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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攻略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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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近,闵管事很快找到了,捧着卷轴颠颠跑回来,哈腰点头,“主子请看。”

不管是出库还是入库,都要有管事亲自接手,尤其这么大的量,更得总号大库押运三方同时在场,点清了画押各执一份归档,若没有,责任就是上一环的。

所以若要看是否有猫腻,直接查看库房记录和画押帛书清晰明了。

韩菀摊开卷轴,很快就找到了,八月三十,入库一万石;九月初二,出库七千石。

七千石,也就是郇阳入帐的数目,和入库相差足足相差三千石。

这胡荣杜义竟贪吞足足三千石丹砂。

丹砂是最上佳的染料颜料,难采难制,价格高昂,最上品的丹砂甚至有一寸丹砂一寸金的说法,这三千石丹砂,价值愈二十万钱。

真是胆大包天啊!

韩菀怒极反笑了。

她将卷轴一收交给穆寒,看牛管事,淡淡道:“入库一万,出库七千,那库存还有三千,现在何处?”

“在库里啊!”

牛管事茫然,忙侧身翻找库存记录,“在二十七号库。”

见一屋子人盯着他,他放下竹简讷讷:“那日吃食有些不净,小的腹泻,可胡大管事催得急,小的,小的便让侄儿替小的……”

他战战兢兢,韩菀懒得追究他失职,回头这人无论如何都要换掉的,“带路。”

牛管事忙取钥匙带着韩菀一行往库房,开了库房大门,又沿着巷道往里,号库五间一锁,……二十六,二十七,“到了。”

牛管事战兢一路引路,忙打开黄铜大锁,把门推开,谁知这时,却突然变故,他兢兢推着两扇厚重大门,动作却突然敏捷起来,“砰”一个反手,从里面栓上库门。

这家伙是装的,没什么侄子替,他本人就是胡杜同伙,见势不好装傻充愣,他熟悉库房,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他戏演得好极了,诸卫初到陌生地方谨慎簇拥主子,被他钻了空子。

韩菀大怒,阿亚等人立即拔刀从门缝挑,门栓沉重,挑了足半盏茶才挑开,冲到尽头,这二十七号库果然有一扇侧门。

追了出去,和韩菀吩咐绕大门追的一队人正好碰上,阿亚一把揪住闵管事,“这姓牛的家在何处?!”

“在镇上,往北十来里!”

“追!”

这牛管事不但是同犯还是人证,必须追上!

韩菀命留下几个人羁押牛管事同伙,立即上马急追。

……

牛管事面蠢心精,一见韩菀就知不好,从小门狼狈逃出后,也不敢走大路,抄小路往家中狂奔。

一进门匆匆裹起细软,吩咐家眷速速离去,另让仆役穿戴他的服饰掩面四散,他背着包袱翻身上马,慌忙择了一个方向没命狂奔。

他这手障眼法使得不错,匆忙之下,迷惑了韩菀一行不少视线,追上一个扳过来一看又是陌生面孔,“大人饶命,饶命!”

阿亚气得,不是你跑什么?!

撕下了衣衫,一脚踹开。

最后还是穆寒,他立即驱马折返,垂目细细在牛宅附近睃视,最后在一小路发现了新鲜的马蹄印。

“追!!”

被这个姓牛的再三虚晃,众人牙根痒痒,立即急追上去。

这边是山,小路很多,人手见少,韩菀自然不肯落单。她也随大队一起,不过山路起伏,渐渐连路都没有了,颠簸难行非常考验马技,她有些吃力。

马蹄一个趔趄,旁边很及时伸出一只手扶住她,铁臂沉稳结实有力,韩菀索性抓住他手,往穆寒马背一跃。

她落在穆寒马背上,一同抓住马缰,“快!”

香汗淋漓气息火热,一贴,穆寒一僵,他顿了顿,收敛心神,一手护着她腰侧,用力一夹马腹!

膘马窜了出去,速度立即提上来了,再第三次勘破牛管事障眼法之后,终于看到马背上狼狈逃窜身影。

“还跑!!”

阿亚直接驱马下坡,膘马一个飞跃,他直接扑了出去,一脚将牛管事踹了下来,跨坐在对方身上,一拳下去,这老小子,忒能跑了!

杀猪般的惨嚎声起,又戛然而止。

韩菀有些喘,穆寒勒停膘马,她牵唇一笑,“很好。”

“你不想牵连家眷族人吧?”

郇国峻法严刑,二十万钱,足够车裂了并牵扯一族剕刑后投为官奴了。

牛管事僵住了。

韩菀驱马踱步上前两步,“你若从实招来,可只罪及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凉爽的一天,中午好鸭宝宝们!给你们一个大大的么么啾!(づ ̄3 ̄)づ╭

哈哈哈明天见啦~

最后还要感谢“小妞妞宝宝”扔的地雷哒,笔芯~

第13章

郇都,韩氏总号。

透过半敞窗牖,见韩仲丘正向一知事询问什么,知事摇头,起身翻找出一卷简牍,韩仲丘接过皱着眉头慢慢翻看。

胡荣杜义几人笑了笑,对视一眼,抚抚衣袖直接往曹邑宰值房去了。

胡荣捋须笑:“二郎主有如困兽啊!”

“商号事务千头万绪,宗卷文牍何止万千,要想弄清谈何容易?”

杜义哼笑:“大人之干练旧日素得主君倚重的,若没大人弼辅,这商号保管一团乱糟,主子也太不知好歹了些!”

“年少之故啊!”

不过就是个十六的小丫头罢了。

“诶诶,”曹邑宰呵斥:“汝等不可放肆,岂敢在背后私议家主?!”

他正襟危坐,板脸喝止,不管内里如何,曹邑宰大面从来都是挑不出毛病的。

“是是。”

众人忙应诺,“主子也不过是受人蒙蔽罢了。”

“盯着二郎主。”

曹邑宰吩咐,至于那个羯奴,胡荣轻蔑一笑:“一个羯奴,还敢堂皇坐堂理事?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众人齐笑。

胡荣环视屋内,又对杜义笑道:“这商号啊,还是得大人和你我多多费心啊!”

“我看不必!”

一道清脆女声,突兀打断杜义接话,鹿皮靴踏在木质廊道的声音,护卫制住要传报的人,一列飞快肃立庭院,另一列啪推门冲进室内,霍地按住胡荣杜义。

鹿皮靴声不疾不徐,韩菀立在门前,深紫束腰,天光斜映她半张侧脸上,几缕散发随风轻晃,肌光似雪容色端丽,又格外干净利落英气逼人。

曹邑宰霍站起:“主子,胡荣杜义言行失妥,当严厉惩戒。”

他看一眼正挣扎的胡杜,蹙眉:“主子训懈呵斥,不必如此。”

突然一出,众人皆惊,面露不赞同,左右值房管事文书闻声赶出,有皱眉警惕,有不明诧异,嗡嗡声不绝。

轰然震动。

不断有人闻讯涌过来,韩菀也不阻,将人都放进庭院。

等庭院挤得满满当当,整个总号人都来得七八了,嗡嗡大作,杜义大怒:“我二人为韩氏鞠躬尽瘁十数载,竟得主家如此对待,呜呼,痛哉!!”

痛心疾首,愤慨悲声,登时许多人面露戚戚。

韩菀用乌纹马鞭拍了拍手心,笑了,戏不错啊。

“鞠躬尽瘁者,韩氏都记得,我皆心存敬意。”

慢条斯理的话语似有锋芒,“啪”一声脆响,陡然一厉:“可是,这里头绝不包括胆大包天的贪蠹蛀虫!”

韩菀倏抬目,冷冷:“日前,我翻阅账册,发现不妥,穆寒不敢轻慢,自请亲赴卢乡查实!”

她接过阿亚呈上的卷轴文书,抽掉绢套,掷在案上,下巴往庭院一点,“都来看看吧!”

庭院中人左右对视,护卫直接点了前面一排,众人迟疑过来,展开卷轴和文书口供等物一看,“哇!”

失声惊呼,“三千担!”

“好大的胆子啊!”

胡荣杜义怛然色变。

曹邑宰见状眉心一皱。

这时有长靴落地的脚步声,步伐很大,矫健有力,一身束腰扎袖异常高健魁伟的玄黑身影当先而行,正是穆寒。他手里提了一人,动作却非常轻松,往地上一掷,那胖子当即杀猪般痛叫起来了。

五六个人被掼落在地,都是牛管事子侄心腹,穆寒皱了皱眉,上前一脚,牛管事立马闭嘴了,浑身筛糠般抖起来,看来路上没少挨。

“是他俩,是胡荣和杜义!”

涕泪交流指着,牛管事痛哭失声:“是他们说没事的,主君去逝,郎君年幼,账面没错就行,交接次日,他俩就找了人来,让我调开守卫,偷偷把三千担上等丹砂运走了!……”

瞬间哗然。

“好大的狗胆!!”

曹邑宰反应极快,眼见不好,他当机立断倏转向胡荣杜义,痛心疾首:“你们,你们竟然如此肆意妄为!!”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大人!!”

胡荣杜义大惊失色,曹邑宰眸中厉光一闪,二人刹住。如今大势已去,他们想起家人,还有自己,都需要曹邑宰照应和搭救,闭上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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