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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天界崩,鬼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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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中,魏长陵仰天大笑,望着天帝四分五裂的尸体说道:“天道大公,有你们这群天道蛀虫玩弄人间气数,我人族谈何永兴。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人族立于天地之本乃是一个争字。与天争,与地争,争出一个太平永安,争他一个人族永兴。今日神阻我可斩神,他日鬼来拦,人族自可斩鬼。若是败了,万死当不悔!”

魏长陵的话让魏离渊停止的呼喊,怔怔地望着师父。

这一刻,他好似懂了师父口中所谓的路是什么,但是又不全明白。

那目光好似被魏长陵感觉到了,目光落在了魏长陵身上,露出熟悉的微笑。

“孩子,好好活下去,记住莫做那迂腐好人。人生一世皆是争,苍生是友亦是敌。我所授你的阿鼻六道刀,看似天地人三才轮转,实则以人道为根基,以善恶分神鬼。你自小历经人间善恶,虽无言人道,但人道已在心中。修炼不坠,混元只日可待。但能否踏入真意,还是需要靠你自己。”

“混元可教,真意难授!今日为师斩神碎天界,他日鬼界临人间,定可使你更加懂得何为阿鼻,何为六道。我已经无法再教授你更多东西,接下来为师毕生所学将在下一刀上,能领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最后,记住,做自己,做个人就好!”

说完,就看见魏长陵转身面向那虚空裂缝,任凭魏离渊如何地呼唤,也再没有得到魏长陵的回应。

只见他双手握刀,高举于头顶,顿时太阳一点点的消失,整个人间都陷入黑暗。

刀未斩,却天狗吞日,其锋,日月同退。

阴风飒飒满人间,星河倒流,神鬼哭嚎。

天空之中,各种瑰丽的画卷乍然铺开。

有天人享乐无哀沉沦图;

有修罗堕落怨憎图;

有人间喜怒哀乐红尘图;

有恶鬼受刑炼狱图;

有饿鬼贪嗔不受诛心图;

有罪人化畜赎罪图。

六道画卷震撼人心,道尽世间善恶。

魏长陵此时开口,怅然道:“悠悠人族千万载,永世沉沦在轮回,诸神视人族为蝼蚁,以气运为棋子,以人间做棋盘。可悲,当悲!今日起,天地无神,生而为人,当以己为神。命运在掌中,路途在刀下。是人族永兴,还是绚烂一瞬间,都在你们自己。”

话音落下,炫目的刀光耀的人间一片白昼,刺目的光芒让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目不能视。

就连声音都消失不见,世间都仿佛静止,回归初一。

当光芒消失,黑暗降临不足一息,虚空中那无垠裂缝消失。天狗退去,晴空万万里。

画卷不再,清风白云自逍遥。

那巨大的虚空裂缝消失不见,若不是天空中那漂浮的百万天神尸体,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人们想要欢呼,为那个静静矗立地人。

然后下一刻,黑暗再次降临人间,如此突兀让人措不及防。

只见白云变为血色,天地震颤,道道雷光若隐若现,不等人们惊呼,暴雷如雨。

数百万道紫色雷霆倏然落下,劈在了魏长陵的身上。

仿佛魏长陵就是一个吞噬天地雷霆的怪物,疯狂地吸引着天地间所有的雷霆,仅仅瞬间,天空中就有了一颗新的太阳,更耀眼,更夺目,更炫彩。

不知道过了多久,雷霆何时退去已经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在乎,他们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旷古烁今的第一奇男子。

残破的青衫焦黑一片,霸气的身姿依旧笔挺。

只见他仰头大笑,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舒了一口气。

然后,清风拂过。

魏长陵自右到左,化为轻沙消失在了世间,独留那苍凉笑声,陪着满天神尸在人间不断回响。

魏离渊无力地跪倒在地,疯狂地敲打着地面,泪水止不住的流下,一滴一滴……

这一日,天下哗然,人间万城缟素,香烟缭绕满全城。

没有牌位,也没有人再说自己倒底是在祭奠那死去的杀神,还是那曾经信仰的漫天诸神。

各地官府都不约而同地开始让军队接管城防,无论是大周龙首京城,还是偏远百人小镇都开始了宵禁,严禁百姓聚众攀谈。

自天下一统三十年来,这是大周朝廷最紧张的一天。

大周之大,早已不知几何,即便大周朝廷各地官府反应迅捷,也依旧有无数癫狂的信徒胡乱生事,短短一下午的时间,伤人自残的案件已经堆积如山,来不及统计。

更有大批癫狂武者,双目赤红,手持长刀,胡乱杀伐,狂言:“生而武夫,当做魏杀神,杀杀杀!”

疯了,疯了。

人间乱做一团,大周承平三十载,再次山河尽流血,孤首满城头。

可是正在所有人都在努力消化和适应这七天发生的一切的时候,他们不知道,无边的恐怖正在悄悄靠近。

入夜,黑云遮月,群星不显。

黑暗席卷人间。

没有人看到,满天的神尸之上,一个个巨大的人形虚影从他们的尸体中被拉扯出来,他们身体虚幻,面庞扭曲,带着无边的恐惧和怨气,奋力地嘶嚎,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们努力地想要回到自己残破的尸体中,可是仿佛有一种无形地力量使他们的一切努力,徒劳无功。

最终,一个又一个天神的灵魂被拉扯出尸体,脸上怨恨不在,只有无边的恐惧。

他们快速的坠落向大地,犹如溺水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彻底沉沦。

大手想要抓住那越来越远的身体,可最终结局告诉他们,那不是他们救命的稻草。

神魂落大地。

没有发出巨响,甚至连一颗小草都没有损伤。

只是落下的瞬间,神魂倏然炸开,形成巨大的黑色烟雾席卷千里。

而后快速收拢,形成特定的轨迹缓慢旋转,最终形成一个直径百丈的巨大镜面漩涡。

子时,夜清净如死水。

突然,一只小手自镜面中探出,还俏皮的抓了抓,然后快速地收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那小手再次出现,接着一个小小的头颅探了出来。

竟是一个小娃娃的脑袋,扎着冲天辫,浓眉大眼,一张笑脸肉嘟嘟的,涂着腮红,乍一看活泼可爱。

小脑袋四处打量,只是那双眼睛从来都没有眨动一下,一对漆黑的瞳孔死死的定在中央,给人一种不真实感。

看了许久,好像知道周围没有危险,娃娃的嘴顿时笑了,那唇角越拉越长,直至耳垂,尖锐的牙齿如同鲨鱼般,在少许的月光下,泛着寒光。

终于,娃娃从镜面中跳出,一蹦一跳,消失在丛林中,只能隐隐听到他手腕上铃铛的脆响声。

“叮当,叮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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