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心肌梗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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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谢生非常自觉地早早就起来了，桑儿看到谢生从房间中出来的时候着实吃了一大惊。
谢生看了眼桑儿：“你这是什么表情？”
“哦，没有，殿下早啊！”桑儿笑着和谢生打招呼，然后转身去拿了盘果子进来。
盘子中的果子同昨日的不一样了，这回是一种紫色的浆果，模样看起来不错，可谢生实在没什么胃口。他问：“你们这偌大一个圣地，除了果子就没其他吃的了？”
这是正餐好不好，他想恰饭的啦。
“有倒是有，好东西有点贵，而那些五谷杂粮什么的都是给还未辟谷的弟子吃的，里面杂质太多，摄入过多不利于修行。”桑儿盯着谢生。
谢生思索了一下：“不是，我那便宜妹妹好歹是圣女吧，没道理一点好东西都吃不起吧，说，你是不是私吞了？”
桑儿警惕地瞧着谢生，后退了一步：“我没有私吞，那都是我家殿下的东西，我得给她攒着，对了，还有昨日用掉的那枚丹药，那可是上好的疗伤丹药，我都一直没舍得用，你得想办法还我。”
“我还你？”谢生气笑了，“还不起，你打死我得了。”
“现在还不起没关系，反正我记着。”桑儿盯着谢生，寸步不让。
得，也别指望有什么好东西吃了，这小丫头能给他拿来果子，还换了和昨日不一样的，已经是很走心了。
谢生生着闷气向桑儿要来了几个相对基础的攻击术法和一本基础剑诀，毕竟他这便宜妹妹擅长用剑，他怎么也得学一些。灵笙殿后方有一大片地方是他便宜妹妹用来修炼法术的，闲人免入，他不用担心自己这菜鸟的样子被人看了。
桑儿指导起谢生来相当用心，一个时辰后谢生扔开手中的木剑，抬起袖子擦掉额头上的汗珠，这种时候他也顾不得形象不形象了，在旁边的草地躺了下来，眼睛盯着澄净无云的天空：“桑儿，这本基础剑诀，我应当是初步掌握了吧。”
“嗯，算是掌握了，然这不过是基础剑诀，殿下莫要自满。”桑儿面无表情地盯着谢生，一副严师的模样，实则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一个时辰！只用了一个时辰，想当初她修炼这本基础剑诀的时候，花了三天入门，一个月时间才勉强掌握，而她家圣女也用了半天才到谢生这个地步，虽然可能有那时候还小，领悟能力略有不足的因素在里面，但是自己和谢生这犹如鸿沟一般的差距，还是让她倍受打击。
谢生点头：“我知道我如今没有骄傲自满的资格，我再歇会儿就继续。”
桑儿在谢生身边坐下，歪了下头说：“我发现殿下和我认识的有些不一样。”
谢生双手枕在脑后：“你以为我是怎么样的？”
桑儿想了想：“刚在殿下家中见到殿下的时候，殿下看起来温雅如玉，我以为殿下就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富贵公子，后来就发现殿下是个无赖，抢我核桃……可后来又发现殿下总能在危险的时候转危为安，所以殿下是什么样的人？”
“我只是个普通人，一辈子的目标就是娶妻生子，安逸到老，仅此而已。”谢生叹息了声，“话说回来，我本来过两天就成亲了，结果被你们拐到了这里，你家圣女这会儿应当是在代替我吧，所以我那新娘子……”
“殿下放心，我家殿下会好好待她的。”桑儿一边说着一边眨眼睛。
谢生瞧着桑儿真诚的神色，决定结束这个使人糟心的话题：“……嗯，我相信。”
歇息了大概一刻钟，谢生爬起来打算继续修炼那几个小法术，便察觉到灵笙殿的结界有异动，今天一早的时候，桑儿便教了他感应结界异动的方法，毕竟从昨天紫极圣主突然到来的事情已经充分说明了这等基础的事情都要靠别人是有多危险。
“殿下。”桑儿从草地上爬起来喊了谢生一声。
谢生迅速站起身整理好身上的衣服：“我感觉到了。”
谢生回到灵笙殿的正殿中，桑儿出去将人迎了进来，来的人正是那骚包圣子涂也，对于他的到来，谢生倒不算意外，毕竟要一起操持朝贡之事，涂也迟早得来。但是看到涂也的瞬间，尤其是他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还是让谢生有一种要心肌梗塞的感觉。
圣子涂也无疑是个脸皮相当厚的人，谢生都没搭理他，他也能自己一个人笑得很开心，然后开始念台词：“笙师妹，听闻昨天晚上你的人出了些事情。”
谢生淡淡地看着他：“圣子难道不是来商量朝贡之事？”
圣子涂也讪讪而笑：“是是，笙师妹说的是，师妹有没有什么想法，这朝贡同以往可不一样，说是会有来自各个附属门派的拢共一百名弟子进入圣地修行三年，届时怕是笙师妹的菱央峰以及我所居的云霄峰都会有弟子安排进来。”
谢生心中微动，这一百名附属门派的弟子，各自在自己的门派中当属天才，甚至有大半的人会被当成继承人来培养，这可是相当重要的人脉，谢生端起桑儿递过来的茶，轻抿了口：“圣子说起这个，莫不是有什么不便？希望将人都安排到我这儿来？”
“笙师妹这里的茶果然是好茶。”涂也同样喝了口茶，面容在袅袅的水汽后显得有些飘渺，他仿佛什么都没意识到，“不便倒也没什么不便，这些人笙师妹若想要师兄我便也不争了，只是紫梨师妹那边，怕是会对此提出异议。笙师妹还是得分一些给她，还有其他十三名第一序列天才也不便落下，不能厚此薄彼。”
涂也说完默默低垂了下眼帘，手中捏着的茶杯稍微紧了紧。心中生出些许疑惑，谢之笙以前从来不争这些，只顾埋头修行，难道是他多虑了？
将人给紫梨？这是万万不行的，便宜妹妹在秘境中被人偷袭，一同去秘境的人都有嫌疑，可目前为止就紫梨对他抱有最大的敌意，他若将人给了紫梨，这不是资敌吗？而圣子的话，虽然身份上与他有利益冲突，但是紫极圣主还活得好好的，他们两个想混成圣主还不得上千年？圣子应该不至于对她出手。
“既然圣子没有不便，这些人当我菱央峰与圣子的云霄峰对半分才好。”谢生说。
涂也勾了勾唇角：“一切都依笙师妹的。”
紧接着两人又聊了下朝贡的具体事宜，涂也似有说不完的话，谢生维持人设，能不出声就不出声，却也从涂也口中了解了朝贡大概的流程，不会两眼一抹黑地抓瞎了。
聊到最后，谢生茶盏中的水都换了几轮，事情终于聊得差不多了，谢生站了起来：“圣子思虑得比我周全，既然如此此事我便不插手了。”
涂也愣了下，这……是甩手不管的意思？这种能让圣地前辈看到自己的差事，圣子也乐得接下，他无奈地看着谢生：“笙师妹还真是一心修行，既然如此，此事便都交由师兄来办吧。”
“师兄先行告辞了，笙师妹若有事只管来云霄峰找师兄。”涂也说完，也不指望谢生回复自己，起身就走了。
谢生看着涂也的背影渐渐远去，心中竟然有些感慨，他正愁这朝贡怎么办呢，这下好了，这骚包圣子一来，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当然骚包圣子如果不说两句话就深情地看他一眼就更好了。
涂也自谢生的菱央峰回到自己的云霄峰，便见到紫梨坐在一处凉亭中等他，涂也见此，刻意放轻了脚步慢慢走到紫梨身后，然后出声轻唤了声：“紫梨师妹怎有空来找我？”
紫梨被涂也突然出声吓了一跳，她本能地转身然后不小心撞到涂也，惊慌地后退两步，这时候涂也伸手抓住紫梨的手腕，伸手揽住紫梨的肩膀：“紫梨师妹小心。”
紫梨被涂也这样一拉，又撞到了涂也身上，甚至比刚刚那一撞更重些，她整个人都懵了，她没有要摔倒啊，她好歹也是天才，修了十几年的仙，哪儿那么容易摔了？
不过……紫梨抬眸偷偷瞄了眼涂也，心中甜滋滋的，虽然她没摔，但是既然圣子那么关心她，她真摔了也没问题的。
涂也很快松开紫梨，从头到尾没有半点轻浮，紫梨却面色微红：“圣子师兄怎么突然出现在我后面，怪吓人的。”
涂也主动道歉：“是师兄不好。”
“不关圣子师兄的事，是紫梨自己想事情太过入神。”紫梨摇摇头温声细语地说，完全没有在谢生面前那样嚣张跋扈，“圣子师兄，师妹此番过来，有件事情想问师兄。”
“哦？紫梨师妹请说。”圣子甩袖施展了个除尘诀，然后在紫梨旁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紫梨咬牙说：“昨日……我听闻昨日谢之笙从天上掉了下来被圣子师兄接住，我就想知道她有没有受伤。她身上有师尊给的极品灵宝掩盖修为与气息，我看不出来。”
涂也闻言手指微微动了下，然后站起身来：“笙师妹很好，紫梨师妹无需担心。”
紫梨露出不解之色，昨天晚上她都对谢之笙身边的云桑出手了，虽然最后被云桑躲开了，可就算如此，谢之笙也该和她动手了，然谢之笙没有。况且如果谢之笙没事，涂也为什么要这么紧张。
“紫梨师妹，你在想什么？”涂也重新坐了下来。
紫梨看着涂也，越看越不甘心，为什么她从小就比不上谢之笙，圣子心悦的是谢之笙，最后成为圣女的也是谢之笙：“哦，我在想朝贡之事我能不能帮上圣子师兄什么忙。”
“当然可以，笙师妹不愿管这朝贡之事，有紫梨师妹从旁协助，我便轻松多了。”涂也眸光闪动。
紫梨心中一动：“谢之笙不管朝贡之事？”
圣子盯着紫梨看了眼，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补救地说了句：“笙师妹向来对修行之外的事情不感兴趣。”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紫梨心中有个声音在心中叫嚣，让她现在就恨不得冲过去找谢之笙打一架。
涂也看出了紫梨的焦灼浮躁，便借着朝贡之事留住紫梨，时间拖得越久，紫梨的心不在焉就越发明显，一直拖到了月亮东升，才放了紫梨回去。
涂也坐在亭子从乾坤袋中取出坛子酒，捏着酒盏小酌，心中别提多不是滋味了，看紫梨那样子，像是发现了什么，难道谢之笙真的受伤了？这么说上回他没有接住她的话，谢之笙就真的死了？
可惜他要维持住自己对谢之笙深情如许的形象，紫梨和谢之笙之间的矛盾人尽皆知，他不能直接问。
此时此刻，涂也感觉自己心乱了，那个叫谢之笙的人就像是一颗小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他心中的涟漪，让他迷失自我，不知道自己是希望谢之笙受伤还是不希望她受伤，这像极了爱……个鬼啊。
如果谢之笙真的受伤了的话，他感觉自己能气死。
涂也深吸了口气，紫梨大概很快就会有动作，到了那时候，他就能知道结果了。
然而出乎涂也预料的是，接下来的十四天，紫梨根本没找到机会试探谢生，谢生半个月来都没离开灵笙殿半步。
这十几天谢生也过得不轻松，他没日没夜地熟练功法，练习法术，到了朝贡的前一日才让自己放松下来，接下来还有场硬仗要打，他必须养精蓄锐。
许是见谢生这些天累坏了，桑儿变得提别贴心，端着一大盘剥好的核桃肉过来：“殿下饿了吧，接下来就靠殿下自己了，那么大的场面，我不可能时时跟在殿下身边。”
谢生躺在草地上扭过头去：“不吃了，你拿走吧。”
桑儿皱眉：“殿下，这人不是铁打的，再没胃口那也得吃饭啊。”
“我辟谷了。”谢生面无表情地说，自从他和桑儿说了不想顿顿吃果子之后，这小姑娘就天天给他吃核桃，顿顿给他吃核桃，一连吃了半个月，她肯定是觉得灵果也太贵了，简直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