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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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这件事你要是不给我做主，我就回娘家去！”
“我40多岁的人，竟然被一个小黄毛小子欺负，还是村里最穷的那个，我还怎么活？以后我还怎么在村里抬得起头？”
夜幕里，胡婶的声音极其刁钻。
累了一天的胡老汉，无奈叹了一口气道：“唉，你也知道自己一把年纪了，跟个黄毛小子计较什么劲。”
“我正烦着呢，那黄老太爷不结工钱？我们这冬天怎么过呀！”
胡婶当即哀嚎道：“天杀的胡老汉，嫁给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你不管是吧？不管我就死去！”
如果知道自己，会给老胡家造成这么大的麻烦，昨天的罗鸣秋应该多少会嘴下留情。
“管管管…天老爷，我管还不行吗？”
胡老汉最终还是低头了。
“那你说，怎么管？”
胡老汉也是气上加气，心情悲愤的很，道：“我明儿个就买通马六，让他上来宰了那小子给你泄气，行吧？”
这下反倒是胡婶有些畏惧了。
“这……也不能杀人吧？要不教训教训得了！”
“必须得杀！”
胡婶心里一慌，倒是她开始劝慰胡老汉了。
这事，罗明秋并不知情。
他走的时候，就听到隔壁吵吵嚷嚷，胡婶这么个爱嚼碎嘴的家伙，他家吵架，罗明秋乐都来不及呢。
毕竟是一笔大金额交易。
黑夜里面，罗明秋和牛三伏摸着黑小声交流，等确定了对方身份之后，牛三伏拿出一个厚厚的包袱，将属于他的钱给他。
“糖还是紧俏货，罗大哥，还有其他门路吗？”牛三福的声音有点激动，同时道：“罗大哥，虽然费了点功夫，但门路摸清楚了。”
“价格还能更高！”
罗明秋微微蹙眉，他借着月光凑近了些看，牛三伏的脸上似乎有几道伤痕。
他早晨，还在跟李幺娘讲商业的规律，现在看来，已经暗合。
攥着手中的袋子，罗明秋沉声开口道：“废了什么功夫？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不麻烦！”
“碰上几个截货的地痞，不过大哥放心，以我的身手，凭他们，还不是我的对手！”
牛三伏也算实诚。
听到这话，罗明秋也有了几分放心，道：“那也没啥事，只要不和官家扯上关系就好，既然有了这条路，你也不用太着急，摸清走稳，关键时刻，丢了货也要保住命！”
“知道吗？有什么损失，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的！”
牛三伏听到罗明秋的话，心里微微一暖，郑重的点了点头，拍着自己的胸脯道：“放心吧罗大哥，你信我，一定行！”
罗明秋这才小声道：“八天之后你来取货。”
“这几天先照顾照顾你父亲。”
“好！”
财帛动人心，既然官府开了这样的口子，有人在半路上盯着，倒也是正常的。
但是要和官方无关，商业行为中发生任何问题，都正常。
拖着满满一袋铜钱，罗明秋步履都重了起来，拎着钱进门后，这才舒了一口气。
这袋子里面装着将近15000文钱，还是有些重量的。
两人的交易，是按照每一钱蔗糖30文。
算上早晨给的定金，他足足入账18贯钱，全是挤入了富户的标准，实际上，仅仅以现金储量而言，称他为村子里的首富，也不为过。
一头耕牛也不过5000钱。
将钱包袱放在被窝里，李幺娘翻身，小心翼翼道：“相公，要不趁夜，把钱埋在院子里吧！”
“这么多钱，万一有奸人觊觎…”
“无妨。”
夜太深，罗明秋也困了，搂着李幺娘的肩膀，道：“明天天不亮，我就带钱去镇上一趟，把家里该买的东西买来，剩下的换成碎银，藏起来就方便多了。”
也不能怪幺娘担心。
他家的夯土墙壁，不说四面漏风，高度也是令人难受，那些个贼偷飞檐走壁起来，遇不到什么压力。
况且他家那扇门，来个有力气的人，一脚就踢开了。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李幺娘就在收拾锅灶，等吃过了饭食，罗明秋摸着黑，往镇上去了。
从他家到小塘镇，将近30里，等走到，天色已经大亮。
在罗明秋的记忆中，他长这么大，来镇上的次数都是寥寥可数。
镇子里十分繁华，一条街，两侧都是商铺，官服就在镇子的中心处，住在镇里的人，除了少数富户之外，多半是和官府有染，比方说捕快捕头，及其家人。
商铺也包含各种各样，饭店衣服店，胭脂水粉，不说应有尽有，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政治分为东西二市，东市是日常杂品，西市则是骡马牲畜。
罗明秋目标明确。
他率先走到骡马市，买了一辆骡子车，骡子加车，就花费了4000多文钱。
随后，便赶着骡子车，继续购物。
他的这些钱，在村子里足矣被觊觎，但在镇上就不同了。
镇上最大的饭店福春楼，吃一顿酒肉，恐怕就要花费一贯钱以上。
罗明秋的心情倒是平静。
世界上，本身就充斥着阶级，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封建时期更为严重，有戏文言道：“分我半枝金钗瑠，安她一世凤凰巢”。
半枝金钗，就足以让穷人家一世安稳，差距可见一斑。
在西市，顺便买到缰绳，鞭子之后，却发现角落围了一堆人。
“真是厉害呀！”
“小半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老虎吧！”
“老板，这虎鞭，我十贯钱要了！”
罗明秋凑过去，只见摊位之上，逮着一只完完整整的老虎，虎皮已经被扒下来，那个端坐的彪形大汉，老虎的主人，一看就锋锐十足，是个老道的猎人。
老虎旁边，还摆着几个小猎物。
罗明秋若有所思，赶着骡车离开了。
他们这里挨着太渊山，山上猛兽很多，甚至颇为泛滥，猎杀猛兽，也被官服所支持。
不过他暂时不考虑做这件事。
不能说他没有打猎经验，但他的经验集中在枪法上，这里又没有猎枪，弩最便宜的都价值数万钱。
弓箭倒是便宜些，可用弓箭射杀猛兽，罗明秋自认没这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