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 女孩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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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笑嘻嘻地说，“他是我的朋友，在给我画画。这两个人我不认识，过来和我说话，还说要花钱带我去宝格丽吃喝玩乐，你说我要不要去呢？”

周围的人都哄笑起来，警察也哭笑不得，“好了好了，你们两个，离他们远点。闭嘴！真以为警察拿你们没有办法？”

两个瘪三显然也不想惹恼警察，一个用手指指杨云峰，“我们给警官一个面子。小子，你等着瞧。”骂骂咧咧地挤开人群走了。

警察又说，“都散了散了，这有什么好围观的。”

人群也都散了，其中几个人艳羡地看着杨云峰，这女孩实在是太清新脱俗了，有这么一个女朋友，不知道这傻小子哪里来的服气。

警察又提醒两人，“你们待会走的时候小心点，不要让那两个家伙跟上，这帮家伙就是狗皮膏药，大事不敢犯，尽做些芝麻绿豆的烂事，我们也不好管。”

杨云峰点点头，“谢谢你警官。”

警察笑笑，“不客气。不用叫警官，小警察一个。”说着走开了，但是并没有走远。

女孩笑着说，“这警察是个好人。你也是个好人。”

杨云峰的脸又红了，“我不是——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没有同伴吗？”

女孩笑笑，“我已经很久没有同伴了。我也想过再找同伴，可是最后肯定还是会失去。失去同伴的感觉更不好受，还是一个人好。”

杨云峰有点不明白，但是没有说什么。

女孩看着他说，“我很久没怎么说话了，现在想找个人说说话，你愿意听吗？”

杨云峰点头。

女孩说，“听就可以了，不要太多问题好吗？”

杨云峰又点头。

女孩笑笑，转过身靠在栏杆上，“天下又要大乱了。我很不喜欢乱世，不过这一次不太一样。”

杨云峰也靠在栏杆上，他觉得很奇怪，但是没有问。

女孩看了看他，赞扬道：“你是个很好的倾听者。那我接着说了。”

“4000多年前，地球发了大水，很多地方都被水淹没了，这个地方当时还没有呢，”女孩用手指了指前面的东方明珠，笑了笑接着说，“我就是出生在那个时候。”她一边说一边看看杨云峰。

杨云峰心想，“她的皮肤真好。”见女孩看着他，忙说，“那你都四千多岁了？可你的皮肤还这么好。”

女孩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认真！不许乱想，好好听。”看看远方，轻轻叹口气，“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我自己当时也不相信。那时候水那么大，我的家里人都被淹死了，我被一个人救了。他说他是个秩序员。我那时很小，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秩序员，只知道他的本领很大，我和他在一起很安全。”

“后来我也慢慢长大了，他教了我很多知识和本领，我把他当父亲看待，可是等我长到了十几岁，他也不变老，看起来就像我的哥哥一样。”女孩看了一眼杨云峰，“他长得有点像你。”

杨云峰的脸又红了一下。

女孩接着说，“他给我取了个名字叫臻雅。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取这个名字，好像是为了纪念一个人。现在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了？我叫臻雅。”

杨云峰点点头。

臻雅继续说，“我以为日子就会这么过去，当时很多人都来提亲，可是我都看不上，我不想这么嫁出去。那时候我们家也算家境不错了，我跟着他生活很快乐，不想离开他。”

“水还是很大，当时有几个很了不起的人在治水，可是还是没有办法阻止洪水的泛滥。后来有一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天空中出现了一颗很大的星星，向我们住的地方飞过来。他看见了，说这次一定要出手了，不然地球就全完了，这颗星星会落在大洋里，然后全世界都会被洪水淹没。我当时还不知道什么是大洋，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直到那天，星星越来越近，每个人都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颗星星，很漂亮的一颗星星，很多人都跪了下来，不肯起来，一直磕头，以为是神仙就在星星上要来救我们。”

“然后他告诉我，他要出门了，不会再回来了。我以为他开玩笑，谁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一去不复返，然后那颗星星也不见了，地球上的人都很失望，因为神仙没有下凡，洪水也没有退去。”

“他留给我一些东西，说从此以后，我就是他的接班人，也是一个秩序员了。自那颗星星消失后，我就觉得我和原来不一样了，但是怎么不一样，我也说不清楚。我看了他留给我的信，才知道什么是秩序员，也才知道他为什么会一去不复返。”

臻雅的脸上有了泪痕，杨云峰很想帮她擦掉，又不敢。

臻雅怔怔地看着天空发了一会呆，杨云峰没有打扰她，静静地等着她开口。

过来一会儿，臻雅说，“从此以后，我就成了秩序员了，我也不会变老了。可是这样麻烦很大，我只能一个人过了。后来一个叫禹的人治水成功，这是我第一次入山前知道的最后一个消息。我一个人在山里带来很久很久，久得我都不知道世上是什么时候。我当时在山里闲着没事，就修炼一些功法，也是他留给我的。我的本领大了很多，就算能力不激活，我也不怕猛兽和坏人了，我在山里的时候，救过一些受伤的猎人，还救过一些迷路的人，后来那座山下就有了传说，说山里住着一个女神仙，那座山叫做终南山。”

“在山上我每到春天，就会种一棵树。因为他说过他姓穆，不是木头的木，可是都差不多吧，木就是树木，所以我就种树来纪念他。每次想他的时候，我就会到树林里去，后来树林里都有一千多棵树了。在树林里的时候，我就不那么寂寞了，我感觉到他就在那里。”

“后来终南山下的人越来越多，那个地方不再适合隐居了，于是我就下山换一个地方。山下很热闹，我问了路人，原来已经是周家天子的时候了。其实我也不在乎是什么时候，世上的变迁和我没有太大关系。”

“我找了一个小山村住下来，因为我懂医术，给人治病也不收钱，只收些粮食布匹。那里的人都很尊敬我。我一直带着面纱，这样他们就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我是否变老了。我在那里住了很多年，只说是师徒传承，师傅走了，徒弟接班，一代又一代，我也记不清治了多少人了。”

“可是后来我没有治好的一个病人的家属怀恨在心，去通报了官府，说我是个巫医，行邪术，村子里的人都拼命为我作证，可是还是没有用，我只好离开了那个村子，又四处流浪。我去过很多地方，喜欢我就停下来留一段时间，可惜每个地方都不能呆很长。”

“我听说过西施很美，我去看过她，真的很美，可是也没有到倾城倾国的地步，你知道吗？现在的很多女孩子都非常漂亮，比起西施也不差。只是那个时候大家都只能看到附近的人，看不到全世界的美女，所以觉得西施是最美丽的女人。”

杨云峰笑了笑。我觉得你就比西施更美。

“我在南方住了很久，我很喜欢这里的山水。可是后来我还是想到北方去看看，后来我在北方遇到了一个人，当时很多人想要欺负我，他站出来打跑了那些人，他叫荆轲。”

杨云峰扬了扬眉毛。

臻雅笑起来，“他也像你这样扬眉毛。他是个剑客，立志要做大事，他的剑法很烂，我本来想教他的，可是他实在太骄傲，怎么都不愿意让我教他，即便我打败了他很多次。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觉得他是个好人，性格很直，对我也不错，我本来想和他多呆一段时间的，可惜他要去做一件大事，要离开我。”

“我劝他不要去，但是他不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固执的人，我想帮他，可是我不能违背穆大哥的意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了。果然他就失败了。”

“我心灰意冷了，就一直到处走，我去过天山，去过阴山，去过贝尔加湖，还去过大兴安岭。我在北方呆了很久，后来这边的人和南方的人又打起来了，我想要找一个没有战乱的地方，于是又回到了南方，一直到了江西。”

“那个时候江西的人很少，可是庐山、三清山、龙虎山都很漂亮，我在这几座山里住了很久，后来张天师来了龙虎山，我还在山里碰到过他，他喜欢去炼什么神丹，我都劝过他很多次，肯定是炼不出来的，可是他不听。他以为我也是修道修仙的人，还跟我讨论了很久，什么道啊，什么天理啊，什么星象啊，说了很多，我跟他说其实地球是圆的，围着太阳转，他不听，他的那帮徒子徒孙也是这样。我气得不理他们，就去了什么葛仙山、阁皂山转转，结果没过多久，又碰到一个叫葛玄的人。他很狂的，说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一开始想和他争论，后来觉得他其实也对，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他的医术很好，我们常在一起讨论医术。他的武艺也不错，可是还是打不过我。”

“在江西呆了很久，后来还碰到过葛玄的侄孙葛洪，也是很有趣的一个人。和一个有趣的人在一起，时间就会过得很快。可惜后来江西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北方太乱了，我就继续南行，一直到云南那里，在一个寨子里住下了，当了个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