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净如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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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兔？”纪开这才看到桌上还放置着一个花篮，方才被棋盘挡着了，里头摆着两只丁姝方才折好的纸兔子，“折的都是兔子。”

见纪开在那里摆弄兔子，丁姝咽了咽口水，不服气地回道:“不止呢！我还会鹤，会牡丹，会老虎，会好多好多。”

说完，丁姝便从花篮底下抽出一张纸来动手，不得不说她这方面的技能可比下棋靠谱得多，几下的功夫便折出了一只老虎。

纪开接过小老虎，又扶额笑了。

恍惚间，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自在的放声笑过了，即便在坤宁宫，即便在和欢殿。

“皇上怎么了？”丁姝见他突然收起笑容，有些不安，“皇上不开心吗？是不喜欢小老虎？那臣妾给您折其他的吧，您是真龙天子，可是龙好难，臣妾还没学会呢。”

纪开见她这般小心翼翼，心里又浑然不是滋味，“朕很喜欢，你折的很好。”

丁姝闻言得意洋洋，笑的时候面上明媚之色更甚，美得不可方物。

“你很像乐歌。”

纪开沉沉的声音钻进丁姝的耳朵，瞬间让丁姝面色一白，这是她应该做出的反应，毕竟宫里人都知道乐歌公主与皇帝不合。

见她敛容忐忑的模样，纪开收回视线，又拨动着大指上的扳指，眸中有异样的光在闪烁。

“朕还在封地的时候，她总喜欢寄这些小玩意到王府，有兔子，有孔雀，那时候朕都收着，想着回长安后便让她亲手折给朕看，可惜了。”

可惜到长安后，乐歌公主对他再也不复从前了。

纪开突然很想饮酒，但是想到对面的女人不是皇后，更不是淑妃或是温充仪，又生生抑制住。

“皇上不难过，臣妾可以折给皇上看。”丁姝脆生生的开口，眼神中清澈透明，清白到极致。

他想，他许是能在她的身上找到乐歌的影子，他亏欠乐歌太多，可是如今想补偿也无路补偿。他或许是喜欢丁姝这份童趣与单纯，能让他畅所欲言，不必在意她背后是谁，在意她话里话外的深意，她足够干净，让他足够安心。

所以，这一年即便不得到什么，说说话也是好的，至少能让他放放松，也能让他为自己逃避的行为找个避风港。

丁姝在他沉思的片刻已经走到他的面前，与他紧紧的贴在一块坐下，丁姝柔嫩的小手放在他的大掌上，几近安抚，“皇上是九五之尊，不该哭鼻子喔。”

纪开捕捉到她的眼眸，深深地望了进去，丁姝如小鹿受惊般颤了颤，被纪开反握住手掌。

她的眼睛一如新生的婴儿，还未被俗世打扰，纪开暗暗满意，余光瞟到那只贵气逼人的步摇，目光一沉，伸手便将其扯下。

“呀。”丁姝感觉头皮一松，三千青丝尽数落下，眼神中满是无辜，仿佛在无声的控诉某人。

步摇在纪开的手中转了一转，下一秒被扔到了一旁的矮桌上，上头的一颗莹绿色的宝石瞬间有了细细的裂纹。

“皇上，臣妾这怎么跟淑妃娘娘交代呀。”丁姝看着纹路懊恼，这要是治她个不敬之罪，那可又要被罚跪了。

纪开捏了捏她的手，云淡风轻道:“无妨。”

丁姝挑眉，皇上这是不满她戴淑妃用过的步摇，还是不满赐给她这种步摇的是淑妃，还是不满她用这样不符合身份的步摇，亦或者，是不满淑妃？

“你还是戴珠冠好看。”

丁姝知道自己是带着目的才模仿公主日日戴珠冠挽秀发，但是听皇帝这么讲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总感觉好像他在透过她想着什么人，虽然这个结果是她想要看见的。

“那皇上可要多多搜罗些冠饰来，毕竟臣妾的发冠可少得可怜呢。”丁姝抠了抠纪开袖上的龙纹，漫不经心地这么一说，纪开却是听进了心里，觉得丁姝这点实在对他胃口。

旁人想要些什么总想着拐弯抹角，分明得到后便喜欢得紧，偏偏要掩盖自己的野心，好像开口要些金银珠宝和权利地位便是俗人一个，殊不知他不反感这样的野心，反感的是不敢承认的人。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纪开故意逗她，“朕不喜欢一板一眼的女子，跟刻在书上的小人似的，毫无趣味。”

丁姝心一惊，他这是在暗示些什么？所以她现在需不需要有所动作呢？她的脑子还没想明白，身体已经下意识的行动了。

只见她双手颤抖着抬向纪开的衣襟，双目垂着，本就红润的樱唇好像快要被她咬出血来。

“啧。”纪开摇摇头，附身下去，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伺候朕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