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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困难,想法子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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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世间陷入沉寂,整个平安村笼罩在黑夜中。

月亮和星星悄然爬上夜空,给夜空下的行人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夏虫叫个不停,不远处的池塘传来此起彼伏的蛙鸣声,夏风吹过,树叶和小草沙沙作响。

林氏站在篱笆门外,踮着脚尖向远处眺望,脸上的焦急和不安被夜色巧妙地隐藏起来,但她来回在家门口踱步的身影却被月色照得清清楚楚。

“娘。”

林氏猛地抬头,看见丈夫儿女都回来了,忙抬脚走向他们,急切道:“怎回来这么晚?”

人证全都找齐了,按理说很快就会回来才对。

天不黑时就去了,没想到夜色都这么深了才回来。

见丈夫儿女一直没有回来,林氏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她恨不得立马就跑到孟氏家里看看情况,但又想到自己的身体,万一再被气出个好歹来,又会给家里增添压力。

于是林氏就在这来回的焦灼与不安中等待暮老头他们回来。

暮离挽住林氏的胳膊往家里走,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道:“耽误了点事,就回来晚了。”

见丈夫、儿子的脸色都不好,回来时也没有该有的高兴喜悦,林氏瞬间就明白什么意思了,虽然早已料到孟氏不肯还钱的可能性,但真当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对林氏的打击还是很大的。

看着面前略显破败的屋子,林氏还是忍不住抹了眼泪。

一进屋子,暮老头把所有铜板往桌子上一放,颓丧地坐下来,林氏疑惑不解地看着丈夫的举动,又把不解的目光投向暮青。

“是大海叔家还的债,剩下的银子等日后再还。”

声音不带什么温度,暮青沉着脸坐下。

林氏听得一头雾水,看看丈夫,又看看大儿子,见他们都不愿意多说,林氏就有些着急,视线落到小儿子身上时,不到一秒钟,她又看向闺女。

暮离将在孟氏家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林氏。

林氏两眼一翻,险些背过气去,暮离赶紧抚着她的胸口给林氏顺气。

林氏幽幽睁开眼睛,哭道:“造孽啊。”

“娘,大海叔是个能干的,你别忧心了,他欠我们的银子肯定能还上的。”暮离锁着眉头,边抚着她胸口,边安抚道。

想到仅一天的时间,孟氏就把他们一年的银钱全都败坏光了,林氏就难受得喘不过气来,气得眼泪又在眼眶里开始打转。

“你大海叔是个能干的没错,可他老实巴交的,在咱村里是出了名

的怕婆娘,婆娘让东,他不敢往西,一点家也不当,是个能干的没错,可这些年来不也是没有存住银子,全被孟氏拿去给她娘家哥了。”

暮离宽慰林氏道:“经过这一事,大海叔日后肯定不会再把银子交给孟婶娘保管了,他还有二头,日后二头读书结婚都需要银子,哪能回回都替孟婶娘的大哥擦屁股啊。”

“而且啊,你没见大海叔今天有多威风,孟婶娘在他身边都不敢多说一个字,所以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这银子到最后还是会回到咱腰包里的。”

林氏似乎把暮离的话听进去了,止住了哭泣,情绪也稳定不少,她轻轻地拍拍暮离的手背,示意自己没事了。

暮离拉张凳子坐在林氏旁边。

林氏轻咳两声,把桌子上的铜板拢过来,数了一遍又一遍,七十八个铜板,一个不多,一个也不少。

林氏的眼泪不争气地又要涌上来,怕儿子女儿再担心她,林氏又急忙止住哭声,她颤着声音不死心地问:“孟氏家里真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暮青道:“大海叔就找到一百三十五文,爹看他家也可怜,就没全让他们拿过来,还给大海叔家留下七十七文。”

林氏又抽噎起来。

少年清秀的脸上透着坚毅和严肃,眉眼间又有不易察觉的温柔在,他看看眉头紧锁的暮老头,又看看伤心难过的林氏,说着令人心安又让二老很欣慰的话,“爹,娘,你们别难过了,银子没了咱还可以再挣,只要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就是最大的财富”

儿子的话,让暮老头眼眶一热,粗糙的大手赶紧捂住双眼,不让妻儿看见自己这副窘态。

“哥说得对。”暮离点头。

林氏突然笑了,看见自己活了一大把年纪竟然还不如年幼的儿子女儿坚强,林氏就有些不好意思。

“行了,别难过了。”林氏嗔笑着拍着暮老头的肩膀,“咱俩活了几十年,还不如两个娃娃通透,真是越活越倒退了。”

暮老头干咳一声,脸上有些尴尬,却又要面子的很,“谁难过了?我这是在想法子日后咋赚钱哩。”

林氏笑了,也不拆穿他。

暮青道:“爹,我想在家自学,不去书院读书了,这样的话也能帮衬点家里,不然光靠你和妹妹,压力会很大的。”

村里像暮青这么大的男娃子,大都已经娶妻生子,承担家庭重担了,鲜少会有人跟他一样还在读书。

村里的人大部分大字不识一个,他们也知晓上学读书的好处,但是自家孩子是不是块读书的料,父母比谁

都清楚,既然都清楚自家儿子不是块读书的料,再送去读书就是浪费银子,浪费粮食。

所以大部分的村人都没有送他们的孩子去读书。

像暮青这样的,明明家里穷得连饭都快吃不上,却还要供养孩子读书的,在整个平安村也就他们一家。

听说当年坚持让暮青读书的还是暮离哩。

暮老头也是这么想的,家里现在不比以前,多一个人就多了一份劳动力,可是他又心疼那笔束脩,要是让儿子在家自学,还剩下半年左右的束脩不就白交了吗?

要是让儿子继续在书院读书,就少了一个人赚钱。

暮老头纠结啊,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又想揪头发了。

林氏也陷入了为难。

想让儿子回家帮忙,但又不想白交近半年的束脩,如果儿子不去书院,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剩下的束脩给要回来。

最后,由暮离拍板道:“哥,你就继续在书院读书,在家自学的事情暂时不需要,咱家稻谷过些日子也该收了,今年的收成应该也不错,交完皇粮应该还会剩下不少,够咱吃一阵子的,咱家种的也有蔬菜,吃饭这件事根本就不用愁。”

“咱家现在也没有外债,就是单纯地穷了点而已,你们几个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

“鬼灵精。”林氏笑着点了下暮离的额头,而后道:“话是如此,可手上没有银子,心里就不踏实。”

婆娘的话,暮老头非常认同,手上有银子,心里就有了底气,手上没有银子,这提着的心始终落不下来。

“家里用银子的地方不少,这银子也不经花,你娘的药钱也不能断,这手里的银子还是多些的好。”

三个孩子都重重的点头。

再穷再没钱,也不能把娘治病的药给断了。

暮离扫一圈家人,道:“爹,娘,我想好了,明儿我去山上打猎,猎到的猎物到时候拿集上卖给人家开饭馆的,或是开酒楼的,肯定能卖不少价钱哩。”

她可听说了,集上的酒楼饭馆都缺野味哩。

“哥照常读书,赚钱养家的事儿就交给我跟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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