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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意私有 第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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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再狠一点,狠到把他们这破关系断开。

男人的声音很低,尾音甚至都没什么起伏,音色就是缱绻如情人呢喃。

“嗯,我心甘情愿。”

——他心甘情愿地掉进去,心甘情愿地万劫不复。

——因为那个女孩,是和灵。

电话已经挂断。

和灵敛着眸看那串电话号码,思绪如风起,不知归途。

她不知道这通电话的含金量是几分,可能是作秀,也可能是他的实话。

但是又能如何,别说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是假,哪怕有百分之一她都会觉得害怕。

和灵啊。

你真的有做好去承受被爱、再被伤害的过程吗。

你撞了几次的南墙,真的还有不回头的勇气吗。

这世界的疼痛,你难道没有记清楚吗。

和灵头破血流的这些年,早就知道她根本无法对抗父母安排的人生,就像她未发行扔被深埋在黑暗里的九月刊。

她难道没挣扎过吗?

她难道没有反对过吗?

这些年,她真的很累了。

和灵知道自己喜欢他,可她也知道,她对他的喜欢,无法达到让她甘愿受伤的地步。

可能,我们只是在错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

总归,还是错。

这样藕断丝连只会让伤口不断发脓,该是说再见。

和灵发出最后一条消息,她把手机扔在角落,朝阳未升,房间沉入黑暗。

她麻木地盯着双开面的落地窗,看着灰雾朦胧中的云都塔,微弱又遥远的星光。

也愿你——

时时欢愉,岁岁平安。

说再见的消息发出去,和灵像把身上千万斤的负重卸下,卸如心底不在明面,悄悄地不让所有人看见。

这便是好的。

也算是多亏牧越,和灵真的理清了这六七年的摄影历程和时间线,找相关作品的时候省时省力。

定场馆是个难事,按照和灵龟毛的性格已经否决了好几个策划公司的展览方案,方案定不下来,场馆更是难选。

电话里,祝今安问:“你方案一直定不下来,怎么找场馆?”

“我问过阿欢了,他们家的松离大概能借。”和灵在翻看新的展览方案,“但我不确定,要不要。”

松离艺术馆算是云都最大的影像艺术馆,最少要提前一年开始定,她这纯粹就是走关系插队。

但和灵心里有数,亲兄弟也明算账,花钱上贵的展览馆,按她目前的名气,还真不知道有没有能回本的可能。

“那怎么办?”

和灵:“打算先选个主题,然后下午去看看场馆,可以的话大概就签合同。”

她喜欢实地考察,由于她实在是太完美主义,这展览方案一半还是她的灵感。

“松离可不便宜。”祝今安感慨了句,问,“有选项吗?”

“Crush,Flash。”和灵说,“前者摄影是浪漫的幻想式的心动,后者平铺直叙。”

“我选1。”

和灵笑了下,“差不多,我也打算选这个。”

摄影对她来说,确实是幻想式的心动。

能握住,又握不住。

“那个,和灵啊。”祝今安随口问,“你看DE的消息了吗,现在一片混战,不是都两个多月没看见牧总了吗?你不打算去巴黎吗?”

和灵没犹豫,散漫道:“我们分手了。”

“啊?”

和灵抬眸,眼前是镜子,那天脸颊被划伤的地方已经完全愈合。

可能他们间的关系就像是伤口,伤的不深,还能有愈合的机会。

她知道DE那边的混战,那封短信之后,她再也没回过他的消息。从他的视角来看,她就是个渣还嫌贫爱富的人。

两个月全无联系。

她镜子旁的花瓶摆放的是满天星,她还是会日日收到一束满天星。

没有名字,但她自动是谁送的。

和灵摩挲这满天星,触感冰凉。

这又算是几个意思。

和灵:“好了,我得出门去看场馆了,晚点聊。”

电话挂断。

和灵脑海里盘算着这次展览要大概要举办多久,她懒得化妆,也一向不怕冷,十二月的天气穿着件毛衣就能出门了。

和灵叼着块吐司准备出门,刚走到楼下,和玫优雅地坐在沙发上,母女俩相似的长相对视,却更像是天差地别。

和玫从容,和灵凌乱得一塌糊涂。

和玫嫌弃地看了她眼,“急急忙忙的,像什么话?”

“您怎么有空大驾光临了。”和灵回神,咬着那块吐司问。

和玫:“去换套衣服,该去拜访下宋家的人了。”

和灵眯着眸,“您说什么?”

和玫不耐烦:“你个未婚妻去拜访下未来公婆怎么了?又不是没见过,快点,去换衣服。”

和灵听笑了,她母上大人永远是这样,什么事情都不能提前通知,好像全世界都是掌控在她手中,她一声令下,谁都得服从。

别人的意愿,毫不重要。

和灵:“我有事,去不了。”

“你能有什么事?”和玫嗤笑了声,“你最近倒是越来越不务正业了,阿灵,你想好好的把这个摄影展开下去,我劝你现在就跟我去换衣服。”

又是威胁。

和灵慢条斯理地把吐司吃完,“您要是想让宋家有个儿媳妇,我劝您,别来烦我。”

和玫怒目相视。

“怎么?您有什么好跟我生气的。”和灵无辜道,“难道家风森严的不是宋家吗?他们家要知道我也学您做那开放婚姻,不该被气死了。”

她每说一个字,和玫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她眸中泛寒,手势隐隐有往上抬的架势,停滞在半空中。

似乎是在顾虑,对她动手会不会影响等下的见面。

“既然如此,”和灵笑意温软,“我今儿个是真有急事儿,您慢坐。”

和玫厌烦跟她这没完没了的斗争,跟保镖说:“带她去换衣服。”

“……”

和灵冷着眼:“松开!”

“和灵小姐——”

和玫怒斥:“绑也得给我绑过去!”

“……”

保镖的手臂比和灵两只手都粗,和灵没硬来,“松开,我能自己上楼。”

见和灵有配合的意思,保镖松了手。

仅只在那一瞬间,和灵以人生体考八百米最快的速度的往门口处跑,她没想到,和玫能以更快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她的手。

力道相冲,和灵穿着的还是细高跟,面前有两层台阶。

很清晰的一声,分不清是脚踝骨节错位还是细高跟的鞋跟断裂。

可能两者都有。

和灵以一种极为狼狈的姿态,跌倒在地,额角疼得冒出细密的冷汗,她真的在想今年是不是流年不利,破相完断腿。

看见她摔倒,和玫也没有想要去扶的意思,冰冷道:“站起来,出门。”

“……”

和灵闭着眼睛,低血糖的眩晕感和脚踝细密的疼痛交叠,然而她却不觉得难受。

可能是,习惯了吧。

那天,和灵脚受伤的情况下根本无法跟和玫玩宫心计,她以一种破布娃娃的姿态被绑到了和宋家的见面会上。

很多时候和灵都觉得,她真的没有必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比如见面时,只用她坐在那儿露出个大小姐完美的微笑,听他们安排她的人生,笑意以对,这就够了。

这就是摆个玩具上去,谁上都行。

十七岁的和灵,永远对这世界报以美好的热忱。

十七岁后的和灵,觉得这世界真是,恶心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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