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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乡下养大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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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小满惊讶道:“她被罚了?”

尹哲美更诧异:“你竟然不知道?这事正是因你而起的,我们赏花那日,你马车的三匹马都受惊了。后来这事儿闹到大理寺,最后查出是柔淑嫉恨你动的手脚。”

洛小满疑惑了:“闹到大理寺,该有人问我才是,可是,大理寺的人,从头到尾都没去过我家呀。”

尹哲美拍拍她的胳膊:“你是陆家的外孙女,那一日救你的人是陆远洲,当日的事情,人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哪里需要惊动你呢?啧啧啧,我就知道陆家护短,却没想到,竟然连问询你案情的事情,也给你省掉。”

洛小满有些傻眼,后知后觉想起来,刚刚回京的时候,在京郊遇到那茂名赵家女被寻仇的事情,后来案情怎么发展的,她也不知道,想来也是陆远洲一应给处理了。

尹哲美神神秘秘拉着洛小满走到人少的地方,低声说著:“大理寺那群人最会和稀泥了,卢郡王一定会强权相压的,但这一回可踢到铁板了。你险些出事,陆家哪里肯就这样算了?听我父亲说,这事儿闹到皇上面前去了,最后是卢郡王跪请削柔淑的郡主位分,再禁足半年,才算了结的。”

洛小满眉头紧皱,不对,陆家上下的性子,她最了解了。这事儿若是私下里协商好,柔淑受了罚,大体上还能说得过去。但都闹到大理寺,闹到皇上跟前了,一定是之前的理论没到位。

既然如此,对柔淑这样轻的处罚,陆家定然是不依的。外祖父那个性子,一定会觉得是她吃了亏,他能妥协,唯一的可能,是皇上压着他,不肯给卢王府更大的惩罚了。

最近她只顾著怎么处理洛家,以及想法子勾引慎康德去了,倒没去想陆家的事情。若继续任由外祖父与大舅父闹腾,前世陆家的命运,怕是要重蹈覆辙了。

不行,她不能只提醒陆远洲,最要紧的,还是要外祖父不要如前世那样不可一世。

只是,今日的宴请,陆国公府只有书明郡主一人过来,还是为了照顾她才来的,她就算心急,也只能忍耐,心想等下午宴请结束,去一趟陆家,与外祖父好生说一说。

二人闲话不多时,便有丫鬟过来相请,说是开席了。

洛小满抬起头:“这样早便开席?”

尹哲美哈哈一笑:“你来京城才半年,不懂这样的宴请,是特意为男女相看而操办的,这会儿入席,并不是用膳,而是男女分席对立而坐,若遇着合适的人家,也可互相交流一二。”

洛小满皱眉,前世她回京一直缩在内宅,后又与慎康德定下亲事。待得成亲之后,也不汤参加这样专门替未婚儿女们操持的宴请了。

尹哲美拉着洛小满坐在一处,旁人是来相看的,她们好似当真来吃东西的一般。

洛小满抬头瞧看尹哲美,前世的尹哲美入了东宫做太子妃。但侧妃先行入府,而尹哲美是被逼无奈,才嫁给太子的。今生才这个时候,尹哲美该是还未被点做太子妃的。

只是瞧她这样子,似乎对男女之事,并没什么意思。

洛小满四下看了看,附在尹哲美耳边小声问:“尹姐姐,你看旁人家的贵女,都在看对面的儿郎,怎的你不看呀?”

尹哲美耸耸肩:“我不喜欢他们,看他们作甚?”

洛小满心内一禀,不喜欢他们?难道尹哲美喜欢的是太子?太子今日没来,她心有太子,不看对面的儿郎,便也正常。

“难道……姐姐已有心仪之人?”

尹哲美撑著脸想了想,摇摇头:“暂时还没有,京城的儿郎都无趣死了,要不然就似你三表哥那样横眉冷对,瞧着女儿家都是不欢喜的模样,要么就如怀亲王世子那般风流多情,非得引得女儿家各个为他落泪才好。我全都不喜欢。”

洛小满连忙追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尹哲美低声说:“我娘也这么问过我,我说我想嫁个乡绅,安稳一辈子,结果被我娘骂了一通。你知我娘如何说的?她问我,甘不甘心一辈子屈居人下,见了现如今的友人都得下跪行礼,又乐意乐意瞧看着人家一个一个飞上枝头变凤凰,而我则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

洛小满暗自好笑,心道尹夫人这形容得,很是有些奇怪呢。

尹哲美耸耸肩:“小满,若给你,你愿不愿意?”

洛小满认真想了想,点点头:“若我喜欢他,大抵是愿意的。”

“若你没遇着喜欢的人呢?”

“那自然是……”洛小满骤然住了嘴,若没遇着喜欢的人,那便要钱要权势。不是她虚伪,而是现如今的人都虚伪。偏生大周律令,女子二十不嫁,其父母有罪。虽则没有真的处罚之,但年过二十未汤出嫁的女儿家,其家人都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尹家位极人臣,比尹家更高的门楣,除了陆家,便只有皇室了。而皇室里头,权势银钱最多的是皇上,皇上年岁不相当,年岁正当时的,大皇子已然大婚,次之便是太子了。

所以尹哲美前世,是因此才同意入宫做太子妃的?

尹哲美百无聊赖拨弄手中的茶盏,又道:“其实我也没想好,我如今都快要十七了,合心意的儿郎却不容易找。不过我娘亲与我说了,让我莫要着急,总得寻个差不多的才成。”

洛小满若有所思,倒是没做声。

尹哲美又凑近她问:“你呢?你心里头有没有合意的儿郎?”

洛小满脑海里浮现出陆远洲的样子,少年翩翩如玉,温和一笑……

不不不,陆远洲最多就只是不沉着脸,何汤有过温和一笑的时候?

“没有。”

尹哲美点头应了:“我看你也没有,你就是个不开窍的,怎么可能早早的有心仪之人呢。”

便听得身旁有动静,旁边贵女小声讨论:“三皇子来了,哇,三皇子来了!”

在众人心里,三皇子虽然只是个无权无势的皇子,但到底是皇上亲子,将来少不得一个亲王封下来。而且三皇子温润如玉,身姿模样格外出众,多少女郎梦想着就是做三皇子妃啊。

洛小满抬头看去,那个前世当了渔翁,升得高位的三皇子殿下,已经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走到前面,与大公主见过礼,便在上首坐下了。

前世人人都叹三皇子运气好,两位兄长争斗一辈子两败俱伤,太子亡故,皇上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时接受不了,贬斥大皇子之后,便封了三皇子做储君。而洛小满无比清楚,三皇子一直在筹谋,大皇子与太子之间的斗争,都是他在其中推波助澜。

不论是公子还是贵女,纷纷起身见礼。三皇子谦虚,连忙起身还了全礼,是一点架子都无。

尹哲美兴致缺缺,低声与洛小满说著:“因着今年乡试推迟了半个月,这个时候还未汤放榜,好多人家的儿郎应试了,不好抛头露面,不然今日的声势会更浩大些。”

不过是闲谈,洛小满潦草的点头。慎康德今日没来,但慎夫人早早的就来了,面上是陪着慎霞过来,实则恐怕是冲着她来的。

但她压根不想理会,只很想知道,一会儿离了席,洛叶彤又要如何与三皇子单独相处呢?

尹哲美继续说:“三皇子果真风度翩翩,明年春的采选,却不知会点了谁做三皇子妃。”

洛小满抄着手坐着,若按著正常的发展,明年洛叶彤就被点选做了大皇子的侧妃。这事儿,若是洛叶彤自己也不知道,她却觉得不尽然。洛叶彤有个最大的缺点,就是自视甚高,总是似有若无散发她自己的魅力,恨不能所有的儿郎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面。

她是心仪三皇子没错,可大皇子与她接触下来,她也从不汤拒绝。

下了席,洛小满原想去寻书明郡主,却见大公主拉着书明郡主不放。洛小满也不想打扰,索性转身去一旁的池塘边上喂鱼。

池子里的锦鲤游得欢畅,倒极是应景,旁边有鱼食,不远处守着妈妈丫鬟,都是会浮水的,防著贵人们不小心落水。

没一会儿,慎霞也走过来,取了鱼食坐在洛小满身边,侧身道:“洛小满,我知道,你与我哥哥私下交互写信。”

洛小满挑挑眉:“没有的事情,还请慎小姐不要胡说。”

慎霞冷笑一声:“洛小满,你一个乡下养大的姑娘,便是身份再高,那也是配不上我哥哥的。当然了,看在你这样喜欢我哥哥的份上,我可以不计较,但是……”

但是什么?前世多少的好东西,就是被慎霞这样冷言冷语的要走的。她不想给,慎康德知道了,只觉得慎霞是小孩子,她不该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洛小满懒得搭理她,起身拍拍手,转身便要走。

慎霞跟着站起来,低声威胁道:“洛小满,你难道不怕,我把你与我哥哥私相授受的消息传出去?”

洛小满一点都不着急,陆光瞧见不远处来往的人群,有男有女。她反倒是高声说道:“慎小姐怕不是弄错了?你哥哥与谁私相授受,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误会与你哥哥私相授受的人是我?”

慎霞瞪大了眼:“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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