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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五千兵的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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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朗气清。黄庭起了个大早,伸了伸懒腰。照旧迎接新的晨光。

冬日的阳光最是让人心情舒畅——毕竟就凭他现在的身子,哪怕上千度的高温也几乎没什么感觉了,说能带给他温暖的感觉,那纯属瞎扯。

除了他和娄获以外,其他人都一夜无眠。倒不是说神仙不需要睡觉,而是昨晚消息太过震撼,他们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赵青青是一直在纠结的。明知白素贞有缺,明明有方法为她补全,却出于某种原因无动于衷的圣母到底作何打算?娄获口中复原之后的小白身份到底如何?为什么如此讳莫如深?她一晚上也没想明白。毕竟连魔祖罗睺都跑出来溜达了,还有什么人物能比他更让人忌讳?

佛门三人也是心生惧意。他们大概可以解答赵青青的问题——一个有理智,有目标,有行动的魔祖并不可怕,只要你不站到他的对立面,他基本不会搭理你。若是凑巧你和他志同道合,说不定他还会很乐意与你结个善缘,比如黄庭。

但一个满心仇恨、怨怼、愤怒、不甘……诸如此类负面情绪的那位要是跑了出来,只怕这凡间还真不够她糟蹋的。

“怎么了?”唯有什么都不知道的黄庭看着好像什么都没变,又什么都变了的四人,露出疑惑的眼神。

“没事!”同样睡得很安稳的娄获微微一笑,“只是我们昨晚聊到了一位故人,因此有些唏嘘。”

黄庭愣了片刻,深感惭愧:“实在是抱歉,一路走来,竟差点忘了三位是为寻慈航道人而来。只可惜这一路上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关于她的线索……青青姐,你说我们是继续在这里玩两天找找看,还是马上动身去灌江口找二郎神呢?”

“这么近的距离,二郎神肯定已经知道我们来了。他既然不来找我们,那我们就按原计划行事,再在这里玩两天呗!”赵青青略作思索道。

她是有私心的。白天和黄庭玩耍,晚上和小白聊天,顺便探究一下她的更多消息。因此她也找了一个看似很有说服力的道理。

黄庭也点点头。二郎神又没有像佛门三个家伙一样自封修为,他若是有事,想来会来找自己,那就没必要赶着上门了。

“几位觉得呢?”尽管行程已经定了下来,但出于礼貌,他还是问了一句。

“皆可。我等本就遵娄先生之言随黄庭你而来,如今你若不走,我们又哪里知道下一步会迈向何方?”长耳兔摆烂摆得理直气壮,时常紧闭六识以隔绝罗睺和黄庭的对话的他,如今似乎连脑子都不想转了。

“我相信娄先生。”普贤也很快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我佛门中人,向来同进同退。”文殊无奈地答应了下来。

赵青青瞬间喜笑颜开——她本来就不是那种喜欢把心事放在脸上折磨自己和身边人的性子,而是会放在心底折磨自己。不然也不至于因为一场根本没有开始过的暗恋就苦恼了整整一千年。

“那我们就再玩两天!”

赵青青这么喊着,一把将一头雾水的黄庭拉了出去,留下一脸姨母笑的娄获和心情复杂的佛门三人面面相觑……

长安北郊,风沙古道。凛冽寒风吹过函谷关,为等在这里的李治和群臣的脸上挂上了一层寒霜。

单从结果来说,此次出征的确是攻下了一座界牌关,敌我双方的兵力损耗也相差无几,哪怕是惨胜,这也多少算是一件高兴的事。

但李治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哪怕这一切都已经在他意料之内,但也是因为世家的压力而不得不为之。这可是他登基以来第一场对外战争,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来一个开门红?

群臣自然也是脸上无光。尽管他们极其擅长春秋笔法,将这场惨胜宣扬成“几乎将突厥灭族”的大胜。但真实情况他们自己也清楚。不仅半点军功没捞到,还白白搭进去三千子弟兵,那可都是他们的后代和心血啊!哪个不心疼?

都怪该死的王文度!没那本事就别大言不惭带兵出征啊!这下好了!一切愿景都成了泡影不说,还因为连坐损失了不少利益。他们的心都在滴血!

“禀陛下,程元帅他们来了!”

随着斥候的一声高呼,数面旗帜绕过苍翠山林,徐徐飘扬在李治与众卿眼前。

为首的自然是唐字军旗与程字帅旗。作为此次出征的主帅和班师回朝述职的主要话事人,程名振可谓是“风光无限”,在数千残兵的簇拥下迈着轻快的步伐虎虎生风。

其后,一千余骑兵举着苏字将旗,在裴行俭的带领下缓缓前进。至于这将旗的主人,早已先行一步溜到不知何处去了。

裴行俭也很是无奈。苏定方在看过李治与程名振的信件之后,神色变换了好几番,当晚就把兵权交给了自己,然后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想来是觉得朝廷这种春秋笔法太过没脸没皮,以他的性子若是参与了,只怕百年后无颜见战死沙场的士兵吧……

最前方,程名振整个人已经如推金山倒玉柱般跪了下去,满脸兴奋与崇敬地向李治行礼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末将幸不辱命,率七万大军全歼突厥回鹘十六万联军,并夺得突厥重镇界牌关,击杀突厥可汗阿史那贺鲁及其嫡子咥运,大胜而归!”

裴行俭愣在原地,恍惚间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突厥和回鹘联军是什么意思?回鹘不是我们的兵马吗?

可李治却没有露出丝毫异样,而是露出一脸欣慰的表情,将程名振扶起:“程爱卿请起!此次大捷,全赖爱卿与苏将军出力。那回鹘着实可恨!竟想起这一出诈降之计,害我大唐此番出征损失惨重,亏得二位爱卿力挽狂澜,才使我大唐不堕威名,有此一胜……苏将军何在?”

这一堆信息太过庞大且诡异,让本该替苏定方解释的裴行俭也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不由苦笑一声,满腹荒诞之感。

是了,十一万打十二万,即便是惨胜,也绝对是以往战无不胜的唐军履历上一笔浓重的污点。但七万打十六万就不一样了,一旦坐实了这个消息,那污点就成了荣誉,郑仁泰的见死不救就成了慧眼识奸,王文度的久攻不下便也成了稳扎稳打防备异族——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释,只有回鹘和突厥受伤的世界就完成了!

至于回鹘的想法?在场没有人在乎。

哦,裴行俭是在乎的。他现在只觉得可笑与悲哀。为所谓的征战沙场马革裹尸的志向而觉得可笑,为这道上的君臣,那平白背锅的回鹘,还有死在疆场上的十万将士感到悲哀。他忽然理解为何苏定方看完那些信件当晚就溜走了。却又不理解为何前方这些人能如此自然,如此和谐地演完这一场荒诞的闹剧。

可惜,在场也没有人在意他的感受。唯有程名振见四下找不到苏定方的身影,裴行俭又在神游天外,本着同为三河世家的出身和这几个月战场的情谊,粗着嗓子叫醒裴行俭。

“守约,怎么不见你师父?”

裴行俭这才回过神来,恭敬地行上一礼:“禀陛下!师父年事已高,此番回朝长途跋涉之下,其人已是精疲力竭,风尘仆仆,实在是怕有辱圣目,因此已经回府歇息了。”

“原来如此。”李治抽了抽嘴角。早听说苏定方为人一身傲气,想来是不屑于参加这种虚伪的仪式的,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给面子,连人都没见着——情商低成这样,二十多年升不了官是有理由的。

不过“大喜之日”,李治也不好发作,只能摆出一副理解的样子,点头道:“苏将军年过半百,一路行军的确辛苦。此番征讨外族得以大胜,他居功至伟,朕又如何能苛责他呢?既然如此,便劳裴参军传朕旨意,准苏将军和程元帅休息一晚。明日太极殿,朕大摆酒宴,为诸将士庆功!”

五千残兵自程名振起,纷纷跪倒在地,高喊道:“谢陛下恩典!”

只是那回声凄凄切切,反倒更像是讥笑与哀鸣……

长安北郊,一个官道边的小酒铺子里,苏定方望着喜形于色的来往路人,冷笑一声,将劣质米酒狠狠灌了一口。

唐军于边疆“大胜”的消息早就经那些一无是处的书生之口传遍了长安,此刻的长安城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普天同庆。大概对外战争总是最能激发无知百姓归属感,认同感的手段。哪怕丢了西庭二州,但只要剿灭了所谓大军,枭首了所谓可汗,那便是举世罕见的胜利!

他苏定方戎马半生,何时有过如此憋屈的胜利!

又一口烈酒入喉,苏定方的眼神迷离了起来,又想起在千泉放下豪言壮语的樊洪……

“也不知樊将军能不能摆平那些部落首领,他们可不是省油的灯。自古以来,想要建立一个政权,谁不是难上加难?”

“也不尽如是,至少有着鬼神之力的陈玄奘,轻而易举的便成了山东的王……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苏定方呢喃了两句,盯着坛中自己的倒影,望着斑白的头发,愣愣出神。

千里马将老,可什么时候才能等到自己的伯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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