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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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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 宫人渐褪厚重笨拙的宫装,单薄的春裙裹着细条的腰肢, 穿梭在暗红的长长甬道中, 透着盎然的风情。顾晗被吵醒时,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她从锦被中冒出头来,话音含糊:“什么时辰了?”玖念早就习以为常, 拿着浸了凉水的锦帛, 直接替她净面, 等人眼眸中清醒了些,才说:“还未到辰时。”顾晗摸了下另一半的床榻, 早就凉透了。被扶着下床,她赤|裸着两条细白的腿,站在屏风后, 任由玖念替她穿衣, 腰肢掐得不堪一握, 广袖的宫裙越显得人仙气飘飘,待梳妆好, 她撑着脸颊, 遥遥看去, 就似一枝被娇养富贵的海棠花。天气渐暖后,顾晗又恢复用早膳的习惯, 玖思在一旁兴冲冲地说:“今早的御膳房可热闹了!”顾晗挑眉看向她,示意她继续说。“奴婢去时,刚好看见淬竹轩和挽夕殿的人吵起来了, 奴婢听了一耳, 起因好似是挽夕殿的人先到的御膳房, 但淬竹轩却让御膳房先准备林美人的早膳。”“御膳房向来看碟下菜,这林美人近来颇得恩宠,又是皇后嫡亲的妹子,御膳房自没有不应的,挽夕殿的奴才许是被欺负得狠了,就和淬竹轩的人吵了起来。”说着,玖思摸了摸鼻子,得意道:“主子受宠,御膳房早就将咱宫中的膳食准备好了,奴婢一去,御膳房的林公公就将食盒递给了奴婢。”“奴婢回来时,看那挽夕殿的小久似乎都被气哭了。”说是似乎,但玖思的确亲眼瞧见那小久抹了两把眼泪,反观淬竹轩的人,可是有些趾高气昂。顾晗轻颔首。这段时间宫中很是热闹,皇上不知怎么的,好似忽然良心发现,终于想起了林美人,前前后后去了数次淬竹轩,林美人颇得恩宠,这淬竹轩的奴才在外时也都跟着昂头挺胸的。林美人得势,对容宝林来说,自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后宫妃嫔都将这二人当戏看,最叫顾晗觉得看不明白的是,皇上如果今日去了淬竹轩,翌日就会去一趟挽夕殿,似乎生怕后宫不够热闹一样。顾晗放下木箸时,低声说了句:“咱们这位皇上,真叫人看不透。”顾晗也只说这么一句,总归和她无甚关系,等她到坤宁宫时,殿内一片窃窃私语,周嫔招呼她:“快来。”顾晗轻挑眉,扫了一圈殿内,一头雾水:“怎么了?”周嫔无语地看向她:“你又睡过了头?”往日,周嫔一直以为顾晗是个自律矜持的人,待相处久了,周嫔才发现,其实这人身上的各种小毛病有不少,但越是这样,反而越显得这人真实了些,不似虚无飘渺的。顾晗眼神飘忽了下,不和周嫔对视。周嫔翻了个白眼,没再和她继续纠缠这个问题,掩唇幸灾乐祸道:“你瞧今日这殿中少了谁?”顾晗仔细瞧了眼,才发现殿内也就只差

了林美人和容宝林,至于淑妃,她迟到早退早就成了家常便饭,顾晗就没将她算进去。顾晗讶然,林美人和容宝林早膳时刚起了龃龉,这怎么又闹腾起来了?“这二人又怎么了?”周嫔掩唇呵笑:“两人在来请安的路上碰见了,总归刚传来的消息,是容宝林晕了过去,你瞧这殿内的人还坐在这里,但心思早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顾晗听得目瞪口呆。容宝林晕倒了?顾晗当即觉得不敢置信,林美人和容宝林俩人都不蠢,林美人再厌恶容宝林,也不可能在来请安的路上,做得这么明显。至于容宝林,她只是弱势,从她进宫以来做的一系列事情来看,她也自有手段。顾晗是不信容宝林会真的晕倒的。皇后很快被宫人扶出来,冷冷地说了句:“听说容宝林来请安的路上晕倒了,同为后宫姐妹,你们也跟着本宫去探望一番。”可能被气得狠了,撂下这句,皇后转身就朝殿外走。顾晗和周嫔对视一眼,忙起身跟上,她不如周嫔那般一心想要看戏,甚至可以说,心情有些复杂。一行人赶到挽夕殿时,就见到刚好从仪仗中下来的淑妃,淑妃被宫人扶着,敷衍地行了个礼,掩唇笑道:“臣妾刚出宫,就听说皇后朝挽夕殿,省得去坤宁宫跑个空,臣妾就直接过来了。”皇后现在没心情搭理她,略过她,踏进殿中,太医早早就请来了,挽夕殿中乱成一团,甚至内殿有宫婢抽泣声,林美人站在外殿,脸色铁青。顾晗隐晦地扫了眼林美人的衣袖,被攥得褶皱,由此可见,容宝林的情况必不可能好,否则,林美人不可能如此不安。就是这时,有宫婢从内殿出来,端着一盆血水。浓郁的血腥味传来,殿内娇生惯养的妃嫔当即都变了脸色,顾晗也不例外,她捏帕子抵唇,稍侧过脸颊,周嫔脸上的幸灾乐祸也少了些,她皱眉:“不是说容宝林只是晕倒吗?怎么还流血了?”她向来心直口快,做什么都图个嘴上痛快,众人早就习惯了,皇后也不管她,宫婢端着盆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她心中也咯噔了一声,沉眸看向林美人:“究竟怎么回事?”林美人脸色惨白,她堪堪咬牙:“嫔妾也不知道,容宝林忽然就倒地上了,嫔妾什么都没干!”挽夕殿中这种情况,林美人说她什么都没干,叫殿内众人脸色古怪,没有一个人相信她的话。不是她干的,难道是容宝林自己将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林美人也注意到旁人若有似无打量的视线,心中憋屈死了,她好生生地去坤宁宫请安,谁知晓会在路上碰见容宝林这个贱人?她近来得意,也就少不得疏忽了些,对于容宝林,她虽说厌恶,但的确没将其放在眼中过,两人相逢,林美人自然不可能给容宝林让路。谁知晓,就是她和容宝林擦身而过时,容宝林忽然惊呼一声,从她旁边

倒了下去,整个人滚进了花丛中,等挽夕殿的宫婢哭嚷着将人抬走时,林美人都还处于一种怔愣的状态。林美人哪里还不知晓她被算计了?可林美人瞧见了血。一时不由得产生了些许惊疑,容宝林就算要陷害她,也不至于对自己这么狠吧?这种情况下,林美人不可能坐视不理,当作无事人一样再去请安,先派人去坤宁宫传了信,就紧跟着来了挽夕殿。林美人今日穿了一袭素雅印梅的春裙,那红梅缠绕,如今垂眸瞧去,就似一滴滴血花,林美人心中只觉得晦气。皇后闭了闭眼,掩盖住心中的疲倦和怒其不争。林美人进宫起就不得意,后来一朝得宠,就轻狂了起来,皇后告诫过她数次,但她表面上好声好气地应着,其实根本没听进心中。皇后念她年龄小,心中也憋着气,对她的所作所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出了这种岔子,皇后心中也有悔恨,她不该纵着林美人的。若说年龄小,新入宫的妃嫔都不过及笄,昭嫔和她一般岁数,何时让人操心过?在这后宫中,年龄小,从不该是犯错的借口。是她一时被亲情蒙蔽了双眼,才犯下这种显而易见的错!皇后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冷冷地看向林美人,林美人被她看得心中一跳,有些心虚气短,又觉得委屈,今日一事和她根本没有关系,长姐为何不信她?!顾晗几不可察地朝内殿看了眼,血腥味越渐越浓,叫她有些隐晦地不安,她有种不好的猜测,若只是受伤,从何流这么多血?顿了顿,顾晗问向林美人:“你既然亲眼瞧见容宝林摔倒,可知她伤到了何处?”谁都知晓她和容宝林曾经交好,此时她问上这么一句,也不突兀。林美人见是她,颇有些心烦意乱:“她宫中的奴才将她护得严严实实,哪里会叫我靠近?!”换而言之,她什么都不知道。顾晗扯了扯唇角,选秀时,她见林美人也是个冷静清醒的,怎么进宫半年,就变得这么毛躁了?不论今日一事和她有没有关系,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事,责任肯定由她担着,这种情况下,她还敢一问三不知,甚至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顾晗只觉一言难尽。她们没有等到殿内的太医出来,而是先等来了刚下朝的皇上,陆煜一踏进来,就闻见了浓重的血腥味,他根本没注意到跪着的林美人,他冷下脸:“谁能告诉朕,倒底发生了什么?”无人说话。林美人想说些什么,但撞上皇上视线时,立即吓得噤了声。一直安静的内殿终于有了反应,顾晗看见小久跑出来,砰一声就在皇上面前跪了下来,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皇上!求皇上给我们主子作主啊!”周嫔虽然也觉得殿内气氛有些瘆得慌,但比其余人好些,她还能急不可耐地道:“你让皇上作主,你倒是说清楚容宝林倒底怎么了?!”顾晗想拦她

,一时没能拦住,顿时头疼抚额。小久抽噎了下,才带着哭腔说:“奴、奴婢今日和主子去坤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谁知晓半路上遇见林美人,主子分明已经给林美人让路了,可林美人在经过我们主子时,就下狠手推了我们主子。”才说到这里,林美人就怒声打断她:“你这狗奴才,竟敢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我根本不曾碰你家主子!分明是你家主子诬陷我!”小久似被她倒打一耙,气得浑身颤抖,但她记得身份,根本没有和林美人争执,哭着和皇上说:“皇上明鉴!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欺君啊!”“主子被林美人直接推得滚了好几圈!”她指着进进出出的宫人,冲林美人恨声道:“林美人说我家主子陷害你,可有谁会这样陷害人!难道不要命了吗?!”从内殿传来的血腥味,叫林美人心中一阵阵作呕。她顶着皇上冷沉的视线,被一个奴才堵得哑口无言,因为她真的想不出,谁会为了陷害一个人,连命都豁出去?!顾晗轻垂下眼睑,对此不作评价。若是她被逼到了绝境,也会豁出性命搏一线生机。容宝林看似得些圣宠,但不要忘了,林美人比容宝林的位份高,她还有个皇后做靠山,所谓圣宠也没能压过林美人去,反而正因为她有些许圣宠,才越发惹了林美人眼。想至此,顾晗不由得抬眸看向皇上,可以说,林美人和容宝林之间的矛盾和冲突几乎是皇上一手造成的,有他的推波助澜,才会演变成今日的结果。不论皇上想做什么,容宝林都只不过是其中的一枚弃子罢了。很快,太医满头大汗地从内殿中出来,他跪在殿中,不敢去看皇上的脸色,埋首在地上:“皇上,微臣没用,没能救得了容宝林腹中的皇嗣。”刹那间,满殿哗然!林美人被这一道消息直接砸懵了。猜想落实,顾晗也和旁人一样震惊,似有些于心不忍地捂唇垂眸,她余光落在皇上身上,瞧见皇上似顿了下,但停顿的时间太过短暂,叫顾晗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一时,殿内气氛压抑,只有小久悲恸的哭声和宫婢隐隐的抽泣声。不知过了多久,陆煜站了起来,他走近林美人,掐着林美人的下颚,迫使她抬起头,阴沉着声:“朕自认待你不薄,你倒底有何不满?”天子威严,让林美人吓得瑟瑟发抖,她拼命摇头,眼泪狼狈得落下,她分明是个美人,在这时却瞧不出一分美感,她惊惧万分:“……嫔妾没有!”容宝林小产一事摆在眼前,有小久的证词,林美人的辩解惨白无力。陆煜甩开林美人的脸,冷言撂下一句:“毒妇!”林美人脸上在一刹那间褪尽了血色,她半跌在地上,扶着地面,呆滞地仰头看向皇上。她有些茫然地想,这是怎么了?前几日还对她温柔相待的皇上,怎么就好似换了个人一

样?顾晗呼吸都轻了些。先不说林美人和容宝林各持一词,今日一事究竟真相是何,只说林美人根本不知容宝林有孕,不可能未卜先知地谋害皇嗣,皇上这一句评价就不可谓不狠重。皇后颓然地闭上眼。她知晓,在皇上这一句评价后,林美人算是废了。皇后似疲倦地叹了声,她松开暮秋的手,走到皇上跟前,跪下:“是臣妾管理不当,才叫后宫出现这种纰漏。”陆煜漠然地看着她,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你的确有错。”林美人狠狠打了个冷颤,她攥着长姐的衣袖,长时间轻狂的脑子中终于有了一丝清醒,她察觉到了不对劲,可太晚了,她只能徒劳地攥着长姐。她今年不过双八余一,在家中娇生惯养,何时遇到过这种情况?皇后埋头磕在地上:“臣妾管理不严,自请上交六宫管理职权。”她自入王府,管家之权就一直在她手中,进宫后,也不曾变过,这后宫许是出过许多事端,但从未叫皇上真正烦心过,甚至可以说她管理得当。话音甫落,似乎终于给了林美人当头棒喝,她震惊失声:“长姐!”她松开长姐的衣袖,连滚带爬地挪到皇上跟前,攥着皇上的衣摆,和适才被吓得瑟瑟发抖完全不同,她拼命摇头,不断狼狈地辩解:“皇上!您信嫔妾啊!不是嫔妾害得她!我根本不知她有孕,怎么会去谋害皇嗣!”见皇上动了动,她似怕皇上要踢开她,在皇上脚边狠狠地磕头,一下又一下,闷闷作响,只须臾,她额头就青紫了一片,她哭着求:“皇上!这事和长姐无关啊!是容宝林陷害嫔妾!和长姐无关!和皇后无关啊!”皇后怔怔地看着她,刚及笄的女子最爱俏,她幼妹哪怕刚进宫不得意时,也要将自己装扮得漂漂亮亮的,可她现在连滚带爬,磕得额头狰狞,是最最狼狈的模样。她怕牵连她这个长姐,求到最后,竟连长姐都不叫了,一口一个皇后,自进宫起,她就从未如此乖顺过。皇后只觉得喉间一阵堵涩,护甲几欲刺破手心,刺疼让她保持着清醒。陆煜眸色有一刹的晦暗。他许是防着皇后,但他清楚,不论是皇嗣,还是后妃,皇后都很少对她们下手,至少她在位期间,的确可以称得上一句母仪天下。正因此,陆煜才不得不防着她,她无子无宠,却无欲无求,怎么可能?但防范于她,却不代表陆煜不敬重她。陆煜知晓,这是他的嫡妻,生同衾死同椁,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他垂下眼眸,平静道:“胡说什么?你是皇后,这管理六宫权力合该是你的。”皇后堪堪别过脸去,陆煜弯身,强硬地将皇后拉了起来,至于林美人,他看都未看一眼,冷然下旨:“林美人谋害皇嗣,其心歹毒,即日起贬为庶人,打入冷宫不得踏出一步!”林美人伏地痛哭,皇后却接受不了,她抓住皇上的手臂,

竟当场落下泪来:“皇上!”陆煜沉眸看向她:“皇后,谋害皇嗣的罪名,论律可斩。”皇后动了动嘴皮子,她定定地看向皇上,只一眼,她就知晓,今日不论她说什么,皇上都不可能改变主意的。陆煜松开了扶着她的手,皇后身子不由得踉跄了下,被暮秋惊恐地扶住。顾晗几不可察地看了皇上一眼,她轻垂下眼睑,掩住眸中的情绪,她似乎有些知晓了皇上想要做什么。林美人只是一个缩影,她代表的是皇后和林家。只瞧皇上对皇后的态度,就可以知晓,皇上对皇后其实并没有什么意见,其实,哪怕刚进宫时,顾晗也觉得,这后宫中位置最稳固的,就是皇后。即使那时陈嫔还是德妃,又膝下有子,甚至还有一位宠冠后宫的淑妃,后宫隐隐形成三足鼎立的局势。但陈嫔说倒就倒,而淑妃的圣宠似也夹杂许多东西在其中,唯独皇后,哪怕皇上抬举了淑妃和皇后作对,但仍对皇后格外敬重,不论如何,都没动过皇后手中的权柄一分。所以,林家做了什么,竟叫皇上这般生气?皇后久久不曾有孕,这时林家送林美人参加选秀,其实用意很明显,后宫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所以,高位上都懒得搭理林美人。对于她们来说,林美人只是一个皇后用来借腹生子的工具,她能升到贵嫔,已经是极限。皇上现在直接废了林美人,就等于打破林家的希望。一时之间,顾晗不由得懊恼,身处后宫有太多的不便,只消息堵塞一点就很让人难受了。做戏做全,不论皇上心中如何想,他前段时间刚对容宝林颇为看重,如今容宝林又刚小产,他肯定要去看望容宝林一番。顾晗等人陆陆续续离开挽夕殿。待走出挽夕殿很远后,顾晗仍有些心神未定,就听一旁的周嫔呼出一口气,心有余悸地说:“表哥发起火来,可真吓人!”顾晗眼神倏然一动,不着痕迹地落在周嫔身上,她的确消息堵塞,可这后宫中却有一个人消息永远不会堵塞。——太后娘娘。周嫔忽然凑近她,压低了声:“表哥可真偏心,陈嫔三番四次地谋害皇嗣,只不过是降位而已,可林氏却直接被打入冷宫。”这话顾晗没接,当时若渺嫔也如容宝林一般小产,陈嫔的后果可未必能好到哪里去。顾晗想过若无其事地试探周嫔,但一想到太后,就觉得自己没必要多此一举,所以,她只摇了摇头,似有些疑惑:“皇上罚得林氏这般重,想必不止这一个原因。”周嫔一愣,有些狐疑道:“还能因为什么?她好歹是陈家的嫡女,除了皇嗣——”话音忽顿,周嫔意识到什么,她倒抽了口气。顾晗好奇地朝她看去,周嫔眼睛亮亮的,轻咳了一声,不等顾晗继续问,她就说:“你先回宫,我去姑母宫中一趟,明日再和你细说。”说罢,她就拎着裙摆,风风火火地离开

了。玖念扶着顾晗,有些担忧地低声:“主子您这般,太后那边……”顾晗平静地摇头:“无妨,有周嫔在,哪怕太后心有不满,也只会警告我一番。”风险是有的,但利益更大,值得她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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