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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妻入瓮 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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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善脸上一白,“姑娘你……”

凉玉怼道:“亏你还曾考中过榜眼,什么玩意儿!”

“本官……”魏善脸色如酱菜般精彩,狠一狠心,将乞求的目光投向关如眉,赔笑着求道:“郡君,下官也没想到,媛媛这丫头有孕了。那总归是下官的孩子,郡君你看能不能……”

“你要我如何,你说。”关如眉语调平静的开口,可声音却冷冷的,像是冬天雪地里的一块石头。

“下官恳求郡君,能允许媛媛先留在府中,待她把孩子生下了,下官再为她寻个去处。”

媛媛听着,流下眼泪来,嘴上却骂的更凶:“魏善你不是东西,这是要留子去母,让我们骨肉永远分离是不是?我是几辈子造的孽,才摊上你这么个无情无义的东西!负心汉,你无耻!”她疯狂的叫闹起来,“不要了!这孩子我不要了!你不让我买药堕胎,那我就把它打掉,我宁可它生不下来,也不要它把别人当娘!”

媛媛举起双手,握成拳头,便要往肚子上锤。魏善动作慢了一拍,媛媛的第一个拳头已经落在了小腹上。只见她小腹抽了抽,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魏善吓坏了,赶忙和小厮们一起七手八脚的阻止了媛媛,冲着掌柜的吼道:“快给她喝安胎药,来看看她这肚子怎么样,快啊!”

“是、是。”掌柜的招呼着伙计们围了过来。

整个药铺被弄得乌烟瘴气,人影攒动,脚步声杂乱慌张。

魏善一边要盯着媛媛,一边又频频看向关如眉,眼中充满了讨饶和乞求。

紫苏气得已经哭了出来:“小姐,未来的姑爷他、他也太不给郡王府面子了。”

“什么未来的姑爷。”关如眉冷冷道,“我康平郡王府,没有这样的姑爷。”

此言一出,魏善愣住,直直的盯着关如眉。媛媛也突然不闹了,眼底满是复杂怪异的神色,似乎是不相信关如眉说出的话。

“如眉姐姐。”秦素鸢扶着关如眉。

关如眉面色冰冷,声音像是澄寒的冰水,冷冷的道:“魏善,你可还记得议亲之时,我同你说了什么?我说过我的底线在哪里。”

魏善道:“郡君,下官知道对不住您,可是媛媛肚子里的,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它生下来后,是您的孩子,您是它名正言顺的母亲。郡君,就当是为我们以后的孩子积德了,请您将底线稍稍的放宽一点吧。”

关如眉冷然笑道:“什么叫底线?底线就是再也不能退让半分了。若是能退让、能放宽,那还叫底线吗?”

“郡君……”

“对不起,魏大人,如眉不能做你口中的贤妻,唯有辜负你的情义了。待如眉回府后,就会将定亲的书帖送还到你府上,从此男女各自嫁娶,再无关系。”关如眉说着,看了媛媛一眼,惋然道,“照顾好媛媛姑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吧,你已经让一个人失望了,就不要再让另一个人失望。”她看向药铺的一个伙计,“我来药铺,是想买些芡实和白术,麻烦帮我各来两钱。素鸢妹妹,待会儿我们拿了药,就离开吧。”

秦素鸢点了点头。

魏善没想到变故会来的这么突然,有些愣神,媛媛也没想到,关如眉会这么平静的宣布退婚。

媛媛想,一个女子见到自己的未婚夫这般,不是该大发雷霆的吗?可是惜华郡君竟然直接给老爷判了死刑。她不是急着嫁人吗,原来她的内心竟是这般清高,眼里揉不得沙子。

药铺的伙计给关如眉递上了药,紫苏去付了钱,捧着布料和药包,跟在关如眉的身后,朝外走去。

关如眉冷冷的看向魏善,说道:“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是对康平郡王府的羞辱。我不会公报私仇,但你得罪到我们,日后的仕途是不会好的,望能珍惜前路。”

魏善这下全回过神来了,清醒的不能再清醒,几乎是朝着关如眉扑过来,拽住她的袖子,“惜华郡君,下官对康平郡王府尊重有加,也仰慕您的风姿和才华。如果下官糊涂了,还请郡君万万能担待,下官可以为了郡君改变的,下官是真心想和郡君白头偕老的啊!”

关如眉狠狠一摆手,将袖子从魏善的手里撤出来。魏善还在求饶,秦素鸢见他张开双臂像是要抱住关如眉,眼神一沉,快步挪过去,挡住了魏善。

“魏大人自重。”

魏善看着秦素鸢,绝望的眼底又猛地窜起一抹火苗。

他突然抱住秦素鸢的手臂,呼道:“宁王妃,就看在你我也曾相识的份上,帮下官劝劝惜华郡君吧,下官对郡君是真心的!”

“放开我家小姐,你连王妃都敢抱!”凉玉冲上来。

魏善躲过凉玉,死死抱着秦素鸢,“宁王妃,求求你了,帮下官劝劝郡君吧!”

那媛媛本就悲哀,再见魏善这个样子,只觉得悲从中来,失去了吵闹的精神,绝望的滑靠在柱子上。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穿堂而来,同时一位红衣斑驳的男子走进来,那双媚人的长眸此刻淬着深井的寒冰。

“放开素鸢,本王的王妃也是你能碰的?”

沐浅烟的突然到来,让魏善一怔。他记得,他见过这个雌雄莫辩的绝美男子,自己和秦素鸢相看那次,这男子百般捣乱,言词犀利,对他十分的敌意。

可这男子方才说什么?他自称“本王”,难道……

魏善倒吸一口气,整张脸都给吓白了。这男子是宁王!他是宁王!

“还不松手!”沐浅烟骤然大喝,吓得哭泣的媛媛都是一噤。

魏善一个哆嗦,还没等松开秦素鸢,沐浅烟就已杀到他的跟前,握住他的手腕。

顿时一阵热烫烧得魏善惨叫出来,他想拔.出手,但沐浅烟偏是握着他不放。

魏善松开了秦素鸢,趔趄着后退;沐浅烟就跟着前进,非死死扣住魏善的手腕。

魏善惨叫不止,看向沐浅烟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深深的恐惧。

沐浅烟蓦地一甩手,魏善踉跄的跌出去,难堪的摔在地上,那只被沐浅烟烫过的手腕,竟已经红肿起皮了。

“六哥。”秦素鸢不由得唤道。

她被揽进熟悉的怀抱里,稍抬眼,就见沐浅烟笑吟吟的,如温和的花瓣那样,柔声对她说:“让王妃受委屈了,待本王替你狠狠教训他。”

第55章 替你出气

魏善捂着烫肿的手腕, 慌张的行跪礼,“下官鸿胪寺少卿魏善,参见宁王殿下。请殿下息怒, 适才都是误会。”

“哦?误会?”沐浅烟凉凉道,“本王亲眼看见你拉扯本王的王妃, 这也叫误会?素鸢是宁王妃,一品舒国夫人, 你冒犯到她,本王该如何罚你?”

“下官……”

“杨刃。”沐浅烟不给魏善任何讨饶的时间。

杨刃走进药铺, 秦素鸢朝着外头望去,这才发现,外头来了好多宁王府的侍卫,已经将药铺给围起来了。

“杨刃, 去请京兆尹白大人过来。这事, 我们听听按照衙门的例律,该怎么判。”

魏善登时面色惨白, 他好歹是从五品的命官, 若是被交到衙门的手里,那还有何面目在官场继续混下去?

魏善磕头叫道:“殿下息怒,请饶恕下官。下官也是一时糊涂, 并非有意的,下官只是想请王妃娘娘帮着劝劝惜华郡君,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

沐浅烟冷笑:“怎么,听你这意思, 是冒犯到惜华郡君了,讨饶不成,就把主意打到了素鸢的头上?”

“殿下,下官只是想告诉郡君,下官对她是真心的,希望郡君不要抛弃下官!”

“真心?”沐浅烟念着这两个字,语调里淡淡的讽刺。他虽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单看关如眉失望的表情,就能猜到个大概。又瞧见了媛媛,见她怨念悲痛的靠在柱子上,双手却无意识的摆出护着小腹的动作,沐浅烟一下子就明白了。

“原来如此。”他冷笑道,“魏大人自己造的孽,还指望谁都能容忍你不成?连个家都管不好,父皇倒放心让你管着鸿胪寺那么一大摊子事。”

魏善打了个寒颤,央求起关如眉:“惜华郡君,您真的不相信下官了吗?下官不会忘记见到你的那天,你穿着绿色的素罗长裙,袖口还绣着粉色的荷花,你当时清澈的目光和温柔的笑,让下官一下子就怦然心动,怜惜不已。惜华郡君,求您帮下官说句话吧,下官真不是有心冒犯宁王妃的!”

关如眉冷冷一眼扫来,“好笑,我为什么要帮你说话?你已经不是我的未婚夫了,对我来说,就是个路人。”

“郡君,你怎能这样绝情?”

“是你先不守承诺。在我这里,机会只有一次。我给你了,你寒了我的心,我便不会再和你浪费时间。”

关如眉说罢,盈盈给沐浅烟施礼,“宁王殿下,如眉给妹妹买了药,想快些交到妹妹的手上,就先告辞了。”

“郡君慢走,本王不送。”

“如眉姐姐,慢走。”秦素鸢又给凉玉使了个眼色,低声道,“送郡君回府,别让她太难过。”

关如眉带着紫苏和凉玉离去,药铺外的宁王府侍卫们,自觉的让开一条路。

她走得坚定决绝,冰冷的眼底却蕴着让人心疼的凄凄。

此刻魏善家的那些小厮,全都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媛媛从柱子上滑落在地,惧怕的望着沐浅烟。沐浅烟也不看她,揽着秦素鸢,走到旁边一条长凳上,带着她坐下。

“素鸢,我们等京兆尹过来。本王不想轻饶的人,那就务必不会轻饶。”

秦素鸢沉吟片刻,道:“也好,算是给如眉姐姐出气了。”

沐浅烟笑问:“你就不问问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想你了。”沐浅烟说的温柔无比,食指挑起秦素鸢的下巴,贴近了她的脸,“你不在家,本王好生难过,干脆带着人出来寻你,接你一同回家去。”

秦素鸢温暖的目光从浓密的睫毛探出来,没有说话。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不敢动,包括药铺的掌柜和伙计们。他们偷偷望了眼沐浅烟,不由觉得,这宁王果然和传闻中的那般,特立独行,根本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沐浅烟收回了手指,改握住秦素鸢的手,低低道:“还好,当初你和此人的相亲,被本王截胡了。要真让你落到他手上去,今天这一出,岂不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秦素鸢道:“我本来也没看上他。”

魏善听言,心里又是一阵叫苦。

京兆尹白大人很快就来了,先给沐浅烟和秦素鸢行了礼,接着看向魏善,疑道:“这不是新上任的鸿胪寺少卿魏大人吗?宁王殿下,不知这里出了什么事。”

沐浅烟道:“白大人统管京城大小事务,该是熟知大陈的律法。本王想请问,这位魏大人公开冒犯了本王的王妃,药铺里的伙计们都能作证。此种罪行,该如何处罚?”

京兆尹回道:“不瞒殿下,魏大人是朝廷命官,怕是不归京兆尹衙门来定罪。”

“皇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又何况是领着朝廷俸禄的魏大人?”沐浅烟闲闲的拨弄起秦素鸢发间的夜合花,“白大人说说吧,这要是庶民冒犯了亲王正妃,该是怎么个惩罚?”

京兆尹一字字道:“男,二十大板;女,二十鞭子。”

魏善吓得直战栗。

“魏大人身为朝廷命官,更当以身作则,自然是不能和庶民受一样的惩罚。”沐浅烟冷笑,“改打三十大板吧。”

“宁王殿下!”魏善差点跪不住。三十大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却正好能把人打得半残不残,不得不长期休养。

他才升任鸿胪寺少卿没多久,要是去长期休养了,他这还没站稳的职位,要怎么办?

魏善只能跪求:“殿下手下留情啊,下官当真不是有心的!”

“魏大人,不想再多加十板子,就不要鬼哭狼嚎的。惊扰到本王的美人,仔细你皮开肉绽。”沐浅烟看向京兆尹,“白大人,行刑吧。”

“这……”京兆尹如实道,“殿下,不是下官忤逆殿下,实在是京城府衙没有这样的权力和规矩。”

“权力,本王给你,你只管让人动手,出了事算本王的。至于规矩……”沐浅烟讽刺一笑,“本王自身就是个例外,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谁能奈我何?”

这番话说的狂妄而肆意,但京兆尹却知道,这是实话。

宁王本身就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嘉和帝又对他各种破例,导致许多规矩到了宁王这里,都被作废了。

京兆尹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对魏善道:“魏大人,得罪了。”

魏善彻底绝望,惊恐的被京兆尹带来的人提到药铺外头。他还在呼喊求饶,沐浅烟充耳不闻,只自顾自的嗅着秦素鸢的发香,玩着她的小手。

街上的人群全都过来围观,只见魏善被按在一方长凳上,左右站着两个衙役,抄起板子,就打了下去。

“啊!”魏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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