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宜华苑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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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跟没事人一样！”
张婆子很肯定地摇摇头，
“王妃您想啊，她们又不是亲姐妹，同父异母而已，没啥感情的。”
姚玉儿沉默不语。
突然，她眉头猛地一跳，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
当日，何音宛得知妹妹被璋王强娶的消息，立刻就回娘家去了，随后的几天总是早出晚归，看样子对这件事颇为上心。
可现在，她妹妹死了，何音宛怎么反而无动于衷了？
这里面，莫非有什么内情？
“何侧妃昨天晚上回府到现在，可有什么异常行为？”
“这个……好像也没什么异常。哦！听宜华苑的嬷嬷说，昨天侧妃的马车回到宜华苑后，没有停在外院，而是一直进到内院里。绿珠还吩咐：今后除了内院的四个丫头，其他任何人都不能进内院。”
这件事绝对有古怪！
姚玉儿赏了张婆子，命她继续打探宜华苑的动静。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昔鱼被何音宛藏进宜华苑，每日只能在内院活动，时间长了，难免闷得慌。
好在宜华苑后面有个小门，通向王府的后花园。
音宛就偶尔带昔鱼到花园里散步。
花园很大，离正门很远。
因此，在这里散步，遇上别人的可能性不大，还是很安全的。
音宛和昔鱼闲散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了，就在花径旁一个小亭子里坐下休息。
二人才刚坐下，远处忽然出现一群人，快速向这边逼近。
音宛一眼认出，走在前面那个满头釵钏步摇的，正是姚玉儿。
她心里一沉。
撤离，是来不及了。姚玉儿一定是察觉了什么，有备而来的。
不然的话，花园这么大，怎么会好巧不巧地遇见，而且气势汹汹地包抄过来？
真实情况正如音宛猜想，姚玉儿等待这个围捕时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那日，姚玉儿又唤张婆子去，向她打探宜华苑的消息。
张婆子眉头拧成了疙瘩，一脸皱纹都好像拧作了一团：“王妃，不是奴婢不尽心，实在是那宜华苑里密不透风哪！”
她每日都借机找宜华苑的嬷嬷闲聊，只是那些人也进不了内院，实在打探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就连膳堂的厨娘去送膳食，都是在内院的垂花门口候着，由丫头接了去的。厨娘还开玩笑说，好像里面藏着什么宝贝怕她偷了似的。”
此事——确实有古怪。
姚玉儿寻思：何音宛不想让人知道的，究竟是什么？
接下来张婆子的一句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当时有人就说了：何侧妃一定是因为妹妹的事，心情悲伤，所以不愿见人。厨娘笑道：这段时间侧妃胃口格外好，点的饭菜是以前的两倍，却也都吃得八八九九的，没怎么剩下呢。”
顿时，姚玉儿心中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莫非——何音宛的妹妹何昔鱼，并没有葬身大火，而是被何音宛救出来了？
一定是这样！
现在的何音宛可不是以前那个柔弱女子，她跋扈霸道得很！
她若知道妹妹死于非命，一定会去找璋王理论，怎么会跟没事发生一样呢？
姚玉儿的眼眸闪着冰冷的幽光，像发现了猎物的毒蛇。
她知道何音宛防范甚严，要想抓住把柄，必须得出其不意。
因此，她不动声色，派人悄悄盯着宜华苑。
终于，这次让她逮到机会了。
姚玉儿远远看到亭子里有几个人影，心中狂喜，带着婆子丫鬟们飞快地围扑过去。
只剩下十几步的距离了。
姚玉儿看到何音宛朝外面坐着，旁边站着一个丫头，手里捧着茶水。
她面前跪着三个丫头，显然是什么事触怒了主子，何音宛正指着她们，言辞激烈地呵斥。
忽然，何音宛摘下探进亭子的枝梢上的浆果，怒冲冲地朝丫头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
“唷，何侧妃这是生什么气呢？”
姚玉儿有意把“侧妃”二字加重了语气，往亭子周围环顾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有可疑之人。
难道——昔鱼藏在丫头中间？
姚玉儿以前跟何音宛常来常往，认识昔鱼。
她的目光，从跪着的三个丫头脸上一一巡过。
就见三个丫头满头满脸都溅满了浓稠果浆，黄绿色的液体还在沿着衣襟往下流淌，哪看得清呢？
只听音宛冷冷地说：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干涉了？”
姚玉儿也没打算音宛会对她客气，她奸狡地一笑：
“做主子的，理当体恤下人，这是我王府的规矩。随意打骂奴婢，会让外人议论我们苛待下人，有损王府声誉。来呀，将这几个丫头带下去，换洗干净。”
几个婆子上前，就要带走跪着的三个丫头，被何音宛喝止。
“本小姐娘家带来的丫头，犯得着让你们王府管吗？姚玉儿，你的爪子伸得太长了！”
姚玉儿张张嘴，却没话可说。
娘家带来的丫头，就如同嫁妆一样，属于私人财产。她这个隽王府的正妃，确实没资格管。
“何侧妃，本妃不是要管你带的丫头，是奉劝你不要破坏我们王府的名声。这些丫头一个个青春年少，正爱干净呢。瞧你把她们弄得污头脏脸的。刘嬷嬷，赶紧给她们擦干净。”
说着，姚玉儿朝刘嬷嬷递了个眼色。
刘嬷嬷立即上前，抬起宽大的衣袖，就往离她最近的丫头脸上擦拭起来。
何音宛已将枝头一个浆果摘在手里，手指用力一弹，那浆果便像一发小炮弹似的飞出，“嘭”地一声在刘嬷嬷后脑勺上迸裂。
“啊——呀！”
刘嬷嬷双手捂着后脑勺，眼前无数金星和亮环闪耀，倒在了地上。
姚玉儿嫌弃又气愤地瞪了刘嬷嬷一眼。
只不过是一只浆果而已，至于吗？
她哪里知道何音宛用了内力，那一个浆果，力度不啻于一个同样大的铁球。
若不是何音宛手下留情，刘嬷嬷此时已经一命呜呼了。
“姚玉儿！”
何音宛冰冷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看见你就恶心，趁早给我滚得远远的，要不然——对你不客气！”
“笑话！”
姚玉儿不以为然地一挑眉，“本妃是王府的当家主母，你怎么对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