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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牧凝庄中的文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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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渊……芜渊。

芜渊人,芜渊将军,芜渊荒城。

尘挽墨只是道:“不谈别的,那个女子?”

叶溯朝只是从袖中拿出了两个包裹,打开后赫然是一只胳膊和一只淡金色的桂花面纱。

“都是那个女子的,我看过胳膊,死得时间比我想的还晚,估摸着,是芜渊当年二十四代主君继位。”

芜渊从二十四代主君手上并没生存多少时间,仅仅两日罢了。

但忽的,门发出了两声响,随后叶荑枝推开门,有些欲言又止。

“小忘川,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呀?”

“界慈先坐,慢慢聊,发生什么了吗?”

叶荑枝眨眨眼,看了看尘挽墨,一字一顿道:“川界的一名文道人听说窎寕村现身了一名黑衣女人,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拿着一瓶封着柳树鬼魄的罐子跑了,被我抽了一鞭子,现在身上还有伤痕,跑不了多远,方向是牧凝庄,有可能他会在那里落脚。”

虽说叶溯朝怀疑是那个女子的内应,但别人家的事她也不好多说。

“好,牧凝庄是么,我问问那里的鬼差,让他们留点心。”

但可惜,牧凝庄生来偏僻,周围没有其他村子,而恰巧,那里的鬼差又在阴间,不在阳间。

中元过后鬼便阴气大增,刚开始会缓解几日,但缓解后便会活跃,出来祸害人。

阴气会在十天之内一点点的消散,但现下叶溯朝是腾不出手去派人收拾牧凝庄,氹弥练兵没时间,而叶菀笙又是药医,属文道人,只等她自己去。

叶荑枝也讲了讲那名文道人的特征,他叫落夭,名字有些女气,但却是一个颇为壮实的汉子。

打发走了川界的两位,叶溯朝才对白尘道:“柳树鬼魄是附身在柳树上的魂儿,风水上讲柳树属阴,而这种东西若是打开的话只会为祸一方,本身便是鬼物,又附在柳树身上,久而久之,容为一体,柳树精就此诞生。”

白尘点了点头。

“你去吗?刚好去和遷猊的部下熟悉熟悉,以后有事去那里也好商量。”

估计以后不会去吧……不过上次开完会后看遷猊那个人应该不错,估计部下也应该差不到哪去,如果能领会到什么招术,到也不错。

截住连煞与鵥樘的寿,叶溯朝也不耽搁,拎着口粮和一柄剑便出了门。

牧凝庄虽说偏僻,但人多,集市热闹,打听个消息也很容易。

叶溯朝一路上一直在擦那柄剑,那柄剑着似已有些年头,雕花古朴。

到了牧凝庄,看了一会儿,才走到一个河边的摊桌上,桌子上摆着的是些小挂件,虽说有些不起眼,但是东西漂亮。

“小姑娘,要什么?簪子要吗?玉?铃铛?”一个老太太招呼道。

但我的年龄说不定比您大呢,怀着这份心情,叶溯朝看上了一支白玉簪子。

男子戴的白玉簪,簪体极细,整体雾白不染一丝污痕,簪头形状独特小巧,花纹细腻,好看!是上品!给他正好。

集市上的小摊往往会买到好东西,想到这儿,叶溯朝笑了笑,道:“多少钱?”

“一两银。”

从朴素的蓝底荷包中翻出一两银子,叶溯朝趁机问道:“婆婆,您这里有药么?治鞭伤的,若是您碰到了一个高大汉子,额正中带痣,弯背,麻烦你给他,他受伤了。”

落夭若是还在这儿的话,会去哪呢?他身上带着柳树鬼魄,柳树属阴,他会去一个阴森至极的地方!

那老太皱了皱眉,奇道:“姑娘,实话与你讲,还真是有那么一个人!前几天神神秘秘的进了李家大院,抱着个罐子,几天后,李家大院的人全死了!”

“他呢?出来过吗?派官兵守着了?大道小道呢?”

老太摇摇头,道:“罪过罪过啊,不知。”

白天不好随便进,她悄悄绕进一个死胡同,正是李家右墙。

“白尘,处理了?”

对方回的迅速,一个年轻爽朗的声音传来:“完了个干净,主君,要我去吗?”

“来。牧凝庄李家茶楼右墙胡同。”

二人用遁墙术穿进去后,叶溯朝讲了一遍她打听到的小道消息,果真如此,一到大门,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和柳树香。

还真有东西,落夭来过,而且没走,柳树鬼魄只要被放出来就会认放它出来的人为主人,主人在哪,它就在哪,主人若是走的话,它会不留一丝痕迹的。

二人相视一眼,白尘在袖子中握紧一张符,若是出来什么东西,那就立马让它灰飞烟灭!

“吱呀——”门被推开,只听一声嘶吼,一个血腥味极重的东西扑过来,白尘忽然觉得这张符有点多余——他手微微一弹,这东西立马倒地上不动了。叶溯朝看了看,那是一个男子,已经很老了,穿着一身寿衣,身上鬼气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叶溯朝随手打了个响指,他立马消失了。迎接他们的只是越发浓郁的腥气。

柳树香味还在,那落夭他们会哪?会在楼上。

阴森森的,窗子不知道被什么玩意儿砍碎了,月亮正巧照进来,现下又正是秋天,风吹进来,让人头皮发麻。

“去楼上看看。”

越向上走,便越发的令人想吐,不知是落夭还是家里有孩童,拐角旁的窗户上挂着一两个风铃,声音清脆入耳,在这令人作呕的地方让人比较清醒。

那么大个房子,二楼地上的木板却总是嘎吱嘎吱响,似若步子在重点就能摔下去。

叶溯朝的注意力突然被一面墙吸引,那面墙虽说是一面好墙,看起来像是重新建了一遍,但却在整个破旧的房中格外显眼。

脚印,血渍,地上一个又一个迹象证明这面墙不简单,按上面的染料看,不是新添的,而是早就涂好的!

这面墙是一间屋子的,里面住的要么是一个长辈,要么是供养的一些东西。

她转了转眼球,走到门边,却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

也不算是人,离远点看,好像看不到,因为整个房间都是灰蒙蒙的,而这个人穿的还正好是一身灰色服,袖上缠着一根柳树藤,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但双眼溜圆,面色死灰,袖上除了藤条还有一个孝牌。

“死了三天左右,忘川,你说会不会是在三七或五七这些日子动的手?”白尘说的不错,确实是这些日子,三天前死的,如果不是他自己穿的黑衣,就只能是别人帮他穿的。

“我听一个婆婆说了,二十一天前,李家老太爷死了,他生前疼一个小孙子,很年轻,所以是他,但在三七要接魂回家,在这天杀了人,还有他最疼爱的孙子,那这个老太爷一定不会走。”

人都死了,没有人将老太爷李四荣送走,而他走了二十一天,棺材、纸钱、纸人没有不满意的,所以说,他暂时不会成鬼,但亲眼目睹家人被杀,短时间成为厉鬼,只有一种方法———杀人!

若是落夭还未跑的话,要么死了,要么就留在某个角落等着他们。

叶溯朝将一只手轻轻附在门上,转了转眼珠,里面没人,没神,没鬼。

什么也没有,那会有什么,或许……这面墙,里面有东西。

正当她“唰”的一声,从腰间拨出短匕时,忽的听到一阵瘆人的笑声从尽头传来,李家是一间茶楼,一楼戏台,二楼却是一间又间内室,三楼是即观景又喝茶的地方,但往往,三楼的人是少之又少,不为什么,花钱多,去不起。

随着笑声越来越近,二楼拐角处渐渐地出现了一个女人,那个女子的容貌惨的吓人,眼珠子掉了一个,双耳被割。

叶溯朝看向一间房门大开的房,窗子开着,能看到外面,看时间,大约是……子时!

“此时鬼怪夜行,乃是至阴,如今却将这个家伙引过来,这里面是她家的传家宝么,早不来,晚不来的。”

边说边掐指,用小六任算了一卦,现下子时,若此事是那名黑衣女子指使的话是……大安!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交手,若有那名黑衣女子,她要注意的,是眼角。

她的嫂子名叫霫荪雲潭,在她那一代由她继任家族主事人,霫荪家从二十代主君叶夈弆开始便是心腹,因此,为表身份尊重,此家族每代主事人都会在眼角用深蓝针钱缝上姓氏“霫荪”二字。

说来也是笑话,后来,二十三代主君叶鳬枭继位后,先是送走了亲姐姐的孩子,又觉得霫荪家势力庞大,便想法拿掉了他们的官帽子。

家族败落,霫荪雲潭便入宫寻了做嬷嬷的外姓姑母,兰宫龄。

眼角带着家族刺纹的家主却给别人跑前跑后,动不动就打,动不动就骂,也不知是耻辱还是羞耻。

虽说那女鬼到处残疾,但腿没断,便一股脑的俯身冲了上来。

叶溯朝左手在右边中画了一张血符,在几步时,猛然立掌于那女鬼头顶。

绝灵符将那女鬼冲出几丈,当她在抬起头时,叶溯朝却瞳孔放大,闻黜?!

不,闻黜眼角上挑,比这个女子还要艳上四分,但唯一值得惊讶的是,闻黜双眼下有红痣,这名女子却是双眼下有黑痣。

“闻黜”见对方用最低级的符就打败了自己,又见对方愣神,以最快的速度爬起,向楼梯蹿去。

二人追上楼梯口时,向上看去,却只在那拐角处的缝隙间看到了那一片衣角。

白尘单手捏诀,向上方的楼梯指去,只见上方的楼梯突然窜出了一根又一根的树藤,将女子活生生的拖了下来。

二人翻上楼梯,在拐角抓住这名女子,白尘挥手让这些树藤下去,而叶溯朝则掐住了她的脖子抵在墙上道:“谁让你来的?见过一个高大汉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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