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明天狠狠出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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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字字句句狠毒不已，直戳芸娘的心窝子！

她此生最大的痛点就是出身。

当年她靠手段爬上谢继的床，如今哪怕她穿金戴银，府里人人尊称她一声芸夫人，然而出了府，所有人都知道她只是个泥腿子，那些达官贵人的正妻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更遑论打入那些品格高阶的夫人的圈子。

芸娘手中的帕子快要被她绞烂，她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目光狠辣地回瞪过去，“是啊，你娘出身好，还生了个儿子，那又如何？还不是被我赶出府，半路就死在了荒山上？死了六年，这府里可有人记得她？呵，连墓都迁不回来，因为府里嫌她晦气！金陵那坟里恐怕也只有衣冠吧？你娘尸体都被野狗分食了，下辈子怕是只能投个畜生胎！”

秦妈再也听不下去，撕心裂肺地嘶哑怒骂，冲上来就要抓芸娘的脸，芸娘吓得猛地后退，谢玉立即上前拦住秦妈，秦妈双眼血红地瞪着她，“你就这么听着她侮辱夫人？！”

芸娘见秦妈被拦住，顿时收起惊慌，再度露出洋洋得意的脸色来，“不拦着又如何？难不成你们真敢对我动手？你敢打我，只需老爷一句话，你们三人今晚就得给我滚出府去睡大街！”

秦妈嘴里大声叫骂，拼命想要挣脱谢玉，三宝极有眼力，上前来与谢玉合力拖住秦妈。

谢玉死死拖着秦妈，眼神如刀般刺向芸娘，“你放心，你将来只会死得比我娘更惨，连着你那两个儿子，必不得好死！不信咱们走着瞧！”

谢玉的眼神太过寒冷瘆人，芸娘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回过神来后，她咬牙切齿地冷笑起来，“呵，我刘芸娘这辈子还没怕过谁！你娘就是变成厉鬼来报复我，我也敢再弄死她一次！谢玉，当初你是怎么变成一条狗从府里滚出去的，如今就会同样再滚一次，不信咱们也走着瞧！”

说完，芸娘带着侍女气焰嚣张地离开。

等人走后，秦妈身子一软，浑身卸了力气，瘫坐在地，眼泪从浑浊苍老的眼眶中落下。

她是看着谢夫人长大的，几乎算是谢夫人的半个母亲。

谢玉心里发酸，蹲在秦妈身边，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她。

三宝才十三，稚气未脱，这一幕看得眼眶发红。

他咬牙道，“那女人太可恶了！嘴里一直不干不净地骂着您跟夫人，简直不是个东西！”

谢玉淡淡道，“你以为她凭什么从我娘的一介洗脚婢爬上我父亲床的？光凭那张脸吗？她能获得我父亲的宠爱，还能把我跟我娘赶出府，甚至收买杀手要赶尽杀绝，她的手段可远远比那张嘴狠毒得多。想斗过她，光靠意气用事是没用的。”

三宝还从没听说过这些事。

谢玉与秦妈当初回到元家后，说谢夫人途中得恶病去世了，尸身已火葬。

元家悲痛之下，只能做衣冠冢祭奠，哪会知道是姨娘下的毒手。

而且就算说了又如何？无凭无据，谢继只会护着芸娘，谢府权势滔天，元家虽在金陵富甲一方，也撼动不了谢府，谢玉说出真相，也讨不回公道，只会徒增两位老人的悲伤。

三宝被这真相震撼住了，回想起芸娘临走时得意洋洋的模样，又看秦妈白发苍苍跪在地上无声地流着泪，终究心里难受，眼眶发红，“那女人真该死，要不我去替少爷跟秦妈狠狠打她一顿，事后谢府就是打死我，我也认了！”

三宝十分认真地看着谢玉，大有只要谢玉点一下头，就冲出去的架势。

谢玉被他感动，忍不住拍了拍他的头，“哪有你这样杀敌一百自损三千的？她也配让你丢了命？”

她看了看抹着泪的秦妈，又看了一眼气愤的三宝，无奈地叹了口气，做出妥协。

“好吧，倒也不是不能出口气。”

虽说这种小伎俩于大局无关，但若能让他们心中好受一点，倒也值得。

三宝眼睛一亮，崇拜地道，“我就知道少爷肯定有办法！怎么出气？”

“芸娘还不知道明日早上我要跟祖父出门，你等一下去她院子外散播几句话，至于怎么说我来教你，然后明日等在府门口，她必然会抓我回府的那一刻，到时候我一给你眼神，你就上去扇她耳光，秦妈若想扇也可以。”

三宝双眼冒出兴奋的光，“好，我一定听少爷吩咐！”

谢玉翘了翘嘴角，招来他凑过耳朵，低声嘱咐了几句。

三宝仔细记好，用力点点头，“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