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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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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老姚头还被叫做姚哥,是江柳镇出了名的热血青年,事事都赶在第一线。那会因为战乱,从大山外面逃进山不少人,原本江柳镇只有姚氏一族,这会可让镇里热闹了不少。

就在那会姚旭认识了一个姑娘,叫做秦小红,眼睛大辫子黑,笑起来特别喜人,也是逃难来的,在当时族长的刻意撮合下,被安置在姚旭家边上。于是一来二去,俩人感情升温的很快,眼见俩人结婚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可天不遂人愿,节骨眼上出现了一桩丑闻。

都说外来的和尚好念经,有个逃难进江柳镇的和尚法号唤作月光,佛法高深,皮囊更是不俗,长相俊美,皮肤温润如玉,月光下看着几乎都泛着一层宝光,几乎就是菩萨下凡。来了没多久,凭借着自己高深的佛法,极其出众皮相,使得当时禅院里的和尚、禅院外的镇民对他都是心服口服,加上目光最是慈悲,也最善开解人心,不多时,好事者便给了他一个人间真佛的称号。

月光和尚在大山外面见多识广,以前更是远渡南洋修学,所以江柳镇的一众年轻人平日里也爱找他听故事。月光和尚也是修心终于修身,除了在禅院里修习佛学,也愿意跟这帮年轻人谈天说地,而姚旭那会为人古道热肠,待人真诚热情,于是跟月光和尚关系最好,月光和尚甚至给姚旭取了个洋文名字,叫做吉米。

突然有一天,禅院的大和尚们拎着禅杖冲下了山,指名道姓的要找秦小红,一来二去才知道,说是月光和尚破了色戒,被禅院的和尚撞破,现场留下了绣着秦小红名字的香囊,于是大和尚们一口咬定是秦小红主动勾引月光,玷污了佛门。

禅院自诩清流,既然认定了是秦小红勾引月光,也就理所当然来镇子里兴师问罪。禅院在江柳镇已有数百载,算是颇有势力,但当时的族长是姚万山的父亲,脾气暴烈,硬是抗住了压力不交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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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可是姚旭的恋人,他知道这事后当场暴跳如雷,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秦小红绝对不可能背叛他。通奸这种事,怎么就单单是女人的错了,难道你月光和尚这般没有担当,需要一个女人来替你出头?

于是脑袋一热,拎着家里的砍柴刀就上了山。

进了禅院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姚旭找到了月光。月光和尚见到姚旭,合十念佛,道了一声罪过,当场扯断念珠,说了一句,我们是真心相爱。我愿还俗与她厮守。

姚旭怒上心头,当场暴走,也就是围观众人一愣神的功夫,冲上前去只一刀,就砍死了月光和尚。

这结果,对于禅院、江柳镇来说,都是猝不及防。当时的月光对于禅院来讲,就等同于一尊活佛,如今活佛一句我要还俗,几乎就是把江流永安禅院这六个字踩进了泥地里,姚旭这一刀,反而让禅院解脱。

可在月光死后,镇上就出现许多起居民离奇暴毙的事件,一个个都是如同姚四一般,死相惊恐,面容狰狞,死死的掐住了自己的喉咙。因为许久找不到凶手,所以一时间,因为姚旭打杀了人间真佛,惹得菩萨降下报应给江柳镇的传言甚嚣尘上。

镇民们当着姚旭的面自然是不敢说,但暗地里的疏远仍是被姚旭感受到了。

最后,姚旭原本就因为冲动错手了自己的朋友,心中愧疚不已,现在受到镇民这样明里暗里的排挤,脑子一热,干脆外出参军,每次有战事就冲在第一线,希望一死了之,可好似冥冥之中有神佛保佑,多危险的场合都没死成,战功一垒再垒,大大小小拿了无数勋章,更是在很多危险的情况下救回了战友,在军营里博到一个赤目菩萨的诨名。

而秦小红也因为月光的死受到了影响,先是自家爱人冲动之下外出参军,再是镇上的居民对他冷眼相看。秦小红受不了这样的冷遇,饱受折磨之下离开了江柳镇,从此不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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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

江流永安禅院因为这事,原本打算闭院三年,可不知道为何,不到三月,全体僧人都从禅院的厢房搬了出来,在禅院门口的大空地上建了不少竹屋,从此一众僧人起居都不在禅院内,只有修佛的时候才进禅院,当时的方丈解释,这是为了赎罪。

莫闲听完后,只能感叹人生无常,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管怎么说。我都明白,杀人是错。可为什么菩萨的报应不应在我身上?”老姚头双目中有泪光闪过,有些更咽道:“后来我想通了。菩萨是要我活着,带着对月光,对因我而死,对不知生死的秦小红的愧疚,生不如死的活着!”

“我日日摆渡,却度化不了自己的心。我想虔诚向佛,可佛经只教人如何慈悲。人生啊,若是苦大于甜,算不算的上是一场修行!”老姚头说到最后,语气渐渐由激动转为平静,最后端起面前的白酒,一饮而尽!

苏一清听的入迷,见老姚头说完了,双手撑着自己下巴,飘在空中说道:“三十年前的那事听着更像是闹鬼了。其实鬼怪伤人,没什么理由的。只有死时怨气十足的人才能变成鬼。你指望这类人讲道理,实在是说不过去。”

莫闲也端起眼前酒杯,也打算一饮而尽,却被辣的直吐舌头,哈着气说道:“我相信佛门慈悲,不会对善男信女降下报应。暴起杀人自然不对,可你战场上救回的那些人命,也算是善举。”

老姚头摇了摇头:“犯下的错并不会因为你做的善事而改变。小莫,叔托大教你一个道理。人生一世,步步谨慎。人生最大的事,就是不要犯错!犯错就想身上的伤口,就算愈合了,也会留下疤痕。有些伤口,还会在某些日子重新隐隐作疼。提醒你当时做的蠢事。”

莫闲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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