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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我不想你事事如意、顺心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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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天色有几分不好,临近傍晚时,厚重的云层总算是缓缓落下黄豆大小的雨滴,打在房檐树冠、斗笠蓑衣、瓦罐土堆,雨滴成串,串串成帘。

楚省被这雨打芭蕉的紧凑音乐吵醒,“英姐姐,还有多久?”

“快好了。”苏英也有些疲累,气息有些喘。

楚省赶忙道谢,“辛苦英姐姐施针了。”

“丛意。”楚省披上一件外衣,靠坐在床头,对外喊着陈丛意的名字。

须臾后,陈丛意破窗而入,带来外面弥漫泥土香混着水汽。楚省看着头发尽湿的陈丛意,问了句,“如何?”

陈丛意隔着一道屏风,回禀说,“如小姐所料。傅公子骄傲至极,当场反驳了回去,他说,‘京内的强大若需要以一个女子的性命来证明,岂不是可笑至极!’”

“然后呢?”楚省接着问道,以她对傅辛言的理解,他肯定仍有作为。

陈丛意想起看到的那一幕,傅辛言当场横刀斩下自己的一角衣衫,对着众人说,“天擎山之战,我作为主帅理应负全责。镜今日立誓:‘来日必将远征京外,让那万国俯首称和,扬我嬴氏威名。’”

楚省听了,不自觉弯唇浅笑,“这才是他啊!”

傅家

东城门口发生的事苏喻也都知晓了,当她知道天擎山一战以平局收尾的时候,就在担心有人会借此大作文章,她的身份若是平常时候,只不过会遭受些白眼鄙夷。

可是现在却多了一个妖女祸乱的莫须有罪名,“辛言,”苏喻穿着针织长袖衫,蓝色的紧身牛仔裤,勾勒出女性的身体曲线。

傅辛言叫了声“阿喻,”随手翻了本书将刚才的信纸夹了进去。

苏喻看到了,也没有当一回事,毕竟傅家家大业大,世家林立的京内他总有些不可言说的秘密,苏喻从不敢期盼他的全部坦诚。

“辛言,东城门的事我听说了。”苏喻说,“你可查出来是谁?”在京内,苏喻终究是个外人,她的关系网在这里根本没有用,想要在这里立足太难了。

傅辛言想到刚才看的信,那上面写着两个字分外眼熟,那是“楚省”。

楚绾就是楚省,楚省就是楚绾。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在见到楚绾的时候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原来是楚省啊!

傅辛言的迟疑与沉默被苏喻尽收眼底,她想,“他好想知道是谁!可是他好像一点也不愿意说。”

苏喻有些失落,“那个人是比我还要重要吗?”她没敢问出口,她现在越来越畏首畏尾了啊!

内心挣扎过后,傅辛言伸手拿起刚才放下的书,将夹着的那张信纸递给了苏喻,“是楚省。”

傅辛言的回答瞬间将苏喻的记忆拉回了初见楚省时,那时还是在f国k市,仓的湖墅繁花盛开,可是见到楚省的时候,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来到京内,她才知道楚省和傅辛言可以说是“金童玉女”、“青梅竹马”般的存在,无论是从相貌、家世、学识各方面来看,他两都是最合适的存在。

“当年藏鸦名满京内,他们说他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骄;数年后,有一女子名重九,同辈无敌,绝代风华像极了他。”“”

苏喻想起了听到的关于他们的消息。

“省省她回来了吗?告诉明姨了吗?”苏喻猛然间想到了被“丧女之痛”折磨得几近抑郁的明京。

“这个可能就要问问老师了,他可是第一个知道楚绾就是楚省的人。”傅辛言很难不怀疑这又是他的一步棋。

在陈丛意离开的那一刹那,楚其恪也曾派人去,楚绾的意图他明白,可是他已经没有什么资格也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去跟她说。

当年的一步棋,终究是走到了他预想的位置,他应该开心不是吗?十几年的筹谋、忍辱负重,他快要成功了。

楚其恪坐在茶室内,只见茶壶腾起的热气氤氲了双眼,他眼角的皱纹、鬓间些许白发,那承载着过往的屈辱、曾经的悲凉……

翌日

如楚省所料,他来了。

楚其恪坐在太师椅上,他看着傅辛言,似笑非笑、似亲近又似疏离。

傅辛言知道他老师的脾性,若论耐心,没有谁比得过他,“老师,昨日东城门一事,您可知晓是谁的手笔?”

他抛砖引玉,想要探一探楚其恪的虚实。

只见楚其恪回说,“哦,是吗?近日来总是身体困觉,无暇他顾,不知此事贤侄可有定论?”

老狐狸总是藏着掖着,傅辛言正欲开口。

只听一阵推门声,她站在背光处,傅辛言看不太清模样,可是那熟悉的感觉、这般肆意闯入的自由,在楚家除了楚其恪那只有她了。

“辛言哥哥,昨日是我放出的消息,也是我鼓动那些人在城门处‘谏言’的。”声音由远及近,那身影也渐渐明晰了些。

傅辛言眨了眨眸,适应了好一阵直刺的阳光,心中虽有怒气如惊涛,眼里却如桃花含笑,“我该叫你楚省,还是楚绾?”

哪有什么旧友重逢的喜悦,就算是青梅竹马、自小长大的情谊又如何?在他的王图霸业面前,算不了什么啊!

楚省自是明白,缓步直至到了傅辛言的面前,“辛言哥哥,名字有那么重要吗?楚省、楚绾、重九,都是我啊!”

她拖长的尾音,似乎是在告诉傅辛言,她从来没有变啊!楚绾也曾叫他“辛言哥哥”,他不是没有发觉,可是他终究还是……

楚其恪听了楚省的话,猛一拍桌子训斥道,“省省,你又胡闹?昨日‘东城门’你可知在京内造成了多么大的风波?还不快道歉。”他这真像是做给傅辛言看的。

楚省转头看了下父亲,“父亲,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并非年幼不知事。”她直接拒绝了父亲楚其恪的说辞。

带着些许挑衅地看向了傅辛言,“我不过是将事实挑明了来,至于他们怎么想那只能怪他们想象力太丰富了。我知道辛言哥哥你想做什么,不过……”

她没有往下继续说,引得傅辛言抬眸盯着对面撑着下巴、慵懒至极歪坐着的楚省,优雅与随性糅杂成独属于她的标志。

“不过是我不想你事事如意、顺心遂愿啊!”楚省宛若勾人的妖魔,将傅辛言的心神都拉入了魔幻城。

楚其恪也没想到楚省会这样说,这可真是一个完美的借口啊!

回到无涯居,楚省没有开灯,待坐在阴影处,她让陈丛意等人都离开了。

她想起了傅辛言说,“你确定要与我为敌?”

“你在吓唬我吗?”楚省笑道,“我只做我想做的事。要这算与你为敌,那便是吧!”语气里带着十分的认真。

翌日清晨

楚省还未睡醒,可是楚家的大门口却围满了叫嚣的人。

“让王恒出来,出来。”

“亏他楚家还未天下人之师,不过是欺世盗名而已。”

“伪君子王恒出来,出来。”

“王恒不过是一个小小弟子,若是没有他老师的支持,怎会这般嚣张!”

“是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幸亏当年我没有拜他为师,否则可真是丢人死了!”

……

墙倒众人推,楚家可真是成为了众矢之的。傅辛言不会只是隔靴搔痒,他永远是直刺命门的狠厉,他知道楚家最在乎的是什么。

楚其恪坐于前厅,一壶功夫茶,看的陈叔是分外着急。

“先生,那些人都围在外面,赶不走啊!”陈叔宛若热锅上的蚂蚁,头上的密密细汗,看得人心疼。

楚其恪倒是不着急,起身双手背后,整一个老夫子模样,“慈不掌兵啊!想要撑起整个帝国,他要学得还有很多。”

他这话说得好生高深,一时间竟看不清他到底是哪一边的?

楚省醒来时,那些人已在楚家门口聚集了足足有三个小时,她睡眼惺忪,顶着头乱糟糟的长发,丝毫不顾及自己形象,随意穿了件外衣就坐在饭桌上大快朵颐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门口那些人你自己看着处理。”楚其恪放下筷子,丢下这句话,便起身离开了。

楚省刚咬了口汤包,热汤一不留意溅到上牙膛,烫的她“啧”一声,瞬间失去了快乐般放下了筷子。

“哎——”长叹一口气,苦大仇深的模样看得旁边的佣人白了脸,还以为是自己做的饭哪里有问题。

张姨看着撤下来的午餐,擦了擦手跑到了一旁问吴湘湘,“到底是哪里不合适啊?这汤包我尝了呀,没问题啊!就是按照小姐之前的口味做的啊!”

吴湘湘不过三十岁左右,脸上的点点雀斑,给并不出彩的相貌添了几分生动,她说话慢条斯理的,颇有诗书世家的文雅,“张姨,我也不知道。小姐没有说,只是面色不是很好。”

“面色不好。”张姨重复了下这几个字,深陷的眼眶愈发突兀了些。

吴湘湘细细想了会,“张姨,我想不是汤包的事。小姐估摸是因为楚家门口的事烦恼吧!”

“发生什么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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