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芸娘也不过是个洗脚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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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谢继勃然大怒的训斥声瞬间卡住了，诧异地看了谢玄一眼，又看向棋盘，不敢相信。

谢玉伶俐地笑了起来，双眸弯弯，很是讨喜的模样，“祖父大人您谦虚了。”

谢玄拈着花白的胡须，似是想起什么，道，“明日早上，你随我出门一趟。”

谢玉也不问是去哪里，一口答应了下来。

随后谢玄让她下去安顿行李。

待谢玉离开之后，谢继盯着棋盘，不敢置信地对谢玄道，“这怎么会是您输了？那小子明显是在乱下一气，这才中盘，都还未到官子阶段，再多下一会儿恐怕他就要闹笑话了，您是不是不想让他丢脸，顾全小辈面子？”

谢玄置若罔闻，忽问道，“谢玉这小子今年多大了？”

谢继表情一顿，思索了片刻，显然是想不起这个儿子今年多大了。

谢玄淡定道，“约摸也就十七八吧，你十八岁当年，可下不出他这样好的棋。”

谢继被说得脸上一片青红交加，更加恼怒不已。

这小子不过离开盛京六年，回来就能有这般长进？只怕是误打误撞罢了！

谢玉离开前院之后，心下微定。

初次见面，留给祖父的印象应该还不错。

出了前院，门口已不见三宝秦妈二人，一个下人来汇报，说芸夫人听说她回来了，已经派人替她安排好院子了。

“芸夫人？”谢玉玩味地念着这个称号，眼底露出一抹冷色。

当年的芸娘只不过是谢夫人的婢女，靠一杯酒灌倒谢继，爬上了他的床。

当了府里的姨娘之后，又故意挑拨，让谢继越发厌恶谢夫人，之后更是连生二子，彻底巩固了位置。

若不是谢夫人也生下了嫡子谢玉，恐怕早已被休。

之后谢夫人与谢玉在府中艰难度日，谢玉更是因姨娘作梗而“恶名”远播，直至十二岁那年，因“推姨娘下水，致姨娘小产”，跟母亲一起被赶出了府。

这一切，都拜她所赐。

谢玉噙着冷笑，跟下人到了一处院子。

院子寒酸简陋，除了三宝与秦妈，还站着一名妇人与侍女。

那妇人一身绫罗，头戴金钗，因为保养得好而显得风韵犹存。

时隔六年，看上去倒是过得很滋润。

一旁的秦妈愤恨地瞪着她，仿佛恨不得上去撕烂她的脸。

待谢玉来了，芸娘转过头，上下打量着她，眼含轻蔑，假惺惺地开了口，“少爷回来了？几年不见，长得越来越不像老爷了，也不知随了谁。既是来参加寿宴的，想必待不了两天就要走，这间宾客的厢房便暂且住住罢，省得下人来回折腾了。”

三宝一听，忍不住气愤地插嘴道，“什么厢房？堂堂谢府大少爷，连个正经院子都住不了了？！”

芸娘见此，涂着丹蔻的手指拿着帕子捂住嘴，状似诧异地“哟”一声，她身后的侍女立即上前指着三宝，气焰嚣张地道，“你是哪里来的狗东西，胆敢顶撞芸夫人？！”

谢玉忍不住轻笑出声。

几人的目光转了过来。

她嘲讽地看着芸娘，“芸夫人？真是可笑，父亲六年来都没娶继室，府里又哪来的夫人？论名分，这府里唯一的夫人只有我娘。芸娘，你费尽心思这么久，到头来父亲还是介意你的低下出身，连个正经名分也不给你。我看你这辈子都没机会写进谢家族谱了，到死都只是我娘的一介洗脚婢！”

最后三个字落下，芸娘原本装模作样的脸色猛然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