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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我,所有人都重生了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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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此事说来话长。”他给宁母使了一个眼色,压低声音道:“等阿暖不在了,我在与你说。”

江云兰狐疑地看了他半晌,这才又道:“那你在这休息一番,我与阿暖还要去寻慧真大师,若是晚了一步,就见不到慧真大师了。”

“娘,别,别。”宁朗又看了宁暖一眼,声音压得更低:“安王在外面等着呢。”

江云兰看着他的眼神更加怀疑。

以她对儿子的了解,宁朗必定是隐瞒了她什么重大的事情。此事又涉及阿暖与安王,让江云兰心中慌得不行。

“娘,你听我的,今天就先别去找慧真大师了。”宁朗道:“我有事情要与你说,此事很重要,爹也是因为这个才放我出来的。”

只是宁暖在场,他却不好明说。

江云兰这才作罢。

她让宁朗好好休息,自己则带着宁暖去了外间。香桃将提了一路的食盒打开,把里面的素斋拿了出来。碍着宁朗的话,接下去半天的时间里,顾忌着可能还会再见到安王,谁也没有再出门去,只等着宁朗醒过来,听他好好说一番前因后果。

而内间,宁朗也闭上了眼睛。

他刚醒过来,便连夜带伤骑马到了这边,一路上没有休息过,到了这儿以后,更是着急地找人,自重生以后到现在,也总算是有机会将一切好好从头理一理。

在意识消失之前,他不禁在心中想:方才见到安王的时候,他怎么就不趁机多打两拳呢?

第39章

宁朗一觉睡到了晚上,才总算是姗姗挣扎着醒了过来。

他头上的伤已经被重新包扎过,等他醒来时,屋子里静悄悄,只听到外间传来妹妹和香桃低低的说话声。桌上的蜡烛散发着微弱的光线。宁朗转头看了一眼,扬声喊了一声“阿暖”。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说话声一停,立刻走了进来。

“哥哥,你醒了?伤口还疼吗?”宁暖挑了挑灯芯,让火烧的更旺一些,这才走到床边坐下,担忧地看着他:“白天安王还派人送了伤药过来,说是哥哥受了伤,用了以后就好了,我已经给哥哥用上了,如今你觉得伤口如何了?”

宁朗动作一滞:“安王送了药过来?”

“是呀。”宁暖说起白天发生的事情,语气也有些埋怨:“哥哥你也是,好端端的,为何忽然打安王呢?如今你打了安王,安王还不计前嫌给你送了伤药,若非安王有度量,哥哥如今就要被关进大牢里了。”

宁朗一噎,有些心虚地说:“我这不是……这不是看错了……”

“哥哥骗得过安王殿下,却骗不过我。”宁暖埋怨地瞪了他一眼,凶巴巴地说:“哥哥说谎时的模样我见得多了,一眼就能认出来,不止是打安王,哥哥似乎还不愿意见安王,还故意装弱让我带哥哥回来。”

宁朗更加心虚,没想到她会连这个都发现。

宁暖顿了顿,又问道:“哥哥是,娘亲也是,今天实在是奇怪的很。”

“哪里奇怪了。”宁朗咳了一声,故作正经地道:“分明是阿暖你误会了。”

“哥哥与娘亲都不愿意让我见到安王,为什么?”宁暖问:“娘亲也就算了,她一向不乐意你和安王亲近,可哥哥也着实奇怪,原先分明与安王交好,还说安王是你最好的朋友,可这好端端的,才过去一天,又不待见安王了。”

可不是嘛。

不但阿暖不解,连他自己也纳闷呢。

这好端端的,他怎么忽然和安王成了朋友?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宁朗都觉得不可思议,可偏偏记忆是真的,楚斐与他的熟稔也是真的,连阿暖都知道他与安王交好,让他想要否认都不行。

若说娘忽然性情大变时就是娘重生了的日子,到如今过去却也没有多久,这么短的时间里,他怎么就结识了安王,又偏偏与安王成了朋友?记忆中还是他主动去和安王交好。宁朗对自己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可他光知道自己自来熟,却不知道能自来熟到和安王认识。

那可是安王啊。

他恨不得能让阿暖离得安王远远的,让安王再也看不见阿暖一眼,怎么就偏偏主动将阿暖送到安王手中去了呢?一想到自己被安王哄骗,说了许多阿暖的事情,后来更是在信中信任安王,让安王安排着帮忙洗清阿暖的名声,他不知安王的心思,竟然还因为安王主动帮忙而感动不已,觉得安王实在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那怎么会是好心帮忙!分明是对阿暖不怀好意!

他原本还想千方百计避免让阿暖和安王见面,可现在倒好,因着他的缘故,两人却是提前见上了!

宁朗气得蹬腿,恨不得将自己揍一顿。

他语重心长地嘱咐道:“阿暖,旁的什么事情,我也不好与你细说,只是你知道,我和娘万万不可能会害你,你听我的,听娘的,离安王远一些,越远越好,那就对了。”

宁暖更是纳闷:“可哥哥你先前还说,安王是天底下最好的朋友。”

宁朗咬牙:“那是我昏了头,失了智,有眼无珠,不管你怎么说都行,反正之前是我的错,你听我现在的就行。不然你看,如果安王是个好人,为何娘和爹都不让我与安王交好?”

“……”

宁暖沉默了片刻,才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宁朗故作惊讶:“怎么会?”

“娘也好,爹也好,如今你也是。原先爹爹和娘亲让你不要接近安王,却不和你说为什么,哥哥你一直不答应,不就是因为爹爹和娘亲说不出一个理由来?如今你也变成了这样,你只让我别相信安王,可分明是你之前与我说安王是个好人。”见他还想要说什么,宁暖又连忙打断了他的话,继续道:“即使是哥哥如今已经看清了安王的真面目,可我离家之前,哥哥还将安王当成最好的朋友,安王与我们先后到了云山寺,也是差不多与我们一样的时间离开京城,哥哥一直在家中,也没有见到安王,怎么摔了个脑袋,就忽然发现安王不是好人了?”

宁暖看着他,黑漆漆的眼睛里装满了固执。宁朗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总不能说,我是从未来回来的,我知道你与安王在一起过得不幸福,所以才阻止你吧?

死了又活,还回到了很久之前,这事若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换做他也不可能相信。即使他真的将真相告诉了阿暖,指不定阿暖还要当他是随口编了一个拙劣的谎言来骗人。

他的嘴巴张了又张,满脸懊恼,恨自己怎么不多读点书,不然也不会想不出能够让宁暖相信的借口。

见他说不出来,宁暖眼中不由得露出失望。

她低下头,手指纠结地绞着被褥,难过地道:“难懂我还是什么孩子,你们连这等事情都要瞒着我?”

“这……”宁朗急得满头大汗,“阿暖,并非我不愿意告诉你,只是我若是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当真?”宁暖抬起头来,眼神更加难过:“哥哥不说,怎么知道我不相信?”

“我,我……我做了一个梦!对对,我做了一个梦。”宁朗急中生智,道:“我摔到了脑袋以后,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嫁给了安王,过得却不好,安王那个混账……我是说,我梦里的安王是个混账,他说了一堆好话,说什么对你一见钟情,特地让皇上赐婚,娶你做了王妃,他说得好好的,说会对你好,可你嫁入王府以后,却还是受冷落,不但如此,还他收了一堆侍妾……你说,我如何敢放心让安王与你接触?万一他又说对你一见钟情,让皇上给你们赐婚,那你该怎么办?”

“又?”

“我……我是说,和我梦里一样。”

宁暖忍不住失笑:“可梦到底是梦,哥哥怎么将梦当真了呢?”

“这虽然是梦,却逼真的很,让我想不当真也不行……对了,你不是说爹和娘也奇怪吗?他们不让我与安王接触,其实是和我做了一模一样的梦!”

这才宁暖真的愣住了:“一模一样的梦?”

“没错。”宁朗信誓旦旦地道:“你若是不信,不如去问娘,去问爹,开始我也以为觉得只是梦而已,可昨天晚上,我一问爹,才知道爹和娘与我做了一模一样的梦,你说,若是一个人做梦是叫做梦,那我们都做了一样的梦,是不是天上的神仙看不过眼,特地托梦给我们?”

“托梦?”宁暖怔了片刻,又摇头道:“不可能。”

“你若是不信,问问娘就是了。”

宁朗说得胸有成竹。

爹和娘都是重生回来的,他们三个可都是一模一样的想法,是为了让阿暖这辈子过得顺遂快乐。等娘回来,他与娘相认以后,娘自然也能明白他的意思了。

正说着,江云兰就从外面走了进来。秦夫人与丫鬟在慧真大师的门外站了一天,也没有见到慧真大师,还是秦夫人的身体受不住,这才回来,江云兰也这才知道,原来秦夫人就住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因此方才是去找秦夫人寒暄去了。

见她出现,宁朗眼前一亮,立刻叫道:“娘,你快过来。”

“什么事?这么咋咋呼呼的。”江云兰嫌弃地看了宁朗一眼,又转头对香桃道:“晚上实在冷的很,你去问问小师父,能不能多要一床被子过来,小心阿暖晚上着凉。”

香桃应了一声,连忙出去了。

江云兰这才到了床边坐下,关切地道:“你身体如何了?你爹也真是的,你身上带着伤,怎么能让你连夜跑到这边来。”

“娘,不说这个,你快告诉阿暖,你是不是也做了同一个梦。”

江云兰愣住了:“梦?什么梦?”

宁朗冲她挤眉弄眼:“就是安王与阿暖的梦,在梦里,安王是不是对阿暖一见钟情,特地请皇上下旨赐婚,把阿暖娶回去做了王妃,结果他却对阿暖不好,让阿暖受尽了委屈……你是不是也做了这个梦?”

江云兰呆住。

宁朗口中所说的,与上辈子发生的分毫不差,一见钟情,赐婚,受冷落……可这哪是梦,这分明就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可宁朗怎么会知道?

江云兰诧异地朝他看去,对上了宁朗充满暗示的眼神,她一愣,忽地意识到了什么。难怪宁彦亭会答应让宁朗带着伤连夜赶过来,难道是……因为宁朗也重生了?

宁朗重生了,岂不是就代表他上辈子也死了?

江云兰心中一时复杂无比,没有立即回答宁朗的话。还是宁朗催了催她,她才反应过来,道:“没错,我的确也做了这个梦。”

若说只有宁朗一个,宁暖还有些怀疑的话,可连宁母也这么说,宁暖就不得不深思了。

“爹他也做了这个梦?”

“没错。”或许是母子连心,江云兰不但猜到了宁朗方才的意思,还接得十分顺畅:“阿暖,我与你爹也就是做了这样的梦,才一直担心,不让你们与安王接触,原先我们还担心这只是梦,可你哥哥也做了这个梦,这或许就是老天爷给我们的警示,你也得小心一些,听娘的话,不要再接近安王了。”

宁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还有,阿暖,若是这几日安王来找你,或是你与安王碰巧遇见了,不论他说什么,你找借口避开就是了。”宁朗连忙道:“若是安王要帮你的忙,你也不要答应,若是他说对你说好话,你记住了,那都是贪图你的美色,对你不安好心。”

宁暖应了一声,又迟疑道:“若真是哥哥你说的这般,可为什么我没有梦到呢?”

“什么?”

“在哥哥的梦里,我才是嫁给了安王的人。”提及这个,宁暖还有些不好意思。她低声道:“若是神仙真要给什么警示,那也是给我才对,为何会偏偏托梦给你们呢。”

宁朗噎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还是江云兰先反应过来,道:“神仙的意思,哪是我们能猜到的?神仙能给我们警示,自然是再好不过,提醒了我们,也是提醒了你,有什么不一样?”

宁暖哦了一声,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江云兰先打断,找了个借口将她赶去睡觉。宁暖没有不答应的,乖乖去了另一间屋子里。

而江云兰却是没动,看着她走了,这才拉着宁朗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娘。”宁朗看着她,眼眶也有些红:“我好久没见到您了,我好想您,自从您死了以后,咱们家就乱的一塌糊涂,我与爹都被人陷害,入了天牢,还有阿暖……”

“阿暖怎么了?”江云兰急忙抓着他问:“你和我说说,阿暖怎么了?你死的时候?阿暖过得好不好?我听说安王待她不好,可阿暖这般聪明,即使是一个人在王府里,肯定也能过上好日子。”

“阿暖她……”宁朗黯然:“阿暖生产时没挺过去……”

江云兰一怔,抓着他的手骤然收紧,又松了开来。

她颓丧地垂下了头,喃喃道:“阿暖竟然……”

“娘,是我,是我不好。若不是我连累了阿暖,让阿暖为我到处奔波,阿暖又怎么会这么劳累。”宁朗内疚地道:“若是她好好养着,说不定就不会出事了。”

“也不怪你。”江云兰勉强安抚了他一番,才说:“如今我们都回来了,虽然阿暖还未回来,可这也是好事,这辈子她什么也不知道,定然能过得开开心心的。”

宁朗不停地点头。

然后他又说:“娘,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

宁朗将自己与安王交好,并且和安王通信的事情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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