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这是项仲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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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南和毛球一直吊在队尾，不紧不慢的跟着。
当发现前方士兵们很快调整好状态时，陈南有些惊讶。
惊讶娘子军的将官们反应迅速，也惊讶士兵们的令行禁止。
毛球也发现了这点，眼中流露出担忧之色，“郎君…”
“别说话，好好跑。”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南打断。
马孝存曾跟陈南说过，娘子军士兵多是精兵老卒，身体素质非常高，这话不假。
在赛程超过五公里时，横冲营和将官们没有一人掉队退出。
在一开始快速消耗体力的影响下，还能跑出这个成绩已经非常难得。
后世子弟兵的拉练也不过是五公里，当然子弟兵们可不是轻装上阵，而是负重跑，可比性不强。
不管怎么说，项仲虎选出的近五百人都能完成五公里跑，已经赢得陈南尊重。
事实上，现在阻碍项仲虎胜利的反而是他自己。
毛球曾经用臂上能站人，肩上能跑马来形容项仲虎的体型。
这员虎将的确非常健硕，堪称熊腰虎背，不仅体型高大，而且浑身都是肌肉疙瘩。
体重过重给项仲虎造成极大的影响，跑起步来消耗的能量是别人的几倍。
陈南并不知道，项仲虎正在回味昨日毛球所说的那几句话，昨日他其实对所谓跑步能锻炼韧性的说法也不以为意，但此刻他却有几分赞同了。
在浑身乏力，心跳加速，喘气如拉风箱的情况下，每迈一步都是折磨。
可每迈一步都是一次突破，的确能锻炼人的韧性。
高坡上，玉竹站立不安，垫着脚伸长脖子往赛道上看，嘴里嘟囔着：“遭了遭了，都已经跑了一半了，还没有掉队，公子危险了呀！”
兰陵捏起一颗炒豆子塞进她嘴里，后者下意识咬动牙齿，只听咯嘣一声，豆子被咬成两瓣，然后边咀嚼边继续伸长脖子担忧。
兰陵笑笑道：“现在说谁赢还为时尚早，决定胜负的不是前五公里，而是后五公里。”
身为能以军功开府建牙的公主，兰陵眼力极准 ，早就看出赛点所在。
事实也正如兰陵所说，在接下来的五公里不断有人掉队退出。
六公里时，还剩九成。
七公里时已经不到八成。
当赛程来到八公里，人数已经锐减到六成。
等到九公里时，人数已经隐约不到五成，而且部分将官也已经坚持不住，失败退出。
比赛其实已经可以宣布结束。
别看赛程只剩下一公里，但这一公里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绝对会是很多人越不过去的门槛。
陈南的速度一直不快不慢，刚刚好超过项仲虎，眼睛的余光一直能注意到这位跑起来如同狗熊踏步的将军。
项仲虎早在五公里时已经跑的极为吃力，原本陈南以为他坚持不到七公里，但让陈南没想到的是，项仲虎尽管喘气如牛，可谓步履维艰，但始终没有放弃，始终在前进。
而且陈南注意到，项仲虎的眼神平静坚定，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一丝退意。
陈南对他生出敬意来。
放慢速度，陈南和项仲虎肩并肩。
“项将军，输赢已定，你还要继续跑吗？”
项仲虎没有回答陈南的问题，即便气喘吁吁，虎目依旧直视前方，继续迈步。
没有达到回答，陈南并不生气，相反有些开心。
他也闭嘴不在言语，眼睛直视前方不远处提前插好的一根木杆上，其上挂着一面红布，哪里就是终点。
脚步坚定。
败局一定，有些横冲营士兵和将官们有些气馁，原本想要放弃，但刚要停下脚步，却发现自家将军面白如纸，气喘如牛，即便脚步艰难，前进缓慢，却依旧在坚持。
顿时心生惭愧，继而又化为动力，继续前行。
高坡上，没有参与比试的将军们和文职官员们也摸上了这个高坡，跟兰陵和马孝存一起观看比赛。
“竟然，竟然输了！”一名偏将难以置信。
“不仅输了，还输得很惨，最终能到达终点的，恐怕不足三成。这、这…”一名将军觉得如梦似幻难以接受。
马孝存脸色难看，虽然在比试之前他就已经有所预料，知道项仲虎可能会输，但没想到会输得这么惨。
仔细想想，娘子军自成立至今，几年内大大小小战斗上百场，几乎没有遭遇过打的挫败，自然也没有被追的到处逃亡的经历。
好像也没有过千里奔袭的经历，是以他这个大将军从来没意识到将士脚力的重要性。
“若真有一日，需要长途奔袭，娘子军将士能完成任务吗？”马孝存心底暗道。
韧性。
南小子说的没错，军队需要韧性，将士也需要韧性。
而韧性需要培养。
看来真有必要把长跑拉练作为专门的训练项目，加入到娘子军的日常操练中。
山脚下，终于到达终点。
项仲虎如毛球昨日一般，到达终点下意识就要往地上坐，陈南一把拉住他，结果没拉住，反倒是自己被拉着扑倒在地。
“项将军，赶快起来，长跑之后不能立刻坐下，否则心脏跳动太快，会损伤的。”陈南挣扎着站起来，然后朝项仲虎伸出手。
项仲虎觉得很难受，有种心脏要从心口蹦出去的感觉。他抬头看向陈南，从陈南的目光中看到了诚恳。
“隐世子弟都懂这么多吗？”
陈南微愣，旋即笑道：“在我们家那边，这是常识，十来岁的孩童可能都懂。”
“某竟然连稚童都不如。”
项仲虎自嘲一句，而后伸手拉住陈南的手，挣扎着站起来，跟陈南一起继续慢跑。
很快项仲虎就觉得好受了些，那种心脏要跳出来的感觉渐渐没了。
“昨日听毛球说跑步不仅可以锻炼气力，还能锻炼韧性，某不以为意，今日真是输惨了”项仲虎道。
陈南能感觉到项仲虎虽然表情冷淡，但对他并无恶意。这让他很奇怪，既然项仲虎对他无恶意，昨日为何要把事情闹大。
“那些士兵挤兑毛球，并不是出自某的授意。甚至，某早就留意到他们跟偏将丘师利的部下接触颇多。”项仲虎冷冷道。
丘师利！
据马爷所说，此人跟秦王走的很近。
“将军的意思是，有人想要挑拨陈某跟将军的关系。”陈南道。
项仲虎冷笑：“世人都知项某性子直，脾气不好。某便如他们所愿，跟陈主薄约战一场，看看到底还有谁会跳出来。”
陈南讶然，谁在说项仲虎是直肠子，他大嘴巴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