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太子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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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欣宫中，朝阳与文半梦正谈起纪实甫。
“你刚下宣政殿就敢往我这跑，也不怕父皇怀疑我们？你自己就算了，可别连累了本公主。”
她束着手冷哼一声，很是傲娇地撇开了脑袋。
文半梦也清楚，私底下她们关系虽好，可明面上，还是要装作是普通公主与朝廷重臣的关系。
“放心，纪实甫思想迂腐，就算他想破脑袋，也不敢相信你与我会联手害他，更别说，我还拿了太子当挡箭牌，以纪实甫的想法，一定以为我寻太子，是想与他合作。”
朝阳冷嗤一声：“你不就是找大哥合作的吗？”
“太子政绩不高，胜在本分老实，像他这种人，不被逼到绝路，是不可能反的。”
文半梦敛眉扬笑，“我与太子充其量是互相利用，只看谁能压的过谁了。”
“哼，你倒是机灵。”
……
武状元府。
萧海琅收到了文半梦传来的信笺，还没来得及打开看，就听到小厮来报，太子主动上门拜访。
并无意皇子争斗，又与太子素来没有交情的萧海琅原本打算拒绝，谁知文半梦给他的信中明明白白写了，要他答应太子一切条件。
看来这些都是她安排好的。
将信收回怀中，萧海琅只能赴约。
太子坐在堂下，神色慌乱，有几分无措，直到看见萧海琅，才稍微放松下来。
之前在殿试的时候他就觉得此人天资聪颖，只不过那时他与三弟来往甚密，自己也就不便拉拢。
没想到，他居然是文半梦的人。
想到自己是背着父皇出来的，他有几分紧张，在东宫的时候还能嚣张几分，出来外面，还是收敛些为好。
“见过太子。”萧海琅微微躬身行礼。
“萧大人请起，不必多礼。”他急忙上前，将他搀扶起，“半月未见，萧大人真是变了许多。”
上次见他，整个人瘦得不像样，风一吹就倒了，许是在状元府养的好，现在看上去，俊朗了不少，个子也长高了。
萧海琅对这种客套话还是本能的厌恶，却还是笑道：“太子谬赞，请坐。”
二人相对而坐，沉默良久，萧海琅还是决定直言道。
“不知这次太子殿下来府上寻我，可是有什么要事？”
纪卓诚眼底一丝错愕闪过，似乎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但话都架在这了，他也只能款款一笑。
“既然萧大人都这么问了，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我这次来，是得到了文将军的推荐，特意来寻你的。”
小厮们奉上茶，他伸手接过，轻轻滤着茶叶，“萧大人目前还无官职在身吧？”
据他所知，自那日殿试之后，萧海琅只是个名存实亡的武状元，手中并无实职，若非仗着文家与纪清越的势力，有人上赶着巴结，只怕这回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种田呢。
谈起这个，萧海琅面色有几分难堪，“圣上并没有给我安排，说是让我等等，也许是为了历练我吧。”
“诶，此言差矣。”纪卓诚放下茶杯，“依本殿看，萧大人已经是难得一见的奇才，既然父皇不愿重用你，你可愿归于本殿麾下，为我做事？我保证，父皇不能给你的，我一定能给。”
“……”
萧海琅的嘴角有几分抽搐。
这是……在趁机拉拢他？
这个太子殿下，算盘打得还真精，要不是文半梦要求自己答应他的所有请求，他甚至不会见他。
将眸中厌烦的情绪按下，他淡淡地答道：“嗯，太子殿下有话可以直说，不必与我绕弯子。”
见有希望，纪卓诚顿时笑开，“本殿就喜欢萧大人这种直爽的性子，文将军这次让我来，是为了治洪一事。”
治洪？
这不是当时圣上给文半梦的任务，然后被她推脱了吗。
他重新抬眼看他，“太子殿下的意思，恕微臣不是很明白。”
“父皇吩咐我，让我去治洪，可我手底下都是些文臣，无人能堪此大任，好在文将军主动解围，向我举荐了你，不知，你可愿意？”
他小心翼翼地搬出文半梦试探，果真见他脸色稍霁。
“既然是文将军的举荐，我自当应下，只是殿下亲自来寻，恐怕不止这一件事吧？”
萧海琅长吁一口气，治洪一事他大可以派人前来，或是写信，实在不必如此招摇，亲自上门寻他。
这要是传到了圣上的耳朵，他可就成了太子党的人。
文半梦，她究竟藏的是什么心思。
但提起这个，纪卓诚的脸色明显有些错愕，他讷讷道：“本殿亲自上门拜访，总归显得有诚意些，难道叨扰了萧大人？”
他没想那么多，只是听了那些门客的建议，说来就来了。
但看萧海琅的表情，似乎比他还要惊讶。
萧海琅按着突突的额头，强行按捺下烦躁的心态，挤出一个笑容。
“没有……太子的做法，当然是极好的，既然已经说完了，我也允诺了此事，就请太子快些回宫吧，别叫圣上担忧。”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文半梦为何会与这种人合作，简直愚钝如牛。
纪卓诚闻言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浮尘，才拍拍手道：“本殿这次前来，还给萧大人带了礼物，不妨看一看？”
说着，那些他带来的小厮，从座上搬下好几大件箱子，放在了大厅门口。
箱子上还绑了红结，张灯结彩的，看上去十分显眼。
萧海琅一个趔趄，他就算是小老百姓也懂，太子贿赂人这么明目张胆，还搞个红结，不是想害死他吗……
“请太子殿下收回这些，萧某为太子排忧解难，也是为了圣上，为了黎明百姓，此等大礼，我实在是消受不了！”
他抬手作揖，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被太子的手覆上。
“诶，此言差矣，萧大人为本殿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本殿送些东西给你，也是应该的。”
这么说着，太子朝宦官们使了个眼色，“把这些放好了，快随本殿摆驾回宫吧。”
“太子殿下，万万不可……”
萧海琅提起裾角就追了出去，对方显然觉得是他太过客气，摆摆手：“萧大人不必送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说着，纪卓诚钻进车里，理了理身上的衣摆，太监们大喊：“摆驾——回宫。”
马车扬长而去，只余下萧海琅与地上那些跟聘礼似的箱子对视。
他一摆袖：“把这些，给我放到库房去，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