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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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理解，春雅先前为何总是避开我。
她是女孩子，哪怕变成了鬼魂，仍是有女生羞涩的心理。
她不肯光着身子见男子，也属人之常情。
但我十分的不理解：有定魂符在，春雅绝不可能离开出租屋。
既然这样，她为何要撕裂防护符，在客厅里来回走动呢？
她应该会预料到，她的这些反常举动，肯定会被我发现，进而对她会有所提防啊！
“其实，你昨晚收拾那只鬼魂时，我就怀疑过你的身份，因为你的玄术很特殊，很容易被识别出来。”
“我听说：交你玄术的那个人很是正派，和他有交往的人，或者他的后辈子孙，都十分正直。”
“我今天偷跑出去，是想翻看你们的东西，看能不能找到直接的证据。”
“如果能证明你和那个人有关联，我就打算开口请你帮忙。”
春雅想让我帮的忙，自然是助她恢复自由的事，而她口中的“那个人”，则是在说我爷爷。
她想间接验证一下，看我是不是北坤龙的传人。
如果是，她就打算开口求我。
若不是，她干脆就不开口相求了，以免惹火烧身，再额外引出事端。
弄清了事情原委，我对春雅的印象再提升了几分。
这姑娘其实本性蛮善良的。
她昨晚故意示敌以弱，宁肯房间里被贴满了防护符，也不出来正面与我为敌。
而今天，她仍然采取回避的态度，本心是不想和陌生人接触的。
在租这栋房屋时，我曾见到一些碎裂的符箓、残破的八卦镜等。
想来这些物事，是前面几名租客所留。
春雅只是赶走了他们，却没有伤害一人。
由此更能看出她的善良本性。
“好了，你现在去找潘明全报仇吧！记得在晚七点前回来，到小物街11号纸铺找我。”弄清了这些原委，我吩咐说道。
有噬血契约的约束，我自然能确定春雅说的都是真话。
潘明全手段残忍，罪大恶极，死不足惜。
等春雅报过了仇，了却了心事，她自然会更加尽心竭力的来帮我。
在春雅离开后，我肚子一阵咕碌碌乱叫，这才想起，因为春雅事件的耽搁，到现在还没吃午饭呢。
我从次卧出来，结果在房屋里闻到一股香喷喷的味道。
这香味是从厨房方向飘过来的。
我从厨房门口探头进去，正看到苏小小在里面忙碌着，“小小，这么快就做好了午饭啊！”
厨房里的苏小小，在细腰上扎了一个翠绿色的围裙，俨然一名家庭主妇的打扮。
我看到她时，她正关掉燃气灶。
“三斤哥，刚才你在里面忙活着春雅姐姐的事。”
苏小小两只小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又用手背抹掉额头上的汗珠，“我帮不上什么忙，干脆就到厨房做饭呀！”
“哎呀，你进来干嘛？在外面等等嘛！”
“厨房这样的地方，哪是男人该进来的呢？”
我想进厨房帮着忙活一下，结果小小死活不让，用力的向外推我。
到最后，她还把小脑袋顶在了我胸膛上，就如同一只生气的山羊在顶撞。
我笑着回到了客厅，摆好了饭桌和椅子，“好吧，那就让你受累了哦。”
没一会儿，苏小小把饭菜端了进来。
倒不是如何丰盛，只有一荤一素，外加一道紫菜蛋花汤而已。
我夹了一条肉丝，放进苏小小的碗里，“小小，咱们开始吃饭吧！”
“不！你先动筷子！”苏小小又固执的摇摇头，“老祖宗传下的规矩：男人是一家之主，在家里是有绝对地位的。”
“你要是不先动筷，我怎么能动呀？”
我没想到，苏小小农村老家的思想还是根深蒂固，竟然还存着这种男尊女卑的想法。
不过，有这种讲究的一般都是夫妻两口子。
我和小小连男女朋友都谈不上，这话用在这里可不大合适。
我正要和小小聊聊心里的想法，陡然间，眉心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这种痛，就像有一把钢锥，瞬间从眉心刺入脑海一样。
一个猝不及防，我“哎呀”一声，连人带椅子向后仰去。
我明白了！
这是天目使用次数过多，此刻终于犯了后遗症。
根据《坤龙玄术》记载：超限使用天目，每多使用一次，剧痛会延长一刻钟。
我在收服春雅时，超限使用了两次。
看来，我眉心剧痛会持续半个小时了。
冷不丁看我出现了变故，苏小小魂儿都快吓飞了。
她连忙跑了过来，把我扶在她的怀里，颤着声音问，“三……三斤哥，你……你别吓唬我……你到底怎么了呀？”
说着说着，眼泪顺着她脸颊流淌下来，表明她担心我担心到了极点。
啪嗒、啪嗒——
苏小小一颗颗清凉的泪珠，陆续落在我脸上，让我好生心疼。
可惜，我疼的撕心裂肺，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哆嗦着身子，右手按住眉心，死死的揉搓着。
牙齿被我咬的咯嘣咯嘣响，仿佛满口牙齿随时会被咬碎。
那一刻，我真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摘下，再远远的丢出去。
大约半个小时后，疼痛的症状开始缓解，再到完全消失。
而此时，我整颗脑袋都有些麻木了。
我就像刚洗过澡一样，浑身湿漉漉的。
浑身上下软弱无力，就像刚刚跑了十公里。
“三斤哥，现在好点了吗？”
苏小小眼中闪着泪花，从洗手间拿来毛巾，在我脸上小心的擦拭着。
我有气无力的说道：“现在好多了。别哭，小小，你不用担心我，刚才那只是个意外，你三斤哥没那么容易死的。”
说着话，我两手撑在床面上，想要起身继续吃饭。
看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而在原定计划里，我是想六点之前到达11号纸铺，把招魂的准备工作提前做好。
结果，我刚撑起一半，两手突然一软，身子重重的栽了回去。
苏小小吓了一跳，连忙把我按在床上，“你不要动啦，就躺在床上安心静养。”
“三斤哥，你是不是饿了想吃饭？那我喂你嘛。”
苏小小像是伺候病人一样，用小饭勺一口一口的喂我饭菜，倒是把我弄的很不好意思。
这次我真是丢了人，超限使用天目，结果把自己搞的这样狼狈。
幸好小小不是什么外人，在她面前丢人，那倒也没什么。
晚上七点半
我终于恢复好体力，带着相应物事来到11号纸铺。
刚刚进了门，徐老板就一脸惊喜的迎了上来，“哎呀，小金师傅，你总算露面啦！我给你打电话，你却始终没接，我还以为你今晚有重要的事，不能来纸铺招魂了呢。”
我一听他话里有话，就连忙问道：“怎么了，徐老板？你干嘛着急找我？”
白天时，因为要处理春雅的事，我不想分心。
再加上对苏妈妈的电话骚扰不厌其烦，于是干脆把手机静了音。
此时掏出手机看了看，就发现居然有五十多个未接来电。
这些未接来电里，有十几个是徐老板打来的，有三十来个苏妈妈的电话，另外还有几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座机号码归属地，显示为老家县城。
此外，我还收到苏妈妈的一条短信留言：
“该千刀的王三斤，你做贼心虚不敢接我电话？那好，我现在就报警，告你犯拐卖罪。你敢拐走我乖女儿，我上天入地也要抓住你这臭人贩子。”
“是件急事。”在我翻看手机时，徐老板解释道：“今天来了个老客户，急着需要用咱们纸铺的纸人，最晚八点就要带走。”
“我给你打电话啊，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招魂的时间提前一点？”
“老客户说了，若是在咱们纸铺买不到纸人，往后他就再不来光顾了。”
我已经把纸铺中所有强拘来的执念，都释放了出去。
所以现在摆在11号纸铺中的纸人，都属于没有实际用处的“样子货”。
估计徐老板不想欺骗老客户，又想做成这单生意，所以才急于找我。
我顺手把手机揣进裤兜里。
清者自清，我可没拐骗苏小小，就算警察来了我都不怕。
苏妈妈这威胁，对我来说不管用。
“客户需要几个纸人？我尽快准备一下。”我说道。
“需要十个。”徐老板两根食指交叉，摆出“十”的形状，“最少最少也需要五个。”
我微微愣了愣。
要的这么急，而且数量还不少？
这老客户用这么多纸人干嘛？
另外，我不确定小物街附近有多少执念或者鬼魂。
万一我招不来足够数量，又或者招来的鬼魂朋友不肯进到纸人里，那可就让徐老板十分的难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