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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软娇甜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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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抬眸扫了他们一眼,那些人顿被他眼中的隐忍着激烈的情绪慑住,便见他起身朝远处离去。

面面相觑怔了一会儿,便又各自摇头晃脑地继续游玩了。

卿柒伫立在原地抬头望了半天灯笼上的谜面,仍是丝毫没有头绪。

什么字会是四时如意?这之间有什么关联?

她沉思了一会儿,回头想看秦九有没有得出谜底,却在身后看不见半点他的身影,眼中掠过一丝迷茫。

——

阮白和顾言靳逛了半天后,眼见着要到了放烟火的时候,便朝河岸边走去。

这个时辰去河岸畔的人都是为了赏烟火,路上行人如织,阮白在人群中寻着卿柒的身影,却什么也看不见,只瞧见一片漆压压的人。

顾言靳伸手按住她躁动的小脑袋,神色无奈,“莫急,我看着呢。”阮白才乖乖跟着他走不再乱看。

他看了一会儿,没见着卿柒,倒是看见了秦九的身影。怕人群涌动冲散了俩人,遂翻手牵住阮白朝秦九走去。

阮白心里倒没什么感觉,她往些时日也是如此被爹爹牵着,这会儿被世子哥哥牵上,只觉得世子哥哥的手有些微凉,兴许是被风吹着了,而且比爹爹的手要细些顺滑些,但在指腹处仍感觉出有一层薄茧。

随着顾言靳走了一小段路,阮白便瞅见了秦九,正欲喊出口,却看到秦九脸上的神色不对,便乖巧收了声站在顾言靳身边。

“突然想起我还有事须归家一趟,之后便不再游玩了。祝世子和白妹妹能尽兴而归。”

秦九脸色阴郁微垂着头,顾言靳看出他的心不在焉,但见他不欲多言也便不问了,只轻颔首。

阮白看了看他身后,卿柒并不在,但方才他们是一同去猜谜的,按理而言应当是会在一块儿,怎么会不在呢。

“秦九哥哥,卿姐姐呢?”

她敏锐地察觉到秦九在听见她提及卿柒时神色僵硬了一瞬,之后才若无其事地歉声回道:“兴许还在解秀娘灯笼的那道题罢,我走的急,一时没注意到。”

阮白目送秦九匆匆离开灯会的背影,仰首看向顾言靳咬了咬唇,“他们……怎么了?”

顾言靳沉默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只轻摇了下头便牵着她继续前往河岸边。

此时河畔边人倒没有在灯会上多,赏烟火的人们都继续朝桥那边更好的观景点去了。

河边多的是三三两两结伴放河灯的姑娘家,许着各式各样的愿或是祝福,河上飘荡着星星点点的灯火,霎是好看。

“世子哥哥,来放河灯许愿呀。”阮白环视四周的人,有些失望仍是没见着卿柒,瞧见河边卖河灯的,便兴冲冲地小碎步跑了过去,朝顾言靳弯了眉眼道。

“我一向不信这些。”话虽是这样说着,顾言靳还是缓步走向她,便被她晃着衣袖嗓音清甜软糯像裹了蜜似:“求个心安嘛,就当是陪我一次好不好。”

顾言靳闻言轻点了下她的额,无奈伸手接过了阮白递来的河灯和笔墨纸。

阮白见他应下了,眉开眼笑地拿起自己选好的河灯和笔,思索着要许什么愿。

唔,希望爹爹、世子哥哥、卿姐姐、秦九哥哥……不行,太多了。

她想了想,提笔写到:

愿我所在意的人一生平安喜乐。

阮白看着这一行精炼的句子,为自己的文采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旋即想要去看顾言靳的,便见他已经将纸条放入了河灯内,只好巴巴着跟着放进去然后放入河水上了,只是对于世子哥哥许了什么愿还是抱着很大的好奇。

“放完了河灯,便过桥去那边看烟火罢。”

经过了这么些时间的相处,顾言靳单看了一眼她时不时投来的目光便知她是想知道自己写了什么,不由隐隐好笑,却也不打算告诉她其实他什么也没写。

他不信这些虚的,若真有想要实现的愿望,也自会亲自去做到。但小姑娘兴致正浓,他亦不想毁了这意境。

……

而那边发现秦九不见了的卿柒怔了一时后,看了看时辰便也决定暂且不管秦九去寻阮白了,总归最后大家都会碰着面的,估计这傻子又跑哪玩去了。

然等她朝那边方向走去时才发觉人群真是太拥挤了,人山人海的,又没有方向,她根本没法去找阮白。

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卿柒心底有些失落,面色仍是冷冷淡淡地继续走着,想着既是来了这边,不若放了河灯再去烟火会那寻人,应当是能碰见的。

她拿了河灯对着白纸发怔,一时也想不到能写什么。无意识用笔抵住下颔,思绪飘远想到卿母,又想到了秦九,眼神游离唔了一声便写到:

愿我不再被人催着成亲。

泛着微黄烛光的河灯载着卿柒随手提笔的心愿顺着水流飘远。

卿柒蹲着看了一会儿便起身走了,却没想到,不久后的将来,她这个小心愿不仅没有实现,反而往反方向变本加厉地发展了。

缘由一个人,却又不是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地主家的傻儿子该吃点苦头了,太傻了得电疗法治一治qwq

傻儿子和卿闺女的主场过去了,接下来要操心另一个傻儿子的事了哎,没一个省心的。╮(╯_╰)╭

第26章 变故丛生

后来当时辰有些晚了,人群才逐渐分散减少,卿柒便很快寻见了阮白,因而得知了秦九以家中有事这样敷衍的言辞为由早便回去了,心底涌起了些许疑惑,但也并未太放在心上。

毕竟秦九本就是性子跳脱,时常让人猜不出他是想做什么。

而直至自上元节那日后,她鲜少再见到秦九,偶有几次遇见了,也是在街上远远瞧见了,秦九便似看陌生人般的眼神从她身上淡淡扫了过去,没有停留,她才察觉其中微妙之处。

不过既然别人不愿有所来往,她又何必热脸贴人冷屁股。再者他们本就一直不对头,这样也并不奇怪。

卿柒自认为想通了,再之后遇见秦九时,她也只当没见着似的,端着姿态面色冷漠地擦肩而过,忽略心底的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他们相识多年,争过也吵过,闹过也打过,亦有过两个人眼神赤红恨不得当场能杀了对方的时候,却唯独没有过像如今这般冷漠以对的时候。

是谁先起头的并不重要了,秦九凝视着卿柒远去的背影,这样想着。

明明都不喜和对方有所关联,于是便一直在互相针对。可现在这样的做法才是对的吧,最好断除关系的法子,不正是没有交集吗?

他们本该便是这样子才对。

哪怕他心里一直有个微弱的声音在叫嚣着。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阮白是最先察觉出来两人之间不对劲的事,起先只是好几次本该是一同前去的游玩秦九都借故不来,卿柒还会冷哼一声道秦九一天到晚没个正事,怎么会没有时间。

后来阮白便发现,卿柒不再在她面前对秦九指指点点了,也不再提起秦九了,

与之相对的,是她变的越来越像遇见秦九之前的那个闺阁大小姐。

冷漠、疏远以及永远面不改色的平静。宛如一滩死水般,哪怕是扔了一颗石子,也荡不起波澜。

卿母好几次颇为满意地说自卿柒同秦九没有往来后,整个人都沉静了许多,终于像个闺阁小姐了。

只有阮白知道,那不是沉静,那是沉寂,了无生气。

其实阮白同秦九也并没有多深的情谊,不过是阮白知道,卿柒唯有和他相处时,露出的是自己原本的性子,是那样鲜活生动的一个卿柒,因此同他一直交好。

她亦不是两人之间的和事老。

从头到尾,尽管每次都像是因她劝和俩人才和好,可阮白明白,那是因为他们内心深处的甘愿。

可这次有人变了卦,率先反悔了。

于是她从没去劝过。

至少她还陪在卿柒身边,少了秦九,也还能有秦十、秦十一、秦十二,但阮白都会一直在。

***

这日午时,顾言靳罕见的同阮白说了声外出有事,不能一同用膳,便带着双易悄然从侧门出去了。

他今日邀了连司在鹤仙楼见。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他查出上回送信那奴仆趁夜尽日出时分从侧门入小巷穿入永亲王府内,过了段时辰方才出来,行事小心谨慎,若不是他严令自己的人必须时刻紧盯着,在那样令人困倦又容易松懈的时刻便险些叫那奴仆得了逞从眼皮子底下逃了过去。

永亲王府,那是大皇子成年封王后居住在京城的府邸。

连司如约而至后,顾言靳便让身边所有人都退下了。

连司见状,便也让和知在外头守着。和知眼中疑虑一闪,应声退下。

顾言靳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和知,待他退至门口关上门后,给双易使了个眼色,双易便领会跟出去暗盯着那人,他方才出声。

“从之可知,身边之人有他人内应?”

连司瞳孔一缩,“子霁何出此言?”

顾言靳见他这样,不由轻叹一声。他同五皇子儿时便是玩伴,两人同不受重视,儿时偷玩在一起亦鲜有人察觉。且同样性子淡薄,只是五皇子仅对于皇家之事不在意,而更关心的是民间疾苦,他则是仅专注于自己在意的人或事。

因此俩人私交甚好,私底下互称亦是唤彼此的字。

而五皇子对夺位之事无意,顾言靳和他之间亦避谈政事,只闲谈聊趣,偶尔诉一些心事这样令人放松的友人关系。

只是现如今有人察觉到这种交往,认为是不利因素,倒伸手到他们身上来了。

念及至此顾言靳缓缓将所查述出,连司脸色渐渐肃然,沉吟片刻后便高声唤和知进来。

而这时外头突起一片骚乱,随后双易押着面色阴沉的和知踏门而入。

“回世子,此人听闻五殿下唤他后便立刻变了脸色欲逃离,幸而属下一直关注着他,才及时制服了。”

顾言靳轻轻颔首,遂抬首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双易押住跪在地上的人。

“说罢。”

“世子所言奴才不明白,奴才该说什么。”

“该说什么说什么,少说了半句你就仔细着你这身皮。”顾言靳神色淡淡,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据说将人以站立姿势半埋在地里,从头上割开一个十字口,灌入水银,在水银逐渐流下去的时候会将人皮和肉体割裂开,我倒也很想试试这样的趣闻是否当真。”

和知脸上神情变化几番,似是终于怕了,头上冒出冷汗,待顾言靳似乎要唤人将他带下去动手时终于忍不住颤着出声:“奴才什么都说!什么都说!望世子开恩啊!是……是三皇子逼奴才的啊!”

闻言顾言靳和连司两人神色皆复杂了几分,互相对视一眼,同样看见对方眼中的惊诧。

顾言靳斟酌片刻,让双易将人带下去了,和知仍是不断叫喊着“真的是三皇子啊世子!奴才知错了!求世子开恩!”,直至人远去声音才消散。

连司见他面色沉重,不由轻笑出声,“难得见子霁这样吓唬人也没能让他将那真正幕后之人供出来。”

他见过几次顾言靳这样审人,头次听闻他用这样狠戾的招数对人时亦是心中复杂万分,后见那人被吓得供出了真相后,顾言靳只是将人按律重罚了,并未如此照做。

而后的好几次,连司便发现顾言靳回回都是同样的招数同样的话,偏他本就冷漠,稍收起神色沉下脸冷硬地念出这些话,总是能叫人心中生怵哆嗦着说出真相。

也因此连司每每见着顾言靳这番作态都要忍住不出声,唯恐溢出笑意露了馅。

可今日,终是看见这招数也吃了瘪,让他不由笑吟吟地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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