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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我会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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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拔出银针,熟练的按摩其百合、神门、太阳,风池四穴,阿宝渐渐安静下来,挂着泪珠睡着了。

又央侍卫大哥将他抱去长相思,寻思着等他大好再替他好好访个师父。

阿宝失了依靠,以后难免被人欺凌,这师父还需有些本事。

“且慢!”白逸尘拦下侍卫,抚平我蹙紧的眉,笑嘻嘻问陆荆道:“陆荆,整个运城,男女老小,无一不是你的子民。现阿宝失了依傍,你打算如何安置他?”

陆荆回忆,反问道:“你想要我如何安置?”

白逸尘道:“我看悬济院就不错,吃的好住的好,景致也不错,关键还能学一门本事。”

陆荆道:“悬济院有悬济院的规矩,想进去須得过了每年三月初的比试。”

白逸尘眯着眼道:“陆荆,我替你办了这么多事,你总得靠谱一回。”

陆荆让侍卫先将阿宝抱回城主府,说等回去休书一封,再一齐送上悬济院。

勘完现场打道回府,陆荆顺便将我也拘到城主府。然后传唤相关证人。

街坊杨寡妇证言,陈大娘前阵子无意说起,想趁重阳酒会再小赚一笔,而后关铺安度晚年。

陈记包子铺隔壁大牛油坊的朱大牛揣测,这陈大娘,前阵子怕是得了一笔横财,招惹了什么人。

我问他如何得知。

朱大牛道:“两年前陈大娘包子铺将打烊时,店里来了一位头戴黑色斗笠的玄衣客人,不知道同陈大娘达成了什么交易,大娘脸上笑出的褶子就再没展平过,还说以后要享享清福。”

“那陈大娘再有何异常?”

“异常——”朱大牛努力想了想道,“倒是没有”。

两年前?不正是我刚出现在这里的日子。

陈大娘一介小民,安分守己,又处处与人为善,绝不会无故被卷进江湖纷争。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黑衣人同陈大娘达成的交易,莫不成与我那些旧衣和鲜肉包子有关?而这个交易又成了陈大娘的催命符?

陆荆让他们退下,肃然问道:“云宿,你昨日可见过陈莲。”

我摇头。“昨日我从醉风楼离开,确然去过陈家包子铺,但铺门紧锁,未曾见陈大娘其人。”

“我着人查过,你昨日在醉风楼整整喝了两壶清茶,要了一碟花生米一盘香瓜子,两道小菜,后又加了一道东坡肘子,姑娘家家,想来已然饱腹,为何又去了陈记包子铺?”

我神色赧然,如实相告:“自是还想吃些主食——我一叫花子,食量自然不似粒米片菜的闺中小姐。”

白逸尘忍俊不禁。

陆荆道:“还查到这两年陈莲对一个女乞丐十分关照。”

我抱拳作揖。“恩逾慈母,没齿不忘。”

陆荆道:“那依你之见,是什么人杀了陈莲?”

我想了想回道:“回城主大人,这真不好说。陈大娘虽对我有恩,但我毕竟是个叫花子,在她铺子前待久了,肯定会影响她做生意,所以每每都是拿了包子走人,与她不算十分亲近。不过方才听大人传唤证人,云宿认为,朱老板口中的玄衣客人最有嫌疑。只是嫌疑人戴了黑色斗笠,事情又过去两年之久,这条线索等同没有。”

陆荆冷哼一声,盯着我沉声道:“姑娘下针娴熟、精准,又熟知穴位,可曾习过医术?”

“医术?”我愕然,竭力想都不记得自己会医术,只好摇头。

但骤闻陈大娘横死,阿宝吓傻,我情急之下想也没想找准穴位施针推穴,再说不懂医术,怕是人鬼莫信。想来我失忆之前,约莫就是个救死扶伤、医术精湛的医者。于是又紧跟着点头头。

陆荆面色微怒。“你这点头又摇头几个意思?”

他城府极深,惯于高高在上的端着,喜怒向来不形于色,言辞淡漠。偶尔发怒,也只是摆个一城之主的威严。现这般微带了怒气说话,谅来已是怒极。

近日非常时期,运城三番五次出一些无头公案,桩桩件件都与我相关,而我身上疑点重重,总是一副一问不知或模棱两可的态度,陆荆多半认定是我从中作梗,而后假意敷衍,惺惺作态,已然对我失了耐心。

若不是白逸尘从中周旋再三开脱,我纵长十个脑袋也不够他泄愤。

我看再隐瞒不得,老老实实将失忆一事做了交待,怀疑身后有人巧心布局之事也提了一提。

陆荆默了一默,问白逸尘道:“逸尘,我观你对云宿姑娘格外关照,可知她真实身份?”

这个问题,我其实也想问已久,只是不敢问,不能问。

白逸尘道:“云姑娘花容月貌,逸尘一见倾心,待她自然与他人不同。但谈认识,也就比陆城主早了几个时辰。”

陆荆道:“我记着初见那日,云宿姑娘蓬头垢面黯淡无光,得亏你有一副火眼金睛。”

白逸尘谦逊道:“陆城主过奖了。”

他在说谎,我能看出来,陆荆这只老狐狸肯定也能看出来,但他一剑城贵公子,又和陆荆有些交情,咬定不说,陆荆一时半刻也没法从他口中问出实情。

而他这么做,极有可能是为了保护我。

掐掐算算,除了他,关于我是谁,还有有三个人提到过。一个是明烛,另两个是飞凰山庄的墨凉碧穹。明烛忌惮身后的主子,讳莫如深不敢多言,碧穹墨凉又神神叨叨认定我是死去多年的蓬莱天女。

不管哪一种是真,深究下去都对我极为不利。

所以我最好虚晃一枪,先蒙过陆荆,以后找机会慢慢问他。

我沉思一番,问陆荆道:“听闻城主和龙骨山同属一脉,可曾听说龙骨山走丢什么门徒女婢?”

陆荆道:“二十年来,龙骨山一派只收过一个男徒,行踪不定;女婢倒是有三五个,我每年入山两次,都算眼熟,不曾见过云宿姑娘。”

白逸尘道:“也有可能是运城哪户人家丢失的人口。”

陆荆道:“运城说大不大,两年的时间说短不短,也无人报案丢失人口,也无人在街上认出云宿。所以这种几率十分渺茫。”

白逸尘又道:“说不定是悬济院一脉的弟子。”

陆荆道:“悬济院一脉,学成弟子悉数登记在册,一查卷宗便知;至于是不是在学的,明日带云宿前去便有了答案。”

他说得不动声色但无懈可击,可见早已对我的身份起了疑心。

看白逸尘反应,我的身世和悬济院应该关系不大。但它毕竟是运城宝地,良医如云,说不定能寻个机缘医一医我的失忆之症,所以便谢过陆荆。

白逸尘看看我,又看看陆荆,皱着眉,嘴唇动了动,终于开口道:“依我看,这悬济院,还是不去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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