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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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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左右,张辉远来到镇大众饭店特意要了个包间,然后便坐了下来等张成。随着一阵摩托声,张成便在在服务员的引导下走了进来。寒暄后张成坐了下来说:“老同学这可让你破费了。”

“哎呀老同学,你这说哪里去了,你能赏脸那是给我张辉远面子。”说着,将事先买好的那合石林烟打开抽出一颗递给张成。

张成看是石林烟,便摆摆手完从他的包里拿出一合阿诗玛说:“抽我的。”说着也拿一支递给张辉远。

张辉远笑了笑放下他那石林烟,接过张成递过的阿诗玛,张成又顺手掏出打火机给张辉远点上。这时,一位服务员拿着菜谱走过来询问吃点什么,张辉远接过菜谱递给张成让他点菜,张成接过菜单说:”这些日子酒局太多了,今天中午还在饭店吃的,今晚咱简简单单的点。”说完点了四个菜把菜谱递给了服务员。

张辉远见服务员拿着菜谱离开,于是就说道:“老同学,今晚请你吃点饭,一是想咱叙叙旧,二来是虾圈贷款的事,老同学务必想想办法帮帮忙呀。俺村李书记把这么大的一个摊子交给咱,咱还真的要干出点样子呀。上午在信用社有些话不好说,现在就你我没有别人,我们现圈里是急等钱用,看在咱同学的份上,我们要贷的二十万一周内让它下来好不好?”这时服务员端菜上来,张辉远把要说的话又压了回去,拿起酒瓶把张成的酒杯斟满又把自己的酒杯斟满。

张成端起酒杯向张辉远示意一下,然后喝了口酒说:“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养虾这玩意风险太大了,我们担心贷款回收,再一个是县社不主张给养下贷款,这事我也挺为难呀,等七八月份我在帮你想办法这样?”张成说完眯眯着眼看了看张辉远。

张辉远听了笑了笑说:“老同学,你有多大能力我清楚,我为什么不去农行去贷?就因为找你能帮我这忙,因为你有这能力,要是你把这贷款推到七八月份那可就什么都晚了。养虾是有风险,你提我们承担风险不能让你白承担这风险了。”张辉远说着便压低声音说:“这二十万一周内能下来,我给你提留一万辛苦费,秋后信用社员工我负责每人给送五斤虾,这样你还在单位里有面子。”

张成思量一下,这一万元回扣虽然不理想,但也得考虑镇上唐书记的面子,毕竟唐书记为这是还打过招呼,何况调到县社的孙主任还询问这事来,何不见好就收?于是张成装着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说:“这事我想办法吧,争取这两天就把这是办了。”说完拿起酒瓶给张辉远酒杯斟满又给自己斟上站了起来说:“老同学,今天是你请客我不得不来,跟你说实话,我今晚还有一个饭局在等着我,咱就杯中酒到此为止,等有时间咱们再坐下好好喝喝。”说着和张辉远碰了一下杯把就喝干了,并又说:”但愿咱们以后能合作愉快。”说着拎起桌上的包走了出去。

这贷款解决了,张辉远觉得轻松许多,于是便骑上自行车来到李文超家。李文超见张辉远来了,便急忙询贷款的事,张辉远便把张成在饭店答应了的事给李文超说了一边,李文超点点头说,这事办的非常好,我原来打算就是拿两万咱也得认,没想到拿了一万就把事搞定。张辉远见李文超说话声音有些沙哑,知道这些日子折腾的又上火了,于是说:“李书记,这些日子你够忙活的了,嗓子说话声音都不是声了,你老早躺下休息休息吧。贷款的事我和张成说好了,到时候让会计按原来商定的去办就行了。”然后说还要去圈里便匆匆的走了。

吃过晚饭,唐书琴走出屋,借着窗前的灯光给唐玉波洗着衣裳,唐玉波也随着走了出去,搬了把凳子坐在唐书琴跟前。唐书琴知道二哥是想跟她说她不好意思的事,于是看着唐玉波抿着嘴不作声,只是两手不停的搓着洗着衣裳。唐玉波说:“老妹,你想听听李宝胜部队的事?她给我来信还提到你。”

“听说他在部队干的不错,现在转志愿兵了是吗?”唐书琴试探的问着。

唐玉波说;“是的,他来信告诉我了,一点没有假,总的来说还是挺有出息的。我原来对你和他就有这放面的考虑,你要是真的有这意思我可以给你俩串通串通,再给他写信提提这事,从你俩的条件看还是挺合适的。”

“人家现在是志愿兵了能看上咱?他要是专业了能不能去城里工作?将来能不能在部队长期干下去。”唐书琴问道。

唐玉波说:“志愿兵在部队长期干下去的很少,除非你有特殊作为的能在部队长期干下去,一般是都要专业到地方的。他听说咱村开始养虾,咱和徐军买了推土机特别高兴。他在部队是搞汽车修理的,他想转业回来还想搞汽车修理。我觉得他将来专业回镇上最好,这样离家还近一些,上下班骑着自行车就行了。

唐书琴听着满心喜悦的说:“二哥,这事我心里可没有数,你可得提你老妹子做主。”

唐玉波点点头说:“我写信和他谈论一下你们俩,如果你有这方面意思,那我就叫他给你写信谈谈。他来信说了,今年十一还能回来,如果你们俩都觉得合适,那咱就等他回来把这事定下来。”

唐书琴忙点点头说:“这事全听二哥你的。”她沉思片刻,然后用哀求的声音说:“二哥,你现在都穿上二嫂给你买的衣裳了,可现在俺那二嫂还不知什么样,二哥,咱这十里八村谁不咵你呀,人长的帅不说还有能耐,你要是不找个差不多的二嫂那我可就太伤心了,等想办法把她弄来让俺看看吧,爸妈他们心里也在犯嘀咕。”

唐玉波听了点点头,略琢磨下说:“这事二哥有二哥的难处,既然你都问道这份上了那二哥我就不瞒你了,但有一样,这事还没最终定下来你的提我保密,暂时不要让爸妈知道也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原来我说她是东港人其实不是,这人就是咱眼前的你认识。”唐玉波说完不着声了。

唐书琴听了顿时愣住了,瞪大两眼看着唐玉波,本村和二哥年龄相当的姑娘在她的脑海迅速的过了一边,最后她估摸还能是刘艺?于是说:“二哥,是不是咱屯刘艺?”

唐玉波摇摇头说:“那肯定不是,我估计你也猜不出来,告诉你吧,是郝金秋,就是青年回城的那个郝金秋。”

唐书琴听了后又惊又喜,急忙说道:“妈呀二哥,这可是真的呀?”说完赶忙把手里的衣裳拧了拧然后晾在晒衣裳绳上,然后凑到唐玉波跟前说:“这事准成不会有假吧?人家现在可是城里的工人了?”

唐玉波点点头说:“这事是真的,我怎能骗你?不过这事也确有差头,我想等什么事都妥了后在告诉你和爸妈,没想到你就这么老盯着我,没办法只能先告诉你,不过这事咱可的说好,现在不能告诉爸妈和其他人,就你知道就行了。”

唐书琴点点头说:“二哥,你刚才说有差头什么差头?”

“俺俩的事是她提出来的,这事就是今年春节后我在东港圈里干活,那时她回城安排工作后定下来了,特意去趟东港找我提出的。当时我觉得她脱离了农村,就应当在城里找个合适的才好,不应当再回农村找个庄家汉,可她不听。我也能看出她挺执着也是挺诚心的,没办法,我只能给她这样约定,先处和着,两年内不结婚,互相之间看看适不适应,同时还要取得她父母的同意。前些日子我去了一趟他们厂子,也询问了她父母对俺俩事的意见,能看出她对我是挺好的,可她父母对这事是不愿意的,要求她在城里找。我现在也觉得挺矛盾,不和她相处吧她对我一片痴情,和她相处吧又把她拉回了农村。就因为这些,所以才不愿意让你和爸妈知道。要知道城乡之间有着很大的差距,俺俩的事能不能成也不好说,一旦这事没妥那不就尴尬了。”

唐书琴听了点点头说:“二哥,我明白你的心事,我保证给你保密不让任何人知道。”接着有说:“二哥,你说我可真傻,她上东港时来过咱家,还给我要过你在东港干活的地址,我还真的没考虑到这一点。妈呀二哥,你俩要是成了那可就太好了,你可不知道原来在队里我就喜欢她,心想要是她能是俺二嫂就好了,没想到还成真的了。”

唐玉波沉思一下说:“我想等到了年底,咱一年的收入出来个数,先把借人家郝金秋的一千元的集资钱还给人家,虾圈要是挣了也分点给人家,在备点礼物去她家看看她父母,征求一下她父母意见看看。”

唐书琴点点头说:“二哥,这事我怎么比你还着急,你可要有信心呀。还有,今年咱家推土机能挣那么多,虾圈是她拿的钱,挣多挣少都给人家,这样郝金秋既得到了钱还又面子,她城里的父母也不能太小看咱农村。”

唐玉波笑了笑说:“你这是想和人家斗富呀。好了,咱俩的是咱都清楚了,一定要注意嘴上把门的。”说着和唐书琴回到屋里。

刘艺下班回到家里,见母亲已将饭菜收拾到炕桌上了。因为是插秧季节活比较累,母亲特意熬的小白菜放的粉条,还煮了五六个咸鸭蛋。刘艺想着白天和唐书琴的情景,心里就觉得乱糟糟的没有食欲,于是她走进园里拔了一把大葱,回屋洗了洗放到饭桌上。然后侧坐在炕沿上,端起饭碗一边大葱醮着大酱一边吃着,母亲见刘艺有些不太高兴,以为是插秧累的,于是就说:“我煮了那么多咸鸭蛋怎么不吃?姑娘家的吃那么多葱上火呀,弄不好脸还能起鼓豆的。”说完拿个咸鸭蛋放到刘艺跟前。

刘艺听了母亲说的先是一愣,心想,这真要是上火脸起了鼓豆出去见人多难为情,她赶忙放下手里的大葱埋怨母亲说:“妈,你怎么不早说,我都都吃了那么多了。”说完,将拿在手里的那棵葱又放到桌子上。

弟弟刘斌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一边说:“翻地今个结束了。本来接着要去南河套干活,可徐军和唐玉波商量非要停个五六天的,说帮屯里的秧插完了再下去,河套那边的活晚几天再去。本以为今年的插秧能逃过去,叫他俩这一弄硬是没逃过去,这还得下去平池插秧遭那股罪。”

刘斌这一说,刘德忠有些不愿意听了,瞪了刘斌一眼说:“小子,你能不能有点长进?你没仔细想这是为什么?现在插秧活这么忙人家考虑到了,把推土机活停停下去帮着突击一下,人家这就叫会处事识大体。”说着用筷子指指刘斌又说:“我可告诉你小子,这事你得听徐军的,下去帮着把秧插完再说,别开了几天推土机不知姓什么了。”

原来刘斌被老爸训的时候,刘艺总会为弟弟说些好话打个圆场,说一下父亲不要来火,弟弟说话做事不要冒冒失失等。可今天她一反常态,像没听见似的不声不响的吃着饭,刘德忠有些纳闷,边吃饭边琢磨着,只从搭伙买了推土机后,一向少言寡语的刘艺话多了,特别是徐军来了找他商量推土机的一些事,刘艺就显有一种兴奋,并且还各三插差五的和徐军打打腔。每当家里谈论徐军并赞赏时,能看的出她从内心透露出一种喜悦,可今晚她这是怎么了?那么多徐军的事她却一言不发?为了试探一下究竟,刘德忠又冲着刘斌说:“你和唐吉春家的小子只知跟着人家干活,人家徐军除了干活外,还用闲班时间出去跑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就是这回河套推土的活也是人家去跑的,人家多出力了咱的清楚,等我和唐吉春商量商量,看看格外给人家点跑腿钱,人家格外跑里跑外不能让人家白跑了。还有,等忙完了插秧,看看把他请来吃点饭咱得意思意思,说心里话这小子挺当我意的。”

刘艺母亲插话说:“咱屯小年轻人你就喜欢两个人,一个是徐军,另一个就是唐玉波。你把人家请来拿什么招待人家?再说,你怎么知道请人家吃饭人家能来?你当是你儿子呀,招呼一声就来了。再一个,要是请人家吃饭不得准备点像让的菜?就那么嘴一张就把人家请来家啦?咱买那推土机把家里的钱收拾个干净,外面还拉了一大滩饥荒,现在家里的一些零花钱还是花人刘艺的呢。”

刘艺听了似乎来了精神,赶忙抿着嘴说道:“妈,看你说的,什么你的我的,干嘛计较的那么清楚,你们要想请人家请就是了,钱我这有,但是有一样,你们要想请人家就应该像个请的样,不请就算了,别到时弄得不像样让人家笑话咱。”

刘德忠听着又看看刘艺,他感觉的到,不但自己喜欢徐军这小子,刘艺也有这个意思,于是说:“徐军这小子不错呀,不知你们怎么看,反正我是挺喜欢他的。”说着端量着刘艺风趣的说:“再不让他给咱家当女婿?”

刘艺听了顿时脸红了起来:“爸,你怎么说这上了,无怪你对人家那么好,你是有你的打算呀,再说你怎么知道人家愿意呀?你怎么喜欢人家爸自己的姑娘都搭上了。”说完放下饭碗抿着嘴赶忙走进里屋。

刘艺母亲像刚醒神似的忙说;“她爸,无怪你老叨念徐军,原来你还有这么一出呀?这事我看行,这事最好得找个差不多的人帮着串通串通,不然的话以后别出什么差头。”

刘德忠点点头放下碗筷说:“这事还得找老马家的,让她帮着磋和磋和比较好。”说完推了一下躺在炕上听收音机的刘斌说:“起来起来,下去把桌子收拾了,你姐插了一天秧让她歇息歇息。”

刘斌懒秧秧的从炕上爬起来,刘艺听到父亲招呼弟弟起来收拾桌子,赶忙从里屋走了出来,捆起母亲放在炕上的围裙和刘斌把桌子收拾下去,接着刷洗碗筷又把厨房收拾一下。

徐琢磨傍晚下班回到家里,见徐军还没回来,老婆子还在外间厨房忙着做饭,于是坐在炕沿边椅着墙壁,心里反复思量昨天和马二嫂谈论徐军的事,想到屯里年轻小伙口碑好的也就是唐玉波和儿子徐军,可人家唐玉波现在已经有媳妇儿了,听说媳妇儿是东港人,可只听有这事没听说媳妇儿来过,可他突然想起,前些天在镇百货看到唐玉波和郝金秋的情景,他觉得唐玉波的媳妇儿是不是郝金秋?要真唐玉波的媳妇儿可真能把唐吉成这老家伙美死了,不但人长的漂亮而且还是城里人,想到这,他是乎觉得徐军的婚事有一种紧迫感,唐玉波有媳妇儿了,咱儿子也应该早点有媳妇儿。唐书琴和刘艺这两个姑娘是屯里有目共睹的,也不知徐军这孩子能看中那个。这得想办法探探他,好早点让老马家给提这亲事,不然人家姑娘有主了可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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