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九零年代发家致富（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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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千芊父亲李成文一直在外瞎混，偶尔没钱了就和老婆要，前不久听说深市遍地是黄金，也去那里混了一段时间。
他吊儿郎当，但脑筋灵活，还真赚了一点点小钱，不过很快就吃喝玩乐光了。
就在正愁着怎么赚钱的时候，看到了也出来赚钱的弟弟李成武。
李成武没能从沈兰春那拿到钱，最后是甜言蜜语哄得陈美兰拿了一笔钱。没出海市之前，他还以为那笔钱有多少，等到了深市，就发现那点钱还不够租一年房子。
感觉自己成本少，做不起来，李成武就很快断了下海经商的想法，流连在深市的酒吧里。这种海市没有的新鲜玩意让他沉醉。
很快，带来的钱也没剩多少了。
两个兜里钱光了的兄弟一见了面，一起琢磨了片刻后，决定回去啃沈美兰。
没有钱，两个人只能买了最便宜的站票，忍受着来来往往的人和各种噪音，时不时还有点东西丢到身上。又一次，被报纸砸到了，李成武捡起东西就要骂人。
却在上面，看到了自己无比熟悉的一张脸。
李千芊拿了华国数学竞赛第一名，这小丫头片子什么时候成绩这么好了，早知道让她给儿子补课了。
但，一个小丫头成绩那么好有什么用，还不如早点嫁人。
他不屑的就要扔掉，却在扔的前一秒看到了国赛奖金三万的描述。
他眼睛瞬间就亮了，摇醒边上还在睡觉的李成文，两个人都在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样的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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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海市的时候，二十二中还没有放学，学校派了教导主任亲自来接千芊，希望她回校在放学前演讲一下自己参赛的经历，鼓舞一下其他同学。
距离上次离校已经一个多月，离升级高三也越来越近，所有的班级的学习氛围都浓郁不少。
因为千芊成绩优秀的成绩，十班的差生们也受到了很大的鼓舞，甚至在最近一次月考里超过七班。
千芊穿过人群走上讲台，无稿演讲。明明讲的都是训练学习的琐碎事情，但讲的情真意切还结合道理，不止学生听得入迷，老师听着里面的道理也不停点头。
台下的卢思年和蒋思思都神情复杂地看着千芊在台上演讲，明明还是那张普普通通的脸，但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仿佛在发光。
蒋思思因为上次弄错的事情被人嘲笑了好久，反倒让她沉下心来好好学习了。
她本以为自己这个月的成绩又在全市进步了不少，迟早也能追上李千芊，没想到没多久不见，李千芊直接拿了国赛第一，不少好大学都在等她，这还怎么比啊。
卢思年之前很怕李千芊缠上他，觉得对方成绩差长相一般，但现在他的成绩还是这样，别人却已经突飞猛进了。
演讲完毕，教导主任把千芊叫到了办公室，问了之后集训的事情，给千芊一些重点笔记让她好好自学。
然后想了一会，终于想到要说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李千芊同学，学校这边每年都有保送的名额，可以保送海市大学。这个名额，我们本来是想给蒋思思同学的，但是蒋思思同学之前记过过，而且你拿了奖，表现更加优秀，所以我们想留给你。”
海市大学，不算太有名气，但也是一个二本大学，化学系在国内也有一些名气。
但，千芊不打算选择海市大学，要上就上最好的。
“谢谢您，不过这个名额我不想要。”
“怎么？您是担心同学关系？”
“是也不是，一个是这个是蒋思思同学之前努力学习获得，虽然我和她有些矛盾，但不可否认，她一直也很努力。二呢，我并不想sh市大学，我想上北市大学。”
这一回答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北市大学，是国内最好的两所学府之一，海市大学虽然海市省内独孤求败，但放在全国里，确实算不上什么了。
教导主任眼神微动，显然没想到千芊这么有志气：“虽然数学竞赛你拿了第一，但也不一定能靠这个上，每一年招生政策都有些不同。你大概最后还是要通过高考进去，你这么有信心吗？”
“我有十足的信心。”
离开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千芊就打算直接回家了。
出了校门没走两部，就被卢思年叫住了：“李千芊同学，你这段时间落下了不少功课，如果有不懂的话，可以来问我。”
卢思年脸庞微红，以前觉得李千芊长的不怎么好看，但成绩好以后的李千芊特别吸引人。
她会答应的吧，卢思年小心翼翼地抬头观察着千芊的神色，看到的确实一张没有什么情绪变化的脸。
“谢谢，但暂时不需要了，你放心，我不会打扰的，我们这个岁数，还是学习为重。”
不管伤心失落的卢思年，千芊快步走向梁俞清在夜市的摊贩。
一个多月不见，梁俞清长高了更瘦削了，还有点稚气的脸上长了一点细密的小胡茬，但看起来不猥琐也不难看，甚至有点小可爱。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千芊的到来，伏在小吃车后面的案板上书写着东西，千芊踮起脚看了一眼，是一道高中物理题。题目难度中等，但十班学生大概是做不出来的，梁俞清却轻松的答出来了。
一道道题做下去，九成题目都是对的，剩下一成大部分也不是全错，只不过是不过严谨。
不过梁俞清很明显也有不会做的，卡在了一道选择题。修长的手指抓着笔，在题目上方悬停了好一会，迟迟不落笔，好看的一双剑眉都快拧到一起了。
“选c。”
梁俞清闻声抬头，和千芊的目光在空中对上。
梁俞清看到千芊，站了起来，把手里的卷子递给了千芊，“这几道题我都不太懂。”
玫瑰色的晚霞下，千芊坐在一边给梁俞清讲解题目，梁俞清的目光赤诚又专注。
和大部分人不一样，梁俞清明显是热爱着学习，热爱着一切未知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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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芊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这具身体的父亲。
李成文和李成武比起来俊秀的多，沈兰春也是比较好看的女人，两个人生出来的女儿却长的一般。
因为这原因，李成文还怀疑过李千芊是不是他的种，但沈兰春憨厚老实胆小怕事没有出轨的可能，这才打消了怀疑。
但此刻，李成文看着千芊是越看越觉得好看，越看越觉得长的像自己。
这么能赚钱的金闺女，要是多参加几个比赛，他还不发了。
不大的客厅里，李成文和李成武还有李成武她老婆三个人都目光灼热，死死盯着千芊。
而在厨房，却有着低低的哭泣声传出。
千芊没有理会这三个人，甚至没有叫一声，就直接进了厨房：“妈，你怎么了？是他们欺负你了？”
沈兰春的眼泪控制不住了，她一边擦一边说：“不是，是妈没用，我下岗了。”
下岗潮终于来了，从这一天开始，海市里的失业人员逐渐增多，因为就业岗位不多，大批人前往南方寻找工作。
这个时间段，是最适合开设厂子的时候，大批人员待业在家，人工好找且便宜稳定，海市也有扶持新企业的各种政策。
但现在，千芊看了看外面的几个人。
她没想到这两个男人竟然这么早回来了，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如果有他们在，开厂的事情一定会受到阻碍。
千芊沉得住气，李成文沉不住气了，他主动来找千芊：“千芊，爸爸回来了，怎么都不和爸爸说几句话啊？”
“爸。”千芊不痛不痒的喊了一声，等待着对方说自己的目的。
李成文是李千芊记忆里没有过得轻声细语的慈父模样，他缓缓开口，每说一个字都在看着千芊的表情：“爸爸在深市做了点小生意，现在已经有点规模了，但是需要更多资金投入才能扩张。不投入也可以，但是错过这机会，以后要发展起来可就困难了。”
要钱？
千芊在客厅里扫视一周，看到了沙发垫子底下漏出来的报纸一角，心里有数了。采访的时候有记者问了奖金的事情，被其他老师说了出来。
大概是报纸上刊登了出来，被李成文看到了，就对她这笔钱有了兴趣。
“爸爸好厉害，可是我们家没有那么多钱。”
千芊语气平淡，没有什么面部表情，李成文看没有套出来就有点急了。
一边看了半天戏的李成武可没有李成文的顾虑，直接开口：“怎么会没有钱呢？千芊你不是参加了数学竞赛的国赛吗，报纸上课都刊登了，奖金有三万呢。”
沈兰春听到这个数字当时就蒙了，“三万块？”
这比她厂子买断她几十年工龄的钱都还要多，只是一个数学竞赛？她家女儿竟然已经这么有能力了吗？
“这个钱要留下来，我之后上大学也需要钱，爸，你知道妈妈下岗了吗？”
婶婶语调尖酸刻薄，她对三万块钱的渴望，让她一点也不想忍耐了，“小女孩家家读书有什么用，早点嫁人啊！你爸养你这么大，现在就是你该孝顺的时候了。”
千芊几乎要笑出声来，这个身体的父亲也就很小的时候付出过一点，后来从不往家里拿钱，偶尔还要沈兰春救济他。甚至直接消失好几年不着家，还让弟弟弟妹一家过来住，让沈兰春伺候。
现在，倒是养她不容易了。
李成文眉头紧锁，质问沈兰春：“怎么回事？下岗了？”
沈兰春听到李成文这个语气，眼泪又开始掉：“工厂改革，四分之三都下岗了。”
“现在妈妈下岗了，咱们家没收入了，这钱我真不能给你。”
李成文越发不耐：“下岗再找就是了，没用的东西。”
李成武在一边看千芊不肯答应，直接抢过千芊的包，开始翻找。
翻出来试卷水杯纸巾，让李成武越发急躁，直接哗啦啦地把千芊的包都倒在了地上。
但除了衣物试卷等东西，没有一分钱，也没有存折。
李成武已经不想再伪装：“钱在哪里？”
“没有钱，叔叔你缺钱可以再去找美兰阿姨，上次她不就给了你很多。”
陈美兰，那个漂亮寡妇，婶婶听到这个女人的名字，就忍不住直接扯住了李成武的头发，涂着劣质指甲油的长指甲直接就冲着李成武的脸去了。
李成武吃痛一摸脸已经出血，直接反手两个大耳瓜子扇向自己老婆，把他老婆扇倒在地。李龙看见自己爸妈扭打在一起，竟然既不害怕也不难过，反而拍手大笑，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李成文看着本来统一战线要钱的弟弟弟妹，自己人先打起来了，赶忙阻止，结果被两个人各自扇了一个耳光，火气也上来了，直接扭打在一起。
千芊拿起自己的行李重新简单装了一下，又从屋里拿出沈兰春平时放衣服的行李箱，直接拉着沈兰春就离开了家。
“千芊，你爸和你叔还在打架呢。”
“妈，我不想要爸爸了，我们离开他离开叔叔独自生活吧。”
现在住的这个房子是沈兰春单位分的，现在沈兰春下岗了，房子过一段时间也会收回。吸血鬼一家牢牢寄生，也是时候切掉了。
沈兰春并没有把千芊的话放在心上，在她心里，她的女儿还是个孩子。她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家里没有男人怎么行呢？
但千芊的目光坚定，让沈兰春逐渐认真起来，开始思考这件事。
这么多年来，她有丈夫却和没丈夫一样，什么都靠自己。甚至还要承担丈夫那边来的额外的压力，整个人都疲惫不堪。
真的可以，不要丈夫，不要其他人，自己和女儿生活吗？
沈兰春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
然后就看见千芊从衣服里侧拿出了一只股票存单，这是沈兰春第一次看到实物，但她也爱听收音机爱看报纸。深市有了股票市场这事她是知道，股票有多值钱她也有所耳闻，股票存单的样子她也在电视上看到过。
眼前这张很明显就是真实有效的存单，这张单子上的数字，是她见过最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