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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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元山提起案上的紫砂梅桩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茶色幽翠，清香碧绿，一看就是他喜欢的明前。
虽然有很多人腹诽他纯粹是靠着和帮主的亲戚关系才能坐上这个位子，但也没有人敢糊弄他！
他也不在意别人背后怎么想。
只要让让那些当年龇牙的，后悔活着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好。
“王家当铺的产权……”
莫元山拿起一张纸，笑了笑。
“底下人越来越不像话了，这种小事也报上来。”
他的工作虽然清闲，也不是用在这上面的。
“外城一群苦哈哈，能有什么可当的？这种铺子，也不知道哪个蠢货开的。”
莫元山摇摇头，随手把纸团成一团扔进了废纸篓。
“何况，这外城，什么不是黑虎帮的？”
他负责审阅黑虎帮的日常事务，无论大小。
只有重要的，才会被他递给帮主莫虎。
“东门城墙疑似有妖兽偷入，申请虎卫十人协助……”
莫元山沉吟一阵，批了个“可”。
虎卫是帮主亲卫，擅使刀盾，武艺精熟，足有三百人的规模。
三百虎卫，人人都是武师以上！
五十人以下，他有不经过帮主直接调动的权力。
莫虎老了，已经没有了什么抓权的心思。
除了这支他亲手训练的虎卫，没什么放不开的。
纸张一张张减少，莫元山批复的很快。
黑虎帮在横断城没有对手，除了和官府有关，他的批复全看心情。
但也没有人能挑出错来。
这就是他的能力了。
“昨夜子时，万家被鬼魈夜袭？”
莫元山感兴趣地拿了起来。
“这是万家附近的眼线送来的。”
黑虎帮对外城的掌握，就像一张巨大的蛛网，没有任何死角。
数不清的眼线散布在城中。
任何动静都不能瞒过它的耳目！
“郝良如果不是性子太差，没有眼线敢靠近他的附近，怎么会死了都没有人知道？”莫元山嗤笑一声，继续看了下去。
这眼线是他亲自布置在万家旁边的。
郝良一失踪，他就盯上了万家。
不光是直觉，帮主莫虎曾经说过:万屠户疑似神通境高手！
一群苦哈哈中间混了个神通境，多稀罕哪！
“血海黑雾，鬼魈闯门……”眼线描述的很详细，显然不会有错。
“万屠户刀光如血，斩杀鬼魈于门外！？”
“疑似神通境。”
看到最后，他猛地睁大了眼。
“把这人叫进来。”莫元山沉声吩咐。
疑似？
斩杀鬼魈岂是普通神通境能做到的！
很快，一个相貌平平的汉子走了进来。
他待要行礼，莫元山挥手制止了他。
“鬼魈的尸体呢？”他紧紧盯着这汉子，双目精光闪烁。
“不，不知道……”
这汉子顿时慌张，鬼魈凶狠可怖，即使死了，他哪儿敢靠近？
“不知道？”莫元山的脸阴冷下来:“难道你这上面都是瞎写的？”
他挥了挥手中的纸张。
“不是，不是……”那汉子满头大汗涔涔而下:“那头鬼魈的尸体凭空就消失了啊，我也不知道它去了哪儿！”
莫元山的狠辣无情，他们这些做事的都知道！
他已经有些绝望了，不知道自己会被怎么处置。
“哦，没事了，你下去吧。”
万万没想到，莫元山和气地点点头，让人送走了他！
那汉子劫后余生，抹一把汗，一溜烟走了。
他不知道，莫元山却是知道的。
怪异不灭！
当初黑虎帮出动人手剿灭过这头鬼魈。
一百训练有素的虎卫，当场死了二十七个。
最后还是帮主莫虎出手，一刀了断了那头妖物。
莫元山当时也在场，亲眼目睹了鬼魈的尸体诡异消失。
虎卫口风极严，那汉子显然也不可能和他们有什么交集，不可能得知当时的情况。
他问这一遍，不过是确定一下情报的真假，并不是对鬼魈的尸体有什么想法。
“嘿嘿，杀鬼魈如杀鸡的神通境啊……”莫元山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
“惹上这种人，郝良你不死谁死？”
不过事关重大，他还是匆匆起身，准备把这件事交给帮主莫虎定夺。
……
数不清的血筋从万和的心脏冒了出来。
张牙舞爪，瞬间就爬满了万和全身！
他的眼睛，完全被血红色占据。
唰！
那只似缓实快，气势惊人的拳头，万和躲开了！
血液在体内沸腾，疯狂在其中燃烧。
杀！
杀！
全身的每一寸都在叫嚣！
万和被这种本能驱使，怒吼一声，凌空跃起！
他在万屠的背后！
咔！
他的手骨一阵怪响，变得尖利如刀！
他的目标是万屠的后脑。
没有人会怀疑，这只手必将破开头骨，抓入其中！
嗵！
万和眼前一黑，掉了下去。
万屠面无表情地挥动杀猪刀，在他的脖颈上砍了下去，带着刀鞘。
……
万和觉得自己的脖子可能断了。
他痛苦地睁开眼，就看见万屠正蹲在自己身边，伸手在他后颈上轻轻揉着。
他身上的血筋已经消失不见，恍如一梦。
“怎么样？”万屠笑了笑。
“信了，我信了，别再来了。”万和有气无力地回答。
没想到，还真有东西不被发觉的藏在他身上。
“血种和你是共生关系，你们是一体的。”万屠户淡淡道:“它就是你的血，你的肉，你发现不了它是正常的。”
“但如果你遇到刚才一样的生命危险，它就会自动做出反应。”
“你对它，最大的感触是什么？”万屠顿了顿，突然道。
“不受控制……”万和沉吟回答。
万屠明明已经不再动作，可他在血种的驱使下主动对万屠发动了攻击！
那并不是他的意志！
“对，”万屠点点头:“控制，支配，协调，不管哪种说法，都是为了更好地驾驭血种。
每一个沸血武者，都需要从小做起。
而你，在这条路上晚出发了十年……
你还是决定要习武吗？”
“练，为什么不练？”万和奇怪地反问。
这点小事，还叫事吗？
他怎么可能畏难？
“对了。”万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既然老万说他晚他就晚了……
“你说习武不是什么好事是怎么回事？”
这么诡异的武道，听着就不对劲啊！
“那当然是因为……”万屠淡淡笑了笑:“沸血武者全都是疯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