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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琴瑟和谐泼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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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最后一抹余晖在天边缓缓隐去,纳兰府各院落的灯光一盏盏亮起来。因挂着水红色的纱幔,月蕊轩中的灯影,似更多了几分暖意。

花好蹲下身,用筷子小心翼翼地将火盆中烧得微微泛红的小铁盒夹出来,放到旁边盛着冷水的瓷盘中。待铁盒不再烫手,她轻轻打开盒盖,用纤纤玉指蘸了些清水淋在那一团黑糊糊的东西上。

“咳咳咳,这是什么味道?甚是奇怪啊!”正在旁边的圆桌上伏案写字的月朗忽而闻到一股怪异的焦糊味儿,被呛得拧起了俊眉。

“咳咳咳,这“血余炭”的味道,是难闻了些。”花好用筷子自铁盒中将那团黑糊糊的东西夹出来放到旁边早已备好的干净瓷碗中,也止不住地咳了起来,“但按良药苦口利于病的说法,效果定是不错的。”

“什么?你要我把这东西吃下去?”在听到花好说出“良药苦口”四个字时,月朗不禁打了个哆嗦,手中毛笔一抖,一滴墨汁落在只差几字就要抄好的一篇《道德经》上,缓缓晕染成一朵浓黑的大花朵……

“要疗伤,自然是要吃些苦的。”花好左手攥着丝帕捂住嘴呵呵地笑着,右手拿起茶壶,在装着“血余炭”的瓷碗中倒入小半碗温开水,遂用银勺儿一圈圈搅动着。

“不要啊,娘子饶命!”想到要将那团有着怪异焦糊味的黑糊糊的东西吃下去,月朗只觉腹中一阵翻江倒海,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没事的,一会就好。”花好端着用温水调匀的“血余炭”,巧笑嫣然地缓缓走到月朗面前,“明日,你就会变回那个面如冠玉的翩翩佳公子了。”

“救命啊!”月朗哀叹一声,靠在椅背上,紧紧地闭起眼睛,抿起嘴唇。忽而,他感到左眼下方传来一阵清新的温润感,灼热的胀痛,瞬间减轻了许多。

“呵呵,骗你的。”看着月朗紧抿的唇渐渐舒缓成一抹浅笑,花好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伤得不重,这个敷在伤处即可,不必服用。”

“好啊,竟敢戏耍本少爷,看我等下如何收拾你。”月朗假装生气地说着,嘴角却挂着温柔的笑意。

“你乖乖倚在这,别乱动。”花好轻轻起身,将屋内的盘子和碗整理好放在托盘中,随后去花厅泡一盏凤凰茶端回屋,放在圆桌上。

花好坐到月朗旁边的锦椅上,将他抄写的《道德经》整整齐齐地放到一边,也拿起一支毛笔,蘸了墨汁,照着他的字迹一笔一划地细细抄写起来。

在袅袅茶香中,听着毛笔划过宣纸的轻响,月朗的心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幸福与满足。他伸手取下腰间的玉箫放到唇边,悠扬婉转的乐声悠悠流淌出来。

听到这无比熟悉的箫声,想到那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男子此刻就近在咫尺,花好脸颊绯红地抬起头望向月朗。忽而,她留意到离这张圆桌不远处,放着一架雅致的筝。

花好将手中的毛笔插入笔筒,起身走到筝旁坐下,和着月朗的调子轻轻弹了起来。虽然花好从未好好地学过琴,但那旋律,就恍若自己从她指尖飘出,如流水,如落花,如蝉鸣,如蝶舞……缠缠绵绵地与月朗的箫声萦绕在一起。

摇曳的烛火映着水红纱幔,他含笑吹箫,她温柔抚琴。这般琴瑟和谐,真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

就在月朗与花好沉醉在缱绻的乐声中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一股春夜的寒意随风而入。两人忙止了手上的动作。月朗早已吩咐过,花好格格喜清静,月蕊轩平时不需要人进屋伺候。这个时候,又是谁敢冒冒失失地闯进来?

“少爷、格格,不好了,何……何管家又来了。”小春子从外面跑进来,着急地说道。

“月朗,你不要睁眼,不要动。”花好对月朗说着,起身走到圆桌旁,拿起刚刚泡好的茶,轻轻泼到地上。

“娘子,你这是何意?”听到哗啦啦的水声,闻到扑鼻的蜜兰茶香,月朗诧异地问花好。

“自然是用这茶香掩盖住那怪异的焦糊味了。”花好轻声说着,将空茶壶放回圆桌上,拿起桌上的《道德经》走出了卧房,将门关好。

暮色已四合,初春的夜,依旧寒冷。花好让小春子将何管家请进花厅,吩咐丫鬟泡了一壶上好的铁观音。

“格格,您这是?”何管家看着小几上的茶,谦恭地笑着,“老奴还是奉老爷命来请少爷的,不敢耽搁。”

“您没有和老爷说,少爷今日不能过去吗?”花好倒了一杯茶递到何管家面前,挑挑眉道。

“自然是说了的。”何管家没有接花好手中的茶,而是无奈地陪着笑,“可老爷也说了,只是让少爷过去交代两句话,不会耽误多大功夫儿的。”

“不会耽误多大功夫?您可知,这《道德经》有多难抄?”花好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桌上那张晕染开一朵大黑花的宣纸在何管家面前抖了抖,“少爷现在一门儿心思都在这上面,不许任何人烦扰。刚刚丫鬟进屋添茶,少爷听到响动一分心,手中毛笔一抖,抄得好好的一张就成这样了。”

“这,如何是好啊?”何管家转头,透过木门望了望月朗书房中点得亮如白昼的灯光,为难地搓起了手。

“少爷那么专心,午后到这会子才抄了七遍,还糟蹋了一张。这百遍,谈何容易啊……”花好收起脸上的笑容,蹙眉叹了口气,“您也知道,在这京城的贵族子弟中,王公子搬的救兵,必然不只是咱们少爷。这件事虽小,但却与老爷日后在朝野中的种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好,老奴明白了。”何管家看着花好手中那六、七张《道德经》,了然地堆起满脸的笑,“您让少爷好好写着,老奴告辞了。”

花好招呼小春子将何管家送出门去,拿起那几张宣纸,瘫软地靠在椅背上。这才是自己入纳兰府的第一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要与月朗白首不离,还会有多少的艰难崎岖……

???

深蓝色夜幕中零落洒着几颗星子。那微弱的光芒,远不及紫禁城的灯火璀璨。

如玉宫花厅内,铺着华美桌布的桌上摆着各色精致点心和新鲜水果。

锦珂格格身着一身娇艳的红色旗装坐在桌旁的锦椅里,嘟着嘴巴将手中一朵浅粉色的花儿撕成一片片,扔在脚下绣着吉祥图案的地毯上。

“锦珂,怎么了?不开心吗?”宁妃娘娘缓缓走到锦珂面前,伸手将她发饰上绕作一团的玛瑙流苏理顺。

“额娘,自从花好去了纳兰府后,我这心里就慌慌的。”锦珂仰起小脸委屈地望着额娘,红红的眼睛里还残留着点点泪痕,“我怕他们……我……”

“这试婚格格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不能破。但你皇阿玛说了,这次,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宁妃轻轻拍着女儿的背,满眼疼爱地柔声安慰道,“花好那孩子,很是聪慧稳重,我相信她不会惹出什么乱子来的。”

“额娘,你总是偏袒花好。”听着宁妃的话,锦珂的脸上浮现出两朵红云,却依然委屈地嘟着唇。

“我也不知怎的,每次看到花好,心里就觉得柔柔的,暖暖的。”宁妃轻声说着,眼中的笑意变得分外温柔。

“额娘,我……”锦珂不悦地甩甩手中的丝帕,还欲说些什么,却被外面太监的通报声给噎了回去。

“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嗓音方落,那个身着明黄色龙袍,威严而不失儒雅的中年男子已朗声笑着,大步走进了花厅。

“皇上万福金安。”

“皇阿玛万福金安!”

“皇上万福金安!”

……

……

皇上驾到,总是伴随着此起彼伏的请安声。

“快起来,朕说过,没有外人不必多礼。”皇上一手扶着宁妃一手扶着锦珂,将这两个他最心疼的女子搀起身。

“皇阿玛,您都好几日没来看女儿了,女儿好想您。”锦珂一边和皇阿玛撒着娇,一边将他扶到桌旁的锦椅上坐好,自精致的瓷盘中拿起一颗西域进贡的青提送到他口中。

宁妃一边招呼宫女换热茶,一边轻轻坐到皇上对面的锦椅上。

“是,朕近日是忙了些,以后会多抽些时间来陪陪我的宝贝女儿。”皇上和颜悦色地说着,宠溺地点点锦珂的鼻尖,“再不多陪陪,三个月后去了纳兰府,就没这么容易见喽!”

“皇阿玛……”被皇上这么一逗,锦珂羞涩地低头微笑,脸颊上的两朵红云显得更加娇艳。

“好了,锦珂,时辰不早了,你先回房去歇息,朕还有事要同你额娘说。”皇上拿起宫女新换的茶,咂了一口,温和地笑着对锦珂道。

“女儿告退。”锦珂乖巧地福了福身子,微微不情愿地转身向自己的闺房走去。

“哎,这孩子,真真是让臣妾给宠坏了。”宁妃看着锦珂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美丽的眼眸中,却含着满满的疼爱。

“就这一个女儿在身边,宠一点自是在情理之中。”皇上理解地对宁妃说着,脸上忽而流露出温暖的喜色,“对了,我们锦玥的下落,有线索了。”

“真的吗?在哪里?”听到皇上这句话,宁妃瞬间瞪大了双眼,手指亦因心跳的加速而微微颤抖起来。

“瑞亲王在四川寻到了一丝线索,但还需继续查找。”皇上说着,微微眯起眼睛,似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中。

宁妃轻轻靠在椅背上,泪眼朦胧地看着天花板上祥和团圆的图画。仿佛要透过房顶的琉璃瓦,透过高高的宫墙,透过无边的夜幕,望见那个有着“锦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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