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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主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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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都督灵、夏、丰、胜、盐、宥六州诸军事,根本不需要问,即便在大唐内地,这个官职也只是给亲王的加官,完全管不到这么多州。

李世民授予李恪这个官职的用意,他也能猜个七七八八,无外乎调动各州县的官吏,统筹安排,集中力量办事。

那么真正主事的人是谁呢?

李世民早就想好了,后勤、内政靠马周,作战则交给薛万彻,在前年的吐谷浑战争中,薛万彻已经展现了自己的才能。

至于李恪嘛?

当然是端坐中枢,以待四方了。

不设置主官,诸司就会推诿。而上头如果有了上司,再想推诿,就要看看上司能不能容得下。

李世民此举也有借李恪赫赫威名的意思——一日之内弹劾十几名官员,外加王府长史,和一名亲王。

而且被他弹劾的个个丢官去职,如果在战时……谁敢保证吴王不会行军法?

谁敢作保?

没人敢。

“长史,孤要做什么?”

是的,李恪又多了一位长史,而且是全方位长史。

他的官职包括吴王长史、云中都督府长史、云中道行军长史、都督六州诸军事府长史以及中书舍人。

是的,他就是马周。

李二派来云中实际处理一切的代言人。

李二此刻正在长安整理诸军,下令京兆折冲府全员征发,关内河东折冲府警戒,做好全府征发准备,州县准备粮草,以备大军北上。

大唐面对北方诸戎有三道防线。

第一道在塞外,应该由突厥等归附大唐的外族组成,和平时期在天可汗的庇护下,在塞外水草丰美之地放牧,战时充当大唐的军队,抵御北戎。

然而,由于突厥人太怂,这一道防线不攻自破,毫无作用,李世民甚至需要为了收拢突厥各部,坚壁清野,而付出巨大精力。

甚至还要防止他们导向薛延陀。

五胡乱华的惨剧,大唐上下还没人敢忘。

李世民还不想史书上再多一个“贞观南渡”的耻辱。

而第二道防线,就在黄河沿线。

黄河以北是密密麻麻如同钉在草原钉子的镇戍堡垒,在计划中,这里要修筑几座坚城,作为战略支点。

当然,在贞观十一年,这个计划还只是泡影。

因为此刻的丰州还没有多少百姓,完全没有筑城的基础。

在黄河以南,则是长城防线。

依仗长城防守,何其耻辱!

长城,只有在国家衰弱,国力不振的时候,才会充当防御的战线,李世民不愿意承认自己统治下。

但是,如果薛延陀攻到长城,天可汗的威名便会风吹云散,荡然无存。

李世民封禅泰山的野望,也将就此化为尘土,再也无颜提起。

想当初,秦皇击匈奴,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方才封禅。

汉武帝封狼居胥,焚略龙城,把匈奴单于的尸骨拉出来鞭尸,报了致书之辱,才行封禅。

如果李世民再来一次长城之辱,他还有什么脸面登泰山,见到秦皇汉武留下的石碑,又能说些什么?

“请大王安居胜州,丰州城坚,薛延陀攻不破。”马周躬身向李恪解释,随即安排众人的任务。

六州需要承担的任务主要是后勤补给与兵力补充。

胜州虽然有黄河灌溉,但出产确实不多。

实在难以支撑几万人的消耗,这时就需要身后各州的支持,大量的粮草从粮仓中运出来,沿着官道一路向北,直奔胜州,然后经由胜州的黄河渡口,送到黄河以北的丰州。

“哦。”

“薛将军,您看军事上应该如何部署?”

“孙都尉……”

……………………

几十个文官军官开会,李恪顿感百无聊赖,虽然三句话就要提到自己一句,但从头到尾都和自己毫无关系。

所以,即便李恪自顾自离开,也没有人阻拦他。

来到街上,此时胜州已经戒严,刺史府前满是卫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而粮仓作为重中之重,更是有整整一个折冲府,一千人日夜把守,防备薛延陀奸细偷袭。

浮桥更是防守的要点,浮桥上下十五里之内,早已清场,没有命令,绝不允许靠近。

行走在街上,想起自己的小钱钱,李恪心疼的想哭。

“我的钱啊——”

骑在马上,李恪仰天长啸,半副身家投进去,结果打了水漂!

胜州军粮不足,李恪所携带四万石陈米,全都被云中都督府长史下令充军需,然后由吴王府长史代表吴王同意,再由云中道行军长史带兵运走。

马周当着李恪的面写了三份公文,左手交给右手,李恪的四万石粮食,转眼成了军粮。

整整四万石啊!

而且李恪还一句话都不能反驳,马周是李二妥妥的心腹,他做事肯定是得到李世民首肯的,说不定他手里就有李世民的手令藏着掖着,准备趁李恪作妖的时候拿出来。

李恪再厉害,也不过和李二的诏令顶牛。

惹火了李二,战时行军法,杀个吴王警示三军,也未尝不可。

“崔促,你说干什么发财最快?”

骑在马上,李恪双手离开缰绳,全凭腰腿驾驭,扭身对整理胜州粮草数目的崔促问道。

胜州地处边地,官员太少,李恪被李世民抓了差,李恪吴王府的官员,除了他的亲事帐内调不动,有一个算一个,都被马周调用。

“打仗发财最快……”

崔促随口回答,心思全用在核对账目上面。

对啊!

发战争财最快了!

李恪眼前一亮,可是很快又暗淡下来。

自己的本钱:四万石粮食已经被马周征用,只能做无本生意了!

等等……无本生意?

可是会有危险吧?

李恪有点怂,然而很快,王府财源枯竭的场景映入眼帘,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崔促啊,你会算账吗?”

李恪冷不丁问道,问的崔促一脸懵逼,大王啊,臣这不就是在算账吗?

“这个……臣家学渊源,多少懂些算数,不敢言极精深,应付寻常账目,应是无虞。”

崔促不敢把话说的太满,吴王可是出了名的博学,崔促万万不敢班门弄斧。

“那你看吴王府的账目,是什么情况?”

崔促是录事参军事,官职不高不低,管的事七零八碎,王府账目正巧有资格可以看到。

李恪一提起王府账目,崔促就头疼,恨不得一把火烧了账本。

“恕臣之言,王府贪渎之事甚多,王妃所支用的钱财犹多,其次是大王所支用,余者各所贪墨,不计其数,臣亦无法细究。”

“无妨无妨!”李恪大喜过望,能看懂就好,自己正缺一个记账的先生呢。

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

“走!”

“去、去哪?”

“跟孤走就是,别问东问西。”

崔促瞬间心中一凛,大王这是在敲打自己。

“臣遵命。”

“突厥思摩本部在城东是吧。”

“是,城东旧堡。”

李恪微微点头,经过这几天的考察,思摩部乃是突厥各部中比较精锐的一部,壮年男丁多,身强体壮,牛羊也多。

“孤的仪仗都带着吗?”

“带着,全在亲事帐内那里。”

卫文斌被借调,马周干脆不管是,崔促成为了事实上的王府长史,而且本职录事参军事还要兼任,虽然每天累得要死,但他还是甘之如饴。

“打起全副仪仗,孤要去思摩部。”

“是。”

崔促不问原由,方才李恪的斥责他深深记在心里,同时思索为何吴王要斥责自己?

日上三竿,突厥思摩部的牧民们早已开始放牧、打水,黄河之水在胜州还算清澈,喂饱牛羊之后,突厥牧民们才有功夫解决自己的肚子问题。

大唐当然不会给逃兵军粮吃,而且为了犒赏三军,还从突厥各部中强征了大量牛羊,虽然唐律不允许吃耕牛。

可唐律中还说:临阵先退,斩!

高地上,百无聊赖射飞雁的思摩忠看到一大片旗帜、乐器还有一堆自己看不懂的东西,朝着自己部族慢慢走来,几百穿着华丽铠甲的战士,骑在高头大马上,比可汗的卫队还要威武!

“他……他们。”思摩忠惊讶的说不出话,他的妻子比他更早清醒过来,拉着他的手,朝着仪仗参拜:“唐家大王来了!”

“快去派人告诉父亲,唐家大王来了,要好生的招待!”

“要宰杀最鲜嫩的羔羊,用最好的香料,用最好的餐具,将天可汗赏赐的地毯摆出来,遮上障子,请乐师奏乐,部族中最美丽的少女跳舞,如果大王要留宿,就将少女送进大王的帐篷。”

“还要宰杀三百只大羊,烤熟之后,送给大王的扈从,将最香醇的马奶酒承在银壶里……”

“准备一顶全新的帐篷,选择一处上风口,如果大王要留宿,就请大王在这里安寝……”

“唐人说娶妻当贤,果然没错!”思摩忠钦佩的看着自己的妻子,由衷赞道。

突厥人的胆气已经在贞观四年被百战唐军打的消失无踪,即便被征用了大量牛羊马匹,也不敢反叛。

吴王府的亲事帐内已经很久没有摆出全副仪仗了。

被众人簇拥着,李恪不由自主的坐的端正,神情严肃目视正前方。

在他的正前方,是思摩部的首领,刚刚年过三十,身材魁梧,脸上饱含沧桑,一看就知道是出身草原的游牧民族。

此刻,他站在道边,率领子女恭迎李恪。

“思摩明德拜见唐家大王。”

所谓明德,明天可汗圣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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