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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我,所有人都重生了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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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一噎,终于抬起眼来看他,目光之中满是诧异。

宁彦文脸色一白。

“大哥……”

宁彦亭却没有停下,而是继续道:“娘若是忘了,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柳先生那时候说,二弟虽然聪明,却不将心思放在正途上,娘,并非二弟将先生让给我,而是先生不愿意收他。”

宁彦文的脸色彻底难看了起来。

他一向要面子,在外人眼中,也是谦谦君子,可是宁彦亭却是不管不顾地在所有人面前说出当初先生的评语,说他不将心思放在正途上,让他如何能接受?

宁彦文如坐针毡,虽然没抬头,可他却仿佛感受到了其他人朝自己看过来的视线,似乎充满了鄙夷。

宁彦文有些狼狈地撇开了头,不敢和那些视线对上。

老夫人的脸色也很是难看。

她还是第一次被大儿子这样当着面否认,宁彦亭一向对她百依百顺,就连私底下也没有和她顶过嘴,她说什么就听什么,老夫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她沉着脸道:“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娘,话不是这么说,我什么时候不听您的话了?”宁彦亭垂下眼眸,看着地面,不让任何人看出眼中的恨意,可口中还是温顺地说:“我一向孝顺娘,娘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娘难道不知道吗?”

他直到死前,也还是想不明白,他对自己的亲人百依百顺,无论什么过分的要求都会答应。他原以为兄弟情深,母子情深,可全都是骗人。他自问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自己亲娘、自己亲弟弟的事情,可为什么他的亲人要这么对他?

宁彦亭回想起上辈子的事情,幼年时,他被亲爹带在身边教养,与母亲和弟弟都接触的少,偶尔看到他们母子情深,也很是羡慕。后来老太爷去世,他总算有了和娘和弟弟亲密接触的机会,他以为娘也会对待弟弟那样对待他,心中雀跃,不论老夫人说什么,他都听着。

娘说要他爱护弟弟,他就对弟弟尽心尽力,娘说他要忍让弟弟,即使偶尔受了委屈,他也憋在心里,娘说他是长兄,要担起长兄的责任,他就连一句怨言也不敢说。久而久之,他就真的连一点委屈也没了。

他原本以为,娘对他们三兄弟都是一样的。

可直到死了,他才明白,虽然都是亲生的儿子,可他的亲娘眼中没有他,只有另外两个小儿子。

只为了这表面上的亲情,他又让自己的家人受了多少委屈?

宁彦亭闭上眼睛,复又睁开来,他抬起头,朝老夫人看去,发自内心地质问道:“娘,我喊了您这么多年娘,我对不起云兰,对不起阿暖和朗儿,可不曾做过任何对不起您和二弟三弟的事情。您一直让我让着二弟三弟,我也让了,二弟三弟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也看在眼里,这宁府上下,口中喊着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可是谁不知道,二老爷三老爷比我这个大老爷还要厉害?我听您的话,可是却让阿暖连喜欢的首饰都得不到,娘,都是您的孙女,凭什么宁晴就比阿暖还要享受的多,阿暖她才是宁府正经的嫡长女,这宁府是我在当家做主,不是二弟,也不是三弟,可娘您自己看看,难道你不清楚,在宁府之中,除了您以外,谁的话最有用?”

下人们最会看颜色,老夫人是宁府地位最高的人,老夫人偏爱两个小儿子,下人们自然也可劲儿的巴结二老爷三老爷,他才是宁府当家做主的人,可却连两个弟弟同样的待遇都得不到。

不只是如此,就连着后宅之中,云兰是她的正妻,宁家的主母,从入门之后,就连管家权都没有碰过。刚开始是老夫人在管,后来三弟妹也入门以后,就成了两个弟妹一块儿管。

他们大房一家,在这府中哪有什么地位可言?

可怜这明晃晃的现实摆在眼前,可他却一辈子都没看明白,沉浸在母亲和弟弟编织出来的亲情谎言里。

老夫人脸色阴沉:“你这是在埋怨我?”

“埋怨?儿子不敢。”宁彦亭冷笑一声,道:“只是儿子不明白,阿暖不过是要了几件首饰,云兰不过是从公中支了银子,这些事情,二弟三弟他们哪个没有做过?娘你不去质问二弟三弟,为何偏偏来质问我。”

老夫人睁大了眼睛:“他们是你弟弟!”

“若他们还未及冠,我当然也不会说什么,可你看看他们?他们如今已经成家立业,他们的儿女也和我的一般大,半辈子都已经过去了,你还将他们当做垂髫稚儿来看待?出了这宁府,你去问问,还有哪家的男儿过了而立还如同稚儿一般追在爹娘的身后求庇护的!”

宁彦文和宁彦海两人脸色涨得通红,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瞪着宁彦亭,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额头青筋直蹦,似乎随时都可以爆发。

老夫人盯着他看了许久,那几乎没有的一点母子连心竟然在这个时候忽然派上了用场,电光石火之间,一个念头忽然在她的脑海中升起,她不敢置信地朝着宁彦亭看去:“你……你的意思是……你……要分家不成?”

宁彦亭冷冷一笑:“若是娘这么希望,我当然不会拒绝。”

“不行!我不准!”还不等老夫人说什么,宁彦海就先沉不住气,率先说出反驳的话。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他看了过去。

宁彦海着急道:“大哥,你何至于说出这种话来气娘,你看,不就是几件首饰,不就是大嫂从公中支取银子吗?这是二嫂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若是气不过,等二哥回去将二嫂子骂一通就是了,何必说出分家的话?”

宁彦文也紧跟着道:“就是,大哥,我们兄弟连心,要是有什么不满,说开了就是,何至于闹到分家的地步?”

这要是真分家了,受遭殃的可是他们啊!

没有比宁彦文和宁彦海更清楚这其中的好处了。宁彦亭是家中长子,也是官职最高的人,只要他们不分家,外人说起他们宁家,看的还是宁彦亭,若是分了家,他们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按照礼制,他们虽然也是嫡子,可分到的却没有宁彦亭这个长子多。

再说了,就算是宁家所有东西都均分给了所有人,他们也是不会满意的。

他们想要的可不止应得的那一部分,而是连着宁彦亭的那一部分也想要占为己有。

不只是如此,分了家以后,各过各的,他们以后还怎么从大房占便宜?要知道,大房可是还有一个会下蛋的金母鸡,江云兰手中的那些铺子庄子,能产出的效益不知几何,这些年来,他们从大房占得便宜,不都是从江云兰手中得来的?

宁彦文和宁彦海齐齐出声阻拦:“大哥,你还是冷静一些,好好想一想。”

“就是,这分家的事情,哪能是说提就提的。”

“大哥,你看看娘,娘都被你气成什么样了。”

老夫人捂着胸口,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宁母在一旁沉默了许久,这时才开口道:“按照礼制,老太爷去世以后,这家就应该分了。”

“住口!”二夫人朝着她怒斥道:“江云兰,就是你!你这个毒妇,就是你撺掇大哥说出分家的事情!?”

宁彦文宁彦海转头看来,怒目而视。

宁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气定神闲地道:“难道我说的有什么错处不成?二弟三弟,还有老夫人,不如去外面问问,京城哪户人家像宁家这般,连着底下儿女都定了亲事,三个兄弟却还住在一块儿的?”

宁彦文沉痛地转头:“大哥,难道你也这样想?”

宁彦亭沉默,却也和宁模样一样,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意思不言而喻。

“反了天了!你……你真当我死了不成?”老夫人捂着胸口,忿忿道:“只要我还在,宁家就不能散!”

“老夫人,您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只要他们三兄弟齐心,宁家怎么会散?”宁母道:“可若是不分家,我倒还真担心我们老爷哪天忽然去了,老夫人,那时候可就是您白发人送黑发人,后悔也来不及了。”

“什么?”

宁母施施然道:“老夫人不知道吧?老爷让我瞒着你,可老爷能忍,我却是忍不了的。老爷先头受了重伤,在床上足足躺了大半个月才能下床,那时候,要不是小厮发现的早,说不定老爷就这么去了,老夫人,您猜这是因为什么缘故?”

宁彦海一惊,脸上立刻露出了几分心虚。

只听宁母说:“这其中因果,不如你去问问三弟吧。”

霎时,所有人都朝着宁彦海看了过去。

老夫人惊讶道:“你……”

宁彦海额头冒汗,着急道:“这个,你们听我解释……”

“还要解释什么?”宁彦亭苦笑道:“三弟,你惹出来过多少祸事,哪次不是我帮你处理干净了?我担心娘的身体,一直不敢告诉娘,可如今,我却不敢不说了,若不是因为给三弟帮忙,我又怎么会险些失去性命。”

他说着,转头朝老夫人看去:“娘,分家也并非我的本意,只是我再也不敢帮三弟了,若是再来一回,若是那些人下手再狠一些,留下云兰他们该怎么办?朗儿和阿暖的亲事都还没有定下来,我连我的孙子都没瞧见,娘,你说,我怎么就舍得这么走了?”

老夫人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宁彦海着急道:“大哥,也不至于如此……”

宁彦亭转头过来看他:“我因着给你帮忙,被打成了重伤,我在府中休息了这么久,三弟,你何曾来看过我一眼?”

宁彦海一怔。

“当初是你说的,只要我过去劝一劝,这事情就能轻松解决了,可结果呢?你连你惹到了什么人也没有和我仔细说。”宁彦亭说着,脸带薄怒:“若不是你……”

“大哥!”宁彦海猛地拔高了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大哥,是弟弟我错了,弟弟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老夫人迟疑地看了他一眼,见他露出心虚,忽地明白了什么,便顺着他的话来说:“既然你弟弟都这么说了,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过去了?就这么算了?”宁母第一个不同意:“我们老爷受了伤,殴打朝廷命官,这可是应该报案的,若不是为了三弟,又怎么可能忍到现在。这事就这么算了,难道我们老爷就被这么白打了不成?”

老夫人恼怒:“你还要什么?”

“分家。”宁母坚持道:“老夫人相信他的保证,我是不信的,若是这事又出了第二回 ,到时候连报官都报不了,我们老爷找谁诉苦去?”

宁彦海冷汗直流。这要是报了官,他也逃不了干系。

“还有二弟。”宁母话锋一转,话落到了宁彦文的身上:“二弟上一回来找老爷,还让老爷替宁晴出嫁妆的银子,老夫人,您评评理,这像话吗?”

老夫人沉默不言。

在她心里,当然是正常的不得了。

宁母一抬眼,就看到了二夫人朝她看过来的怒视,她冷笑一声,说:“宁晴说到底,也是我们老爷的侄女,她的亲爹亲娘都活的好好的,哪里需要我们老爷帮她出嫁妆?”

“这……”宁彦文脸色赤红,他最是爱面子,这件事情也是偷偷摸摸去找宁彦亭,可万万没有想到,宁彦亭会将这件事情和宁母说了。

他仿佛感觉自己的脸面被宁母毫不客气地扔到了地上,尽情踩踏。

“宁晴出嫁,当然是用的我们二房的银子。”二夫人抢白道:“大哥作为晴儿的叔伯,本来就应该添妆,想必是大嫂听错了吧。”

宁母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二夫人这张嘴惯会颠倒黑白,真的能说成假的,假的能说成真的。

宁母说:“既然如此,你敢将宁晴的嫁妆单子拿出来让大家看一看,看看哪个是你们二房出的,哪个是公中出的?”

二夫人脸色一白。

她当然不敢。

这一回,连三夫人看她的目光都不对劲了。

三夫人质问道:“二嫂,你拿公中的东西给宁晴当嫁妆?”

“这……”二夫人迟疑:“是大嫂误会了,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宁母:“那你敢将嫁妆单子拿出来让大家看一看吗?”

二夫人闭上嘴巴,无话可说。

三夫人顿时怒了:“二嫂,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就连宁彦海看宁彦文的目光也有些不对劲。

“既让公中出了银子,又让我们大房出嫁妆,二弟妹这算盘打得可真厉害,这便宜都让你们占了,等到宁昕和我们阿暖出嫁时,去哪儿找嫁妆?还是说那个时候公中也能给她们出嫁妆?或者二弟妹和三弟妹愿意慷慨解囊,也让我们阿暖的嫁妆多一些?”

宁母面色忽地一变,厉声道:“平时便宜你们还占不够,连阿暖的嫁妆银子都想要占?!”

二房三房所有人都脸色苍白的很。

就连宁晴和宁昕也是如此,她们惊惶地看着宁母,生怕她会说出更过分的话来。

要占姐妹的嫁妆,这话要是传出去,她们的名声也完了。

老夫人重重地闭上眼睛,复又睁开,问:“你想要什么?”

“分家。”宁母咬死了这句话:“只要分家,我们只要这个。”

“不行!”二房三房齐齐反对。

宁彦亭缓缓站了起来:“云兰说的没错,我们只要分家。娘,若是您不答应,那么就让我和三弟在官府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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