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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秦可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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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林松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才后知后觉的回忆起。

红楼梦原文中,薛家来了荣国府后。

宁国府邀人共赏梅花,没什么稀罕的。

唯一的稀罕事,就是贾宝玉困了,在秦可卿的床上睡了一觉,就见了警幻仙姑,游了太虚幻境。

然后……

林松回头看了眼袭人的背影,暗道贾宝玉年纪不大,糟蹋人的速度倒是真快。

正想着,喜儿来给他短了一杯水,问他可否歇下。

林松点头,便就此睡了。

次日拜见贾母,王夫人等人之时。宝钗亲捧了拜帖来,言薛蟠在百香楼设宴赔罪。

林松看在众人的面上,拿帖子前去。

百香楼里。

薛蟠早便在了,除了薛蟠,还坐了几位,林松并不认得。

倒是这几位认得他,彼此胡乱厮认一番。便坐下。

却才坐下,薛蟠先站起来,来到来林松面前深深的作揖,林松扶他起来,他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这一跪林松都愣了一下,连忙扶他起来,口中说道:

“薛大哥何至于此。”

薛蟠顺势下,愁眉苦脸的说了昨晚上的事。又说:

“我实不知他们口中的福大爷,是松弟的随从。我想着,你这般的人物,你家的人怎么会起这等俗名。”薛蟠说着,抬手就往自己脸上打,边打边说:

“我真是糊涂!我真是糊涂!松弟,这都是我的过错,你打我吧!”

林松伸手按住他的手,沉声道:“薛大哥不必如此。”

薛蟠仍在一个劲的自责,又狠狠的打了自己一耳光,自罚三海碗的酒,才回转过来。

渐渐说起别的事。

却依旧是难得的谨小慎微,实际上,不止是他这样。

薛姨妈宝钗在王夫人哪里坐了一阵,也早早的去向贾母致歉。

毕竟那铺子的真正主人,不止是林家夫人,也是贾母最疼爱的女儿。

加上御史参上一本,说薛家纵奴闹事,目无王法。

宫里的人得了信,宝钗的名字,便从采选的名单上消失。

这也罢了,也随了薛家人的意愿。偏内务府也要免去薛蟠的差事,换了别家来。

薛姨妈和薛蟠这才真慌了,少不得奔走央求。

薛蟠又当着贾政的面,结结实实的向林松磕了一个头,这事才算彻底了结。

如今不知几日过去。

林松在黛玉房里,黛玉正问他读书。

紫鹃、雪雁和喜儿等人,皆在一旁。或做针线,或者为黛玉倒茶。唯有或香菱在一旁听着,悄悄拿黛玉桌上的诗卷看。

屋子里静悄悄的,黛玉才问道‘仁者以其所爱及其所不爱,不仁者以其所不爱及其所爱。’。忽然王夫人的配房周瑞家的笑着掀帘子进来,手中捧着一个盒子。笑道:

“林姑娘,姨太太叫我送花儿来了。”

林松一听,便知道什么事,便笑道:“放下吧,姐姐考我呢,周姐姐请回。”

黛玉也笑道:“你又耍嘴,问到你会的,生怕有人来了我不问,不夸你。我偏不问。”说着,笑向周瑞家的,说:

“周姐姐且坐。”

周瑞家的也笑道:“太太等我回话呢。”说完,笑了两句,走了。

黛玉只能再问林松,等问完才命紫鹃打开盒子瞧瞧。

却不想盒子还未打开,林松就道:“两支宫制堆纱的假花罢了,没什么稀奇的。”

紫鹃一看,果然是,心里料定林松听人说起过。自收起不提。

黛玉也未看花,也未夸林松,却只向香菱说道:“你是什么名?”

“香菱。”香菱正看书看的入迷,忽然听黛玉问话,忙说了名。

黛玉便笑道:“是了。听宝姐姐提起过,薛姨妈做主,把你送给了松儿。”

香菱点头,因是薛姨妈送的,也算是长辈所赠,她也是林松身边的大丫头。

因喜儿两人不放心她,以往只让她守着碧纱橱,或是打水。

她也是第一次跟着林松出来。

黛玉亦是第一次注意到她,笑道:“若喜欢读书,闲暇时读一读,亦是好的。”

便不再言。

等到晚间用饭,忽闻贾宝玉回了老太太,说要约秦钟上家塾读书。又有王熙凤在一旁称赞秦钟的人品行事,贾母也笑了。

林松在一旁听着,听王熙凤说秦钟想拜见贾母,又约贾母去宁国府看戏。

自己上一次没见到秦可卿,就觉得可惜,只是自己是外客,不方便前去。次日便随了众人一起去看戏。

却不想今天台上的戏子唱的依旧是陈词老调,听的人昏昏欲睡。秦氏才露面,便借故不适,退下了。

秦钟倒是看的真切。瘦瘦弱弱的少年郎,生的文弱,瞧着性子也怯怯羞羞,倒像是托生错的。

模样倒是极好的模样,比贾宝玉也不差什么。

林松细想了一下红楼梦的剧情,便知道金玉良缘的话将在荣国府流传。

他唯恐黛玉会和剧情里一样受影响,忍不住看向黛玉,只听黛玉道:

“可是我不及他?”

“姐姐莫要笑我。我心里,姐姐之美稀世绝世,无人能及。”林松夸赞之词脱口而出。

黛玉想笑,偏又压着不笑,只说:“你正经看戏吧,来看戏,眼睛却只在人身上。”

林松只是笑,笑道:“远看是好的,可惜未能细看。”真遗憾。

黛玉听言,无语的看向别处,道:“这人疯了,吃了几杯茶,竟说起醉话来。”

“嗯,醉了醉了。”林松茶喝多了,说着便下了席,欲寻一处无人地方便。

见喜儿看戏入神,禄儿和紫鹃等人打趣,唯一没看戏没玩的香菱又坐在黛玉脚边的小几上,看书看的入神。

林松便一个也未带。

随意逛了逛,处处是人,林松一向不习惯随意找个山洞子。忍不住拉了一个路上的小丫头问了去处,小解之后才想起。

这里是宁国府不是荣国府,荣国府的路是熟了,但宁国府他也算是第一次来,他不知道路。

看着四周陌生的景象,林松只得寻着戏声想回席上。却不知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

戏声时大时小,林松走了半日,眼前的景象越来越陌生。他有些焦灼的双手叉腰,转身去往反方向。

偏又听身后传来管弦之音,竟好似引他去什么地方一样。

林松料定里面有问题,秉着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心。直接转身。

却才转过一道花墙,便和一个年纪不大,梳着妇人头。却头发松散,衣衫凌乱满脸惶然的女子撞了满怀。

这女子惊呼一声要转身,见林松面生,也无拦她之意。丢下一句别说见过我,就携着一个丫鬟绕开林松继续向前跑。

林松问路的话还没说出来,这两人便没了踪影。只得继续向前。

没走多久,便听见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林松还未得避开,便和这帮人撞见。

林松一看,正是贾珍赖大一干人。

贾珍身上还带着酒气,瞧样子是寻人来的。

林松怎么看不出这唱的什么戏。

这是要扒灰!

贾珍看林松的眼神就有些诡异了,盯着林松道:

“是你,你不陪老太太看戏,来此作甚?”

林松有意拖延,便扭扭捏捏不开口,做出一副胆怯的样子。扭捏到贾珍忍不住道:

“有什么不可说的?堂堂男儿,你这像什么样子。”

林松便说:“方才出来小解,好不容易找到无人地。出来才想起自己不认得路。”说到这里,林松忙上前抓住贾珍的手,说:

“珍大哥,你带我去吧,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去。若他们知道我是找不着路,定要笑我。您带我去,就说您见了我和我说了会话才耽搁了也好。”

“谁敢笑你,你大口啐他,你一个爷,怕什么?”贾珍惦记着自己的好事,怎么想理会林松。说着就要推开林松的手。

却不想林松的力气竟格外的大,他推了几次,愣是没推动。

“松儿,你放手。”贾珍脸色逐渐难看。

林松依旧不放。赖大家的向上前,林松却做害怕的样子,往贾珍身后缩。

贾珍早听说林松性子绵软又胆小,见林松这胆怯的样子,心中先轻慢三分。冷笑道:“赖大退下,松儿你跟我走。”

赖大等人方退下了。

而贾珍带着林松,一面走,一面问道:

“你这一路,一个人都未见?”

“未见。”林松闷声回答,说:

“我不常在这边,小解后想回去,却迷了路。幸而遇到珍大哥,不然我也不知道要在此处留多久。”

贾珍心里不爽,却也没有再问,只似是而非的说:

“有一个丫鬟,偷了东西。我带人来捉她,你可看见了?”

“丫鬟?”林松摇摇头,有些郁闷的说:

“未曾,我在此处绕了好一阵,始终不得出处。更未见什么丫鬟。”

贾珍心中安定,便想秦氏沿别的路逃了,心中暗道她好运。便拿别的话来说:

“我听人说,薛文起得罪了你。苏家人给你伸头,狠参了薛家一本。若非政老爷说情,薛文起那内帑钱粮,采办杂料的差事,就要归到别家。”

“苏家人?”林松倒是一愣。

“你不知道?”贾珍倒是奇怪了。

林松轻轻摇头,道:“家父虽续了苏三姑娘做填房,但我只在见过苏家的苏柘。还是奉父命接了他一次,便再无交集。”

至于薛家,收了薛家的赔礼,他便没怎么关注过此事。

贾政喊他过去,让薛蟠向他磕头,他当时还不知是什么事,后来也没放在心上。

贾珍倒是笑了,冷笑道:“苏柘入京之后。林姑娘便命人封了礼物书信,送去苏家。此后书信频繁。本来一个位御史参了薛家一本,已经被压下去。苏家突然参了一本,谁都未曾料到。”

林松点头,道:“我竟分毫不知。”

他听说砸铺子、工坊的二三十人全被打死,心里就有些不自在。赔偿到位,薛蟠这个始作俑者两次磕头道歉,他便将此事丢开,再不想提。

贾珍冷笑:“难怪薛文起敢砸你家的铺子,你连这都不知,要你何用?”

“松儿不知事,只想着看舅舅、舅母的面儿,又不想老祖宗难做,便将此事放下。若有不妥之处,还请珍大哥赐教。”

“的确要好好教训你。”贾珍冷笑道:

“他薛家敢落你林家的脸面,你却不狠狠的扇回去。若非你姐姐捏了他的痛处,逼得他们求爷爷告奶奶才免了这遭。旁人怎么看你林家?”

贾珍说着,见林松尚有迷茫之处,越发冷笑着说:

“你林家爵位已尽,幸而令尊过人,无人敢轻看半分。薛家虽富庶,但薛文起是什么东西?他让砸了你家的铺子,是他无心之失,也是砸了。

偏你让他赔钱道歉便结了此案,你觉得这事是小,那些见风使舵的接二连三就要踩上来!”

此时已离戏台子近了。

贾珍说的兴起时,索性照着林松,劈头盖脸一通训斥。

此时已经将到戏台子。

宝钗的丫鬟莺儿不爱听戏,又年幼,在一旁采花折柳编篮子玩。听见贾珍怒斥林松没能耐,不像个男人。

莺儿忙蹲在花丛里,细听了一阵,听是薛蟠的事,心中稀罕。

而林松贾珍已经将到戏台前。

偏贾珍被坏了好事,心里有气,顺势拿林松撒气。直接让赖大寻小丫鬟进去,说林松跟他去耍。

便反拉住林松,又说:“你只看亲戚情分,却不知谁亲谁疏。你姐姐也糊涂,谁是她亲舅舅?也不怕亲人伤心,尤其是你,这么大的事,权当小事随意揭过,若我是你,这事岂能善了?”贾珍说着就是一个整治薛家的法子。

林松在一旁细细的听,仔细的记在心里,认真的思索这法子的可行性。

见贾珍有些说的粗略,便用半是敬佩半是不解的眼神,求知欲十足的询问。

那贾珍也是作弄人的好手,怎么以势压人、怎么挑拨离间、隔岸观火……

又最是肆意的人,林松这般捧着他,他一时也得了意。用带着炫耀的口吻。讲述起那些得罪他的人,怎么在他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各种手段林松甚至闻所未闻。便在心里一一记下,顺便思索可行之性,应对之法。

直到晚间贾母的人来喊,方离去。

贾蓉奉命送林松回去,路上忍不住说道:“我父亲虽然酒后健谈,但与人从早聊到晚,仍然兴致不减,您可是头一个。若是我,早被叉出去了。”

林松一笑,道:“珍大哥所言,林松实在受益匪浅,改日还当拜见。”

贾蓉愣了,过会儿才笑道:“这话我可不信。”

“倒是真话,我竟从不知这些事情,若非珍大哥教我,我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林松感慨。

贾蓉见林松真要好好跟着贾珍学的模样,他忍不住冷笑道:“依我之见,不如不知。”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许久。

将到荣府时,贾蓉看见林松的小厮迎过来,便要走。却忽地被林松拉住,只听林松低声道:

“你的家事,我不该插嘴。但我实在要提醒你一句,秦氏是极难得的美人儿,你要多守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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