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意外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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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芜的土地上，一辆奇形怪状的车辆拉着几个由木板和铁板拼凑的破烂车厢由北方慢慢驶来，冒着白色的雾气、黑色的烟气，传来嘈杂的声音。
车辆引擎位置，乱七八糟的铁板连接成一个长方形，一个粗壮的圆筒被保护起来，车头最前端还装着一个金属撞角，圆筒两侧有划着圆弧的连杆不停往复循环带动车轮向前滚动，右上方伸出一个铁管不停噗嗤、噗嗤，喷吐出白色的蒸汽，圆筒后面一个破帆布搭成的遮阳棚高出车头一截，下面坐着一个花白胡子干瘦老头。
老头抓着个由铁管弯成的类似于方向盘的东西，转过头喊道：“卡尔，别光顾和丽娜调情，再加把柴，车速慢下来了。”
身后第一节车厢里，一个手臂粗的铁管高高竖起，冒着黑烟。
一个壮汉灰头土脸的探出头来，“该死的老哈里，我忙的连腰都快断了，根本没机会和丽娜说话。还要多久才到你说的地方。”
“快了，大约……一个多小时，”老哈里看着前方隐约出现的山岭，“当你看到一堵像墙一样的峭壁时，就快到了。”
“那地方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壮汉一边把几根枯枝塞进通红的炉火，一边狐疑的问道。
“哦哈，只会比我说的更好，绿色的草地向地毯一样柔软，遍地鲜花比丽娜的脸蛋还漂亮，清凉的潭水喝到嘴里就像掺了牛奶和蜂蜜，那滋味……”
老哈里眯起了眼睛，露出陶醉的表情。
壮汉卡尔也被老哈里的描述打动，但很快他就清醒过来，“得了吧，你这只老狐狸，要是真像天堂一样，你为什么不搬过来住？难道镇上还有值得你留恋的？别告诉我你舍不得那个老寡妇黛莉丝。”
“卡尔，你这个蠢驴一定连脑子都被丽娜勾走了。”
老哈里涨红了脸，嚷嚷道：“你知道那一带有什么吗？蝎人！那里是蝎人的地盘……”
“法克”
卡尔一听也急了，“该死的，那你还带我们去那儿送死？我听说过那个地方，咱们赶紧掉头。”
“别担心，卡尔，蝎人习惯在夜间活动，我们得到充足的净水后，赶在太阳落山前离开就没问题，我保证。”
卡尔不说话了，默默给炉子添柴，镇子里数老哈里在荒野中生存经验最丰富，这也是他和丽娜选择跟他搭伙的原因，而且，再不补充水，这辆车会趴窝，人也会渴死的。
想了想，他还是不放心，转身喊道：“丽娜……”
后面的车厢里，一个女人探出头对他招手，“卡尔，要我过去陪你吗？”说着撩起头发，抛了个媚眼。
“谢谢！希望你的热情可以保留到晚上，现在，请把我的弩递过来。”
女人伸长胳膊将一把造型奇特，泛着金属光泽的弩递过来，还顺手来了个飞吻。
卡尔有武器在手，这才踏实了一些，继续往炉子里添柴。
老哈里嘴里咿呀哟……的哼着小曲，快乐的很，这些年轻人根本不懂得如何享受生活。
车辆喷吐着烟气一路向南驶去……
…………
面对眼前无法解释的一切，李塞上谨慎的没有去触碰那个罩子，也没进入山谷，而是先仔细检查了整栋小楼。
整个房屋和前后院完好无损，但水、电、煤气和网络……包括手机和卫星电话，凡是需要与外界连接的都断了，这是预料之中的事。
千头万绪中，摆在他面前最首要的问题就是如何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生存下去，其次才是搞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幸好冰箱里还存有上次补充的面包、火腿、咸肉、德国香肠和几瓶矿泉水，冷冻室里还有几块正在融化的冻牛肉，这些食物只够他生活四天，不过李塞上并不怎么担心。
打开卫生间旁边的门进入车库，车库里停着一辆奥迪a6allroad旅行车，李塞上有钱，但职业不允许他太高调，在欧洲保有数量多，低调实用的旅行车更适合他。
用力推开墙角的工具柜，掀起下面的橡胶板和一块与地面拼接严密的水泥板，一个地下室出现在眼前。
安全屋之所以是安全屋，必然承载着一旦意外发生时，躲避，维持生存甚至反击的功能。
一盏应急灯点亮，地下室右边堆放着几箱压缩饼干、泡面、罐头等耐存
。储的食物，还有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左手的墙上挂着一些手枪和自动步枪，一支巴特雷
相比于这些，饮水是最好解决的问题，后面山谷里的瀑布和水潭就是最好的选择，运气好的话也许还能钓到鱼。可惜他没能继承到老爸的厨艺，否则竹笋也是很好的食物。
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美利坚西部，撒哈拉沙漠边缘，澳洲中部，华夏西部……，地球上很多地方都存在大面积荒原，具体是哪儿还需要他去探索。甚至于，这里还是不是地球他都不敢确定，因为头顶那个透明罩子科幻色彩太浓烈了。
老爸曾经说过一句夏国谚语，“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换一个人，可能无法忍受这种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个的孤独，但李塞上可以，杀手这个职业本身就代表着孤独，李塞上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独处的生活。
已经死过一次，能活下去李塞上没理由要求更多，即使独自置身于一片广袤的荒野世界他也有信心活下去，至少在这里不用担心被人出卖和追杀。
当然，遗憾也是有的，如果能出去他想查出自己被伏击的真相，让对方付出应有的代价。此外，每年跟养父亚当斯圣诞节团聚的传统，今年恐怕没办法继续了，希望他别太难过。
难怪“画家”组织的首领保罗.萨拉对亚当斯极为羡慕，一名杀手做到行业顶端后还能顺利退休安享晚年，简直是件可遇不可求的事，至少李塞上就没做到。
心情低落了片刻，把咖啡杯放在木椅旁的小桌上，李塞
。上重新振作。
回屋穿上一套mc迷彩作战服，佩好手枪和军刀、匕首，李塞上背起步枪向院子走去，现在他要迈出第一步，先试试那个笼罩天空的透明罩子有什么作用。
站在栅栏门前，李塞上深吸一口气，慢慢伸出左手……
指尖与透明罩子轻轻接触……毫无阻碍，手指尖穿了过去。继续……，整只手穿过，依旧没什么感觉，跟空气没什么两样。
两只手臂都伸出去试了一下，李塞上果断打开栅栏门，迈出脚步。
想活下去这一步迟早要迈出去，不可能一直困在安全屋里。
脚下踩着灼热干燥的土地，李塞上向前走了两步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跟在罩子里看到的没什么不同。
呼吸正常，温度正常，一切都很正常。
不过强大的直觉告诉他，不远处的砂土下似乎隐藏着一些东西，很危险。
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小院，李塞上疑惑了，“既然这样，这个罩子有什么用？”
……
突突突……
一阵有节奏的噪音由远而近。
到达山谷附近的时间比预期晚了一些，原因是一个蒸汽管道的接头发生泄露，老哈里忙活了半天才临时处理好，为此还搭上了卡尔的一只皮手套。
皮手套被铁丝紧紧捆在泄露的地方，手套的缝隙喷出少量蒸汽，不断有水滴流淌在地上，迅速蒸发。
“该死的老哈里，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手套？”卡尔愤愤不平的唠叨着。
“得了吧，卡尔，你是皮匠，一只手套对你来说算得了什么？别像个娘们似的喋喋不休，想想马上就能得到足够的净水，你的心情就会……
我了个上帝老爹！”
老哈里的声音突然中断，两眼直勾勾看着右前方，嘴张得能塞进鸡蛋。
“天哪！这里怎么会有座房子？！”
卡尔像个女人一样尖叫起来，声音大的连后面的丽娜都被惊动，她瞪大眼睛捂着胸口，发出由衷的赞美。
“天哪！好漂亮的房子！”
失去操控的车辆直奔栅栏冲去，老哈里回过神手忙脚乱的一通操作，总算在距离栅栏几米外停了下来，蒸汽停止喷吐，噪音也消失了。
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老哈里跳下车，把一柄短刀塞进后腰。
“向上帝发誓，我上周来的时候这里什么都没有。”
“法克，谁能在一周建好这房子？你这个该死的老狐狸、老骗子，上帝不会原谅你的。”卡尔骂骂咧咧的跳下来，拿着弩警惕观察四周。
丽娜下车的时候目光始终盯着房子，差点被裙子绊倒，赶紧整理衣服，把头发拢了拢，还特意把胸前的扣子解开一个，把胸往上托了托。住在如此漂亮的房子里，主人一定是个贵族老爷，很有钱的那种。
三个人盯着这座精致的两层小楼，情不自禁的向栅栏走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才是人该住的地方。”
相比之下，镇子里那些用石头、木板和铁皮拼凑起来的房子，简直就是猪圈。
总算老哈里还有一丝理智，拦住了两人，站在距离栅栏门一米外的位置，老哈里大声喊道：“……里面有人吗？”
李塞上此刻正站在窗帘后观察着，刚才他恰好在阳光房里锻炼身体。那辆车刚出现的时候他吓了一跳，这种地方怎么会出现小火车？
仔细一看才看出来，这辆奇形怪状的车似乎是锅炉和蒸汽机驱动的，要多么铁杆的蒸汽朋克玩家才能弄出这么个东西来？而且那个中年男人手里的弩，上面全都是复杂的齿轮和簧片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
突然出现的这几个人的让他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看他们的相貌，至少这里还是地球。
三个蒸汽朋克玩家衣服破旧，满脸尘土，努力装出一副绅士的样子，那个女人的表情像是准备去城堡参加晚宴的贵妇，事实上，巴黎街头的乞丐穿的都比他们体面。
从这点能判断出他们居住的地方肯定不是什么繁华的地方，好像赶了很远的路，而且缺水。
听到干瘦老头的喊声，李塞上心里又是一松，说的是英语，自己还在英语地区，这就好办了。
对方腔调有些怪异，无法从口音判断来历，想获取信息就靠他们了。想到这儿，李塞上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装备，背着步枪走出房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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