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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是蜀中大巫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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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怕什么?”和仪怜惜地看着自己柔弱不能拍断桌子的未婚夫,凝视着他那一双浸满了信任与柔情的眸子,认真地点点头。

看着她雄赳赳气昂昂背负着重任转身走了,星及压住自己轻轻抽搐着的嘴角,一边处理芝麻和红枣,一边看着顾一鹤艰难地拯救还能用没成花泥的桂花。

“何必呢?院子里还有好多,再去摘一些就好了。”星及忍不住插了一句。

顾一鹤摇摇头,沉默地把那些花捞出来放在白布上吸水,“不一样。”

星及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只感觉喉咙齁得慌,灌了一大杯白水下去,开始一心一意打理做阿胶糕的食材。

惊梦楼是上京比较有名的老牌戏院,民国年间就在了,这些年传承也没断,当得起是上京戏曲界的一大块招牌门面。

和安老的约定在下午,和仪在家吃过午饭溜溜达达地出来,星及也换了身衣裳跟着她,身后还背着个包。

惊梦楼旁边就有一家点心铺子,老板不务正业,一天就卖七十份点心,卖完了就搬出摇椅坐在店门口,一边晒太阳一边听相声,偶尔楼里唱他爱听的曲子,就把摇椅往惊梦楼那边挪一挪,端着一碗茶坐一场的时间。

惊梦楼的老客对他都熟悉,和仪不常过来,却也熟悉他。

“柳七公。”和仪走到他身边微微欠欠身,老板抬眸看她一眼,笑了:“哟,和家的小崽子啊,难得见啊。”

和仪一回手,星及从背包里掏出一盒没开的烟递给和仪,和仪再递给老板,老板接过随意地道了谢:“去我店里,柜台里还有一份桃酥,拿去吃吧。道士两刻钟前就来了,里头呢。”

和仪听了连忙道谢,柳七公摆摆手,“去吧去吧,别打搅我听戏。”

星及也对着他行了一礼,柳七公掀起眼皮子撩她一眼,随口说:“修行别急,跟着这个主儿,功德不会短了你,修行急了也不好,只怕到时候根基不稳。”

星及连忙应声,满脸都是做小辈的恭谨尊敬。

和仪亲自从屋里拎了个油纸包出来,对着柳七公一欠身后领着星及进了惊梦楼。柳七公一摆手收了四周的屏障,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身上被阳光照得暖洋洋的,他的皮肤却还是冰凉的。

一手敲敲旁边的小桌子,跟着楼里的声音漫不经心地哼了两句,睨到和仪从容不迫矜持有度的背影,再看她身后满脸红光的星及,悠悠叹了句:“要变天了啊……”

这低声呢喃的一句随着清风散去,四周无人听到。和仪似有所感地一回头,柳七公已优哉游哉地在那里听戏,满脸的闲适安然。

“怎么了?”星及低声问。

和仪摇摇头,松开拧着的眉,眼中还有些犹疑:“或许是我听岔了吧。”

安老是惊梦楼的常客,在二楼留有雅间,和仪一进来,对着服务人员报了安老的名字和自己的姓氏,就被引着上去了。

“来啦,晏书丫头。”安老本来坐在座位上听戏,听到和仪进来的响动,笑着回头:“坐吧。尝尝这惊梦楼的茶,今天的碧螺春可是我从老板手里薅出来。”

和仪笑着应了一声,把手里的油纸包放到桌上,叮嘱星及:“让人送个盘子上来。”

安老看了一眼那纸包,笑了:“难得他老人家舍得。”

和仪但笑不语,楼下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她凝神细听,忍不住笑了。

卧龙吊孝。

“今儿要说的事,听这戏可不大吉利了。”和仪笑吟吟看向安老,安老摇摇头,“和师此言差矣。这戏啊,分怎么听,诸葛亮不是凭着这一手稳住了周瑜旧部,促成了吴蜀联盟,也算是求仁得仁。”

和仪:“是晚辈见识短浅。”

“和师这话这样说,让圈里这一代的小辈们怎么活呀?”安老是个看着极和蔼的小老头,笑起来更是十分和蔼可亲,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手打破了当时玄术界的僵局,促成了特部的建立,并亲自担纲成为了特部第一任部长,为玄术界换来了几十年的平稳。

和仪对他是不敢造次的,拿捏着鬼道魁首的气度的同时,还恰到好处的握着几分小辈的恭敬:“您可说笑了。不知先生近日唤晏书来,所为何事?”

“既然要剜一剜腐肉,少说大家得表个态。”安老笑着说了句俏皮话:“总不能大炮都架好了准备对着敌人开火,大将阵前倒戈,到时候可真是东风压西风,成了笑话了。”

第39章 . 和师眉目冷冷 持身正大,见吾不拜又何……

听到他这句话, 和仪才算彻底吃了一个定心丸,也不废话,直接回头给星及使了个眼色, 星及从包里掏出个名册递给和仪, 和仪再双手递给安老。

“这上面是截止至今年年初所有登记在册的鬼道术士名录,包括仍在乡野之间的。御鬼养鬼之术极考验心性, 晏书少年领事,也曾多次清理门户, 倒勉强保住祖上清风。”和仪换了一副更为亲近的笑颜, 温声徐徐说道。

安老笑着双手接过, “昨夜里连夜随机抽取彻查了上京百名术士, 还是不得不佩服晏书丫头你的手段啊。如今这业内鱼龙混杂,滥竽充数者甚多, 小有手段便大肆敛财者也甚多,倒是等不及那天地之间冥冥报应了。晏书丫头你算是给了我一个开门红啊!”

和仪笑着表示:“力所能及之事,您不必如此。后续还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您尽管开口,晏书义不容辞。”

“你这个态度就很好了!”安老看着那名册, 端起茶碗撇了撇茶水上的浮沫, 感慨道:“都说修行之人应该持身正大, 可当今者能做到的又有几个呢?”

和仪从容对答:“晏书幼承庭训, 只愿天下太平、苍生和乐, 我玄术界百花齐放, 跟进时代步伐, 在政府的带领下走出社会主义宗教路。”

安老一口茶险些呛在喉咙里,到底历练多年处变不惊,勉强咽下了, 笑着连连点头附和。

“我那几个小徒孙,也很该去上上大学呀。”安老轻抚美髯,感慨:“虽然道教学院也很长进人,但到了大学里多读书,才更能磨砺心性。”

和仪又坐了一会儿,喝了两碗茶,与安老品尝了桃酥,看时候差不多了,就笑道:“家里有人等着吃晚饭呢,晚辈先告辞了。”

“去吧去吧,你们年轻人啊,还是得找个伴,有个牵挂。”安老笑的十足是个开明的长辈,和仪对他也是恭敬中透着亲厚,甚至一开始打机锋那两句,本来也可以免了的……

和仪眼神轻描淡写地在雅间一侧墙壁的雕花槅扇上扫过,随口夸了一句:“惊梦楼不愧是惊梦楼,果然处处典雅精致、颇有古风。”

安老又问起了青阳街上铺子的事儿,和仪道:“还没定好日子呢。等回头,日子定下来了,第一个给你老递帖子,还请您赏个脸!”

“这是自然的。”安老笑吟吟道:“晏书丫头你的面子要是不给,怕你师祖那老不修的入梦骂我啊!”

这话是真,安老辈分极高,和振德亦是他的晚辈,倒是和仪的师祖也就是和振德师父与他是八拜之交。

他送和仪到门口,和仪再三请他留步,自己带着星及下了楼。

出了惊梦楼,柳七公的铺子已经关门了,和仪以袖掩面打了个哈欠,拉着星及说:“咱们回家吧,我是有些困了,真是太累人了。”

“槅扇后头有人。”星及低声道:“且恐怕来头不小。”她微微仰头,注意到对面楼顶某处可疑的光芒折射。

“管他呢。”和挽住星及的胳膊,一身懒洋洋的姿态:“我是真困了,咱们快回去吧。明天佛教史课好想要去一个什么寺庙里逛一逛,后天大概就要忙起来了,凡是递帖子上来的一概不见。”

星及忙答应着:“是,明白了。”

和仪对肃清业内蛀虫,重查特查以自身能力做违法勾当的玄术师当然是很赞成的,但凡是都有个度,她今天来赴约,东西给了安老,几句话放出去,鬼道魁首的立场就放下了。

其余她也帮不上特部什么忙,或者说按她的身份,真有心帮忙就是别往这里头插手,毕竟她身份特殊,蜀中历代和师多少个在底下位高权重的,她在蜀中还好,要是过多对外伸手,难免让人忌惮。

巫道分为鬼蛊两道,都是少主当家。和仪当年上位花了多少心思手段把上上下下有异心或不修阴德的清理了一番,就此坐稳了鬼道魁首的位子,蛊道那边比她这边可乱多了。

想到这儿,和仪不由有些幸灾乐祸,又有点为兰幽惋惜:“如果不是先兰师留下的烂摊子,以兰幽的心智手段,要什么样的权势地位没有啊?”

星及:“我算是知道什么叫猫哭耗子了。”

“说什么呢你!”和仪嗔她:“咱们应该是和谐共进奔小康的关系!虽然这些年两道多有不合也互相防备,可好歹祖上也是同出一源!”

“嗯。”星及哼哈答应着,又说:“那个祖上死而复生之后被和师祖师爷打蒙了,现在还在宗祠封着呢。”

和仪瞪她:“说什么呢!祖师爷那叫大义灭亲!以巫术手段妄图残害百姓以全私利之辈,谈何祖上?”

“这话不是你挑起来的吗?”星及长长一叹:“唉,我算是服了。”

和仪一扬下巴:“哼哼。”

反正自从这一天开始,和仪就闭门谢客了,每天照常上学放学,偶尔有那个门路找上门来的也一概不见。

毕竟现在重拳出击打的可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坑蒙拐骗,那全都是凭着术法瞒天过海违法犯罪的勾当!就为了这个,安老都城隍庙蹲了三天,反正是人神鬼怪的力量都动用了。

现在就急着上门来的,多半心里有鬼!能找到和仪这里的,也都是在玄术界呼风唤雨的人物,一个个老狐狸,肚子里三两墨水算计起人来能当八斤使!和仪不乐意应付他们和他们打太极,也不想看他们那副嘴脸,干脆就直接不见,让他们自己在家惶惶不可终日去吧!

等哪天火正经烧到他们头上了,和仪还想放鞭炮呢!

一时玄术界内两极分化极为严重,做过亏心事的当然是惊惶不安,也有自诩问心无愧的,仍然正常作息,卢津江就是其中代表人物。

和仪这天溜溜达达往青阳街去了,她的店铺还在收拾着,她就往卢津江店里去,过去的时候人老人家正在香案前头一坐忽悠、呸,陪客人聊天。

和仪一看这景象,眼睛都瞪大了。

客人是个很是丰腴富态的老太太,看着能有五六十岁吧,保养得好,还算年轻,坐在卢津江对面哭的那叫一个一把鼻涕一把泪。

一个年轻女人坐在她旁边,偶尔低声安慰两句,大部分时间都是卢津江自由发挥。

沙发上还坐了个男人,一身西装笔挺,也是人到中年,低头沉默地看手机。

和仪随意瞥了他一眼,看到他手腕上的一块表很眼熟,好像在哪看到过。

看到和仪来了,卢津江也没开口,就一摆手,示意她自己找个地方坐。

和仪对香龛施了半礼,顺了根香蕉在手上,拿了个一罐牛奶,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热闹。

老太太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儿来的,反正现在正和卢津江念叨着她年轻时候政策原因没的那两个孩子,还有她那临死没见到一面的老妈,七八岁夭折的大儿子,哭得让人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年轻女人也陪着她哭,但哭得很有水平,眼泪欲掉不掉的,很有一分梨花带雨的神韵。

和仪正兴致勃勃地听着,男人忽然抬头看了和仪一眼,迟疑着说:“您是……林小姐吧?”

和仪先是一愣,然后笑了:“我父亲姓林。”

“敢问可是林正允林先生?”男人的态度一下子就热情了起来,“我姓周,我叫……”

“周先生。”卢津江开口打断了他:“时间差不多了。”

“哦哦,好好好。”男人站了起来,略带惋惜地看了和仪一眼,但看得出来他很尊敬卢津江。

老太太也在年轻女人的搀扶下站起来,老太太是穿金戴银的,身上墨绿色的丝绸裙子剪裁很好,发型别致,一看就刻意打扮过,年轻女人只穿这一条白色的长裙,长发散着,温温柔柔,如夏日里的百合花,清新淡雅。

“别看了。”人都走干净了,卢津江走到和仪身边拍了拍她:“你怎么过来了?舍得出门来溜达溜达了?”

和仪收回目光,扫了一眼卢津江手上的红包,挑了挑眉:“我看你也没办什么事儿啊。”

“谁说收钱一定得办事来着?”卢津江笑了,扬一扬手里的红包:“老太太更年期还有点抑郁,还信不过心理医生。我这不是赚点外快嘛。”

和仪“噫”了一声,“你可真是艺高人胆大,这活你也敢接,不怕老太太抑郁症加重?”

“嗐,这家人啊,奇怪着呢!”卢津江一摆手:“那老太太信佛,信的也很虔诚,按理说是不该这样的,但偏偏每回来都说自己有愧,说来说去就是那两件事,在我这哭一场,好像心里就好受点了;那男的以前请我做过事,所以才带他家老太太过来,他也次次都过来,但就往那一坐看手机,什么也不干,却一回不落;那个女的是老太太儿媳妇,那可真叫一个温柔和顺啊,那天老太太哭急了一拍桌子,茶碗就倒了,那不是滚水也有个□□十度吧?我当时就看到那女的手都红了,可人家眉头都没皱,还安慰老太太。对老太太那叫一个细心体贴,可我一说她儿媳妇孝顺,老太太就不搭茬。”

卢津江捏了捏手里的红包:“要不是他家出手大方,这活也简单,我才不理这些事儿呢。”

和仪忍不住地笑了:“你这张嘴可真是的。最近圈里严打,你就没听到风声?还照常开业,又做这种生意?”

“这种生意怎么了?我出卖自己的耳朵和脑子赚钱!可比办法事省心多了。”卢津江轻哼着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这里就这点流水,还是留住的少捐出去的多,自认是无愧于心,当然不怕他们查。而且最近不是在查用非科学手段做违法勾当吗?我这个是遵纪守法的良民啊!”

“说吧,你怎么过来了?”卢津江自己也开了一瓶奶喝着,问和仪。

和仪拿奶和他碰了个杯:“放学了,下午没课,出来转转,就走到这边了。去我那个铺子看了一下,打扫的倒是差不多了,等这一茬的风声过去了,我也预备着开业,这事儿是拖不得啦!再拖下去,我这拖延症啊,是没法好了。”

“坐吧,中午想吃什么?点个外卖?”卢津江随意划拉着手机问。

和仪摇摇头:“家里预备着呢,你要不要过去吃?”

卢津江迅速收起了手机:“就等你这句话呢。”

和仪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儿,又问他:“安乐寺你去过没有?有意思不?”

卢津江想了一下:“不就是最近很火的那个网红寺庙吗?没去过,最近太忙了,没心思去溜达,而且那边和尚的佛法也就那个水平了,想拜佛不如去镇国寺。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不是一向不拜这些吗?”

和仪懒洋洋地抻了个懒腰:“学校佛教史课,讲到寺庙格局构成及主要供奉,老师搞什么实地考察,要带我们去庙里逛逛,我想起来了就问一嘴。佛法我是不指望了,特部的为善说那方丈佛法不如何,我就当去参观景点了,不是说建的很不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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