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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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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辉远这些日子够忙乎的了,每天晚上都是等着晚班的人去了他才能下班。今天也是一样,等着夜班的人去了,然后把事都安顿好了他才骑着自行车往回走。吴老歪等在村口见张辉远回来了便迎来过去。张辉远见了忙下了自行车,问老歪是不是有事,老歪忙说:“我还真有事想求你,我想上虾圈干活不知行不行。”吴老歪说完看着张辉远。

张辉远思量一下说:“行,不过现在不行,等一个月以后才可以,因为现在圈里活少,现有的人就够了,等一个月以后要陆续的上人,到那时候你再去,那时候也正过了春忙了。像你这样农闲时在家呆着也没有别的来钱道,去圈里干正好还能多挣点,这样可以一直干到秋收。虾圈里用人村上有个要求,要求照顾没有副业没有别的来钱道的人员,像李振宽还有几个人都给我打好招呼了。”

吴老歪清楚,农忙时在队里能挣高分,过了农忙在去圈里那是最好不过,于是说:“咱可说好啦,过了农忙我就去圈里,到时我可请你喝酒哈。”

“哎呀,喝什么酒呀,你放心,我说话肯定算数,等李振宽他们什么时候去圈里你就什么时候去,怎么样?”

吴老歪听了高兴不已,赶忙说:“好,好。这我可的好好谢谢你呀,好啦,好啦,你赶紧骑着走,耽误你吃饭了。”说完便乐癫癫的走了。

郝金秋进了棉织厂上班后唐玉波只去一次,那是唐玉波急需养虾投资款,她特意去了一趟东港舅舅家借了一千元给送去,以后再没和唐玉波见过面。因为她知道唐玉波是个事业很强的人,没有什么事不愿意去打扰她,她也只能把这爱默默的装在心理,见厂里的年轻人工作之余谈情说爱,她的闲余时间只能找些书籍,在宿舍翻弄着打发时间。

郝金秋父母对她的婚事要求很高,并且每次星期天回家母都唠叨她的婚事,也多次托人给他介绍并让她去见面,她总是找理由给推脱了。她也知道父母对她的婚事要求的高,现在要是提到她在农村找了一个,父母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她期待着唐玉波近两年内能有一个好的发展,只有这样才是说服父母最好的办法。

唐玉波经过两个多月的忙碌虾圈预期完工,他的推土机已装上旋耕开始下去春翻了。今天他骑着自行车去镇上买推土机配件,心想,只从郝金秋到棉织厂工作只去过一回,于是便骑着自行车来到棉织厂。门卫师傅看了一下出勤日报说她是夜班,现在可能在宿舍休息,完后就指指一排宿舍房让他自己进去找。

郝金秋下夜班睡觉醒后正躺在床上看着书,听到敲门就下床将们打开,她以为是同舍人回来了,没想到竟是唐玉波站在门口,她惊讶的叫道:“呀,小唐你怎来了?”不等唐玉波说话就拽唐玉波进了屋,随手把们关了上,双手搂着唐玉波的腰,脸贴在唐玉波的胸前委屈的说道:“小唐,你怎老不来看我?你就能沉得住?你可不知道人家有多想你呀。”

唐玉波也紧紧的搂着郝金秋,自言自语的说:“我也是一样呀。”两人就这样拥抱着,过了好一会,唐玉波用手轻轻拍拍郝金秋的肩,伏在郝金秋的耳朵上说:“好啦,别让人家进来看到就不好了。”

郝金秋松开了唐玉波便拉着他在床边坐下说:“家里都好么?虾圈活干什么样了?这几个月累不累?”

“家里都挺好的,圈里推土活全结束了,俺们推土总共干两万八千元的活,除了雇工和油钱应该能挣两万多吧,现在推土机已按上旋耕正在下面翻地,估计也能挣个七八千,等翻地结束了在去找点推土的活,今年看来净赚台推土机应该是没有问题。现在虾圈里已经放进水了,马上就要往里放虾苗了,要是虾圈咱再挣点,那咱今年可就是双丰手啦。”

郝金秋听了惊讶的说:“天哪,这才两个来月就挣那么多,这能顶我干多少年呀。”郝金秋说完沉思好长时间又说:“我妈老是对农村有偏见,老是说农村是靠天吃饭过日子没有保障,在城里的国营单位那才有保障,说是什么是铁饭碗。什么铁饭碗呀,铁饭碗挣不着钱有什么用呀。现在厂里也不是就那么好过,人家一些有经济头脑的人思想转变的快,嫌厂里挣钱挣的太少,办了停薪留职的出去做买卖了。可我爸妈还是那老眼光,对一些搞个体买卖的老是看不惯,说什么搞个体的那不是什么长久之际。对我事始终是唠唠叨叨,非让我在国营单位找对像不可,把我弄的咱俩的事还没给他们说呢,你呢?”

唐玉波沉思一下说:“我也没跟家里说,咱都等等吧,年轻人趁着时候好还是应该干点事业,今年来看也总算有点成效。我有个想法,等推土机这活再干两年,多攒点钱,然后把推土机卖了办一个木材加工点,俺爸还有购买木材的渠道,这样即能卖成材还能能解决俺家做家具的用料。俺爸原来就有这方面的打算,我觉得这也是一个长久的买卖。”

郝金秋点点说:“小唐,我非常欣赏你这种干事业的精神,但咱也不能把累出过头了,更不能一门把心思放再挣钱上,这样会把身体搞垮的,咱的未来还长着那。”郝金秋边说边端详着唐玉波又说:“只从过了年你看你人都瘦成啥样了,挣再多的钱不如有个好身体,我也不能在身边看着你,你自己可要千万要注意身体呀。”她略思了一下说:“咱俩的事我等瞅时间和父母说一下,假设他们要有其他的想法不能使你满意,我希望你千万要沉的住气呀,为了我你可要多担待呀。”

唐玉波明白郝金秋话的意思,于是就说:“只要咱俩是诚心的,你父母那边早晚我是会让他们满意的,你就放心好啦。等我忙过这段时间你带我去见见二老。”唐玉波说完看看表快十一点了,于是就说:“好啦,就这样吧,来看看你我心就踏实。”说完站了起来要走。

郝金秋也站了起来说:“小唐,你瞅时间还要来看我,你不知我看不到你心理有多难受。”

唐玉波再郝金秋的前额吻了吻说:“别这样,厂子快下班了,让人见了多不好,我不也是一样吗?”

郝金秋思量一会说:“你等我一下,咱俩一起走顺便我去趟商店。”说完在镜子前弄弄头发,穿上一件外套随唐玉波走了出去。

唐玉波和郝金秋走到商店前,郝金秋非拉唐玉波一起去,唐玉波没办法只得跟了进去。郝金秋领着唐玉波走到卖衬衣柜台前,边端量边询问价格,最后让卖货员拿件海魂衫在唐玉波身上比量着,唐玉波明白郝金秋意思赶忙说:“小郝你可别可给我买这东西,我可不要,你看我一天到黑,身上除了油就是油哪能穿这衣裳。”

郝金秋又拿了件红色背心边付钱边说:“一样买一件换个洗。”说完便赶忙付了款。

唐玉波见郝金秋给自己买海魂衫和背心,觉得也应该给她买点什么,于是就凑到女装柜台跟前对郝金秋说:“小郝,你看你喜欢什么衣裳选一套,我也得表示表示。”

郝金秋笑笑说:“我现在什么衣裳都有,等你挣着钱了再给我买一件像样的吧。”说完拉着唐玉波走出了商店。

徐琢磨在集市卖笸箩簸簯,下集推着自行车路过商店时,见唐玉波和郝金秋从商店亲亲热热走出来,然后郝金秋将手里的一包东西递给唐玉波,唐玉波接过那包把它绑在自行车的货架上,接着唐玉波推着自行车和郝金秋边走边唠着。徐琢磨见他们亲热的样子,感觉到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说不定这郝金秋将来是唐玉波的媳妇儿。心想,徐军这婚姻也得早一点给他张罗张罗了。

吃中午饭时,徐琢磨对儿子徐军说:“圈里咱推土共是多钱?老唐家是多钱?”

“咱圈里推土活共干了近两万元的活,老唐家大概是近三万吧。咱前期耽误了不然也不能比老唐差那么多,也多亏后来圈合到一起,唐二爷帮着弄的油,不然的话咱可就真的麻烦了。现在下去翻地估计能挣个七八千吧,再一个红崖河拓宽和开预洪渠还有点零碎活,我已经联系好了,等翻地结束了再上那还能干一段时间,估计今年怎么也能挣个三万来块吧。”徐军边吃饭边说着。

徐琢磨边吃饭边琢磨着,今年最终还要看虾圈的收成怎样,今年虾圈真的有个好的收成,那今年还真能挣个大的。归根到底的一句话就是耐性等到秋后出结果,现在担心和着急都没有用。他想到在镇上看到唐玉波和郝金秋,也联想到刘德忠家的姑娘刘艺,于是就说:“今年挣与不挣就看秋后养虾怎样了。”徐琢磨看看徐军又说:我现在倒是有个事想和你核计一下,你现在已经是二十四五岁的人了,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些日子我觉得刘德忠家的姑娘不错,咱在一个屯住着又知根知底,家境和咱还差不多,推土机要是挣着了家里能配送不少,咱也算是门当户对,我想找你马二婶帮着介绍一下,要是妥了来年咱就可把婚事办了。”

徐军母亲也说:“刘德忠家的姑娘可不错,屯里人没有一个说她一个不字的,要是人家能给咱可赶紧要,这可是知根知底。听说现在在家一天编一领席子,挣得钱全是自己攒的小份子,家里一点都不要,刘德忠说买推土机钱那么紧张都没用姑娘的钱。”

徐军听完苦笑着说:“你们说我找媳妇儿还是找钱?怎么张口闭口都是一个钱字,怎么找个媳妇儿有两个钱还能够一辈子呀,我说你们能不能不唠叨这事,我给你们说过多少次了这事不急,我总觉得我还不至于打光棍。再一个是,你们考没考虑咱和他们合伙的推土机,一旦这事不妥,那以后在一起干活有多尴尬。”说完放下碗筷走了出去。

徐琢磨觉得儿子说的话有道理,眼下和老婆子在家搞柳编和苇编收入仍然挺好,儿子又有推土机干着,虽然现状比不上唐吉成,但和其它户比也可以说是要好的多,再加上儿子小伙长的不错屯里的口碑挺好,也不愁儿子找不着好媳妇儿。于是吃完饭便走进厦子,哼着小调便干起他的柳编活。

唐玉波从镇上回到家里,从自行车货架上拿下郝金秋给他买的海魂衫和背心,随手放到他睡觉的屋,然后忙吃了点饭便朝大街的推土机走去。唐书琴看到二哥从自行车拿下的包放到他的屋觉得很好奇,于是见二哥走了就进屋把布包打开,见包里包的是一件海魂衫和背心,于是心里便纳起闷。二哥向来不自己买衣服这是咋事?是不是二哥东港那个对象给买的?她赶忙把海魂衫和背心按原样放好便走出家门。

唐书琴走到大街,见唐玉波正蹲在给推土机换旋耕齿,于是便蹑手蹑脚走过去用手冷不防指着唐玉波的后脊背说:“说,今天去镇上都干什么了?”

唐玉波知是她偷看他炕上的东西,于是转过身眯起眼睛笑着说:“买旋耕齿来。”

“海魂衫和背心是怎么事?”

“那是我顺便去商店买的,你看我现在身上穿的都成什么样了。”唐玉波撒了个谎说。

唐书琴见二哥不说实话,于是歪起脑袋说:“你穿的衣服一般都是我给你选购的,今天怎么上来勤快自己买了?你说实话我可以提你保密,要是不说实话我就去告诉老太太,让老太太问问你就究竟怎么事。”说完转身要往家里走。

唐玉波赶忙拉住唐书琴说:“老妹子,我说你能不能消停点,我跟你说实话吧,这是东港那边给我捎来的。”唐玉波撒个慌说道。接着又说:“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你就不要告诉老太太了,这事我也想好好考虑考虑一下再说。”

“二哥这事就是你办的有点不地道了,你就不能领来让咱们看看,最起码老妹子也能帮你参谋参谋。”

“我不是说了吗,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等秋后我去把她领来让老妹子给我把把关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就冲你这态度这事我就不和老太太说了。”唐书琴逗趣的说道。

进入了插秧季节,屯里在家编苇席的一些妇女基本都下来插秧了,唐书琴也从推土机下来了,推土机只是唐玉波自己在收拾着一些零碎翻地活。吃过早饭,唐书琴拎起插秧绳往地里走,碰巧和马二嫂杨明春走到一起,马二嫂招呼道:“唐书琴,推土机完活了下来插秧啦?”

“是啊二嫂,俺爸叫我下来,说咱屯插秧活太忙了,说田队长急的要出去外雇插秧的。推土机还有点活让俺二哥收拾一下就行了。”唐书琴说道。

马二嫂看着唐书琴羡慕的说:“唐书琴,听说你家推土机这一春天一下就能挣三四万,可真的发啦。”

杨明春说:“你爸确实是个能人,干什么像什么,就说人家的木匠活干的,哪个不说好,多老远的都跑来买他做的家具,再一个你和你哥也给他争气。”

“是呀,你们家真让人羡慕,你大哥大嫂教学,出去日子过的也挺好。现在家里还存个大推土机,日子过的可以说没有比了,咱全村你家也是头一份了。前几个月我想给你二哥介绍个对象,可谁知道人家都有对象了,看来好姑娘抢手这好小伙也着样抢手。唉,这个忙硬是没捞着帮。”马二嫂说着又迫不及待的问唐书琴:“你二哥媳妇儿可来过?家里怎样人长得什么样?”

唐书琴笑了笑说:“没来过呀,长得什么样我也不知道,这事把俺妈可急得够呛,动不动就唠叨这事,说俺二哥,今年端午节不来八月十五怎么也得把她叫来。俺妈挺着急的,想准备准备过年就让我二哥结婚。”唐书琴说着拉着马二嫂胳膊俏皮的说:“二嫂,俺二哥的忙你没帮上你可帮帮我的忙呀,我也老大不小了,帮我琢磨个好婆家怎么样?”说完,捂着嘴笑了起来。

这一说,马二嫂可来真的了,急忙说道:“你说好了,咱村你看上哪个小伙了?只要你说出是谁我立马就去提,外村你有看中的也可以,我保证去给你跑这腿,就凭你还不可劲的挑呀。”

唐书琴听了边笑边又俏皮的说:“二嫂,看你说的,还能让我可劲的挑,我要真的看中谁我也不好意思说呀。我是说有相当的老早帮老妹子划拉着,到时别让老妹子嫁不出去。”

就这样唐书琴和马二嫂杨明春说说笑笑来到地里,马二嫂冲着唐书琴说:“好啦干活啦,等你看上了哪家小伙告诉二嫂一声,二嫂一准去给你跑腿。”说着和杨明下到粳池里。

因唐书琴事先没有找人打伙插秧,因此自己单独来到另一个平好的粳池,一边放着插秧绳,一边琢磨刚才和马二嫂说的一些半真半假的话。心里在琢磨着,李振宽家老大李宝胜和他爸完全是两个性格,虽然刚二十就显得憨厚沉稳,不象有些年轻人毛三毛四,后来人家当兵走了,不知为什么心里老有一种爱慕和惦记的感觉,听说人家现在是职业兵都挣工资了。今年在虾圈推土两个多月和徐军接触多了一些,每次徐军推土机去他们那加油,她都有事没事停下推土机和他唠扯一会儿,这一来二去对徐军也有了好感,她觉得徐军为人处事柔和干活勤快有责任心。他们哪台推土机里里外外的事多半是他跑的,并且在屯里的口碑也好。

刘艺也是今天下来插秧的,她来到地里见唐书琴一人在粳池里,于是就边往这走边招呼:“唐书琴,你下来插秧怎么不招呼我一声,我以为你还在推土机上不下来插秧了,我是今天头一天下来插秧的,我还没有找着搭伙的。”

唐书琴抬头见是刘艺招呼她,于是高兴的说:“妈呀刘艺,我正愁着没找着人搭伙你就来了,这也太好了,刘艺还咱俩插一盘绳。”刘艺听了便急忙超唐书琴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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