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近乡情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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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穆王府的周萧和林免，此时也知道了嘉良娣已临盆一天一夜仍未诞下小郡主的消息。
在消息传来的那一刻，周萧明白了王莽给他下药的用意。
“要不要进宫去看看？”林免问周萧。她的意识里，嘉良娣如果一直这样，会很危险。具体怎么危险她说不上来，如果林殊在的话，就会给她讲明白了。
周萧看了看天边的蓝色：“明天吧，已经很晚了。”
“好吧。”林免想了想也对。有关生孩子的事情，她也只在上学的时候学过那么一点儿浅显的道理，去了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可是她看周萧明显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淡定，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你在担心？”林免问。
“嗯？”周萧不解地看着她。
林免：“感觉你像是得痔了。”
“你骂本王是小人？”周萧的眼神忽然变得冰冷了几分。
“我说的是痔疮的痔。菊花残，满地伤，你的模样好彷徨。”林免后面忍不住清唱了起来。
周萧听了半天才听出来，林免竟然用唱歌的形式骂他。但是别说，林免唱得还挺好听。这让他是既郁闷又有点想笑。
“你从哪儿学的？”这样的曲调是他从未听过的。
“我这种天才，当然是……林殊教的啦。”林免不知道周萧会不会因为这首歌而对自己施以小惩，还是选择把锅推给林殊。
“他会很多吗？”周萧这才重新审视起那个一直被自己忽略掉的人。
林殊留给他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林免跟他醉酒的晚上。
虽然他俩是双胞胎姐弟，模样也有七八分像，可看到他俩抱在一起的时候，周萧还是没来由的怒气飙升。
然后，他记得是林殊跟他说了什么，才让他冷静了下来。
后来在翰林院，他有遇见过林殊几回，顶着一张跟林免差不多的脸，倒是比林免低调得多，总是让人忽视了他。可能是他故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周萧有听说过何大学士要招他为婿的事，据说他拒绝了，事后何朔竟然没有丝毫抱怨，说明他的为人也算不错。
还有就是周芷兰会喜欢他，这点倒是有出乎周萧的意外。
不管怎样，林殊是他的小舅子，等他跟周洛回来了，他要好好会会他。
周萧想到这儿，问了灵蛇一句：“老十快到了吧？”
“嗯。”灵蛇只是中了跟周萧一样的软筋蒙汗药。有王莽和紫允的照料，很快就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周萧为了折磨他，让他照常上工，出错就罚。
所以灵蛇这回学乖了，少言寡语，小心办事。
而此时的周洛，已经到了离京城不远的如意客栈分号里。
“我们不连夜进城吗？”林殊问道。
“不急。明天一早，我们直奔皇城。”嘉良娣临盆的消息，周洛也知道了。他们这次这么着急回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但是他知道，不能急于一时，能救嘉良娣的，只能是林殊。
林殊是妇产科大夫。
刚开始听说的时候，周洛一百个不相信，哪怕是林免这么告诉他的，他也持怀疑态度。
直到后来他跟着林殊去了一趟湖州的怡红院，才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所言非虚。
不过等他见了林免，他会跟林免坦白这件事情，他怕林免有误会。
那不是他想去的，是林殊要去，他劝阻不住，就只好跟着一起去，避免林殊做出不当的行为来，他没办法给林免交代。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林殊真的是去给那些女人治病的。
虽然治病的手法让他无法直视，却也让他对林殊有了新的认识。
还有这一个多月的朝夕相伴，他从林殊这里学到了不少新奇的东西。
这次回来，他要带林殊进宫去为嘉良娣接生。但是如何让林殊能够进入那戒备森严的后宫，确实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他已经修书一封，让人去送给了他的母亲贤嫔，贤嫔明日就会差人等在金銮殿外，等他给皇上汇报完赈灾情况后，就接他俩去秀华宫用膳。
母亲想儿子天经地义，顺带把林殊带进去，也合情合理。
所以，两个人只需要等到天明。
“快睡吧，明天一早就要赶路了。”周洛对着地上的林殊说道。两人为了安全起见，只要了一间上房。
周洛是不介意跟林殊同床而眠，但是林殊因为当初跟周萧同寝的阴影，说什么不答应。
“你怎么也还没睡？”林殊翻过身来面向他。
“……可能，是近乡情怯吧。”周洛摸了摸腰上的那个香囊，就算是入睡，他也不曾摘下。
“切，思春就说思春，还近乡情怯。”林殊鄙夷地哼了一声。
周洛冲他笑笑，没有反驳。
林殊就不说话了。
等到天蒙蒙亮，两个人就不约而同地都起来了。
“怎么不再多睡会儿？”周洛问。就算他们离京城还有段距离，这个时间也还算尚早。
“就压根没睡着。”林殊顶着他那一双黑眼圈看周洛，发现这个世界真不公平，同样一夜未眠，周洛除了脸色苍白点儿，竟然没有黑眼圈。
“思春了？”周洛把昨晚林殊笑话他的话还给他。
“我思个毛线春？明明是你在那里摊煎饼，吵得人睡不着。”林殊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小委屈。
“被你这么一说，我都饿了。”周洛丢给他一块干粮，自己也啃了一块，吃完两人就翻身上马，一路直奔皇宫。
朝堂上，因为嘉良娣迟迟未能诞下小郡主，气氛有些压抑。
周萧来上朝的时候，顺便也把没睡醒的林免带来了。
他去上朝，他让人把林免先送去了坤宁宫齐皇后那里。
齐皇后打着呵欠看到比她还困的林免，一下子就醒了：“都说儿媳妇要孝敬公婆，我还是第一回看到给婆婆请安的儿媳妇是睡着的。”
林免跪在地上勉强睁开了眼睛：“母后，咱俩就谁都别为难谁，儿臣借贵宝地一用，睡个回笼觉。您也早早歇息吧。”
齐皇后闻言，瞪起眼睛来：“呵，好大的胆子，敢指使起本宫来了？真不知道你们林家是怎么教养女儿的。”
“听闻太子妃娘娘为了嘉良娣的事情，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母后您不会不知道吧？”林免反问道。
齐皇后让晴嬷嬷给她准备了浓茶醒神，回头听到这句话，怒了：“你这是在教训本宫吗？”
“儿臣不敢。只要母后一声令下，儿臣自会为您赴汤蹈火。所以，母后，就让儿臣再睡会儿吧。”林免说完就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