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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妻(软骨香)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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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软和求饶话语,在她这里半点儿也没有用!

顾知山松开爱不释手的爱物,起身,直视月容。眉目之间隐隐倔强骄傲,床榻之上二人亲昵,反倒是他在欺凌她一般!

冷笑起身,“柳氏!你莫要得寸进尺!”

他想要她是不假,可他若是找别的女人,吹了蜡烛,床榻上也不比她差。

不就是曾经一夜云雨,再找一个人,再做一回这样的事情,想必,他对她的瘾头就没这么大了。

门扇猛的打开,复又被凉风吹得合上。脚步声远去,不多时便出了院子。

月容等人走了,强撑的泪珠方才无声滚过脸颊。不说什么名声教养,反正第一次和男人上床后,她早就没了这东西。

玉白小手向下,抚摸平坦小腹。只为了她以后的孩子,她也须得小心谨慎。

前几日误认为月信为怀孕,她可记得这事儿。这才过去不到半月,她就忘了当时的教训不成?

爹爹说过,吃一堑长一智,方为君子。便是和肃毅侯决裂,她也不能任由自己孩子,成为不明身份的私生子。

林妈妈在外间听见里头响动,心底诧异,不等侯爷吩咐,便见男人气冲冲出了里间。不过一会儿,便听见里头渐渐没了声息。

侯爷这是和姑娘吵架了。

林妈妈瞬间理清楚缘由,翻身去瞧蚊帐上花纹,心底纳闷,姑娘对侯爷什么态度她不知道,可侯爷对姑娘,那可算是有情有意。

新婚之夜的荒唐过后,也算是处处为姑娘打算,若是因为床榻上那点儿子事情,姑娘失了侯爷欢心,闹的二人离心,对姑娘来说,那可就是失去了一大依靠。

男人他外面流莺鸟雀到处有,可姑娘这境地,若没有侯爷帮衬。黄家碾死姑娘,可不就和一只蚂蚁似的。

当下顾不得休息,翻身下床,去外间推了下沉沉死睡的徐妈妈,前因后果一讲,见后者穿鞋就往里间跑,忙拉住她,

“要劝也是劝侯爷,姑娘这里,等她想明白也就好了。”

徐妈妈甩开林妈妈衣袖,压抑不住这阵子的不满,言语里满是不屑,“要攀高枝你攀去,姑娘欢喜侯爷,乐意跟侯爷在一处,奴才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他留下。

可眼瞅着现在姑娘不欢喜他,我宽慰姑娘去,你家侯爷啊,留给你攀高枝去!”

林妈妈一跺脚,这都哪和哪儿的话啊!她被派来伺候姑娘,难道就不巴着姑娘日子过得好?奴才命随主子,这会儿子姑娘和侯爷两个都拉不下脸,他们做奴才的劝一劝,也就好了。

可若是煽风点火,只说些主子们爱听的话,那才是坑害主子呢!

只这些话,她瞧着徐妈妈去里间的肥硕身子,半句话也没说出来,全都咽回嗓子里。

满天神佛的保佑,求侯爷撒了这口气,便早日转过意来。姑娘和别处的闺秀不同,若侯爷往后果真撒了手,这位难过的日子,可在后头呢。

太后相国寺礼佛,京中贵妇闺秀大多随母上山,张太傅家也不例外。

因张家千金早年丢失,此次上山,也是循了家中旧礼拜佛烧香,好早日寻回姑娘。

张大奶奶一大早便收拾妥当,卯时便往公公婆婆院子里去。她婆母也算是颇有来历,当年忠王嫡女,若不是瞧上了张太傅,怕也是列侯名妻。

她现在日子也不错,只丢失的乖囡是她心头肉,十五六年来也毫无音讯,仍旧不肯放弃。

张大奶奶倒是把婆母的心思摸的透透,知她挂记丢失的妹妹,言谈中,也都是说的京中近来新闻。

最热的当然是,月初柳家才十六岁的姑娘把黄家告了御状,可黄家至今没有回应的事情。

马车晃动,张太太自然也听过这桩事,冷笑一声,

“若非确有其事,黄太傅怕是早就出来抗议,你只管看着,那黄家这阵子怕是在找理由。

等太后礼佛一过,若还是没有板上钉钉的证据,那柳氏,怕是没什么好下场。”

黄家大房倒还好,那二房可不是好相与的人物。柳氏让他们丢了这么大脸,岂能就这么算了。现在压抑,不过是四方眼都盯着黄家看,只等事情过了,便会秋后算账。

“这可怎么办?”

张大奶奶也算是豪绅世家,只家里素来和乐,兄妹二人互相扶持,更别提进了张家,婆母待自己亲生女儿一般,从未见过阴.私狠事,此刻半点儿主意也没有。

“要看那柳氏,有没有人护着。”

张太太皱眉,倒是想起相公提起过,这位柳家姑娘,和肃毅侯似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白的关系,也不知那肃毅侯会不会出手相助。

张大奶奶刚要再次追问,便听见远处斥马之声自远处而来,马蹄声声,似是要踏破青砖地板。

撩开车帘,镇远军军旗自远而近,尘烟浩荡,为首的男人玄衣黑甲,浑身冷意逼人千里之外,轻易亲近不得。

来不及看清容貌,风驰电掣般,不多时便驶过马车一侧,往皇宫而去。轻叩两下桌面,张太太瞧了眼远去的镇远军,吩咐车夫,

“走吧。”

她身为一品命妇,自该早些赶到相国寺,迎接太后。至于这肃毅侯,和那柳氏有没有什么风花雪月的故事,和她们家有什么关系。

老爷奉旨查案,问心无愧便足够了。

张大奶奶见状,只得咽下心中杂思。她虽然从未见过那柳氏,可也想着她是命苦的。

新婚才几日,便发现相公家和父母之死脱离不了干系。更别说,还有婚事,听说黄柳两家,至今未过婚书,新婚那日,新郎官甚至独留佳人在厅堂之上,未拜天地。

严格来说,柳氏还是未嫁之身。只可惜,柳家还是太过孱弱,不能为之撑腰。若柳氏是她妹妹,便是豁出这条命,她也要把黄家搅个底朝天。

瞬间,张大奶奶想起一件事,低声询问张太太,“相公他下月便抵京,父亲说宴请宾客庆祝他平安回京,也让媳妇请了柳家。娘,您看,是不是把这柳大姑娘也加上?”

“你安排就是。”

张太太胡乱应下,心中盘算等下在山上,要捐多少香烛油火,还有,给她囡囡的寄名符也该换了。

还有衣裳,她的囡囡又长了一岁,去年准备的衣裳,怕早就是穿不得,等从山上回来,得准备囡囡十七岁的衣裙首饰。

万一寻回来囡囡,她的宝贝女儿,得穿全天下最珍贵的衣裙首饰。

张大奶奶被疏忽并不气丧,她早就习惯婆母突如其来的沉默,定是在想妹妹呢。

不由合掌也顺势祈祷,虽未到相国寺,可菩萨神佛还是保佑张家,妹妹早日寻回,相公回来后,她也能早日怀有子嗣。

这一日,从日出到日落,月容在小小西间,眼巴巴等待太后召见。

晨钟暮鼓,暮色苍茫中鼓声响过,月容便知,今日,太后,怕是不会想起她。

正准备收拾衣裳躺下,门扉被轻轻叩响。林妈妈一瞬间,压不住脸上喜气洋洋,

“姑娘,这个点,怕是侯爷来了。”

月容瞬间捏紧冰粉上银汤匙,指腹泛白,指贝用力过度,竟然微微颤抖。

不等月容回答,提着灯笼便去大门口开门。她就知道,就凭侯爷对姑娘的那一片心,怎么会抛下姑娘不理会。

门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年轻少妇,年约二十五六岁,银盘脸丹凤眼,发髻梳的光洁黑亮,钗镮皆是玉制,温婉贤淑,穿着京中时兴的蜀锦罗裙,见到林妈妈,未语先笑,

“可是柳家大姑娘的住处?”

不是黄家少奶奶,而是柳家姑娘称呼自己姑娘。林妈妈瞬间明白,这是个明白柳黄两家婚事内情的妇人,只,不知她所为何事而来。

也含笑应下,

“贵客临门,不知是哪家的,怎么称呼?”

“我夫家姓张...”

张大太太话未说完,林妈妈瞬间了然。这是张太傅家的儿媳妇,张大少爷的夫人。

只这么晚,也没有拜帖,只带了个亲近丫头,怎么就往这边来了?

屋里,月容见林妈妈久去不回,又见屋子里闷热难耐,索性走到廊下乘凉。

可谁知,大门口,和林妈妈说话的,并不是熟悉的英武身影,反而是个从未见过的妇人。

心瞬间揪起来,月容两三步下了台阶,隔空和那妇人见礼,见她瞧见自己,丹凤眼瞬间亮起,又走近几步,

“不知这位夫人,深夜所来何事?”

“什么夫人,喊我嫂子就成。”

张大奶奶拉住月容不断赞叹,便是灯光昏暗,隔着庭院,她也能一眼瞧见这柳家姑娘。

和公爹一样桃花眼,眸色清正,看人一眼,便让人沉入那片眼湖之中。更别说,这模样气度神态,也不知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养出这般气派模样。

难怪,黄家要聘她为嫡孙媳妇,只凭这模样,京中能和她相比的闺秀一个也无。亲切上前,拉住月容手腕,张大奶奶主动出击,

“我就在隔壁院子住着,晚膳后听婆子说,我们这隔壁住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我闲来无事便瞧瞧。

谁知,倒是那婆子见识浅,妹妹这模样,国色天香未免太谦虚了,我瞧着,是倾城倾国才对!”

说罢,化客为主,往内室走去,

“嫂子我脸皮厚,来讨碗茶吃。妹妹可舍得赏我一杯?”

月容哪里有不应下的道理,虽不知为何深夜这位张家大奶奶来访,待客之道她还是晓得,当即奉上茶果点心,分了主次在外间坐好,月容再次问道,

“不知您深夜来访,可是有什么缘故?”

“我就是瞧瞧你,顺便问问,你下月可有空?”

张大奶奶放下茶盏,笑意淡去几分,“想必你也听到过,我家妹妹早年在青州失踪,我听闻你也是从青州来。

恰巧,下旬夫君他抵达京城,家里开宴席大谢宾客,你若方便,只管来和我说说话,我也好了解些青州的风土人情。”

月容先是疑惑不解,而后瞬间猜明白张大奶奶用意。新婚不过几日,夫妻两个便分居两地。想来她也心怀忐忑,来寻自己了解些青州事迹,也是为了和相公有话可说。

当即便颔首同意,见张大奶奶笑意真切,接了请帖后略说几句闲话,月容送张家大奶奶出了院子。

回身望天,穹宇高远,月如新芽,弯弯悬挂于苍穹一角。

星光璀璨夺目,天地高远,寰宇之下,这小小相国寺宛如一粒芝麻,而置身于芝麻之上的她,不过是这天地间的一粒灰尘。

人死灰灭,不过须臾之间罢了。何必再等那男人!

月容挥去脑海中各种杂思,抬脚往内室行去。就此断了也好,她便再无旁的渴求,一心只为父母报仇。

相国寺是皇家寺庙,历年来多次扩建。先帝在时,因和太后多次入山拜佛,便在相国寺东麓修起小小行宫,依照山势而建,朱墙黛瓦,白玉为栏杆,俨然是浓缩版的皇宫。

顾知山面带寒意,大步进了内庭。往来宫女太监躲避不及,纷纷跪地行礼,男人半步不停,龙行虎步,片刻便进了太后寝宫。

入内,依旧是熟悉的药香。层层叠叠黄稠帷帐里,压抑的咳嗽声传来,听到脚步声,顾太后抿了口苦涩药汤,润润嗓子后,才道,

“弟弟,你往内室来。”

“君臣有别,知山在外间候着就是。”

顾知山拱手,神态恭敬,疏远有礼,顾太后苦笑一声,这哪里像亲姐弟,反倒是仇人似的。

“你我至亲,何必拘泥这些。”

顾太后勉强坐起身,她今日佛前跪了两个时辰,此刻行走不便,极为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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