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我们都还没学会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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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了炎夏，单凭这台颜值高，但风量不足的柱式电风扇已经快抵挡不住炎热。尤其是晚上组局打火锅时，莫江杰和吴智平已经忍无可忍光着膀子，但依然汗流浃背。
于是，装一台空调就成为了今年“618购物节”置顶的购物清单。在左右比对后，我用京东白条分期，选了一台高性价比的美的牌挂式变频空调。
我顽固的鼻炎只要一接触了空调的冷风就会流鼻涕打喷嚏，呼吸困难。晚上睡觉不是特别炎热，毛琪琪会先安排吹两个小时的空调，然后改吹风扇。
缓解鼻炎和腰疼症状，最合适的运动是游泳。为此，我办了一张位于西岭山水泳池的游泳卡。
6月下旬的一个周日，我们达成了一个共识，第一次带上各自的小孩结伴玩耍，过亲子活动的周末。
鹿俊明比李溢大一岁半，一个读小学一年级，一个今年九月份准备入学。
活动是这样安排的，把我们父女送到禾花湖国际广场，她们母子去上课外补习班，约好中午在凯德广场会合，一起吃午饭后前往山水泳池游泳。
记得李溢三岁那年夏天的一个晚上吵闹着要去逛街，婆婆跟妈妈坐在大厅看电视没搭理，见她依依不饶，李雅说：“找爸爸跟你一起去吧！”
于是她推开了我的房间门，摇了摇我的大腿嚷嚷：“爸爸同我去逛街街！”
我把电脑小桌板往前推了推，把她提拉起来，坐在我的大腿，她扎着一只歪辫子，穿着碎花短袖，活蹦蹦的像个东北农家小姑娘。我盯着她的眼睛，用手指拨散了她被汗水粘在额头的刘海。
李溢安静下来愣住，两个大眼睛直勾勾的跟我对视，清澈透亮毫无杂质。
“爸爸，爸爸的眼睛里面有李溢哦。”她用小手指指了指我的眼睛，天真无邪。
我一下子感动得不得了，心一暖，把加班的工作思绪抛之脑后，把她拥在怀里，却被她嫌弃的挣扎推开，倔强的迫不及待要求去逛街街。
她兴奋的背起了她心爱的黄色小蜜蜂背包，拖着我的手庆高采烈的走出家门。我们步行到离家300多米的昌盛超市，李溢开心的像是进入了大观园，摆弄着货架上的商品，特别是那些被人挑选时弄得东倒西歪的零食和饮料；李溢一丝不苟的在货架前试图摆弄整齐。有一些够不着的黄豆、绿豆、花生之类的谷物，就让我抱起来抓弄几把过瘾。玩得满头大汗不亦乐乎；我问她要买啥呀，她回话说啥都不买。我跟在她后面拍了两张照片，发了一个朋友圈，配文“小小理货员”
今天中午我带她来到了国际广场二楼新开的一家挂着英文店名的精品店玩耍。跟三岁的时候不一样，现在的她看到什么都想买，从动物公仔挂件、洋娃娃、香薰假花、卡通摆件、过家家玩具等等。
中午12点，她挑选了一款中国风长发公主木偶。在柜台买单时，她两个眼睛发亮的盯着柜台前的阿尔卑斯棒棒糖，抓起了一根。
毛琪琪和鹿俊明在隔壁马路的凯德广场一楼，大家乐港式茶餐厅门口等我们。
走出过街隧道的电梯口，只见毛琪琪拎着两个牛纸手提袋在门口茶饮店的太阳伞下等我们。
“Hello，李溢，记得阿姨吗？”毛琪琪弯下腰，笑着逗李溢，“这个是哥哥，小明。”
阿念点了点头，腼腆的舔着她的棒棒糖。
“嗯，这份小礼物是送给你的，哥哥有一份，你也有一份。
”毛琪琪把其中一个袋子递给了李溢，袋子里装着紫菜、小罐牛奶、卡通贴纸、小文具等等。
小孩之间很容易就混熟了，边吃饭边玩着手上的贴纸。车后排，俩个小孩愉快的挨坐在一起用普通话交谈着只有小孩间才知晓的兴趣话题。
毛琪琪不会游泳，在生理期也不能沾水。我一个人带着两个不会游泳的小孩确实也吃力，于是乎在征得毛琪琪的同意下，我电话邀请了莫江杰和吴智平一起游泳。
阿江跟智平主要照看俊名，我主要照看女儿。标准泳池旁边还有一个大型的水上乐园，布置了各种规格的水上滑梯，尤其是水池中心顶头有着两只巨大的仿真鲨鱼喷口的滑梯，挤满了嘻嘻哈哈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俩个小孩从刚开始的战战兢兢到后面哪怕是呛着水也要手拉着手，在没大人陪同下也要一遍又一遍的玩着滑梯。阿江跟智平两人使坏，恶作剧的跟鹿俊明打水仗，把水泼到他的脸上，呛得他流着鼻水，眼睛通红。
不用照看小孩的我得以淋漓尽致的发挥游泳技术。我成功尝试了两次潜泳横渡了30多米宽游泳池后，叫喊着坐在泳池边戴着墨镜玩手机的毛琪琪见证我潜泳的壮举。
深吸一口气，一个漂亮的跃起，以完美的角度扎进水里……手触碰到对面泳池的墙壁；“嘭”的一声，我冒出头来大口的呼吸，眼前滴着水花，毛琪琪向我竖起了大拇指。
两个小孩儿坐在泳池边踢着水花，欢呼雀跃。好胜的莫江杰要跟我比试，结果从自由泳、潜泳、到跳水都无一例外完美落败。
下午四点，我带李溢冲澡，莫江杰帮鹿俊明冲澡换衣服。李溢冻得直哆嗦，两个手指被水泡出了褶皱，我怜悯的把她抱起来走出更衣室。阿江，智平开车走了，毛琪琪和鹿俊明早早的坐在了车里等我们。
我头有点昏，一回到家里面就瘫在沙发上。
“哦，老婆好晕呐，想喝口水。”我有气无力。
“你自己倒！”她换上了居家服，走下楼梯。
从泳池回来的一路，我发现毛琪琪的情绪就好像发生了变化，一声不吭的开车，抿嘴沉着脸。
她坐在了沙发的一边，抱着靠枕刷起手机。我眯着眼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面前一道金黄的光线，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六点，落日的晚霞从窗户照射进来，洒在我的脸上。
我撑起身子，揉了揉眼睛。抓起茶几的一瓶还冒着水珠的冰冻矿泉水，咕噜咕噜灌了几口。向坐在沙发上的毛琪琪挨了过去，她嫌弃的推开，踢着拖鞋就上了二楼。
“看来真是有问题了。”我心想。
我起身做了腐竹焖皖鱼，生炒西兰花，还炒了她爱吃的玉米籽。
“老婆，吃饭啦！”楼上房间的她没反应。我上去，房间里开着空调，她正背对着我侧躺，我抓住她的肩膀摇了摇，被无情的甩开，扔下一句：“我不吃。”
“你又干嘛呀？”
“喂～”
“有你爱吃的玉米仔咯。”
依然不搭理。
我一筹莫展，在床边呆站了一会儿后走到楼下，把饭菜端到了床边的书桌上。
“吃饭吧，有什么吃完饭再说可以吗？”我说。
“不吃不吃，拿走！”她眉头紧皱。
我只得把饭菜端下去，用碟子给她留了放在放锅里保温。
我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什么触犯了她敏感的神经？
我把两个靠枕叠起来，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靠躺着刷着短视频。1个多小时后毛琪琪站在我的跟前，一脸严肃的说：“不想处理了是吧？”
“你没告诉我到底因为什么事不高兴？”我皱着眉头，“都八点半了，你吃饭先吧！”
“李溢都六岁了，你还要抱着起来走路；也是醉了，你到底有多舍不得女儿啊？”
“就因为这个？”我惊愕。
“哼～我给鹿俊明买东西都会想着给李溢一份，你呢？买个棒棒糖就只买一根……”
“……”无语。
“你就因为这个啊！李溢是女孩子，平时我带的时间少，亲近她一些也很正常啊！”我辩解。
“呵呵，谁带的时间多呀，我不跟你一样吗；每个周末，我首先想的是跟你一起去安排，而不是首先想到带孩子。你倒好，一到周末就想着往外面跑，不是带小孩就是约猪朋狗友吃饭喝酒。”她语气激动。
“唉，这些都是小事好吗？好好的，今天就不要闹了。”我安慰。
“哼，我心里面过不去。”她愤愤不平，“你要实在舍不得，可以求她妈妈复合的呀。”
“你说什么啊？”我觉得不可理喻，“人家都已经有男朋友，同居了。”
“搞笑！人家大大方方的谈恋爱同居还跟你女儿住在一起，你带小孩一直都刻意的躲开我。骗不了人的，李启聿。”
“躲开你？她之前也有跟你一起玩过的啊！今天我们不是一起在带小孩玩吗？”我不满。
“我们在一起同居都半年多了吧，你有把小孩带回过家里？别把我当傻子！”
再争吵下去肯定跟之前一样没完没了。我索性一言不发，继续刷手机。
她双手抱在胸前，就这样俯视了我一刻钟。
“说话呀！”她命令。
我侧身，继续刷着手机。
突然，她俯身下来就要抢夺我的手机，我用力握紧，抱在胸前躲闪。我起身径直走上了二楼，躺在了床上继续刷着手机。过了一会儿，她蹭蹭的跑上楼来，跳到床上用尽全力抢夺我的手机，用她的指甲抠我的手指。我吓了一跳，本能的用手握紧扭身躲闪，心想手机如果被她抢到了，绝对会遭到摔碎在地板的结果。几回合扭拧不过我，她愤怒的站在床边喘着粗气，整理凌乱的头发。
床单因为我们的扭抢，凌乱的卷曲在一起。
为了躲避冲突，我起身径直走到客房的小床躺下。努力平复狂跳的内心，依然倔强的一言不发。在气头上讲再多也没用。对她不依不饶的闹腾产生了厌烦，我故意把声音开到最大，继续刷着手机。
万万想不到的是，她冲了过来，双膝跪在床上，咬牙切齿的叫喊，用尽全力的掰扯、抓挠。我死死的抱紧手机不屈服，身体卷曲起来。
“啊！啊啊！”她发疯了似的喊叫，牙齿用力咬我的手臂。我不再挣扎，一动不动，脑袋瞬间一片空白，狂跳的心也平静下来。第一次有了万念俱灰心灰意冷的感觉。
手臂很痛很痛，牙齿已经陷进我的皮肉，我没有挣扎，全身放松，直至她松开口。
她累了，起身站在床头喘着气，泪流满面。
我平静地撑起身，慢慢的走下楼梯，我的脖子，肋骨，手臂，还有大腿都有深深的红色抓痕，右手小臂上一排牙印渗着鲜血，我打开卫生间的水龙头，用纸巾沾着水擦试。
我的内心极其的平静，收拾了在餐桌上的手提电脑，穿上了鞋子。在晾衣架上取下了两件换洗衣服塞进电脑包，默默的打开门。
家里离公司步行只有十五分钟的距离，过了迅捷广场就到了公司楼下，晚上十点多，楼下的药房还开着门，我进去买了一瓶双氧水和棉签。“就先在公司二楼住下吧！”我心想。庆幸当时装修办公室的时候，在二楼设计了一个午休小房，不然今晚我就无处安家了。
擦拭了伤口，躺在床上，我翻开手机，没有看到一条她发来的信息和打来的电话。
“罢了！这日子确实没法过。”我心灰意冷，产生了放弃退却的想法，这时距离求婚成功还不到一个月。
所有的道理都告诉我，男人需要忍耐，需要体谅女人和包容女人的小脾气。请问！男人委屈，不开心的时候，找谁去发泄？为什么女人发脾气是理所当然。
我也想任性一会儿，可谁体谅过我；我也是妈生的，如果让我非得活成你想要的样子，我宁愿选择分开！如果我每次与女儿相处的方式在你的标准下都是罪不可恕；那好吧，我放弃！
上一段婚姻各自的小孩是客观存在的事实，而我们都还没学会如何相处。