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残忍与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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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疤子刘坤推开了一块儿堵在他们面前的石头。
“刘……刘大哥……你说老大把我们叫过去到底是要做什么的？”
刘坤伸出手，轻轻地敲打了一下身边的范进的头，眼神一寒道：“不该问的事情就不要问，你还想我们被关禁闭四个月啊!上一次要不是因为你惹了那个怪物，我们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吗！”
范进捂着自己的头，一脸的有苦说不出，他要是能提前直到那个咖啡店员有星纹的话，就算借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放肆。
“行了，一个大男人，整天就知道摆出一脸的委屈样，真不知道你这些年都是怎么活过来的！”
他们这些人生来就是成为拾荒者的命，能够免疫黑月的侵蚀，自由地在黑月下行走，除了杀厄者和厄兆之外，也只剩下他们这些被称为“拾荒者”的怪物了。
而这里，则是他们拾荒者在第五区建立的一座暂时的庇护所，类似于地堡型的建筑时常隐匿于黑暗之中，藏在一些很难被人发掘出的阴暗角落。
虽然拾荒者也是一群人，但是正常人可不能在黑月下自由的行走。
所以，不管是杀厄者还是厄兆，亦或是他们这些拾荒者，在人类的眼中，都是一群怪物。
刘坤和范进还有李楠他们三个自从那天被洛宇川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之后，回来之后就被关了长达四个月的紧闭，本来才刚刚从阴暗的牢房里走出来，还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气的时候，刘坤和范进二人又单独地被老大给叫了过去。
刘坤推开了那块儿拦路的石头，呈现在二人眼前的是一处空间不大不小的房间，平日里如果没有什么重大事情的时候，这个房间基本上就只有老大一个人在。
刘坤和范进二人迈着小碎步，低着头缓缓地走了进来。
“老……老大！”
坐在房间椅子上的是一个身材魁梧，体态壮硕的男子，他全身被覆盖上了一层古铜色的皮肤，他的左眼上则留下了一道显著的疤痕，也是那道疤痕夺走了他的左眼。
在拾荒者的世界观里，没有人没有听说过“独眼龙”——叶林的大名，他可是京都赫赫有名的拾荒者，而且还是拾荒者的首领，虽说是首领，但是在他手下的拾荒者也不过只有两只手的数量。
虽然是拾荒者，但是在黑月中混的久了，叶林也掌握了一些不俗的“杀人技”，他那魁梧的身体上几乎遍布着数不清的伤疤，据说他的那只左眼就是在黑月中丢掉的。
叶林的手中把玩着一把银白色的匕首，匕首上还沾着血迹。这个房间里的装潢都是叶林那自己的命换来的，他也遇到过厄兆，当然，死在他手里的厄兆的确也不少。
所以，这也是叶林的可怕之处。
以凡人的身躯，却可以斩杀犹如怪物一般的厄兆。
他的房间里还摆放着用骨头制成的家具，听说那些都是厄兆的骨头，是叶林一刀一刀从厄兆的身上割下来的。
刘坤和范进二人直接跪倒在了叶林的面前，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老大……还……还请你放过我们！”
啪！
叶林将手里的匕首狠狠地插到了刘坤他们的眼前，粗壮的身体仿佛是一个巨人一般迈着沉重的脚步声，来到了刘坤他们的面前。
“说吧，你们一共赚了多少钱？”
刘坤全程不敢抬起自己的头，他甚至都可以听到叶林那沉重的呼吸声，就在自己的耳边，那是如此的近。
刘坤不禁缩了缩自己的身体，声音一抖一抖地说道：“我……禀告老大……一共……赚了……九千五百三十八点二！”
叶林则将目光轻轻地移到了刘坤身边的范进身上，只是一个眼神，范进的身体抖得比刘坤还要严重：“老……老大……我……一共赚了五千三百九十二点一！”
叶林开始在刘坤和范进二人的身边来回的踱步，手里已经不知何时取回了插在地上的匕首：“不应该啊，现在的人……都这么小气吗？我们做的都是玩命的生意，他们不应该给这么少啊。”
叶林饶有兴致的看向刘坤和范进，期待着他们二人的答案。
“刘疤子，你一共做了多少单？”
“老……老大……自从我加入老大以来，一共过去了三年。按照老大要求的那样，每天至少要做成一百单，三年就是十万零八千单！”
“那……你一共做了多少？”
刘坤的声音开始颤抖，甚至连说出的话都开始含糊起来：“一……一共……九千八百零五单！”
“少了九万多单……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叶林说完，直接把匕首扔到了刘坤的面前，随即转过了身。
刘坤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酷刑，老大交给他的任务没有达成指标，足足少做了九万多单，而且这九万多单少的则是他们拾荒者赖以生存的资本，如果人人都少做九万多单，用不了多久，他们连吃饭都是一个问题。
“刚才石珅也少了九万多单，被我砍去了一条手臂，刚才我让他把自己的手扔出去喂了狗。看在你跟了我也这么长的时间了……手臂就免了。”
叶林伸出手在刘坤冒出冷汗的脸庞上指了指，说道：“你不是外号叫‘刘疤子’吗？我想让你变成‘双疤子’！行动最好给我利索点。”
刘坤颤抖着拿起了插在地上的匕首，现在他明白了为什么匕首上会有血迹，被砍掉了一只手臂……那个石呻……应该是去年刚刚加入他们吧？
“是……老大！”刘坤咬了咬牙，双手握紧了手中的匕首，之后狠狠地对准了自己右眼下的脸颊狠狠地划了上去。
噗嗤！
范进亲眼看着鲜血从刘坤的脸上喷射而出，而刘坤捂着自己的眼痛苦的蹲在地上。
叶林重新拿起刘坤手中染血的匕首，目光则移到了早已经吓得魂不守舍的范进身上。
“范进……你是当初刘坤领进门的，我想……你应该还没有刘坤做的好吧？”
范进还没有说话，在一旁痛苦呻吟着的刘坤却替范进开口道：“老大……范进还是一个新人，给他一次机会行吗？”
咚！
叶林直接一脚踢在了刘坤的身上，脸上顿时升起了一团怒火：“新人？等到哪天他横在了黑月之下，你还会这么想吗！知不知道我们当初在第六区是如何像狗一样的逃跑的，没有一点实力，你们还想在黑月下生存吗！”
叶林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初第六区的灾难，被巨人杀死的同伴不计其数，死亡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他们都是一群凡人。
他们没有星纹，不能成为杀厄者，明明可以在黑月之下行走的他们，却要时刻提防着成为厄兆们的食物。
杀厄者们不在意他们，厄兆把他们视作食物，如果他们连自己都不爱的话，还有谁会在意他们的生死呢？
所以，身为拾荒者的他们，必须要强大！没有星纹，那他们就不断地锤炼自己的身体，直到把自己的身体锤炼到人体最强的状态。
所以叶林很讨厌弱者，尤其是在他手下的人。
弱者就代表着死亡，如果不先让他们领略到死亡和绝望的话，未来等到真正的绝望降临到他们头上的时候，他们只能乖乖的等死。
“你是个新人，砍断自己的手臂！”
叶林直接把匕首扔到了范进的面前。
“老大……给他一次机会吧！他是我带出来的，这全是我一个人的责任！”
叶林狠狠地瞪了刘坤一眼：“在敢多嘴的话，我让你也变成独眼！”
范进颤抖着拿起了地上的匕首，人有时候真的要逼一逼自己，如果不对自己狠一点的话，人类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大的潜力。
手起刀落。
鲜血伴随着一条断裂的手臂直接抛飞而出，鲜血散落一地，甚至还有一些落到了刘坤的脸上。
“好了，惩罚你们也做了。你说你们遇见了一个有星纹的拾荒者？”
刘坤颤抖着身体站起来，点了点头道：“老大，这是真的。他把第五区的生意全给我们抢了，还有上一次你看中的那个生意，我怀疑也是他做的！”
“怀疑可没有用，那次的生意是‘客户’主动挑选的人，挑的就是他吗？”
“应该没错了。那一次我还看见了，死了好几只厄兆，还有那道星纹符号，绝对没有错！”
叶林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拳头，虽然那一次的任务那个客户是自己挑的人，但是叶林这心里总觉得不是很好受。
到嘴边的鸭子飞走的感觉的确很难受。
“然后……他就把你们给暴打了一顿？”
“老大，你真的不能怪我们，他的身上可是有星纹啊！我们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会使用星纹的拾荒者，居然还是一家咖啡店里的员工？有趣，真是有趣！”
话音刚落，叶林随即大手一挥，他直接把东西扔进了刘坤的怀里。
“这里一些药品，赶紧把你们的伤给我养好，养伤的这几天，我可以给你们放一放假！”
刘坤的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怨言：“多……多谢老大！”
他之所以一直跟在叶林身边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老大并不是彻彻底底的残忍。他只是想要让我们见识绝望，然后在适应它，最后击败它。
他们拾荒者即便可以在黑月下自由的行走，其本身还是十分的弱，在厄兆面前，他们几乎只有死亡这一种结局。
直到……叶林自己一人亲手杀死了一只厄兆之后。
温柔永远都是留给死者的，而叶林只学会了什么叫做“残忍”。
刘坤搀扶起地上失去了一条手臂的范进，二人的背影看上去莫名的有些伤感。
“星纹……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我的地头上抢生意，我倒是要好好的会会你！”
叶林在不经意间，手中的匕首竟被他一只手狠狠地掰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