等着,一直隐隐灼烧着的舌头和口腔仿佛也

不疼了。他忍不住想象,出去后的第一件事是该做什么?

哦,对了,把姚至渊给弄死。

自从违誓起,他的嘴巴每天夜里都会疼痛,时而有组织液从里面流出来,恶心至极。他无数次想要向警方说出姚至渊的所作所为,让他也被关进牢笼。

可是,他不能。

这种想法刚要被付诸行动,他的舌头就会加速溃烂,无法结痂,直到他打消念头。

只要他能出去,他定会第一时间将姚至渊的舌头割下来,口腔捣烂,要让他也尝一尝口穿舌烂的滋味。

对警察的仇恨,对姚至渊的怨恨,让他的心躁郁起来,没办法像从前那样掰碎了理智思考,而是忍不住催促,“你的答复是什么。”

民警上前两步,用力把人按回位置上,他从门上的铁窗看出去,见陈队冲自己摇了摇头,迟疑两秒,松开手,退回原位。

常华盛放在桌上的手轻微动了下,眉心展平,“你先告诉我,陈队要的东西在哪里。”

常华飞笑了:“你以为我是傻子,那段监控一旦落到警方手里,我的律师为我做的所有辩护都站将不住脚。”

视频中的他是清醒的,也是疯狂的,律师现在还能以他情绪不受控、过多饮酒、心理等各方面替他辩护。一旦视频公布,他将被定义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故意杀人犯,无法再辩驳。

警方需要更完善的证据链来对抗法庭上的辩护,他则需要这段监控作为诱饵,让警方心甘情愿的替他把常华盛找来。

说完那些话,他狂妄地隔着铁窗看向门外的男人。

常华盛:“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

他将两人之间的关系拉近,民警假装没看到,低头摆弄对讲机。常华飞皱了皱眉,他对常华盛并没有完全相信,可门口的民警实在奇怪,他现在的模样说是玩忽职守也差不多了。

常华飞不禁想,难道常华盛已经把人收买了?还是说他和警方达成了什么条件?亦或者,从常华盛走入这间会见室开始,想将他一锤子砸死的圈套就已经形成了。

“我答应你。”常华盛说,“但我需要筹码。”

常华飞看过去,这位堂哥眼底是满满的贪婪和不平,他的拳头愤怒的攥紧,是对老爷子一碗水倾斜太过的愤恨。

他心头痛快到了极点,这种摆弄人心获得愉悦感,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外界的空气那么香甜自由,无论是死还是永远的囚禁,对他来说都是无尽的折磨。比杀了他更来得痛苦。

常华飞在

脑子里想很多,左右权衡,他做事向来喜欢算计好各种退路,包括自己被抓后该如何逃跑。可这些人居然把他关进单独的监舍中,不让他接触任何人,事先做好的逃跑计划自然无法实施。

他尝试着想从常华盛脸上看出假装的痕迹,然而,并没有。

“原来你也会怕吗。”常华盛脸上浮现出刺眼的冷笑,轻蔑的眼神如同在打量一只恶心的蠕虫,“除了我,你还能找到别人吗?小飞,你只能一把,赢了你远走高飞,输了牢底坐穿。”

常华飞的脸皮在抖动,牙关紧咬,现在的他不再是运筹帷幄的掌控者,而是成了被算计碾压的蝼蚁。

但只要他运气好,赢了常华盛说话算数,他就能再次翻身。

门外,陈队的身影不见了。他看向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你们之间有交易?”

常华盛的回复很具有迷惑性,他耸了耸肩,脑袋歪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常华飞知道,这是默认了。

世界上哪有不爱钱的人,老老实实拿一辈子工资,哪有一夜百万来得诱人?

“东西在爷爷的床头柜里。”常华飞低声说完,身体靠在了椅子上,他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兴奋和害怕交织在一起。

常华盛勾着一侧唇角,“等我消息。”

常华飞死死盯着那道背影,心里忽然前所未有的发慌,民警将他从椅子上提起来,抓着他往监舍的方向走去。他回头,常华盛的背影被昏暗的光照得有些模糊。

常华盛对人对事言出必行,他说到做到,不会出现意外的。

不会。

常华盛离开那条长长的走廊,忽然蹲到了地上,他捏捏手掌,湿漉漉的全是冷汗。陈队走过来,递给他一支烟,“套出来了吗?”

“我爷爷的床头柜里。”常华盛垂着眼眸,神情比吞下一只苍蝇还难看,他怎么也没想到,常华飞会连老爷子也一并算进去。

陈队挑眉,显然没想到答案是这个,常老爷子只是嫌疑犯的长辈,而不是从犯,也没有暴毙嫌疑人,警方根本不可能去搜查他的住处。

“我马上派人过去。”

陈队的命令下达不久,那边传来了消息,东西在的确在常老爷子的床头柜里。常华盛一直跟陈队待在一起,等那头确认是那段监控后,提出需要借用一下证物。

当天晚上,看守所破例让他在傍晚时进了会见室。

常华飞一眼就看见对方手里的东西,兴奋地舔了舔唇,他知道,常华盛是来履行承诺的。

常华盛将u

盘插|到带来的小型播放器上,只播放了一段,常华飞就彻底相信了他,“你告诉我账号和密码,我告诉你离开的时间。”

常华飞探究的目光反复在对面那张脸上梭巡,内心反复诘问自己,真的可以相信吗?常华盛并不打算给他思考的机会,抬腕看了眼表,快速说道:“我只争取了五分钟,你最好别再耽误时间。”

“钱在xx银行,账户是……”这些数字记在他的脑海中,不需要任何停顿就能背下来。

常华盛让秘书按照账户和密码,联系到国外银行,看到那串数字的秘书眼睛都要惊掉了。不说什么地契和宝石,但现金就几乎是半个公司的资产!

挂了秘书的电话,常华盛握着手机站了几秒,然后当着常华盛的面将u盘踩得稀碎。

“漂亮。”常华飞夸张的鼓掌,“要是在这之前知道你我也有相似之处,哥,我一定能跟你成为朋友。”

“是吗,晚了。”常华盛离开前,留了一句话,“离开的时间在下个月,到时候会有人联系你。还有,走了就别再回来。”

夜里的看守所很静谧,与白日相同的走廊,此刻却多了几分阴森的气息。常华盛一步步迈出走廊,穿过一道又一道铁门,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和一名正在抽烟的男人。

陈队手里有一个崭新的u盘,早在常华盛进去前,他们就将原视频转移到了新u盘内。

但凡常华飞没有那么着急,多思考思考,他就会发现常华盛对他的态度转变中的生硬感,可他乱了阵脚,根本无暇去算计思索。

常华盛接过烟点上,被那呛人的烟味熏得咳嗽了两声,“有了这份监控,哪怕是再厉害的律师也无能为力了。会很快执行吗?”

“会。”陈队看他一眼,说道:“他账户里的那些钱,包括从你们银蓝转移走的那部分,在查核没有问题后,会返还给你们。”

“知道了。”

能不露动静的,转移走那么多的钱,说明银蓝内部除了唐经理,还有其他人在帮常华飞。常华盛疲惫的想,今晚得好好睡一觉,公司要进行清理,明天开始有一场硬仗要打。

可真当他躺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常华飞狰狞的嘴脸,压低声音的诱哄,还有那张只要他张开嘴就能看见的溃烂口腔,反反复复出现在眼前。

常华盛觉得自己需要换换心情,忽然想起之前焦旭良给自己打的电话。

拿起床头的手机,给焦旭良拨了过去。

眼下快十一点了,焦旭良还没入睡,焦太太也正坐在

床头看书。夫妻俩看似平和,实际上内心焦灼,既盼着那哭声早点来,又盼着今晚别再响起。

焦旭良接起电话,冲妻子指了指卧室阳台,趿上拖鞋走了过去。

“常老弟啊,下午忙什么呢。”

“在开会。”常华盛一语带过,“你今天下午打电话说,陆汀骗了你的太太。”

“可不是嘛,神神叨叨的。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跟他说过我家的情况了。”焦旭良扒拉两下头发,心头烦躁,“你替我转告他,要是再来打扰我妻子,我就对他不客气。”

常华盛沉默了下,“他对嫂子说什么了?”

“让多晒晒太阳。”焦旭良想着就好笑,“他以为是补钙呢。”

常华盛想起陆汀说楠楠一直都在的话,沉吟一声,道:“不只是嫂子,你也得多晒晒太阳。”

焦旭良:“我看你是被他洗脑了!”

常华盛毫不在意,“焦哥,世上万事无绝对,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

焦旭良接到小老弟电话的时候,心里还高兴了下,觉得两人聊一聊心情能好一些,谁知道常华盛竟然跟吃错了药一样,一劲儿的帮陆汀推销业务。

他深吸口气,闭着眼睛问:“你老实说,你在陆汀那里消费了多少,买了多少东西。”

“算了,你爱信不信。”常华盛翻了个白眼,正想说挂电话,忽然听见听筒里传来哭声。

他握紧了手机,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听到现场,“焦哥,就是这个哭声?”

哭声很大,即便隔着手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凄厉,怨恨,尾音拉长,声嘶力竭,就好似哭泣的人受了多大的委屈和折磨。

焦旭良拿开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咬牙对常华盛道:“对,就是这哭声。”

焦太太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害怕,出来后一直紧紧拉着丈夫的手。想起小女儿还在房间里,焦旭良立刻挂了电话,牵着妻子的手去找树树。

小女儿的房门从里面反锁了,打不开。

咚、咚、咚,几声清脆的敲门声响。

焦旭良:“树树,是爸爸,你开一下门。”

树树的声音模糊地传来:“我不怕,你们快去睡吧。”

夫妻俩哪可能真的离开,焦太太找来两个小垫子,拉着丈夫熟练地坐到地板。小女儿胆子很大,不像她这个当妈的是个胆小鬼,自从晚上开始鬼哭,他们都会来敲一敲女儿的门,在得到没事的答复后,夫妻俩就守在门外,直到哭声结束。

大约十一点半时候,本

该在凌晨才结束的哭声戛然而止,有嘈杂声从外面传来。

焦旭良把阿姨叫了上来,让她陪着妻子。拿上手机,穿着睡衣拖鞋出门看情况。

外面闹哄哄一片,许多住户都从楼里和别墅里走了出去,焦旭良抓着栏杆,对下方一位邻居喊:“出什么事了?”

“恶作剧的人被抓住了!周家的那个混世魔王!”

“哪个周家?”

“还有哪个,跟你太太交好的那位周太太家!”

焦旭良傻了,喃喃:“怎么会是他……”

那小子他见过,脾气很差,阴沉,偶尔碰见了从不会跟长辈打招呼。这样没有礼貌的,且脾气怪异的孩子,却是周家的宝贝。

“老婆,人抓到了。”焦旭良冲楼上喊了一声,很快,焦太太就从楼上下来了。

听丈夫说周舟之后,她难以置信的呆在原地,茫然的问:“为什么?”

焦旭良:“吃饱了撑着呗。”

周家这儿子是个留级生,跟他们家的树树同级,而且是一个学校。焦旭良想起女儿曾经对那小子露出过的怪异表情,转身冲上楼,敲门问:“树树,你跟爸爸说,周舟那小子有没有欺负过你。”

多了大约一分钟,女儿回答说:“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焦旭良总觉得那声音中带着哭腔。他心疼坏了,担心的继续拍门,“树树,你出来,爸爸有话跟你说。”

“我要睡了,爸爸,明天还要上学。”

焦旭良无法,垂头看着身材瘦小的保姆,“刚刚屋子里传出过什么声音吗?”

“没有。”保姆肯定道。

焦旭良叹了口气,交代保姆看着女儿,然后拉着妻子去了周家。

周家外围满了人,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冲进去剥了周家小畜生的皮。

今晚和物业一起抓捕鬼哭始作俑者的,还有管理这个片区的民警。此刻民警正在对周舟进行问话。

周舟的身体站的笔直,脑袋垂着,民警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时,男孩抬起头来,咧嘴一笑:“好玩呗。”

看上去似乎只是一个脾性顽劣的孩子,但民警知道,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因为他们抓到周舟的时候,他手上正拿着一个手机,正在直播。

直播里,是一个女生躲在房间角落里无声的哭泣。她很害怕,崩溃的抓扯着自己的头发,双腿在地上用力蹭着,恨不得将自己挤进不存在的墙缝中。

当时,满屏都是谩骂。

【果然就是个疯

子,你们看她的表情】

【鼻涕都哭出来了,脏死了】

【周舟,下次换个哭声吧,有没有更刺激的?】

【看见小区里那些傻逼大人,吓得觉都不敢睡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说,焦树树会不会被吓得直接自杀啊】

民警从同事手里接过直播的手机,直播在周舟被抓后就断了,但可以回放。他拖动进度条,将画面定格在有焦树树三个字的地方。

“焦树树是谁,你们同学?校友?还是邻居。”

周舟什么也不肯说,脸上的挑衅的笑容不减。

看着这些大人被耍得团团转,他只觉得好玩儿,痛快。平日里仗着自己年纪大,供他们吃喝的衣食父母,没少打骂责备。每天晚上,听到楼上母亲辗转难眠,甚至被吓哭,他的觉得特别爽。

而且他一没杀人,二没害人,只是制造一点噪音罢了。就算是他成年了,也承担不了什么责任,顶多就是罚款,警告。

他一点也不怕。

那副无所畏惧的嘴脸,让在场的人非常不满。

周太太因为儿子,也成了众矢之的,无助的抓着警察的胳膊问:“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那手机肯定不是我儿子的,他一定被谁给威胁了。”

焦旭良到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

有人轻轻拍了拍焦太太的肩膀,低声说:“鬼哭声是周舟弄出来的,他在草坪的土里埋了播放器,十一点准时播放。一旦有人去草坪翻找,他立刻就把播放器关掉。”

“焦太太你总算来了,周舟的手机直播里,有人提到了你们树树的名字。你快去问问吧。”

人群太过嘈杂,焦太太没有听清,而站在她身旁的丈夫却突然冲出去,揪住周舟的衣服,把人从地上提了起来,“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民警急忙把焦旭良拉开,其中一人递过来一部手机,问:“这上面的女孩子,是你的女儿吗?”

直播回放中,树树卧室的窗户敞开,凄惨的鬼哭声连续不断的外面飘进她的房间,纠缠着她的耳朵。吓得女孩慢慢蜷缩成团,双手用力抱着头。

焦旭良心疼坏了,但他没有快进,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gt;渐渐地,有人进了直播间。

他们嘲笑着,树树越恐惧,越失控,他们就越高兴,还会在直播间里打赏。

【你现在去打开电脑,找出一部恐怖片,不准闭眼,不准躲藏,一个片段也不准漏掉的看完。】

树树颤巍巍的爬下床,找到一部很经典的恐怖片点开。

她像个木偶一样,眼睛很久才眨一次,当画面中女主被突然出现的厉鬼的抓住的时候,她的肩膀明显抖动了下。

画面中再次划过一条条文字。

【没意思,连一点尖叫都没有】

【这样真的有用吗,鬼哭播放了这么久,焦树树也在半夜看过鬼片,还对着镜子梳过头发,为什么还是没有鬼出现】

【网上果然都是骗人的,世界上有个屁的鬼】

他们在拿人做实验,试验这个世界上是有鬼魂存在的。

“这些小孩是不是疯了。”焦旭良身后的一位住户嘟囔。

“这直播软件我怎么没见过,哪个平台下载,必须得下架。”

“焦家的小女儿真可怜,换成是胆子小的,早就吓疯了吧,你们看她,除了之前被鬼哭折磨得哭泣之外,恐怖片对她一点作用也没有。”

“小姑娘真倒霉,遇到这么一伙人。”

七嘴八舌的声音不断钻入耳朵里,焦旭良捏着手机的手指紧了又紧,他恶狠狠地扭头看着背后的人,“能不能把嘴闭上!”

邻居们悻悻的闭嘴,将视线落到周舟身上,开始新一轮的指责。

回放没有持续多久,窗外传来的女人的哭泣声停了,紧接着,直播也被暂停了。

焦旭良再也无法压制自己的脾气,冲上前去就是一拳。

周舟才十六岁,根本承受不住,当即倒在地上,脸颊快速的肿了起来。周太太慢两拍反应过来,扑上去护住儿子,哭着对焦旭良说:“别打了,再打他会死的。他还小,不懂事,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他!”

焦旭良怒不可遏的把周舟从周太太背后拖出来,手掐着他的两腮往中间挤,“十六岁的孩子,你跟我说他不懂事?”

“焦先生,你冷静一点!”情感上,民警非常理解焦旭良的心情,换成是他的女儿被欺负,他也会恨不得把对方给揍死。可是理智上,他还是把人拖到了一边。

焦旭良没法冷静,看了眼两眼通红的妻子,脑袋突突抽痛,这他妈叫什么事!

焦太太抹掉眼泪从周太太身边经过,被对方一把抓住。

周太太难堪地对她说:“焦太太,我儿子他肯定只是一时好奇,不,他肯定是被人教唆的,你原谅他吧,我让他给树树道歉。”

“你以为平日里你跟其他太太说我的那些话,我真的不知道吗?”

焦太太往日的温和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而严厉的

指责,“我知道你一直嫌弃我有抑郁症,觉得我这个精神病就该呆在精神病院里,配不上安稳舒适的生活。

可是怎么办,我嫁了个好老公。他疼我,爱我,给我最大的保护。你以为你藏在心里的嫉妒,别人一点都不知道吗?人无完人,谁还没有点负面心思,我一直这么告诉我自己,只要你没有伤害我,我也懒得去拆穿你。

我需要朋友陪我聊天,谈心,你对我好,我自然会有所回报。但你伤害到了我,我的家人,抱歉周太太,你我之间往后就是仇人。”

周太太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居然是那个温柔如水的女人说出来的,“我,我没有想伤害你,我只是……只是……”

想保护我的儿子。

简单的几个字,在焦太太的注视下,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焦太太在这一刻表现出连她丈夫都惊叹的镇定,女人温暖的手紧紧拉住丈夫:“先回去看看树树,这里的事有警察处理。”

焦旭良像一尊石像,怎么也不肯走,一拳头根本无法让他消气。可是看到妻子的眼神,他有点怂了,再一想到小女儿,立刻埋头跟上。

离开人群时,他忽然看向物业经理:“之前怎么也找不到声音来源,今天是怎么发现的?”

物业经理也有些困惑,“是和林家两位少爷一起来的陆先生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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