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是没人要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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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开！”
司正霆声音凌厉至极，丰神俊朗的面容上浮满怒意。
已经好久不见爸爸这样生气了。
今天是司诺生日，爸爸可不可以看在他的面子上不生气，不离开？
墙上的挂钟，秒针又走过一圈，已经是夜里七点钟，他的生日就快结束，不要蛋糕也好，不要妈妈也好，爸爸能不能再留在他身边久一点？
司诺不善言辞，只能紧紧地抱着司正霆。
“先生，您这是突然有急事吗？”佣人见状，赶紧上来安抚，“傅小姐应该是有事情耽误，马上就要回——”
“别给我提她！”
司正霆太阳穴青筋暴起，眼底浓怒狂卷，他动了下腿，却挪不开步伐，小孩紧紧地箍着他。
莫名的怒火蹿遍全身，他垂下眼睑盯着面前的小萝卜头，冰冷无情的字眼一个个往外蹦，“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陪着过生日，你从来没有，还不如你没来过这世界上！”
“先生！”不远处佣人们倒抽寒气，忍不住扬声阻止他，希望他不要再说。
怎么能跟小孩说这样重的话呢？
尤其小少爷他还……
有缺陷。
所有人不忍地看着司正霆腿上的小挂件，像是脑子突然宕机，迎头痛击了一下，
司诺觉得头晕晕的，爸爸的话在耳边回荡，他慢吞吞地松开了对方。
你没人要。
你没有妈妈。
你别来这世界上……
诸如此类的话，他好像听过很多次了，像是怕他忘记自己是没妈的孩子，所有人都不厌其烦地跟他反复声明，但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爸爸这样说。
司正霆看着面前的小孩，他没哭，也没闹。
那张脸微微的发白。
他艰难地牵动薄唇，到嘴边的话将说未说，如鲠在喉。
“爸爸，你去忙吧。”
司诺没抬头看他，立在原地身体轻微的摇摆了下，又站直了说：“我有点困了，就先上楼睡觉啦。”
他转身就走，小小的背影看得人心塞。
有佣人红了眼眶，暗自垂泪。
司正霆俊美的脸上浮过难以言说的挣扎，最终转身往外走，“今晚寸步不离，照顾好他。”
黑色劳斯莱斯驶出院子，车灯明亮的的投影里尘埃浮动，有光落在二楼东北角的小房窗户上，司诺拉上窗帘，缓缓蹲到墙角。
车子开走，光影尽散。
借着微弱月光，他摊开昨晚那幅画，赌气地想把画里的男女撕掉，微微颤抖的手指直到最后，也没撕掉一角。
把画放到旁边，他抱住膝
盖，把头埋进去。
泪水滴在他平整的西装裤上。
再精心收拾打扮也没意义了，他努了努嘴，低声呢喃：“妈妈不喜欢司诺，为什么要生下司诺？”
……
圣梵酒店。
傅伊伊提前打听过，要进入今天这场私人晚宴，除开一封电子邀请函外，还需着正装，所以她清晨去做了妆造。
金碧辉煌的正厅，大提琴乐奏得悠扬。
傅伊伊一袭掐腰小黑裙，衬得摇曳生姿，海藻般的长发用一枚长簪竖起，窈窕的身段，干净利落的脸，现场都是浮华名利场里的常客，对她这罕见的“清汤小菜”格外注意。
“美女芳名？”
有人端着香槟走到傅伊伊面前，满脸肥肉上堆着笑容，掩不住眼底邪欲。
傅伊伊礼貌婉拒，“不好意思先生，我是来等孔先生的。”
男人觑她一眼，离开时念念有词，“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随后又来了不少搭讪的人，傅伊伊都一一回绝，这里面多是在各行各业有一定知名度的，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拒绝，有人黑着脸离开，也有人当着她的面骂难听的话。
傅伊伊只当没听见。
日落西山，她又看了眼时间，快晚上六点了。
孔纯
迪还没来， 大厅里没有手机讯号，她也没办法问房丹宁的消息。
“你好。”
无奈之下，傅伊伊只得叫住大堂经理，询问孔纯迪何时来。
之前不是说好中午吗？
经理笑着说：“女士，我只负责服务，贵宾们的日程不在我管辖范围内哦。”
傅伊伊皱紧眉头，顿了顿又问：“那你们这里有电话吗？我的手机进来就没信号了。”
经理告知，只有另一栋大楼的员工休息室才有，今天的私人晚宴设置了信号屏蔽器，是为杜绝有媒体进来偷拍。
傅伊伊不由得好奇。
什么私人宴会要这么谨慎？
她决意等到六点二十分，如果孔纯迪还没来，她就立刻打车回家陪司诺过生日。
时间很快过去。
就在她打算离开时，正厅门口引起一阵喧哗，数十位保镖迎着一对男女进来，男人约莫四十多岁，气质温文优雅，剥下西装的上身劲瘦，应该是常年健身的自律人士。
“孔先生，您可让我们大家好等。”
“久仰大名，今天终于见到您真人了，还得多亏沈老举办的这场宴会。”
傅伊伊缓慢靠近，挤不进人堆里。
但孔纯迪身边的房丹宁注意到了她。
两人目光在空中
遥遥相对，傅伊伊摆手跟她打招呼，但房丹宁的表情却晦涩难当，浓妆掩不住的脸色急转直下，挽着丈夫的手，手心浮起虚汗。
“你朋友来了？”
孔纯迪循着妻子目光，也看到远处黑裙细腰的傅伊伊，眼睛一转，伏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眼光不错，今天表现得好，给你奖励。”
房丹宁虚汗四起。
人群散开后，傅伊伊看到房丹宁挽着丈夫的手过来。
孔纯迪儒雅地微笑，递给傅伊伊一杯香槟，与她碰了碰，“听我太太说老同学恰好是杂志社的畅销编辑，真是有缘，这杯我敬傅编。”
傅伊伊连连摆手，笑着说：“只是混口饭吃而已，还是老同学平步青云让人羡慕啊，这不，托她的福，我竟然能采访到孔先生这样的大人物。”
“是的，我太太向来是贤内助。”
孔纯迪搂着房丹宁的腰，她在丈夫怀中笑得几分牵强，脸上浮出一层薄汗，傅伊伊没注意，与孔纯迪碰杯，抿了两口杯中香槟。
“傅编，能再给我五分钟时间么？”
孔纯迪看向远处，无奈地摊手一笑，“需要与几位老友寒暄片刻，让丹宁先带你去楼上房里，我稍后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