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来之不易的一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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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大光捡了东西回来的时候，叶小珠娘仨个已经喝了满满一肚子的水了，此时正捧着水在那洗脸洗胳膊。
“诶，水怎么少了这么许多？”
听到叶大光的发问，几人才发现，方才满得溢出砂坑的泉水，水位下去了许多，只有先前的一多半了。
几人神色顿时凝重了起来，你瞅瞅我，我望望你。
“这水流太细了，要不我们还是等等吧，等到水满了，先把水袋装满再说。”叶小珠这般提议。
“也只好如此了。”
等待的时间，几人也没闲着。
叶大光弄了点水，在那仔细洗着带来的两个水袋，里面都是泥沙，不给洗干净了，这清水装进去了也还是泥水。
离开泉水一丈的地方，王氏摸出一把用布细细包着的石刀，与叶小珍一起，将那蛇尸给剥皮洗净，准备一会弄来烤熟。
平日里家里杀鸡杀鱼的活计都是王氏与叶小珍二人负责的，这杀蛇的活，虽说是头一遭，但是也大差不差，难不倒她们。
“娘，你们等会破蛇肚子的时候，当心着不要把蛇胆给弄破了。”
叶小珠不会弄这个，只能蹲在一旁看着。
“行，行，娘知道了！”
王氏听了，忍不住笑了：“你这孩子，越来越啰嗦了，像个老妈子似的。”
说到此处，王氏冲着叶小珍挤了挤眼睛，揶揄道：“娘我从五岁就开始学做饭了，这一做就是二十五年，没想到你妹妹这般不放心我！”
叶小珍亦是忍俊不禁，笑着接话道：“那可不，我们珠儿长大了，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了呢！这点子一个接一个的，都不知道从哪学来的！”
被二人这么一调侃，叶小珠撇了撇嘴，干脆抱着双手，一屁股坐在地上，虎着脸瞪瞪这个，又瞪瞪那个。
王氏被叶小珠给逗乐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了看这姐妹二人，很是感慨。
“一开始闹灾的时候，你们姐妹俩都还小，这转眼的，珠儿都和那时的珍儿一般大了。”
“眼看着珍儿都快及笄了，若是没闹灾荒的话，也该是嫁人的时候了，想当初我像珍儿这么大的时候......”
这说着说着，王氏眼眶红了，两滴泪珠滚了下来，哽咽着说道：“我十五岁那年便生下了你们哥哥智明，他是个老实肯干的好孩子，谁能想到，我这头发都还没白呢，他人却没了......”
“娘，你别伤心了。”
提起叶智明，叶小珍也是红了眼圈，伸出手去细细帮王氏擦着泪。
叶小珠的神色有些黯然。
虽则那个哥哥叶智明，她连面都没见过，自然是谈不上丁点儿感情的。
可是这几日来，叶大光这一家人，在不知情的情形下，对她这个假女儿、假妹妹的疼爱，却是她能真真切切感受到的。
这些点点滴滴的温暖，是她过去那十八年里，从未从父母那里得到过的。
世道如此艰难，她一个瘦小的孩子，若是离了家人的扶助，怕是活下去都难。
“管他是不是假女儿、假妹妹呢，只要你们对我好，我也就对你们好！”叶小珠心里暗暗许下了一个承诺。
“娘，别难过了！你这不是还有两个孩子呢！”叶小珠扑了上去，搂住王氏的脖子。
“等我以后有钱了，就好好养着你和爹，给珍儿姐姐好多好多的嫁妆，绝对比别人家的儿子还要强，你看怎么样？”叶小珠眨巴着眼问道。
“哈哈！”王氏闻言，破涕为笑，“你这孩子啊，嘴巴是越来越厉害了，这般的海口也敢夸！”
“我倒是觉得挺好的！”
叶小珍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笑意盈盈：“珠儿从小就有志气，我觉得不比男儿差！”
那厢叶大光灌满了水，提着两个鼓鼓囊囊的水袋过来，听见这母女三人的话，笑得合不拢嘴：“我们珠儿可不比男娃差，以后我们一家都靠着珠儿了！”
四人有说有笑的，不一会儿那蛇尸便被处理好了。
叶小珠拿过血糊糊的蛇胆和蛇皮，提溜到泉水一旁的石头堆边上，掬了水就开始清洗。
王氏见状，皱着眉头问道：“珠儿，你弄那劳什子做什么啊，又不能吃！”
“是不能吃啊！”
叶小珠头也不抬，一面仔细清理着蛇胆和蛇皮，一面回道：“这些都可以做药的，洗干净了晒干，留下来总会派上用场的。”
面带忧色的王氏看看叶大光：“孩他爹，你说珠儿大字都不识一个，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啊？”
叶大光挠着脑袋想了想，冲她眨了眨眼，憨笑道：“孩他娘，你就别担心了，咱们珠儿聪明着呢。那是你肚里跑出来的，总归不会害你就是了。”
这厢叶小珍找了块平坦点的大石头冲了水，待叶小珠将手上的东西洗净了，便接了过来，将蛇皮平摊在石头上，然后把蛇胆放在了蛇皮上。
“为啥这么放？”叶小珠对此很是不解。
叶小珍将湿漉漉的双手在衣裳上擦了擦：“你不是要晒干吗？胆是最容易破的，若是直接放在石头上，就怕等会干了一揭就破了。”
“哦哦！原来如此。”
叶小珠恍然，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算起来她才是姐姐来着，自己一个十八岁的人，却没人家十四岁的小姑娘懂得多。
说话间王氏已然将那蛇身分成了几段，而叶大光则在周围转了一圈，寻了些枯草和几根细枝来，准备生火烤蛇肉。
叶大光将那枯草堆做一处，又用细枝将蛇肉穿好，从带来的小包裹里摸出两小块灰褐色的石头来。
“爹，这是啥？”叶小珠指着石头问道。
她还没亲眼见过古人生火呢，对此充满了好奇。
小女儿被打伤了脑袋醒来以后，说话做事总是奇奇怪怪的，叶大光已是见怪不怪了。
“这是燧石做的火石，生火用的。”
光说不如做，叶大光两手紧紧捏着火石，使劲敲击了十好几回。
“刺啦！”
一声轻微的细响，那火石在叶大光的敲打下忽然冒出了几个小火星，轻轻落在了枯草堆上，瞬间就着了起来，照亮了叶小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