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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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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女孩子看着屏幕上跳跃的大字面面相觑,惊异在彼此眼中一晃而过,顾念听着原本熟悉的手机铃声,一瞬间心中却闪过了不少念头,这通电话是必须要接的,也许蒋豪只是关心自己,但是也有可能正如大家猜测的一般,他与林琳的确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不过在她心里十分相信他的为人,不会做一些抛弃未婚妻、脚踩两条船的渣男行径,所以这通电话的背后或许就是这次造谣风波的真相。

顾念心情复杂地拿着电话走到了楼梯间,轻轻向上滑动,接听了蒋豪的来电。

静静等了一会也没听到他说话,过了大约两分钟左右,蒋豪颤抖而紧张的声音才断断续续地从听筒处传来:

“你...你还好吧?我听同学说看见你回学校了这才给你打电话的,对不起,昨天我应该把你送到寝室楼下的。”

顾念在电话的另一端浅浅一笑,回答道:

“谢谢你关心我,我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至于昨天晚上的事你更不用自责,我没出什么意外,就是想自己待一会儿。”

顾念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与温柔,蒋豪不自觉得攥紧了手机屏幕。以前他总是觉得顾念是一个温柔平易近人的女孩子,可是直到和她相处以后才渐渐发觉,其实温柔只是她的保护色,她的心或许也如那万年寒冰般高冷不可接近,只有与她及其熟悉的人才会了解她的一点事,而这一点和那天那个看似客气温和,实则冷漠疏离的少年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些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顾念站在阴凉的走廊里细细地观察着眼前早已生锈的暖气片,伸手轻轻一抹,如灰般浓重的锈迹便会像脆弱的墙皮一样“唰”的掉落,深秋的季节,楼梯边靠近门口的位置是不是会吹进来一阵不大不小的风,带着深秋特有的刺骨与寒凉。她伸手摩挲自己的胳膊,刚才出来的太急,没有穿外套,现在秋风打在身上自然有些招架不住,手机对面的蒋豪在顾念说完那句话之后又开始了长时间的沉默,她没挂断通话因为知道蒋豪一定有话要说。

果然又经历了漫长的三分钟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蒋豪沙哑暗淡的声音,他十分低落地说道:

“顾念,对不起。其实你这次会经历这些不好的事情都是因为我,是我对不住你。”

顾念听到他这么说,即便早已有了心里准备,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震惊到了,难不成真如秦简所说,这一切都是因为男人,而这个人就是蒋豪?

“我知道,是因为林琳吗?”

顾念的回答蒋豪一点也不吃惊,因为昨天半夜的时候起诉林琳在晚上造谣诽谤,侮辱他人名誉的律师函就已经送到了她的手上,函上写明将会以侮辱罪、诽谤罪起诉林琳,要求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同时要求赔偿当事人心理损失费,向当事人赔礼道歉,寻求原谅。林琳将对方查出了自己还要动真格的,害怕地找到蒋豪的母亲寻求帮助。当时蒋豪已经在外面寻找顾念一夜了,只是一点线索行踪都没有,蒋母打电话说了这件事,他这才把顾念这次的事和林琳联想起来,她见瞒不住,便把真相都说了出来。

蒋豪听了林琳的话一时间五味杂陈,但是顾念依旧没回学校让他十分担心,就在他打算再次外出寻找时收到了纪丞的短信,知道顾念平安无事。其实今天听说她回宿舍了,他很想马上就打电话关心她,甚至跑到宿舍楼下去见她,可是他不能。林琳做的事说到底和自己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特别是蒋母的嘱托,更让他没有脸面去见她,只要一想到自己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心虚与难过的情绪便会盈上心头。

紧张让他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吐沫,略微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绪,便打算将一切全部和盘托出。

“顾念,其实我这次来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和你说一些和林琳有关的问题,我知道她对你造成了难以弥补的伤害,我不奢求你能原谅她,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告诉你一些关于她的故事,等你听完了,也请你再仔细考虑一下能不能重新考虑一下给她的惩罚。”

蒋豪的声音突然变得悲哀而无奈,那是个很久以前两个家庭,四个人的悲惨故事。

“其实她的父母和我的父母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她的爸爸是我爸爸的好朋友,母亲与我妈妈是大学室友,也一直都是闺中密友。在有一次聚会上林母见到了林父,而这场聚会是他们四个人的聚会。”

“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见母亲常常带着林琳来我家玩耍,她总是嘱咐我,让我对她好点儿,她是我的林琳妹妹。也是在这段期间林父突然发生了意外,从家里的楼梯上摔了下来,头一不小心撞在了木制扶手上,等到救护车赶到时,早就已经流血过多而就不回来了。林母在这场事故过来也变得疯疯癫癫,情绪好时总是拉着我和林琳的手,说我们是一对儿,没出生的时候就订过娃娃亲,以后要结婚之类的话;情绪不好时就会发起疯来大吼大叫,甚至有时还会殴打伤害别人或者是自残。”

“我妈妈心疼林琳的处境,所以总是把她接到家里一起来住。后来没过多久林母就死了,她在有一次发疯时失足从楼上摔了下来,等到大家发现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小林琳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死亡现场,之后的林琳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母亲在办完林母的葬礼后就让林琳搬到了我家里面一起住,在那之后她就总是喜欢强调我是她的未婚夫,以后我们是要结婚的之类的话语。小学的时候就跟在我的身侧寸步不离,甚至如果我和那个女同学在一起玩她都会告诉我的爸妈。等到初中的时候,如果哪个女生喜欢我和我表白或者是走得近一些,她就会在班级里说那个女生的坏话,带头孤立那个女生。”

“她干得事情我并非没有阻止过,可我一旦说她,她只会报复在那些可怜的女生,有一次她甚至在放学的时候在厕所里欺负那个女生,当我知道消息赶过去的时候,那个女生已经被她打了好几个耳光了。女生家长找到学校,惹了祸林琳就去求我爸爸,再后来我没有办法只能疏远所有的女生,直到高中的时候我考了一个很远的学校,一切才有了好转。”

“我不知道她居然和我在同一个学校,我们已经好几年没有联系了。她上学后我一般都趁她不在家时回家,暑假寒假就在外面度假也不回家,我真的不知道她现在已经如此过分了。我知道林琳现在的行为已经不止过分了,甚至有些恶毒,可是除了母亲的情面,我也的确有私心想求你,其实林琳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听着蒋豪的讲述顾念的心里毫不意外,一个心肠恶毒的人之前又会做什么好事呢?不过他的最后一句话还是让她大吃一惊,没想到他们之间居然还有这层关系。

“我在以前有一次看看父亲偷偷给林母烧纸还垂泪不止便执拗地追问父亲,他也许是觉得我长大了,有些事情应该让我知道了,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我了。原来林母当年最先看上的是我的爸爸,即使我的父母已经结婚了并且感情很好但是林母还是会以看我母亲为借口时不时地勾搭我的父亲。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那场聚会,三个人都喝醉了,而林父却因为工作的原因提前离开了。林母当晚便休息在了别墅中。我父亲半夜口渴想喝水结果回去的时候走错了房间这才有了林琳。”

“父亲不敢告诉母亲,第二天只说有事就去了公司。之后林母一直拿那天晚上的事威胁我父亲,让他陪着她吃饭逛街,不然就威胁要把这件事说出来。有一次林琳生病了去医院抽血,被林父发现血型不对回家质问林母,结果在争执之间二人一起摔下了楼梯。不过不同的是一个摔死了,一个摔疯了。在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我知道林琳是我的妹妹后只好更加躲开她,可是母亲不知道,她只是心疼好友的遗孤,仅此而已。”

“念念,我和你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三年的牢狱之灾对于一个刚刚成年的女孩子来说也许真的有点重了,但是相比你经受的那些苦难又好像太少了,可我没办法,我是她的亲哥哥我只能这么做。”

“念念,我知道今天这件事说了之后我们以后怕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但我......”

“我希望你以后无灾无难、得偿所愿。”

“我知道,那天我都看出来了,你喜欢纪丞是吗?的确他很优秀,既然那么喜欢他,那就勇敢一点,别害怕,你不会输的。”

蒋豪不禁想到了那天纪丞的愤怒与冲动,还有球场上的眼神与言语,他不会让你输得。

“最后我想告诉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顾念听着蒋豪的独白和鼓励,心口微微苦涩,张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的发不出声音,只能颤抖地应道:

“谢谢你。”

电话那头的蒋豪用力地用手背抹了一下湿润的眼角,故作开心地说道:

“那拜拜!”

“拜拜。”

电话挂掉的瞬间,蒋豪再也控制不住眼角的酸意,泪珠顺着白皙的脸庞顺流而下,他胡乱地用手抹去。

他没有和顾念说再见,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来意一旦说明两个人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没有说再见的原因是以后都不会再见了,而这一点二人都心知肚明。

“自此以后,无论是惊世、平安、喜乐、绚烂,我都祝福你,你的故事里再也没有我了,我彻底弄丢了我的月亮。”

遗憾千万种,人人各不同。爱的反义词不是不爱,而是遗忘。他不会忘了她,他会一直爱着她。

只可惜,山河远阔,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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