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紫陌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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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御史大夫郑注开始审理吴大人的案子。审理中，郑注发现弹劾吴大人贪污主要证据是一封钱塘一个负责水利的官员的一封告密信和吴大人的一个幕僚的证词。这个幕僚亲证吴大人曾挪用送往钱塘的赈灾的钱粮。郑注再让人提审这个证人的时候，去找人的官差说这个幕僚在几天前以家中有事为由离开了京城。没了证人，这个案子的证据变得更不充足。郑注想那就先去吴浩然的府上搜查一下，看有没有赃物，如果找不到，等过一段时间再上奏判为无罪就可以了。郑注很清楚皇上的意思，要借机将吴浩然外派。他心里盘算着如何把这件事做得更合理。

郑注决定先把吴大人从天字牢房转到京兆府衙关押，这样也便于随时提审。他决定明日去请旨。一面又请京兆尹派人去吴浩然府上搜查。

郑注派的人到了吴府，吴仲宁也已经回到府上与哥哥一同打理家事。吴氏兄弟看官差把自己家翻了一个底朝天，带头的官差连说得罪，但手下并不留情。吴家在同级官员的府宅中应该算是寒酸的，只有前后两进房子，家具也是普通的鸡翅木。除了吴大人的一个侍妾房中装饰的精致一些，其他房中最多的也就是字画书籍。官差搜查未果便离开了。吴大人出事后，这个侍妾并没有离开，这时穿一件素色的衣衫，手拿一条丝巾，在自己房前站着，神态自若，也不和兄弟两个多话，官兵走后，一扭身回房去了。

吴氏兄弟心想她在父亲遭遇变故时未离开还是有情有义，但彼此身份也不便多言。

冷月在郑家待得无聊，她性子野，没着谢公屐，也要踏遍红尘路。

今日是三月三，是民间的上巳节，，长安城内男女老少都会用兰汤沐浴，盛服而出，在曲江畔宴饮、郊游。冷月和紫云两个女孩子早早的用兰草煮了水在房中沐浴，吴仲宁和郑子涵在房外也早早准备好要和她们一起去曲江边游玩。

一会儿两个女孩子走了出来，紫云身着一袭白色繁花抹胸长裙，外披一件白色纱衣，那若如雪的肌肤透亮，仅用一支雕工细致的梅簪绾起，没有任何多余的发饰，只是鬓边带了一朵石榴花；冷月上穿月白色绣花边的衫襦，宽衣大袖，外加一件半臂上衣，下著浅紫色瘦长裙，发式挽成“回鹘髻“，髻上另截一顶满珠玉的桃形金冠。两个女孩子一个清雅，一个洒脱中带有风情。四人坐上马车出发了。

长安的街道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但在吴公子眼中似乎看到一种虚幻的繁华。

上巳节也是青年男女谈情说爱的节日。冷月和吴仲宁今天可以不必太拘谨，两人在车上手拉手。看的郑氏兄妹两心中酿醋做酸，很不是味道。郑公子很是洒脱，出了车厢，在前面和车夫并坐。

长安在上巳节还有曲水流觞的风俗，众人坐于环曲的水边，把盛着酒的觞置于流水之上，任其顺流漂下，停在谁面前，谁就要将杯中酒一饮而下，并赋诗一首，否则罚酒三杯。

几个年轻人准备好好去游玩一番，再看看文人的风雅。

到了曲江边，人潮如织，有诗云：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江边确实有许多美丽的女孩子。四人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冷月和紫云看着别人围坐畅饮，也想赶快找一个地方坐一下来玩一玩游戏。郑子涵的兴致也很高，看到漂亮女孩也不避讳，流连花丛，欣赏不及。吴公子因父亲的案子还没有了结，脸上有一些意兴阑珊。在他眼中自己是热闹的局外人。但他不忍扫兴，也强打精神。

四人在水边坐下，饮了一会酒。吴公子吟诗云：繁华落尽独倚楼，紫陌红尘不解愁。

郑子涵笑道：“吴兄，不要太感伤，花开花谢，春去春来，人聚人散，一切都随缘。”

冷月觉得吴仲宁太过书生气，轻轻拉着他的手柔声说道：“吴公子，你要看到塞外的黄沙古道你就不会这样感伤了。在大漠，就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什么都来的痛痛快快。”

于是大家又一起喝了一杯，一边欣赏着美好的春景。

冷月看到远处有一个小乞丐正在乞讨，她慢慢走进来，她发现就是那个边城的小乞丐，她不禁抓住他的手，戏谑地看着他，小乞丐被他一抓吓了一跳，看见冷月说：“小姐，请随喜。”

冷月说：“我师傅会随喜。”

她拎起小乞丐向来时乘坐的马车走去，回头对剩下的几个人说：“我去去就回。”

紫云看的新奇，想跟了去，被她哥哥拦住。

这时，不远处有卖纸扇的摊点，围观的人很多。三个人不禁也打算过去凑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