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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爷孙巧重逢 深夜生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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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宇在陈娟的搀扶下,两人缓慢前行着,徐天宇走起路来,浑身无力,两腿沉重,这才感觉到肚子里也饿得难受。可在这山野之中,也不可能有吃的东西,他更不能再去难为陈娟,只好自己强忍着饥饿了。

两人穿梭在山林间,行走在荆棘中,好在陈娟路况熟悉,不到两小时,他们就来到了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上。

村子不大,估计也就十几户人家,房屋几乎都是用石头砌墙,竹笆顶上盖着黑色琉璃瓦,每家都有一个院落,栽植着不同品种的果树。

陈娟扶着徐天宇走进一家人家的院子,然后关上门说:“到家了,这就是我的家,你先进屋坐下休息,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她说完,就径直向偏房走去。

徐天宇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站在院子里,四下看了看,院子里除了堆放的柴草树棍和晾晒的草药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了,也没有什么农具,看来这里的人家土地少。他又走进屋里,三间主屋,一明两暗,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堂屋的后墙边放着一张案板,有些破旧了,案板下面有四个木墩子。

陈娟不一会就端来了一大碗面条,递给徐天宇说:“你几天没吃饭了,先吃碗面垫垫。”

徐天宇不好意思地说:“陈姨,你跑了大半天的,也吃点吧。”

陈娟傻笑笑说:“我现在还不饿,你先吃,我去做饭了。”她说完,起身出去了。

徐天宇看着陈娟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楚,可饥饿的肠胃又不容他多想,闻到饭香,他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很快一碗面就吃完了。

等到陈娟做好饭从厨房出来,看见徐天宇已经坐着靠墙睡着了。她没有去打扰他,而是在院子里翻晒着她从山上挖来的草药。

其实,徐天宇从被甩出车窗的那一刻起到现在,已经过去七天了,这七天他就是靠着那点灵芝孢子粉才挺到现在的,好在他身板硬朗,终于挺到陈娟来搭救他,现在没事了,就等身上伤愈之后回家了。

徐天宇并没有睡着,他是在想自己应该为陈娟做点什么,不然他会很过意不去的。看到陈娟家如此贫困,如何帮她摆脱困境,这才是当务之急。对了,他忽然想起,自己诊所不是正好缺少一个帮手吗,李秋月去上学了,正愁找不到合适的替代人呢,陈娟最合适,她有初中文化,又懂中草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他一激动,猛拍一下大腿,只听“哎哟”一声,他连忙站立起来,原来他拍到了自己的右腿上,一时疼痛难忍。

陈娟也赶忙跑过来问道:“天宇,你怎么了?”

徐天宇苦笑着说:“没什么,我不小心碰到自己的伤腿了,有点疼。”

陈娟心疼地说:“你这伤太让人担心了,不治疗可不行,不能再拖了,我看吃过饭就送你到西山的道观去,到那里请凌云道长医治才行。”

徐天宇吃惊地说:“这里还有道观?”

陈娟点点头说:“有,很大,听长辈们说,都有上千年了。道观原来的道长几年前羽化了,在他羽化的前一天,他宣布了他的师弟为新道长,听说这新道长有九十多岁了,是位老中医,治疗你这点摔伤应该不成问题的。”

徐天宇惊喜地说:“那好啊,我们现在就去吧。”

陈娟笑笑说:“看把你急的,吃过饭再去也不迟,道观就在西边十多里地的镇上,吃过饭到村上坐三轮车去,车费三块钱,很快就能到的。”

徐天宇点头说:“那好吧,我听陈姨的安排,吃过饭再去。”

陈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去了厨房,很快端来饭菜,摆到案板上,两人边吃边聊。

徐天宇夹了菜放在嘴里,津津有味地吃着说:“陈姨,你这做菜的厨艺蛮高的,真爽口,简直是大师级的水准了。”

陈娟笑容满面地说:“你真逗,哪有你说的这么好,只是能凑呼吃罢了。”

徐天宇摆了摆手说:“哎,陈姨谦虚了,你这水平,完全可以去城里开饭馆。”

陈娟忙说:“去城里开饭馆?我还真想过,只是苦于没有铺底金,所以只能想想而已。”

徐天宇抬起头,认真地说:“陈姨只要你下决心,周转金我来解决。”

陈娟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我怎么能让你出钱呢。”

徐天宇进一步解释说:“这有什么不行的,如果你怕担我的人情,我可以算作入股,我负责投资,你负责经营管理,利润五五分成,陈姨你觉得怎么样?”

陈娟仍然摇头说:“那也不成,我现在不能走,女儿正在镇上读初中,等她初中毕业以后再说吧,你就不用费心了。”

徐天宇虽然被陈娟拒绝了,但他仍不死心地说:“陈姨,我记得你上午给我看伤时说得很准的,那你一定也懂医术了。”

陈娟又是连忙摆手说:“我能懂什么医术,只是有时听凌云道长讲学,我自己瞎琢磨的,你可别当真。”

徐天宇放下筷子说:“陈姨,我还有一个想法,不知能否讲讲?”

“当然可以讲了,有什么不能讲的呢。”陈娟疑惑地说。

“我在瑞福村开了一家诊所,想请你去帮忙,为了方便起见,可以让你女儿一起去,那边有所瑞福中学,教学质量很好,就转到那边上学,你看怎么样?”徐天宇诚恳地说。

“不行,真的不行,我现在哪儿都不去,你就别为我想了,还是多想想自己的伤怎么能尽快治好吧。”陈娟摇头加摆手地说。

徐天宇看实在是说不动陈娟了,他也就不想一直地劝她了,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啊!于是,他放松一下,放下筷子说:“我吃饱了,不吃了。”

陈娟也没有再让徐天宇吃,只是淡淡地说:“吃饱就好,你先休息一会,我收拾一下就陪你去道观治伤。”她说完,就忙着收拾碗筷,去厨房洗刷去了。

时间不长,陈娟就用围裙擦着手说:“好了,天宇,我去给你找件衣服换上吧。”他说着,就脱掉围裙,搭在晾衣绳上就进屋了。不大功夫拿出男人的衣裤让徐天宇换上,徐天宇二话不说就进屋换上了,他换好衣服走出来,陈娟伸手扶着他说,“我们走吧,到村口就有三轮车了,不远,两三里路的样子。”

啊!两三里路还不远?这要是平常别说才两三里路,就是十里八里的也不在话下,可眼下不行,他的腿还伤着呢,再这样折腾,恐怕好得更慢了。徐天宇虽然在心里嘀咕着,但脸上的表情是从容的,还带着微笑。

陈娟一路和村民们打着招呼,徐天宇始终没有说话,两人出了小山村,一直默默地走着,转过一个山坡,就看到小学上空飘扬的五星红旗了。又走了一里地就看见小学的旁边停着一辆三轮车,陈娟说了声到了,也没问价,就扶着徐天宇一起上了车。

这是一辆机动三轮车,噪音很大,一路颠簸着,二十多分钟就到了镇上,穿过一条长长的街道,车子到达了镇子北边的道观大门口停下了。

陈娟先下车,去付了车费之后,才去扶徐天宇下车。本来三轮车一趟至少要坐四人才能发车的,陈娟因为人熟,估计原来有约定,她上车就走,车费不足四人的都由她补齐,最多给十块钱。徐天宇知道了这些,也是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和陈姨还真是投缘。

道观的大门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和过去的地主家的大门差不多,进门要收门票,因为这是一个旅游景点。陈娟好像有特别通行证,她进门只和门卫打声招呼就径直进去了。

进到里面,徐天宇才感觉到了特别,一是院子特别大,有五道院门;二是房屋特别多,都是一层的徽派建筑;三是树木特别高,苍松翠柏,古树参天;四是香火特别旺,游客如梭,排队上香。

陈娟领着徐天宇直奔后堂,从一个侧门进入,屋里有一位年轻女道士盘腿打坐正在看书,陈娟上前问道:“师妹,道长在吗?”

年轻道士抬头看了看说:“道长在授课,请师姐稍等。”

陈娟和徐天宇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等候,年轻女道士起身给两人倒了杯茶水递过来,就转身进了里屋。

徐天宇打量着这间屋子,这应该是一间秘密接待室,只对内不对外的,看来陈娟应该也是这道观中的一员,或者是俗家弟子。当徐天宇正在胡思乱想之时,年轻女道士从里屋走出来说:“陈师姐,道长请你们进来。”

陈娟领徐天宇进屋向道长行拱手礼之后,两人都盘腿坐在了道长面前,这才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道长。

徐天宇这一看不太要紧,结果惊出一身冷汗,他不是害怕,而是太吃惊了,吃惊的是这位鹤发银须,面色红润,盘腿端坐的老者怎么这么像自己的干爷爷孙兆龙啊!

道长看着两人,表情严肃地说:“陈娟,你带这位小善人找我何事?”他对看着徐天宇的表情,感觉有点怪怪的,不知这位小善人为何如此这般。

陈娟又赶忙欠身行礼之后说:“有两件事来向道长禀报:是这样的,我今天早上去山洞查看灵芝时,发现了这位小善人,他叫徐天宇,是在遭遇车祸之后掉入那个山洞的,头部和小腿受伤严重,一是请道长医治,二是他偷吃了灵芝,请道长发落。”她没有注意到徐天宇的表情,只顾自己介绍着。

道长微微点头说:“哦,灵芝本来就是用来救命的,他吃了就算了,不予追究。不过,这腿伤可拖延不得,陈娟,你带这位小善人去招待所休息,我会尽快安排人去给他疗伤的。”

陈娟赶忙拉了拉徐天宇,两人一起行礼,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徐天宇弯腰起身时,脖子上挂着的阴阳石忽然垂下,被道长看到了。

道长身子猛然颤动了一下,急忙摆手说:“小善人请留步。”

徐天宇和陈娟都吃惊地看着道长,不知所措,徐天宇不得不又坐回原处。

道长看着还在发呆的陈娟说:“陈娟,你先到外边等一会,我再单独问小善人一个问题。”他说着,目送陈娟离去。

徐天宇有些怯怯地自责说:“道长,偷吃你的灵芝,我确实是迫不得已,甘愿受罚。”

道长笑了笑,摆摆手说:“我要问的不是这个,是你身上戴的这个玉佩,是你家传的,还是别人送给你的?”

“是别人送给我的,怎么啦?”徐天宇疑惑地说。

“没怎么,你知道是谁送给你的吗?”道长急忙问道。

“知道,是我干爷爷送给我的,他说这只是一块阳石。”徐天宇淡淡地说。

“你干爷爷,他叫什么名字?”道长追问说。

“我干爷爷叫孙兆龙。”徐天宇若无其事地说。

“啊?你干爷爷现在还好吧?”道长突然两眼发光,惊奇地说。

“我干爷爷现在很好,我天天和他老人家在一起。”徐天宇自豪地说,他说完,忽然意识到什么,急忙问道,“道长,你认识孙爷爷?”

“哈哈,我们不光认识,我们还有亲属关系呢。”道长哈哈大笑说。

“那你们是什么亲属关系,我该怎么称呼你?”徐天宇吃惊地问道,他已经感觉到了什么。

“你干爷爷是我的堂兄,我是他的堂弟,你也得叫我爷爷的,哈哈。”道长仍然笑着说。

“啊?那你是孙兆前?”徐天宇恍然大悟地惊叫说。

“是呀,小善人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是你干爷爷告诉你的?”道长吃惊地说。

“外公,我是你的外孙啊!”徐天宇悲喜交加地匍匐在地,连连叩头说,此时此刻,他怎么也想不到失踪几十年的外公,如今还活得好好的。

“快起来快起来,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道长一时也懵懵的,赶忙挥手招呼徐天宇说。

过了好一会儿,徐天宇才平静下来,抬起头,坐直身子说:“外公,你当年是不是在全育县农林局工作?”

“是的,当时在县农林局后勤股,后来不知怎么就被抓去劳动改造,从此就离开了。”孙兆前想了想说。

“那就对了,当时县农林局长徐荣光就是我爷爷,你的女儿孙尚莲就是我妈妈,我是你的外孙徐天宇。”徐天宇一字一顿地说,他恐怕孙兆前听不清楚。

“啊,你是莲儿的儿子?”孙兆前更加吃惊地说,他仔细打量着徐天宇,却忽然向门外喊道,“陈娟,你进来一下。”

陈娟开门进来说:“道长,你有事?”

孙兆前仍在看着徐天宇说:“陈娟,你去食堂安排两个人的晚饭,让他们送到我这里,我要和这位小善人一起吃晚餐。”

陈娟答应一声,就开门出去了。

孙兆前看见陈娟已经出去了,就对徐天宇招手说:“天宇,过来,到我身边来。”

徐天宇赶忙爬过去,扑到孙兆前的怀里,轻声说:“姥爷,终于找到你了。”他说着,抬头看着道长,眼里含着泪花。

孙兆前抚摸着徐天宇的头,热泪盈眶地看着徐天宇说:“真没想到,在我耄耋之年还能见到亲人,万幸,万幸啊!”

爷孙享受着的这来之不易的温馨,谁都不愿再说话,就这样坐着。

过了不知多久,徐天宇忽然坐起来,抱住孙兆前的一只胳膊说:“姥爷,我听妈妈说,在她八岁那年你就失踪了,你是自己逃出来的吗?”

孙兆前摇了摇头说:“不是的,一言难尽啊!”他说着,叹了口气,讲述了他当年痛苦的经历。

原来,孙兆前被抓的当夜,就被带到了一个林场去劳动,每天上午要去站着接受批斗,下午就要去扛木头,他本来身体就瘦弱,半年下来他身体就垮掉了,被他们丢在一个棚子里自生自灭了。好在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他又凭借自己中医世家的出身,拖着病体上山采草药吃,身体才得到了慢慢恢复。到了第二年的秋天,他又被带去强制他写和他一起起义的原上司的揭发材料,他没有同意,就多次遭到了毒打。在一次深夜两个看守又毒打时,一个小青年用黑红棍失手打在了他的头上,他当场昏迷不醒。两人以为他被打死了,就偷偷把他抬出去,扔到了山下去了,两人回来就施展苦肉计,互相打断对方的小腿,并谎报他逃跑了,还定了他为反革命分子。

孙兆前在山间过了一天,被一个上山采药的汉子搭救了,背他去西山道观来医治,半年多时间他才痊愈。身体康复之后,他也无处可去,就在道观帮忙,因为他能写会算,又懂中医,很快得到了道长的常识,让他皈依为道士,成为了重点培养的接班人。这不,几十年以后,他终于升任为道长了,可他也到了耄耋之年。当年他在道观治愈之后,也曾经想过回家,但又怕连累家人,就没敢回去。后来加入道教之后,就以教为家,潜心修行,不再想家了。他讲到最后不无感慨地说:“人生在世,万事皆空,要有所为有所不为,不应有恨,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啊!你的妈妈姥姥,还有你的家人都还好吧?”

徐天宇在感慨之余,赶忙说:“在姥爷离开之后,姥姥和我妈妈就相依为命,我爷爷也是多方照顾,生活还算能维持过去,后来我爸妈都长大了,初中毕业后又都下放到农村,回城后又都安排了工作,爷爷当年也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一直到七七年才恢复职务。爸妈两人结婚后就有了我,两家人就搬到一起住了,现在家里有爷爷奶奶姥姥和爸爸妈妈,还有姐姐,不过姐姐是妈妈从小收养的,也都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现在一大家子,过的都好,如果姥爷也能回家,就更好了。”

孙兆前长叹了一口气说:“我回去的可能性是没有了,只要你们都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爷孙两人正说话间,饭菜也端过来了,比较清淡,两人趁热,边吃边聊。

孙兆前一边细嚼慢咽地吃着饭,一边说:“天宇上大学了吗,现在做什么工作呀?”

徐天宇停下吃饭,看着孙兆前说:“姥爷,我都大学毕业了,是学中医临床的,这不,刚毕业就去农村搞支医服务,我现在是一名大学生村官,在豪云市安剑县靠山镇瑞福村当村医呢。”

“啊,这么巧,那不就是我堂嫂的娘家吗,你怎么选到那个地方的?”孙兆前也停止吃饭,惊讶地说。

“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到安剑县随便选一个村,结果就是瑞福村,也是全县最落后的村,至今村内连路都没有。也就是到了这个村,才偶然遇到了干爷爷孙老先生的,他有一处大宅院,是他给我提供了诊所和吃住的地方,又资助我在瑞福村创业,还收我为干孙子,传授了他毕生研究的中医精华,还送给我这块阴阳石玉佩。”徐天宇有点沾沾自喜地说。

“你回去应该改口了,应该叫大姥爷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大姥爷今年有九十九岁了吧?”孙兆前想了想说,他记忆力也是惊人的。

“是的,这次我回家探望家人也是他安排的。”徐天宇点头说。

“你大姥爷精通中医学,他能传授给你的,肯定都中医的精髓。不过,这块玉佩可是我们孙氏家族的传家宝,你大姥爷给你玉佩可交代什么吗?”孙兆前一脸凝重地说。

“说了,大姥爷说这是一块阳石,是天外来石,必须与阴石紧密结合,才能发挥作用,而阴石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徐天宇苦笑着说,他真不知道如何才能遇到阴石的。

“哦,原来是这样,我只知道我们家族中愿意学医的才有这个玉佩,不知还有阴阳之说。”孙兆前摇摇头说。

徐天宇吃好饭,放下碗筷焦急地说:“姥爷,我想尽快回瑞福村去,那里有很多事情在等着我去处理,大姥爷看不到我也会着急的,姥爷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在一周内能让我的腿伤痊愈。”

“我刚才已经透视检查了你的伤势,不是很严重,而且你及时用正骨疗法处理了右腿的骨折,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要想在一周内治愈,也不是没有办法,这要看你身体的承受能力,是否能承受药力的侵袭。”孙兆前郑重其事地说。

“这一点姥爷就不用担心了,我这身体可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强壮着呢。”徐天宇自夸地说。

“我知道你的体质很好,但你毕竟好多天没有进食了,人是铁饭是钢,你在这再休养两天再说吧,不可操之过急,不然会留有后遗症的,到时再补救就晚了。”孙兆前严肃地说。

“那好吧,我一切听从姥爷的安排。”徐天宇无奈地说,他现在也只能必须听孙兆前的安排了,别无选择。

“好了,今晚就聊到这了,你去洗澡睡觉吧,我也该休息了。”孙兆前向徐天宇挥了挥手说。

徐天宇起身再行拱手礼说:“孙儿告辞,祝姥爷晚安。”他说完,就走了出去。

孙兆前看着徐天宇的背影,再次挥了挥手,没再说话。

徐天宇出来就看见陈娟还在等他,她带他走了几道门,来到他睡觉的地方,这是一间只有十多平米的客房。

陈娟站在门口说:“天宇,你这几天晚上都住在这,这里设施是齐全的,进屋洗澡就睡觉,你需要好好休息。记住,夜里就是睡不着,也不许出来乱走动。”

徐天宇答应一声,就关上房门脱衣洗澡了,他放满一浴缸热水,泡在里面舒服极了。好多天了,他都是在惊恐和痛苦中度过的,今晚终于能舒舒服服洗个澡,痛痛快快睡一觉了,结果他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九点多。

陈娟已经是第四次过来看徐天宇起床了没有,这次没让她失望,她看到房门开着,就赶忙跑去后厨端着饭菜,来到了徐天宇居住的房间。

徐天宇洗漱完毕,出了卫生间,看到桌上有香喷喷的饭菜,就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陈娟看着徐天宇狼吞虎咽的样子,连忙提醒他说:“天宇,你慢点吃,没人和你争的,不够我再去给你拿。”

“够了够了,我可能是昨晚和姥爷一起吃饭受拘束,没吃饱,今早起床又晚,所以才感觉很饿,吃相有点难看了。”徐天宇自我解释说。

“天宇,你刚才喊道长什么,怎么叫他姥爷了?”陈娟不解地说。

“噢,陈姨有所不知,道长是我的亲姥爷。”徐天宇坦白地说。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道长是我师傅,你是他外孙,你该叫我什么合适?”陈娟不好意思地说,她不是想占徐天宇的便宜,她是在墨守老规矩。

“我还是叫你姨呀!你看,你是我姥爷的徒弟,也就相当于是我姥爷的女儿,那你就是我妈妈的妹妹,我当然要叫你姨妈了。”徐天宇解释说,他觉得叫什么并不重要,而最重要的是,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滴水之恩还当涌泉相报呢,更何况是救命之恩了,一辈子也报答不完的。

“那好吧,你以后就叫我姨妈,我也知足了。”陈娟欣喜地说,通过道长,她和徐天宇又增加了一层关系,也就更加深了她和道长关系,这样一来,她今后再到道观办事就更方便了。

不一会,徐天宇就把饭菜全部报销了,他主张光盘行动,尽量不让饭菜剩,那是浪费粮食。他放下筷子说:“我吃好了,想出去走走。”

陈娟连连摆手说:“千万不可,道长说了,让你卧床休息两天,一日三餐都由我送过来,不准你下床走动,更不能外出活动,不然会影响治疗效果的。”

徐天宇苦笑着说:“有这么严重吗?两天不让动,那还不急死我了。”

陈娟摇摇头说:“这个我没有办法,道长说你会有办法消除寂寞的,你是医生,也应该知道伤筋动骨是必须要静养的,你还是遵照道长的嘱咐行事吧。”

徐天宇无可奈何地说:“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我会遵守姥爷嘱咐的。”

陈娟没再说什么,她收拾好碗筷,就出去了。

徐天宇吃饱喝足了躺在床上,看来这两天只有用练内功来打发时间了,他四肢并拢,微闭双眼,运气于丹田,很快进入冥想状态。

一连几天,徐天宇就是这样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练功,练累了就吃,一直往复到第四天,才接到姥爷的通知,可以在道观自由活动一天了。他吃过早饭,就急不可耐地要陈娟带着他在道观内四处走走,陈娟也没有拒绝,她连碗筷都没来得及收拾,就被徐天宇拉出去了。

这个道观确实很大,位于山脚下一个顺坡的位置,占地面积三百多亩,大大小小的房屋三百多间,有男女道士一百多人。最让徐天宇吃惊的是每天接待的香客多达万人,多数是来求医问药的,更有带着全家前来还愿的。这里每天所聚集的人气和财气,让徐天宇感到不可思议,他吃过晚饭,躺在床上思索着如果瑞福村也有这样一座道观,那该有多好啊!

徐天宇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着如何让瑞福村富起来,他忽然坐起来,突发奇想地喃喃自语说:“不如先在瑞福村的平头山上建座神庙,吸引周边乃至更广泛的人前来求神问卜,慢慢的瑞福村的人气就聚集上来了,有了人气必然带来财气,到那时,瑞福村不想富都难。”他美滋滋地想着,不觉又躺下来,很晚他才进入梦乡。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徐天宇从睡梦中惊醒,他一咕噜翻身起床,刚打开门就见陈娟站在门口急忙说:“快,道长请你现在马上立刻过去。”

“什么事,这么急?”徐天宇边穿衣服边说。

“我也不知道,反正挺急的。”陈娟摇着头说。

“好,我这就过去。”徐天宇边说边走出房间,陈娟紧随其后,他已经不用带路了。

来到道长室,徐天宇看见孙兆前已经盘腿端坐着在等候了,他上前行过拱手礼之后,也坐下来急忙说:“姥爷,这大清早找我有何重要之事?”

“也没有什么大事,主要是想测试一下你这几天可有所懈怠吗?从你来的速度看,你是迟到的,迟到原因是你还在睡梦中被叫醒的,这说明你已经有懈怠的苗头了。”孙兆前严肃地说。

“姥爷有所不知,我是昨晚想事情睡迟了,才导致今早没能按时起床的。”徐天宇辩解地说。

“我不是要你静养的吗,你还要想什么事情?”孙兆前不解地问道。

“我前几天是严格按要求静养的,并且把所有的空余时间都用在修炼内功上了,昨天我觉得恢复的和以前一样了,右腿也感觉不到疼痛了,就出去走走看看。这一看就让我想起了瑞福村的落后,我在思索如何改变瑞福村的面貌,所以想到很晚才睡着。”徐天宇解释说。

“那你想到改变瑞福村落后面貌的办法了吗?”孙兆前不紧不慢地说。

“我想了很多,我虽然现在是村医,职责就是治病救人,但我不能为了治病而治病,为了救人而救人,我还要为瑞福村脱贫致富奔小康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比如,我现在用大姥爷的存款办了三件事,一是创办了农机专业合作社,先改变瑞福村农业落后的生产力,设备已经购买回来了,就等着发挥作用了;二是注册了一家中草药科技公司,承包了两千多亩荒山,进行中草药开发,上个月已经赚了两百多万元;三是花三万元购买了当地的调料秘方,在此基础上,我又结合大姥爷给我的药膳秘籍中都配的那三种中药,配制出了新的调料,经过多次试用,效果比较理想,我打算把它作为开发项目,对外进行招商合作办厂,让瑞福村的老百姓在家门口就能打工创收。”

“你这三个做法都很好,我完全赞同,如果资金不足我可以帮你解决一点。你大姥爷在瑞福村行医生活几十年,他的人脉关系你要充分利用起来,会对你有帮助的。”孙兆前满意地点头说。

“我在瑞福村的好多事情都是先和大姥爷商量的,我还把大姥爷捐资助学的传统断续发扬光大,对瑞福村的困难家庭给予了经济救助,我还想出资把瑞福小学的校舍重新改造一下呢。”徐天宇如实地说。

“这是好事,我支持你,再穷也不能穷孩子。你想了大半夜不会就这三个事吧,还有别的想法吗?”孙兆前追问说。

“有,只是不太成熟,暂时还不敢确定是否可以实施。”徐天宇犹豫地说。

“想到就是开始,如果想都没想,那就谈不上做了,既然想到了,那就不妨说来听听,或许我能给你参谋参谋呢。”孙兆前鼓励地说。

“还有几条让村民致富的路子可以试试,一是流转土地,现在村里的青壮劳力大多外出打工了,好多土地抛荒,我打算以合作社的名义通过村委会流转过来,统一耕种,既解决了土地抛荒问题,又可增加收入,一举两得;二是开发当地土特产,比如农家祖传的鱼皮花生系列食品等;三是搞生态旅游开发。”徐天宇一五一十地说。

“你的这些想法很实际,是很好的致富路子,不过,你上天说过瑞福村的基础条件是相当差的,特别是路不通,这是影响当地经济发展关键所在,要想富先修路,这个你可考虑吗?还有投资的问题,人气的问题,没有人气就没有人流,没有道路就没有物流,没有人流物流,也就谈不上财流了。”孙兆前切中要害说。

“姥爷说的这些,正是让我难以入眠的问题,修路只能靠政府,至于人气,我昨晚甚至想到建一座神庙,引来八方人士前来求神问卜,求医问药,就像你们这道观一样,人流自然就来了,哈哈。”徐天宇笑着说。

“你敢想是件好事,但要是不切实际地异想天开,那就不好了,会把你带入歧途的。你现在需要考虑的首要问题是修路,这是发展的前提和基础。”孙兆前提示说。

“姥爷说的极是,我回去就着手争取修路的事。”徐天宇连连点头说。

“今天就谈到这儿,你去吃早饭吧。”孙兆前吩咐说。

徐天宇点点头,起身行拱手礼之后,就迅速退出道长室了。

陈娟还在门口等候,她见徐天宇出来,赶忙上前问道:“你和道长谈了这么长的时间,道长不会批评你不听话乱跑吧?”

徐天宇摇了摇头,笑笑说:“姥爷没有批评我,他老人家只是询问我今后的打算,我都如实地告诉他了,他老人家很满意。”

陈娟嘟囔着说:“没批评就好,我还以为你做错了什么,道长批评你的呢。”

徐天宇哈哈一笑说:“哈哈,看把陈姨担心的,放心吧,姥爷是不会批评我的。”

陈娟这才露出笑脸说:“永远不被批评才更好,走吧,我们一起去吃早饭。”她说完,就拉着徐天宇向食堂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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