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流言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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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光顾着喝茶了，倒是忘了萧妹妹还跪着呢。”

温充仪适时开口，她算是皇后这边的人，即便出声，萧婕妤也不会承她的情。

“这茶香，倒是让本宫忘乎所以了，萧婕妤快起来吧。”皇后淡淡投去视线，暗含压迫。

萧婕妤借着宫女的手堪堪起身，她自幼何曾长跪过，已经料想到裙下是何等模样。

“前些日子听说英国公世子被弹劾了。”温充仪掩不住一颗八卦的心，忙将视线投向皇后。

闻言，萧婕妤不屑冷笑，“这都是多久的消息了，姐姐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呢。”

温充仪也不恼，只故作羞谂道：“本宫自是不如妹妹的。怀远侯爱女心切，自是时时派人关怀，本宫父亲日日在内阁，满心满身都在如何为国分忧上，倒是忽略了儿女们。”

听着前半段，萧婕妤还自鸣得意，毕竟怀远侯爱女是人尽皆知的事儿。可是后半段，轻者是怀远侯爱女心切，与宫妃往来密切，可细细想来，却也有插手内宫一罪，若是传出去，怕是会让皇帝对萧家起疑心。

“胡说，本宫的父亲忧国忧民，天地可鉴。”萧婕妤气结。

皇后重重的将茶盏搁下，发出一阵声响，“萧婕妤，你的规矩都学到哪儿去了。”

萧婕妤捋了捋发髻上银钗落下的流苏，面色铁青，不再说话。

场面一时间再次凝固。

丁姝倒是要感谢萧婕妤，因着她，都没有人来找自己的不痛快了。害得她昨夜辗转难眠，生怕众人揪着自己不曾侍寝之事不放。

“臣妾听闻，前些日子有几位世家公子进宫赴宴，还谈起此事了。”

出声的便是素有江南第一美人之称的薛兰漪，自江南长大，一股子柔弱美韵，腰间不堪一握，是江南女子特有的杨柳细腰。桃粉樱唇，柳叶弯眉，自有楚楚动人的美丽。

“臣妾并非有意打听，只是那日恰好在长生殿，便听皇上浅谈了几句。”

薛兰漪长相毫无攻击性，性子温柔可亲，谈吐如棉絮轻柔，这一番话倒是不曾让人心生不喜。

“听闻是英国公世子纳妾，不过那小妾身子单薄，服侍了一晚便——”温充仪说着，面露不忍。

赵美人深吸一口气，“听说那女子才十四岁。”

闻言，丁姝眉心一动，可接下来皇后便将话题引开了。

散宴后，丁姝自然与薛兰漪同路，她俩是自幼交好的。

“方才说的英国公世子。”丁姝一语未尽，薛兰漪却明白她想问什么。

薛兰漪看向四周，见宫道上四下无人，有的也就是零零散散的洒扫宫人，见着二人早早便避开了，倒也听不到什么。

“我早料到你要问。”

丁姝心急，她总觉得这事与她有所干系。

“英国公世子纳了一妾，不过来历并不十分清白，结缔当晚，那女子便受不住请了大夫，结果是不尽人意，恐怕往后连出恭都不便，次日那小妾便生生闹着去投河，此事才被闹大。”

薛兰漪叹了口气，似乎也心疼此女，“英国公世子平日便张扬，众臣借着此事更是一个借一个的上奏，闹得那女子最后还是自缢在了房中。”

丁姝苦思冥想，还是没找寻到关键所在。

薛兰漪见她还不开窍，继续道：“可英国公世子纳妾事小，国公爷何等身份，世子何等身份，一个小妾身子不堪福露，有意弹劾也便罢了，那日进宫的公子们何必在此时说与皇上听。”

那日过去，便是入宫的第四天，原是丁姝的好日子。

“那日我兄长也在侧，那些公子紧抓着女子的年纪不放，直言世子行为放骇，与世俗难融，不堪为官为臣，又将话题引向乐歌公主。”薛兰漪盯着丁姝的双眼，暗示道，“就像是有人指使的一样。”

是了，皇上最宠爱的胞妹乐歌公主与她只相差了仅仅三个月。

其实皇帝只要喜欢，十四岁又何妨，不过英国公世子这事愈演愈烈，已经衍生成了道德纲常之名，为求名声，皇帝也不愿去碰丁姝。更何况，乐歌公主也是这个年岁，将心比心。左右人在后宫，又逃脱不掉。

可是皇帝能等，丁姝等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