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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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离开这家店, 凌笑又进了两家比较大的材料店铺，看到货架上摆着的材料跟第一家基本相似，另两位老板所能拿出来的特殊商品又都是她短时间内没法用上的高阶材料, 很果断地离开商业街，开着车去赴房东的约了。
家里的空间太小，除了制卡不便, 也要考虑到试用卡牌的问题，凌笑没出门前, 在租房软件上看中了两套城郊附近的房子, 开凌正德的车子出来原本是要去看房, 买材料纯属计划之外。
两套房子各有优缺点, 同在城郊，一套跟材料市场在同一个方向, 房间大, 房东热情，缺点是距离幽影山脉比较近, 居住环境鱼龙混杂, 很多超凡材料相关从业者暂住于此；一套在另一个方向, 住客多为普通穷人，居住环境单纯，缺点是不管去材料市场还是卡师公会完全不顺路, 开车单程都需要一个小时。
作为一名卡师，凌笑自然要住在方便购买材料的地方。
在看过两套房子后, 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一套。
到家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她推开门, 还没开口, 就被扑过来的一个人抱了满怀, 脑袋被揉了好几下，被风吹的凌乱的头发顿时乱的如同鸟窝。
“亲爱的笑笑好久不见哪，有没想我！”
短发干练，肤色微黑的凌玉笑得爽朗，仗着个头高，把凌笑按在怀里又摸又揉又掐，足足过了有半分钟那么久，她才满意地松开手，说：“嗯，长高了，长肉了，距离追上我当年的风采，只差这么一点了！”
她伸出拇指跟食指，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笑嘻嘻地揽住凌笑，将两人摔进客厅的沙发里，说：“听说你有个大计划，欢不欢迎我的加入啊？”
态度亲切的好像两人不是一年没见，而是一个月、一周没见，噼里啪啦一堆话外加见面先动手，比戈焰羽还要热情夸张，凌笑难以应付，脑袋木了一会没回答，就被凌玉捏了捏脸颊。
她下意识脑袋后仰，揉着脸，尽量模仿原主说话的语气：“小玉姐，你可算回来了，昨天没见到你，我连饭都吃不香。”原主跟堂姐凌玉的关系非常好，好到以前常睡在一张床上。
“她骗你的，吃的不知道多香。”黄丽清在后面拆台。
“刚去头一年还知道偶尔给我打个电话，后来干脆忘光光了是吧，半年没接到过一次电话，哼！”凌玉抱臂睨着凌笑，故意逗她。
“小玉姐~~~以后一定给你打！”
凌玉憋不住笑，破功了，说：“好吧，就原谅你这一回。”
“你爸刚才把你的想法都跟我们说了，既然人都到了，我先谈谈自己的看法。”缺了一条胳膊的凌正清装了一支义肢，穿着衣服的情况下，看着与普通人没有太大分别。他扫了一圈，说：“想法很好，但实施起来难度很高。超凡材料的收购价格高昂，前期投资就是一笔巨款，还有技术员，我们去哪儿找有经验又可靠的材料鉴定员、材料处理员？”
“爸是不是忘了我就是材料鉴定员？”凌玉挑眉看向自己的父亲，不满地问。
凌正清摇头，说：“要想在竞争激烈的材料市场里分一杯羹，光靠你一个技术员是不够的。就算笑笑说，胡特男爵会为我们开绿灯，但我总觉得他会背地里搞事情，他霸占诺丁的市场很久了，哪会轻易放手。”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凌玉叹了口气，惋惜地说：“店铺关门了，我失业了。”
“什么？关门了？”陈心眉变了脸色，“怎么毫无预兆说关就关了？我就奇怪你说要出差一个礼拜，才过了四天就回来了。”
“怎么回事？”黄丽清也问道。
凌玉身为超凡材料鉴定员，负责为一家有着三间门店，做批发材料、售卖低阶卡牌生意的公司鉴定材料的品质并定价。
公司两家门店在诺丁，一家在艾林，原本生意不错，但胡特男爵不爽有人两头吃，暗中打压，使凌玉的老板在诺丁城连年亏损，终于决定关闭门店，彻底转移到艾林城去。
她出差一周，主要是去艾林城帮忙，如今提前将事情做完了，也就失业了。
“胡特男爵暗中针对，店开不下去了。”
“又是他！”黄丽清拍了一下桌子，恨恨地说：“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倒台！”
凌笑问：“大家都讨厌胡特男爵，为什么没人推翻他？”
凌玉揉了一下凌笑脑袋，笑着说：“你讲的轻松，诺丁城太小了，很少出厉害的卡修卡师，就算有，也都跑到更大的城市去了，没必要跟胡特男爵硬碰硬。如今诺丁城里，最大的家族，最厉害的势力，都还是胡特家族，谁有能力推翻他？”
说完，大家的表情都有些黯淡。
“你店铺关门，店里的技术员呢？找到下家了吗？”凌正德紧张地问。
“哪有这么快，我可以问问他们有没有兴趣来工作，但资金怎么办？我们两家不先搭起一个框子做给其他人看，他们是不会加入的。”凌玉指的是凌家的其他亲戚。
凌正清一家虽然开了个小餐馆，但如今这个年代，餐饮业的利润不高，也就是小康以上的水平，算不上富裕，在不影响店铺的情况下，家里也只能拿出二三十万，加上凌正德一家，有没有五十万都不好说。
“你们放心，资金由我来提供。”凌笑打开智脑，调出账户余额，凌玉凑到跟前看，被一长串的数字给惊的瞪大眼睛，连数了三遍才敢相信。
“好啊，看不出来你如今也是个小富婆了！”
“哪有我这么穷的富婆啊。”凌笑苦笑。
她本来还觉得自己挺有钱，结果买个材料花了四十多万，现在又要做超凡材料生意，光是前期准备就是一笔不小的数字，账号里的七八十万简直不够看。
一转眼，她又是穷光蛋了。
必须要做更多的卡牌，赚更多的钱才行。
“男爵真不会做手脚？”凌正清又问了一遍，还是有些不安。
“暂时不会。”
“暂时？”
“他现在缺少量产化卡牌，在满足以前，不敢对我出手，我们至少还有两年时间。”
“两年……”
凌玉握住凌笑右手，坚定地说：“我加入！干他！”
达成一致意见后，六人又围坐在饭桌上，边吃饭边将详细计划推出来。
饭后，凌玉联系了同样失业的几个工作伙伴，有三人答应来工作，但要求工资不低于市场价，有两人决定离开诺丁城，去更大的城市寻找工作机会。
写完详细方案的凌玉打着哈欠爬上、床，见凌笑正在看智脑，凑过去扫了一眼，内容是近期热度最高的社会新闻——男爵在浮空艇殴打平民事件，哼了一声，滚进松软的被褥里。
“小玉姐，你哼什么？”凌笑头也不抬地问。
“哼这些仗着贵族头衔不把平民当做人看的贵族。”说完，凌玉翻了个身，仰面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喃喃道：“如果这个世界没有贵族就好了。比起他们，我还宁愿坐在高处的是强者，这样所有人都有机会。”
“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谁说不是呢。”凌玉说，“大家做梦都想有一个绝世强者能够站出来为我们普通人发声。如果有一天，真有这样的人出现了，我想他振臂一呼，必定应者云集。”
说完，她就沉默了。
为什么大家只敢做梦？就是因为太难了。
大世家、大贵族所拥有的深厚底蕴，足够他们培养出一代又一代的强者，再从强者中孕育出绝世强者，能够名垂卡史者，十有八、九都不是普通出生。
即便平民中也有惊才绝艳者出现，可到了最后，他们要么成为了自己所痛恨的贵族，要么成为了贵族的眼中钉肉中刺。
一两个平民强者，又怎么可能与整个社会对抗？
凌玉想到自己丢掉的工作，想到了胡特男爵的欺压，深感无力，一旁的凌笑见她表情沉重，忍不住说：“近几十年从平民中诞生的新贵族越来越多，议会中也开始有人为平民发声，情况是在慢慢变好的。”
“浮空艇事情有结果了吗？”
“网上还在吵，平台放弃封号捂嘴了，官方依旧没回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结果。”
自从在浮空艇上，让吕克男爵出了丑，凌笑一直在等另一只靴子落地。可等了两天，迟迟没等到对方报复，也没见吕克男爵有什么惩罚，这让她觉得奇怪。
“一个没有封地的小男爵，能要多久，最多两天就会出结果了。我比较好奇拍视频上传的人，听星网上说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胆子太大了，敢跟一个贵族硬碰硬。”凌玉担忧地说：“希望她有来头，我不想看到一个善良的人被伤害。”
“吕克男爵自顾不暇了，应该也没时间报复吧。”凌笑说完，关了智脑，心虚地钻进被窝。
以她对凌玉的了解，一旦知道浮空艇上见义勇为的人是她，肯定先将她骂的狗血淋头，再告诉家里人。
还是不说为妙。
“你说得对，睡觉！”
……
奥顿的皇帝陛下——雷奥利多高坐于王座之上，单手托着下巴，年过五旬的他头发半黑半白，额头的川字纹路即便没有皱眉也依旧明显，身上穿着金线与银线织就的华丽长袍，看起来就像一个和蔼可亲的富老头，不带丝毫攻击性，合着眼睛，像是听的睡着了。
“一个失去了领地的贵族早已经不是真正的贵族了，混在贵族队伍里，显然是对整个贵族群体的抹黑。”
“他既然不肯体面，那我们就帮他体面。”
“陛下，贵族与平民之间的冲突这些年愈演愈烈了，吕克正好撞在枪口上，仅靠时间是无法平息众怒的，还是得早做决定，免得被有心人利用。”
“网民们愚蠢的很，把吕克推出去挡枪，给他们一颗糖吃，再处理几个网上跳得高，抹黑贵族的人，打几巴掌，这件事也就这么压下去了。”
“陛下，我认为必须严惩吕克并奖励见义勇为的女孩，帝国对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代表着皇室的态度，我们轻惩意味着纵容，严惩就意味着警告。如果贵族再如此傲慢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有人揭竿而起，造全帝国的反！”
“费迪南伯爵，请不要在如此严肃的场合危言耸听。要是有人敢挑战贵族的尊严，那我们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的。”
“以前也不是没出过这种可笑的平民英雄，最后不都失败了？有什么可怕的。”
“以前失败了，不代表以后也失败。”
“费迪南伯爵，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眼看着内阁会议变成吵架，昏昏欲睡的皇帝陛下终于睁开了眼睛，清了清嗓子，用沙哑的声音说：“我饿了。”
一旁的内侍连忙招呼侍女在王座前摆上一张正好高度的餐桌，将新鲜水果、冒着热气的雷翼飞虎肉排、百年紫叶冰缇酿的果酒等一样样摆到了桌子上。
明明雷奥利多什么也没说，环形会议桌上的十几个内阁大臣却忽然安静下来，神色各异地看着他们的皇帝陛下，等待着他的裁决。
“削去吕克男爵之位，公开向民众致歉。”老雷奥利多每说一句话，就有一盘食物消失在他的嘴里，并且丝毫不影响他说话的清晰度。
“陛下，我建议奖励——”费迪南伯爵还想再争取，吃饱喝足的皇帝陛下伸了个懒腰，倚靠在宽大舒适的王座上，又合上眼睛，好像睡着了。
跟费迪南伯爵针锋相对的几个阁员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趾高气扬地离开了会议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