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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中秋共团圆 痴情难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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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宇离开了一号别墅,就在翡翠花园小区内,找个隐蔽处,默念三声“行”,不觉双脚点地,腾空而起,在夜幕的掩护下,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回到家中,已是半夜时分。徐天宇放下包,看到家里空荡荡的,唯独西耳房的灯还亮着,房门也开着。

徐天宇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到门口看见屋里只有朱立华一个人,她挺着大肚子,在屋里来回走动着。他不禁上前轻声问道:“立华姨,怎么就你自己在家?”

朱立华听到叫声,身子一颤,差点跌倒,好在徐天宇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朱立华。她这才看清是徐天宇,不觉娇羞一笑说:“天宇,你回来了?姐姐他们都去帮人收花生去了,我一个人在家也睡不着,就下床走动走动。”

徐天宇把朱立华扶到床沿上坐下来说:“立华姨,你坐,怀孕的时候最好不要一个人走动,这样不安全,想走动最好是在人搀扶下再走动。”

朱立华露齿一笑,不以为然地说:“咱们山里的女人,没那么娇气,没事的。”

徐天宇顺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认真地说:“还是多注意一点好,你现在怀的可是人家赵家的希望,大意不得的。”

朱立华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次怀孕的重要性,不由得连连点头说:“天宇说得对,我以后一定注意。”

徐天宇也是笑了笑说:“这就对了,一定要小心为妙的,如果在我这出了问题,那我就成了罪人了。”

朱立华呵呵一笑说:“看你说的,什么罪人,那有那么严重,你可是个大好人呢。”

就这样,两人好似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知不觉地就聊了起来。

两人正聊着,朱立华突然“哎哟”了一声,徐天宇马上起身问道:“怎么了?”

朱立华急忙说:“肚子里的小家伙在里面揣了咱一脚。”她说着,还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徐天宇看了看手表,打趣地说:“他是在和你打招呼,他困了想睡觉呢。”

朱立华笑起来说:“他这么小能知道什么,你不会是在逗我的吧。”

徐天宇哈哈大笑说:“天太晚了,估计立兰婶暂时回不来,立华姨你也应该睡觉了。”

朱立华连忙摆手说:“我还没洗脚,再等一会姐姐就会回来了,我洗了脚就睡觉。天宇,你也去洗澡睡觉吧,明天你还得去换班收花生呢。”

徐天宇一惊地说:“还没洗脚?”他说完才意识到,孕妇确实洗脚困难,可朱立兰什么时候能回来还不知道,他想到这就随口说:“不如让我给你洗脚吧?”

朱立华摇了摇头,拒绝说:“那怎么行,你又不是咱男人,咱不能让你洗。”

徐天宇走过去拉住朱立华的手说:“我是医生,你不用担心,或者你就把我当作你男人不就得了嘛。”

朱立华仍然摇头说:“那就更不行了,你毕竟不是咱男人。”

“这都下半夜了,你这样熬着对身体也不好,再说了,立兰婶回来也很累,你就不要等她了,医生给病人洗脚这很正常,没有什么的,只要你不介意就行了。”徐天宇诚恳地说。

朱立华听徐天宇这样一说,也不好再推辞了,实际上徐天宇也是为她好,她心里也是清楚的,于是她仍是不情愿地点头同意了。

朱立华知道,自己拖着沉重的身子,孤苦伶仃在这里,虽然她平时有姐姐照顾着,但她的心里还是渴望得到男人的关怀。她第一天见到徐天宇时,就被这个活力四射的年轻人所吸引,今天看到徐天宇突然降临到自己的身边,又是两人单独在一起聊天,她心里早已充满了家的温馨了。

不一会,徐天宇打来了一盆热水,把朱立华的双脚放进热水中,他边往她脚上焯水边说:“水温怎么样,不烫吧?”

朱立华点头说:“正好,很舒服。”

“舒服就好,你自己洗脚又不方便,以后立兰婶不得闲就由我来帮你,你看怎么样?”徐天宇诚意地说。

朱立华心头一热,泪眼汪汪地说:“不行的,这些生活小事,我还怎么能再麻烦你呢,你是做大事的人,本身就够忙的了,我不能再给你添乱。”她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接受了的。

徐天宇哈哈一笑说:“小姨太抬举我了,我算什么做大事的,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医罢了。再说了,我们都是瑞福村的外来人口,相依为命是应该的,你就不要客气了。”徐天宇心平气和地说。

朱立华很感动,她也感到很亲切,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流着泪,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

徐天宇只顾低头给朱立华揉脚,没有看到她的表情变化,只是继续说:“孕妇就要生活在安静的地方,才有利于胎儿正常发育,才能生个健康的儿子,现在胎儿胖了,胎位也正了,精神也好,活动也频繁了,所以你经常能感觉他在踢你。”

“你说得真对,就跟亲眼看见的一样,小家伙老是乱动,我都有些担心他了,不知怎样才能让他多休息?”朱立华嘟囔着说。

“这就要看大人了,你要是休息得好,胎儿自然也会休息好的,胎儿和母体是互动的。你住在我这里,有你姐和我,你什么都不用考虑,只要安心养胎就行了。”徐天宇故意说,他还是想催促朱立华要休息,不要有思想负担。

“在这好是好,可我还是不想太麻烦你们,我打算生过孩子就回家。”朱立华稍稍平静之后说。

徐天宇知道朱立华的意思,她是怕有个孩子在这哭闹,会很烦人的,他于是说:“那你也得等到孩子出生后满月了才能回去,月子里就住在这,没关系的。”他说着又停顿了一下,抬头看着朱立华说,“不过,你可计算过,你的临产期是什么时候?”

朱立华脸一红,羞涩地说:“按最后一次来月经算,应该在十月二十号前后生。”

“这个时间好,不冷不热的,去城里医院,接生条件好,肯定会顺利生产的。”徐天宇微笑着安慰她说。

朱立华忙接过话茬说:“我不去大医院,这么远的山路,太麻烦人了。”

“你不去医院怎么能行,那你要去哪里生产?”徐天宇不解地说。

“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生,咱们山区农村女人都是在家生孩子的。”朱立华固执地说。

徐天宇有些不太情愿地说:“那好吧,到时就在我家,我给你请最好的接生婆来接生。”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想,到时再根据具体情况确定吧,现在只能随便她怎么想了。

朱立华听到徐天宇随了她的心愿,突然脸色红得发烫,目光如炬地说:“我不要收生婆,我就要你给我接生,你是好医生,我相信你。”

徐天宇“啊”了一声,没有再说话,能被人信任,他心里也是无比地高兴。他看着朱立华,朱立华也看着他,四目相对着,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他慢慢揉搓按摩着她的小脚,并运用自己的超能力,向她体内输送了一些能量,朱立华感到全身心都无比舒畅,从来没有过的,也是她有生以来第一体验到的舒爽感觉,她激动的泪水也不自觉地滚落下来,不觉闭上眼睛,心神徜徉在被男人呵护的幸福之中,让泪水尽情流淌着。

徐天宇也能感受到朱立华此时此刻的心情,她孤身一人,又身怀六甲,很长时间没人这样待她了,她多么渴望这份温馨啊,徐天宇也不愿意打破她的美梦,就让她慢慢享受吧。

过了好一会,朱立华已经睡着了,徐天宇才轻轻抱起她,把她放在床上,为她盖上了毛毯,然后走出了西耳房。

徐天宇刚到堂屋门口,就看见朱立兰急匆匆地从外面回来,他上前一步说:“立兰婶回来了,那边用拖拉机收花生还正常吧?”

朱立兰也是一惊,慌忙说:“天宇?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今天可把志平累坏了,这不,我刚才回来时,还有十来户等着他去起花生呢。”

徐天宇也是吃惊地说:“看来村民对机械收花生比较认可,我现在就过去替换王志平,让他回去休息一下。”他说着,转身要走,又忽然转过身对朱立兰说,“我刚才回来看见小姨一直在等你,我就给她洗脚安顿她睡觉了。”

朱立兰稍稍舒缓一下心情说:“我就是怕她一个人在家害怕,才急忙赶回来的,她睡觉了那我也就放心了。”她说着,就向西耳房走去,徐天宇也不放心地跟在她身后。

两人进了西耳房,朱立兰看到朱立华虽然眼角流着泪痕,但她嘴角却挂着笑意,不禁小声问徐天宇说:“你没有欺负她吧?”

“婶子怎么这样说呢,我是什么样的人婶子能不知道?我再没有德行也不至于欺负一个孕妇吧。”徐天宇很生气地小声说。

朱立兰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徐天宇会生气,其实她是出于母性的本能,保护同类怀孕母体平安,更何况这个孕妇还是她的同胞妹妹,她这才说出那句伤人心的话的,当她看到徐天宇生气样子时,也有些后悔了,自己不该那样说的,确实有点欠妥,于是她又笑着说:“我说的不对,你别往心里去。”

徐天宇瞪了朱立兰一眼说:“你也去洗澡陪小姨一起睡吧,我去收花生的那边看看。”他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朱立兰看着徐天宇的背影,一时追悔莫及,她伸手轻扇了自己一耳光。

徐天宇从家里出来,直奔村子西南的花生田,因为那里拖拉机正穿梭往返在花生地里,他在很远处都能看到拖拉机的灯光在闪烁着。

轰轰烈烈的收收,这是农民一年中最忙碌的时节。每年的中秋节前后,秋季作物都陆续成熟了,收获的季节也就到来了,收花生仅仅是个开始,农民们看着成熟的果实,就看到了希望,再苦再累,心底里也都透着喜悦。

往年都是人工起花生的,村民们头戴草帽,弯着腰面朝红土背朝天,双手一颗颗把花生拔起,摆放整齐在地里晾晒,然后再捡拾掉下的花生果,一个人一天也起不了多少,一家一两亩花生,两个劳动力最少要忙四五天才能把地里收拾利索。

现在用起花生机就简单多了,因为花生种植时是起垄的,起花生机在拖拉机的带动下,一趟跑下来就把花生全都翻到地面上了,收拾起来装车运回家晾晒就行了,一亩地前后一个多小时就完事了。

徐天宇来到田边地头,看到这里围着十几个人,都在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李长生也在其中,他们看见徐天宇来了,都又一起围拢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赞徐天宇为瑞福村的老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

正说话间,拖拉机开了过来,几位村民帮忙去把起好的花生装到车上。

王志平也赶忙跳下拖拉机,向徐天宇简要介绍了今天收花生的情况,按最慢的速度,平均一天起收三百亩没有问题,全村近千亩花生,三天估计能全部赶收完毕,花生收到家了,即使下雨也不担心了。雨后墒情好的话,又会给秋种带来便利条件。

徐天宇听了王志平的介绍,也是心情有点小激动,他于是说:“那我们就抓紧时间,尽量满足所有村民的要求,确保在暴雨到来之前,把全村的花生都起收完。表姑父你也累一天了,现在我来开机,你指导我干一圈就可以回家睡觉了。从明天开始,你白班我夜班,我俩轮换干,好不好?”

还没等王志平回答,其他村民就齐声说好了,王志平也只好点头同意了。

其实,起花生机操作起来非常简单,徐天宇一圈下来,已经完全可以自己单独操作了,而且他起收的速度比王志平要快一些,到早上七八点钟王志平来换班时,徐天宇已经起收了五十多户的一百多亩花生。

果然不出徐天宇所料,两人换班,拖拉机几乎没有停歇,一边起收一边运输,三天就把全村一千二百多亩花生全部机收完毕,包括三十多户出不起费用的贫困户,也都给免费起收完了,还帮助邻村起收八百多亩,共计起收了两千多亩,扣除平价油费,纯收益超过了一万五千多元,实现了开门红,几家合伙人都是喜不自禁,对徐天宇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特别是张曼丽夫妻俩,不仅在村民面前抬起了头,直起了腰,而且自信心也增强了,对未来的幸福生活也充满了期待。

但是,村里也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有人提出起花生收服务费每亩十元太高了,还有人说根本就不该收费,因为买拖拉机收割机的钱都是孙兆龙捐助瑞福村的,应该全部免费服务,更有人提出收益的钱应该归全村人所有。

尤其是村长李永利,竟然要求收益的百分之三十缴纳给村委会,真是可笑至极,五户合伙人自然是坚决反对,但李永利却不死心,还在到处找村委会收取合作社保护费的政策依据呢。

徐天宇可不管这些私下里的说词,这分明是一种妒忌的心理在作怪,永远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再说了,徐天宇设立农机专业合作社的初衷,就是为了瑞福村从根本上改变落后的生产条件,他也根本没想把赚到的钱都装进自己的腰包,可见那些背后说闲话的人,他们的思想意识是多么狭隘,好在这种人只占绝对少数,终究还是淹没在了正义的洪流中。

暴风雨终究还是来了,而且来得很快,就在徐天宇起收完全村最后一户的最后一亩花生,拖拉机入库之时,暴雨倾盆而下了。

徐天宇从机库里冒雨跑回家中,衣服全被淋湿了,他只好去冲了澡,换好了干净的衣服,来到了餐厅。

朱立兰已经做好了晚饭,还有李长生老两口和王志平张曼丽夫妻俩也过来了,都在等着徐天宇回来吃饭。他们看着徐天宇走进来,都赶忙站起来迎接,张曼丽更是快人一步,上前拉住徐天宇,硬是让他坐到正位上。

徐天宇哪肯不讲究呢,他反而让李长生老两口坐在正位上,自己坐在了最下手。

大家都坐好之后,李长生首先发话说:“今天是中秋节,中午都忙,也没好好过节,今晚给补上。”

徐天宇一听,这才想起来,他赶忙起身去厨柜里拿来一壶白酒和六个酒杯说:“今天中秋节,又是下雨天,花生也都起收完了,我们正好可以安心喝点酒,过个团圆节了。”

张曼丽连忙拍手说:“天宇这个想法好,这几天你和志平两人都累得不轻,我也要陪你喝两杯,吃过晚饭你们好好休息。”

王志平也接着说:“今年收花生是往年从来没有过的,这么快就所全村的花生收完了,特别是天宇赶回来的及时,两人换班,三天三夜就全部归仓了。”

李长生也奉承地说:“这都是天宇成立的合作社好,农业机械确实比人力手工快了不知多少,这才赶在暴雨来临之前全部起收完了,全村人都得感激天宇呢。”

徐天宇倒了五杯酒,张奶奶从不喝酒,他也就没给她倒酒,朱立华怀着孕也不能喝酒,所以在座的七个人只有五人喝酒。他倒好酒,看着李长生说:“我没有什么值得大家感激的,要感激首先是要感激孙老先生,是他留给了瑞福村的遗产,才让我们买得起拖拉机。其次是感激老天爷,天宫作美,给了正好三天时间,这也让村民没有了选择的余地,要想在雨前把花生起掉,只有选择我们的起花生机,这也让我们一炮打响了。”

李长生摇了摇头说:“天宇你可千万不能这么说,现在村里就有人提出来,说买拖拉机的钱都是孙老先生的,全村人都应该有份,赚的钱也要拿出来平均分呢。”

王志平把刚端起的酒杯又猛然放下,酒蹦潵到餐桌上,他气呼呼地说:“这简直是屁话,这分明是个别小人看见我们挣钱了就眼红,背地里动歪脑筋。”他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与村民闲聊的少,估计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传言,所以有些气愤。

张曼丽也来了精神,火上浇油地说:“动歪脑筋的人何止那几个小人,更让人气愤的是村长也跟着要保护费呢。”

徐天宇连忙摆手说:“不要管他们怎么说,我们只管做好我们自己的事,不必放在心上,来,喝酒。”他这一声令下,七人有酒的喝酒,没酒的喝茶,都一饮而尽了。

就这样,五个人相互推杯换盏了几轮之后,话题自然转向了合作社的未来发展上,如何把村里抛荒的土地流转过来,如何扩大合作社的规模,如何增资扩股等等是交谈的重点。

王志平越喝越兴奋,虽然张奶奶在不停地劝阻,提醒都少喝点,可他还是在张曼丽的怂恿下,两人都喝醉了,又逢雨天,就只好安顿在东耳房里睡下了。

李长生和老伴又去帮朱立兰收拾了碗筷,洗刷完毕后才冒雨回家了。

徐天宇放下碗筷就去扶朱立华到西耳房休息了,他这几天忙着起花生,没有及时给她查看,他想趁吃过饭给她检查一下的。可他刚安顿好朱立华躺下,忽听手机响了两声他掏出手机,看到一条短信,他打开一看,是吴芳华发来的,短信的内容是:请老弟明天上午务必到我这来一趟,有要事相商,切切!姐。

徐天宇一时有些纳闷,不知是什么大事这么急迫,可现在外面正下着大雨,怎么去呢?看来只有等雨停之后再说了。他想到此,看看已经深夜十二点多了,只好上床睡觉了。

说来也怪,这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徐天宇一觉醒来,感觉雨已经停了,他穿衣下床,来到院子里,雨真的停了,东方已出现了鱼肚白,天也快亮了。这时,他忽然想起吴芳华的短信,何不趁黎明之前天最黑的时候飞去市里,想到做到,他进屋收拾一下,留下字条,背起双肩包,连说三声“行”,声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了夜幕中,很快就降落在翡翠花园小区里。

徐天宇没有进入八号别墅,而是直接走出了小区,在街对面的一家沙县小吃店门前停住了脚步。他看见里面已经座无虚席,而有一张桌子只坐着一位女生,就走过去在女生的对面坐了下来,然后放好包,对着吧台喊要柳叶蒸饺一笼。

对面正在埋头吃拌面的女生被徐天宇这一喊惊动了,她抬头看了徐天宇一眼,本想发火,却立刻惊讶地站起来说:“徐天宇,怎么是你?”

徐天宇也吃惊的站起来说:“刘梦菲,你怎么也在这儿?”

刘梦菲脸一沉说:“怎么,这豪云市只准你来,我就不能来了?”

徐天宇苦笑着说:“看你说的,你不会还生我的气吧?”他说完,又示意刘梦菲坐下说话。

刘梦菲坐了下来,笑笑说:“我才没有那么小心眼呢,说说吧,你大老远地从瑞福村跑到这干什么来了?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这里我比你熟悉。”

徐天宇摇摇头说:“不用了,我是应合作捐资人的邀请,来洽谈教学楼近期开工典礼的事的。”

“噢,你还捐资建教学楼?好样的,敬佩敬佩!”刘梦菲连连夸赞说。

“是开发商捐资的,我只是牵线搭桥的。”徐天宇谦虚地说。

“噢,我想起来了,是不是上天电视午间新闻报道的那个通天集团在瑞福村捐建教学楼的事,我看到你当时也在合作签字仪式上,是好事,大好事。”刘梦菲竖起大拇指说。

“对,就是那个事,准备近期动工的。”徐天宇说着,接过蒸饺,拿起筷子说,“梦菲,你再吃点蒸饺吧,很好吃的,这可是沙县小吃的招牌饭呢。”

“真的不错,比拌面好吃,就是有点油腻腻的。”刘梦菲毫不客气地夹起一个饺子,边吃边说。

徐天宇也大口地吃着,笑着说:“好吃,你就多吃一点,不怎么油腻的。”他看着刘梦菲红润的笑脸,接着说,“最近很少见到你,你们不会又在搞什么秘密行动吧?”

“你猜得真对,最近还真有一个秘密行动,不过,全所就抽我一人参加的,昨天已经结束了,所以我昨晚才得以回家。”刘梦菲平静地说。

“原来你家在市里呀?我还以为你住在县城呢。”徐天宇吃惊地说。

“是啊,我小时候住在县城,后来爸妈都调到市里来工作了,我也就跟随爸妈转到市区居住了。”刘梦菲微微点头说。

“那你家距这一定很近了,不然你也不会跑到这吃早饭的。”徐天宇猜测说。

“就住在对面的翡翠花园小区,一街之隔。”刘梦菲随口回答说。

徐天宇听到这,感觉真巧,原来是一个小区的,他不好再问了,再问或许就是邻居了,于是他转移话题说:“刚才你说有秘密行动,如果不保密的话,能说说吗?”

刘梦菲瞪了徐天宇一眼说:“凭什么要给你说?”

徐天宇怪笑着说:“凭我的好奇心,你不便说可以不说。”

刘梦菲坐直身子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前段时间,我受市公安局委派,参与了市纪委秘密组织的,到安剑县查办一起经济腐败窝案,全县上下有四十多名党政干部充当保护伞,保护一个叫郑扭转的黑恶势力团伙,现在基本查清了,很快就会公布于众了。”

听到这里,徐天宇已经喜不自禁了,他心里无比高兴,放下筷子,忽然伸出双手,抓住刘梦菲的玉手,连声说谢谢。

刘梦菲被徐天宇的亲密举动,搞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她猛然抽开自己的手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谢什么,神经病。”

徐天宇并不在意刘梦菲的情绪,仍然高兴地说:“我是为安剑县的老百姓谢谢你们,除掉了一窝害人虫。”

刘梦菲摇摇头说:“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事情虽然查清楚了,但最终处理结果还没出来,这事还不能算了结。”

徐天宇也点头说:“相信组织会很快出结果的。”他说完又继续吃起来,吃着吃着又停下来说,“梦菲,你可知马所长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刘梦菲也停下吃面说:“人家现在可不当那个山沟沟里的所长副局长了,我昨天在市局见到他了,他现在升任市局刑侦支队队长了,他也申请把我调动市局治安支队了,靠山镇派出所暂时由丁玉柱主持工作。”

徐天宇也是满脸喜悦地说:“真没想到,你们都高升了,我衷心祝贺你们。”

刘梦菲摆了摆手说:“马老师说了,他这次能立功受奖又被提拔,应该是你的功劳,有时间他要当面谢你呢。”

徐天宇哈哈一笑说:“谈不上谢,都是举手之劳,互相帮助而已。”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徐天宇就向刘梦菲告别出了小吃店,招呼一辆出租车,向通天集团公司疾驰而去。到了通天大厦,徐天宇直接上楼,秘书童彤也直接放他进入总裁室了。

吴芳华正在认真地处理文件,埋头在文件上写着什么,竟然没有注意到徐天宇进来的身影。他轻步走到办公桌前,笑着说:“芳华姐,在忙什么呢,这么专注?”

吴芳华先是一惊,接着反应过来,白了徐天宇一眼。她赶忙起身过来招呼徐天宇坐下,然后递上一瓶农夫山泉说:“天宇老弟,我今天找你来有两件事,想和你商讨一下。”

“好的,你说吧,不管什么事,我都会认真对待的。”徐天宇答应着说。

吴芳华看了徐天宇一眼说:“是这样的,按照公司规定,公司对外施工的工程项目都要有正式合同,你和我们公司已经确定了合作关系,那就需要签订合同,你是建设方,我们公司是施工方,要先签约后施工,这对将来工程质保才有合法依据。合同都是现成文本,公司都准备好了,一式六份,你再看看,如果没有意见就可以签字了。”

徐天宇拿过合同分别浏览一遍,感觉很正规,双方权利义务比较平等,没有什么异议,就签字生效了。他把签字后的合同交给吴芳华说:“合同都签好了,可以讲第二件事了。”

吴芳华收拾好合同,看着徐天宇说:“上次在一起吃晚饭时,有个矮胖子郭总,你还记得吗?”

“记得,不就是那个当场让我给他看病的那位吗,他怎么啦?”徐天宇不解地说。

“他当天吃过晚饭就自己独自坐动车去上海大医院检查了,所能用的医疗设备都用上了,结果很不理想,已经确诊为胃癌晚期,并且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肠道,无法手术治病。他昨天晚上回到豪云市就给我打电话说了相关病情,让我找你想想办法,所以我就约你过来,我们三人共同想办法,现在还不想让第四个人知道。他认为你肯定有办法的,你上次给他把脉检查之后,虽然没有当场明说,但他已经认识到胃肠可能有大病了,所以这次在大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以后,也验证了他的猜测,也更验证了你徐天宇的高明。他估计你这几天已经为他做好了治疗方案,他答应你的一切条件和要求,包括治愈后给你的回报,这就是我急着找你来的原因。”吴芳华如实地说,她也在为朋友着急,毕竟郭总才四十多岁,正是风华正茂之时,怎么能就这样倒下呢,他可是有一万个不甘心啊!

“芳华姐说的这事,那天我一见到他就察觉到他身体有大病,后来把脉检查就确诊了他得的是胃肠癌,而且很严重,当时也不便说出来,只好让他去大医院仔细检查一下。看来他是个聪明人,当时就明白了我说话的含义。不过,这样的大病,我也没有好的治疗办法,只能试着保守治疗看看了。”徐天宇犹豫地说。

“这种情况下你可不能退缩,他现在可是把宝都压在你身上了,你要是没有信心,那他可就更没有信心了,我也相信你,天宇,你一定会想出好的治疗办法的。”吴芳华哀求地说。

“那他现在人在什么地方,我想见见他,和他当面谈谈。”徐天宇急切地说。

“他在住地,就是翡翠花园小区第十号别墅。”吴芳华说。

“那个小区我知道,你这边要是没有别的事,我现在就过去。”徐天宇急忙说,他说完就站起来要走。

“天宇,你再等一下,我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说。”吴芳华赶忙招呼徐天宇说。

“噢,芳华姐有话尽管说,有事尽管吩咐。”徐天宇嘴上说的坦率,心里却犯着嘀咕,不觉又坐下来,想探个究竟。

吴芳华略加思索地说:“天宇,我是个直性子,有话就想直说,不会拐弯抹角。我们都是明白人,你也能感觉到我对你有好感,我不想失和你去进一步相处的机会,我想听听你的心里话,能否给我一个明确的态度?”她说完,抬头看着徐天宇,双颊绯红,双眼闪烁着祈求的目光。

徐天宇喝了口水,认真地说:“芳华姐,我知道你喜欢我,这可是我求之不得的美事;其实,我也很喜欢你,这也许是我们之间的共鸣。可话又说回来,我和你真在一起生活了,我怕你也不能接受我,因为我这个人生来就邋遢,散漫,喜欢无拘无束,独来独往的生活,性格上我们俩也很接近,都是强势,这些都是你不能接受的。这就决定了,我们俩只能做知心朋友,不能做夫妻。”他在这个问题上,是绝不会含糊的,因为他要助陆云龙一臂之力的。

“我改变不了你,我可以改变我自己来适应你的。”吴芳华自信的紧追不放说。

徐天宇哈哈一笑说:“人往高处走,我怎么忍心让你屈尊于我呢,我喜欢你,我就不会让你受到任何委屈,当我每天看着你为了迎合我而委屈你自己时,我也会心疼的。”

吴芳华有些感动地说:“我好不容易才遇到合我心意的你,你却不愿接受我,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苦吗?”她说着,趴在沙发的扶手上嘤嘤地哭了起来,这可是她鼓足了最大的勇气,才主动向徐天宇求爱,结果却碰了一鼻子灰,这是她从未有过的失败。

徐天宇轻步走到吴芳华的身旁,拍拍她的后背说:“好姐姐,你这样哭,我也会很伤心的,要知道,拒绝你,我也是一百个不舍。但我不能给你永恒的幸福,我情愿放弃,请你理解小弟的一片苦心。”

其实,徐天宇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不仅仅是因为陆云龙,而是他自身的原因,一则他对吴芳华有救命之恩,吴芳华对他也一定会感恩戴德,也正因为有这层关系,两人之间做夫妻就不是徐天宇所追求的那种心灵碰撞的自然结合,会产生心理负担,不能算是真爱。二则是两人虽然性格上接近,但其他方面的差距较大,是典型的门不当户不对的那种,生活在一起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不协调不适应,都一味地去包容,就会感觉生活得太累,幸福指数就会大大降低,所以尽早放弃才是明智的选择。

吴芳华边哭,边捶打着沙发说:“我从小到大,没人敢拒绝我,只有你这个大坏蛋敢拒绝我。”

徐天宇也是自我解嘲地说:“我就是一个十足的坏蛋,一个大大的大坏蛋。”

“噗嗤……”吴芳华破涕为笑,忽然起身,粉拳雨点般打在了徐天宇的胸口上,她泪眼朦胧地说:“我这么好的女孩你都不接受,太伤自尊了,我打死你这个大坏蛋。”

徐天宇张开双臂,把吴芳华紧紧拥抱在怀里,吴芳华双手紧紧抱住徐天宇的腰,头埋在他的胸膛里,她再次痛哭起来。

直到半个小时之后,吴芳华才拉住徐天宇的手,两人一起走出了总裁室,到了门口,吴芳华对童彤说:“童彤,备车,把徐医生送到翡翠花园小区郭总的住处去。”

童彤陪着徐天宇走进了电梯,吴芳华不舍地向徐天宇的背影挥手,失望的泪水又一次模糊了她的双眼,她转身进屋,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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